“——又回京了?”
慈宁宫,太后手上力道用错,金剪子“咔嚓”一声,把瓶中正在ca的万寿菊花枝给断了头。
涂了大红蔻丹的手指将花朵揉个稀碎,太后把金剪往桌面狠狠一拍:“与太子弄出了这等丑事,他竟还有脸回京!”
大宫nv琼姑忙拿起金剪,怕不小心掉下桌面,扎了太后的脚,zhui里道:“太后息怒,保重凤体。”
太后恨然咬牙:“此人真是不识好歹!远远地外放出去也就罢了,非得回来恶心我。太子因为他被贬去南京,他还想做什么,继续Seduce皇帝,还是城儿?”
琼姑道:“若无皇命,他怎敢擅自回京?不过据奴婢所知,皇爷这两日并未召见他,朝会上也没让他说话。”
太后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看来皇帝还没被他迷到神智不清的地步。不过,这个苏十二还是留不得。明面上不好动的话,就找人暗中把他清理了罢。”
琼姑点头,问:“是要体面的,还是不体面的?”
太后冷笑:“我不管他死得体不体面,只要人没了,我心里就舒坦了。”
琼姑知道,太后是把东宫那件事带来的所有怒火,都发在这个苏晏身上了。
三个月前,七夕之夜,太子在东宫顶撞皇帝,期间还不慎打碎了个大花瓶。这事太后当天便已知晓,且听说起因是太子坚决不肯纳妃,将nei监呈上来的候选nv子画像一把火烧了。
太后虽不喜朱贺霖,但立太子妃毕竟涉及储嗣大事,是她分nei该管的,便想着与皇帝He计一下,挑个清白人家的nv娘指婚,由不得太子不同意。
谁想东宫书_F_那口大花瓶里另有玄机,皇帝一见龙颜恚怒,狠狠申饬过太子后,却亲手收拾了瓶中之物,似不yu被人知晓。
待皇帝与太子离开后,随侍圣驾的一个叫“永年”的內侍偷偷留了下来,在东宫书_F_角落里细细搜寻,发现两张飘进夹缝里被遗漏的纸页,于是藏起来,去慈宁宫呈给了太后。
太后这才知道,皇帝发怒的是什么,掩饰的又是什么——竟是太子亲手所绘的春宫图!图上太子与苏晏二人极尽龙阳秘戏,画面之间还夹以市井秽言*语,诸般*态简直不堪入目!太后见了,差点没当场气厥过去。
在太后看来,朱贺霖顽劣无德,实不配为一国储君,若不是皇帝维护,早该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如今更是坚定这个想法,便想借此机会,将此事抖落出去引发朝野非议,从而B皇帝做出表态。
还没来得及出手,皇帝就亲至她宫中,索要那两张图画,太后不肯给。
“那个永年,既然是M_后身边的人,就让他回慈宁宫伺候罢,不必再回养心殿。”皇帝说。
太后答:“皇帝这是何意?认为M_后在你身边安ca耳目?永年并非我宫中人。”
皇帝微笑:“不是慈宁宫的人,却一颗拳拳之心只向着M_后,冒着被朕杖毙的风险也要向M_后通风报信。M_后不觉得奇怪么?”
太后浸*后宫多年,顿时也觉察对不对劲来:“这是哪个宫养的狗?莫非是卫兰?”
卫昭妃还关在冷宫。太后说完又摇头:“不像。”
皇帝道:“这就耐人寻味了。朕甚至怀疑,贺霖究竟有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能画出这些玩意儿。朕还记得以前亲自教他画山水,他能把瀑布画成两条劈叉的大白tui。”
太后仔细琢磨了一下:“皇帝的意思是,此事有人暗中*纵,太子是无辜的?”
皇帝道:“朕尚在暗查。所以也请M_后先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那个永年,朕只当不知道这事,继续留着;M_后赏赐完他后,让他做你的耳目安ca在朕身边,看看他是什么反应。他若是同意了,便是有心挑拨我们M_子,背后必有指使者。”
太后觉得儿子所言在理,便颔首道:“可以。但是太子骄纵任x不守规矩,更冲撞君父,不能不罚。”
皇帝道:“朕打发他去南京祭陵,好好磨砺一番。”
太后觉得惩罚太轻,最好能废了朱贺霖的太子之位:“这算什么磨砺?皇帝,你还没看明白么,章氏的儿子担不起未来一国之君的担子。”
“贺霖担不起,谁能担?一岁多的昭儿?”皇帝反问。
太后见他问得犀利,缓和了语气说:“皇帝尚且年轻,春秋鼎盛,何必急着这么快再立太子,先多临幸后宫,多生几个皇子,回头再慢慢挑选不迟。”
皇帝知道在这个问题上和太后说不通了,便起身告退。
等到皇帝出了慈宁宫,太后轻哼一声,对贴身大宫nv琼姑叹道:“我这儿子A,如今与我说话,已不知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都说M_子连心,最后竟成了这副局面,着实令我心寒哪!”
琼姑问:“太后觉得皇爷哪些话是假?关于內侍永年,还是关于太子?”
太后道:“无论哪些是假,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我不要把花瓶里的丑事说出去。他要保朱贺霖,保**苏十二!”
琼姑沉默片刻,最后轻声劝解:“皇爷总归是太后的亲儿,不至于诓骗太后。”
“**看吧。”太后说。
皇帝出了慈宁宫,坐肩舆回到了御书_F_——没去惯住的养心殿,因为与慈宁宫离得太近。也没去位于后宫的乾清宫,因为皇后所居的坤宁宫正在重建,不清净。还是位于前廷的御书_F_比较自在些。
御书_F_两侧的配殿也都吩咐宫人重新布置过,看这样子,皇帝是准备待在书_F_过冬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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