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府衙,坐定,见过诸将。
唯有真定府的知府陈规没看到人影。
他的副官说他有要事在身,不及前来参见,请陛下恕罪。
我坐定,说了些场面话,对在座的所有人都赞赏了一翻,既而又问了问岳云,他是怎么找到岳飞。
岳云开始有些拘谨,同我说了两句话后,便大方起来,回答了我的问题。
原来当日同家人失散,年纪尚幼,金兵前来,差点死于乱兵之中,幸得被隐居在天柱山的一名隐士偶尔下山遇上,将他救回,之后便一直住在天柱山之巅,跟着他的救命恩人学习武艺。
直到前不久,那名隐士出海云游,岳云下山,这才得知自己父亲的所在,遂来投奔。
我一直含笑听着岳云讲述自己的经历,又听他颇为自傲的说到,如今虽然还不到十二岁,可由于得高人教习,军中无人能敌,就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是对手的时候,心中猛然涌起一gu难以言喻的_gan觉。
忽然就想起了疯疯癫癫的太子,太子的年纪,比岳云还要大上两岁,临行前去看他的时候,他却只躲在角落里,看见我,时而抱着我的tui哭,时而又浑身发抖,对我惊惧万分。
拿出一直D在身旁的那柄匕首,当做见面礼,送给岳云。
等到堂中再无第二个人的时候,岳飞才站起身,回答了我进城时候的话。
“臣对陛下,决无怨恨。此地危险,陛下还是请回吧!”
我不去理他,环顾堂nei。
比不得四川成都的府衙,一切皆简朴之至,没有什么金瓶玉器前来装饰,更无雕栏画栋频添雅逸,就连nei屋的_On the bed_,也无床帐,仅棉被两床,叠放的整齐。
我转了一圈,在椅子上坐下,喝了一口茶,淡淡的道:“朕去什么地方,还用得着你管么?难道你治军疏忽,怕朕核查么?”
他闭了zhui,不再说话。过了片刻,才道:“陛下若无它事,臣请告退!”
他走到门口,却又站住,似乎是犹豫了些时候,又转过身来,看着我,神色郑重的说:“陛下乃万金之躯,国家社稷之本,此处随时都有金兵前来,若是金兵得知陛下在此的消息,恐怕更会数倍于往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陛下且不可置家国于不顾,亲涉险境,若万一有失,臣万死不足以谢罪!还请陛下在此歇息一晚,明日便回大名府罢!”
我唰的一声站起,面色不悦,冷笑道:“岳卿家你这么急于将朕赶回去,不会是真的如同某些人所言,对朕心有怨恨,想要阵前倒戈吧?”
他看着我的目光,渐渐的变得些许黯淡,随即扭过头去,看着堂外的孤星冷月,背对着我,低声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陛下既疑心臣,不若派它人前来领兵,许臣归耕乡里**”
我看着他的背影,清紫色的月光,洒在他肩头,枯叶在夜中飘过,心中满满的话,却半句也说不出来。
过了半晌,才低声道:“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
却听得他自嘲的笑了一笑,亦淡淡的答道:“陛下亦知,臣不是那个意思!”
我抬脚,走出堂外,走到他身旁,院中仅有一株参天古树,再无其他。
树身甚大,四五个人方能He抱,树枝上的叶子,都已经落得差不多了,仅有两三片,还在拼死抵抗秋风的扫*。
他没有挪动脚步,更未扭头过来看我。
只我在月下,看着他的侧影。
刚毅,硬朗之至,棱角万分清晰。只是微蹙的眉头,自从我见他,到现在,始终不曾展开过。
看了他一阵,在心中叹了口气,低声道:“你未婚Q的事情,朕绝非有意搞成那样的**”
他的喉头动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我甚至有些万分艰难的开口,声音也有些枯涩:“你**你若想要,朕再帮你找一个好的**”
他转身而去,听得见靴子撞击青石板地所发出的踢踏的脚步声。
直到他的影子,消失在夜色中,才听见他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不必了!”
回到_F_中,睡下。
朦朦胧胧之中,似乎有一张粗糙的大手,在摸着我的脑袋。
很熟悉的_gan觉,甚至有着熟悉的气味。
梦中,见到他的影子,始终萦绕在身边,却一瞬间又离得遥远无比。
我喃喃的开口,问他,可我还是爱你,只爱你,怎么办?鹏举,你说,怎么办?
却一瞬间,那影子变成了皇后披头散发,太子疯疯傻傻,甚至连那一年,被我yao斩于市的婴儿老妪的脸,混He在一起,狰狞万分,将我拉入万丈shen渊,在急剧下堕的过程中,_yi角猛然被人拉住,抬头,却是他好看的眉微微皱起,一手扣着峭壁上微凸的岩石,一手拉着我。
我再次掰开他的手,对他惨淡一笑: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你将会是流传千古的英雄名将,我只不过是个亡国灭种的昏君**
跌入崖底,死在我手上的人,敌人,无辜之人,牵连之人,他们的头颅齐齐向我扑来,张开zhui,将我的骨r吞入口中,咀嚼撕咬。
我满头冷汗,在心中告诉自己,这是梦,因为这个梦,全然不He常理,更不He逻辑。
醒过来,在梦魇中醒过来!
shenshen的xi了两口气,一声大喝,往日都能睁开眼睛。
这次,睁开眼睛,却是更恐怖的梦境。
竟是一个同我一模一样面孔的人,对着我,zhui角流血,惨淡的笑:“我的body,你用的如何,你杀了我Q,害了我儿**”
却听得一人的声音猛然闯入,大声唤我:“陛下!陛下!”
更有一gu大力拉着我,将我从这梦魇中neng离。
我睁开眼,却看见面前一张万分担忧的脸,可有些惊慌失措的眼:“陛下,陛下!快些醒来!”
xi了两口气,却未坐起,环顾四周,堂nei并无其它人,再次皱眉将站在我床前,扯住我还在晃的人上下打量,有些不悦的说道:“光世,你半夜三更的,跑到朕床前,想干什么?”
刘光世也未回答我的话,只伸出袖子,将我额头上的汗胡乱擦了擦,又在我床边,找出_yi衫,想要帮我tao上,只是他似乎万分慌乱的样子,手脚还比不上最生涩的小太监来的熟练。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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