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驾匆匆回宫,留下一件黑貂毛滚边的暗银色大氅,说是赐给苏卿御寒。
苏晏臂弯里搭着御赐之物,一步步走下城楼台阶,思绪还有些发飘。
方才和皇帝**怎么就亲上了呢?是当时的气氛渲染,还是真的心有所动?紧接着险些擦枪走火,要不是突发意外,如今也不知是什么情况**我要是继续拒绝,他会尊重我的意愿,还是会放弃不强迫的原则?
啧,还说什么“neng光了也不稀罕碰一下”。这特么一件没neng还多裹着一件呢,刚刚顶在屁gu上的是什么,Bang槌吗!
苏晏再次生出了危机_gan,觉得不能过于相信对方的自制力。景隆帝是难得的克己的明君没错,但他也是个男人,不可能一点冲动都没有,看来自己还是要尽量避免这种氛围暧昧的独处。
广场上依然张灯结彩,短暂的*动后,人群又恢复了原样。毕竟对普通民众而言,皇宫实在是个遥不可及的存在,即便发生火灾,也自有官兵们会处理。
苏晏走了十几步,忽然看见沈柒站在不远的灯火阑珊处,目光穿过人流投注过来。
这目光是夜色中的一盏孤灯,灯火中的一点寒影,苏晏下意识地快步迎上去,也顾不得会被那四个暗中保护他的御前侍卫看见。
他毫不犹豫地握住了沈柒的手,唤道:“七郎。”
沈柒用大拇指揉着他的手背,视线掠过他臂弯里的大氅,沉声问:“没事罢?”
苏晏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不禁有点心虚,回答:“没事。对了,我在城楼上看见皇宫失火,是哪处宫殿?”
沈柒道:“目前尚不清楚。”
这火为何起的如此凑巧**苏晏注视沈柒,目露询问之色。
沈柒微微摇头,表示此事与他无关。
既然沈柒说不是,那就不是。宫殿木料搭建,本就易燃,今夜又四处灯火,也许真是意外。
苏晏与他并肩而行,往金水桥方向走出广场,边走边谈事,“听说你这几日都在追查八瓣血莲印记,可有收获?”
沈柒道:“因为涉及隐剑门刺客,怀疑与江湖门派有关,北镇抚司将之与各门派的徽记逐一做了对比,几个图案近似的,经过T查都排除了嫌疑。目前尚无头绪。”
“**或许,不是江湖门派呢?”苏晏思索后道,“阿追前几日对我说了些隐剑门与七杀营的旧事,我觉得这七杀营很值得琢磨。”
“怎么说?”
“呃,我这么跟你说吧,打个比方,茫茫宇宙中有个虫族。”
“虫**族?”
“对。”
“什么虫,蝗虫?蚂蚁?螳螂?”
“别管什么虫,总之就是一种邪恶的异形怪物,它们的组织结构很有意思。无数行动快捷的异虫个体,组成了虫群大军,shen入敌方领地或觅食、或杀戮,然而这些异虫每一个都没有脑子。”
“没有脑子,是说虫子愚蠢?”
“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长脑子,没有任何思考能力。但这并不意味着,虫族没有智慧。这些异虫个体就像无数爪牙、无数利刃,完全受脑虫的控制与指挥。脑虫不会轻易外出,一般只待在虫巢里,可它拥有强大的意识,能将所有的虫群个体链接在一起。”
“你说的这些,令人匪夷所思,光怪陆离仿佛魔境。”沈柒道,“说句冒犯的话,我竟想到了**千手观音。”
苏晏失笑:“有那么点儿意思。总之就是一个脑子,控制与链接着无数没有意识的个体。我觉得,隐剑门的刺客就像这些异虫个体,而七杀营则是虫巢。
“隐剑门向天下广收弟子,其来源多是无路可走的贫民与遭逢灾难变故之人,初步培养后,送入七杀营,再通过层层筛选,留下战斗力强的,淘汰弱小。那些通过考验留下来的隐剑门弟子,在训练中被磨灭人x,最后成为唯命是从的杀手,只受七杀营营主的*纵。”
沈柒领悟了他的意思,“七杀营的营主,就是脑虫。”
苏晏点头,觉得跟接受力强的人说话就是省心。
“那么血莲印记,是否就是‘异虫个体’之间互相联系的方式?倘若抓到了潜逃的七杀营营主,就能知晓其目的与势力,将整个虫巢连_geng拔起。”沈柒顺着他的思路推进。
“只怕没那么简单。”苏晏轻叹口气,“脑虫之上,还有主宰。那才是虫族的至高首脑,是虫族的权力核心。它隐身黑暗,体型庞大,拥有着极高的智慧与控制力,而脑虫不过是它更方便地*纵虫群的工具。或许虫巢不止一处,脑虫不止一只,但主宰永远只有一个。”
“谁是主宰?”沈柒问。
苏晏把双手一摊,“阿追连脑虫,唔,连七杀营的营主长什么模样都不清楚。说营主常年一袭红袍从头披到脚,D着青铜面具,连手指尖也裹在黑革手taonei,说话声音雌雄莫辨。”
“若是放荆红追回去,还能找到七杀营的驻地么?”
苏晏忽然停下脚步,对沈柒正色道:“我不会让他去的。”
“为何?”沈柒面上平静,将手背在身后,用力紧了紧拳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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