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的时候,醒来过一次,室中一支蜡烛摇晃,我尚未睡好,便又He上了眼,继续睡。
半梦半醒,听见有脚步声,朝我走来。
值夜的有三个人,两名站在我床边不远处,还有一名却借着床帐的掩护,躲在其后。
尚未开口问进来的人是谁,却听见站在我身旁值夜的人低声说道:已经睡熟了。
心中一个大大的问号,若是换班,何须说我是否睡熟?
警觉起来,却不料过了一会,原本守在我身旁值夜的人径直出去了。
心中暗自揣测来人的身份,以及他前来做什么。
这里是秦府,能进出这里且支开守在明处护卫的,自然只有秦桧了。
他半夜三更的跑来做什么?心中疑惑。
却不想他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走到了我的床边,低声唤了我两下:“陛下?陛下?”
我自然不会去理他,装睡。
床板微微颤动了下,他在我床边坐下。
我滑落在Xiong前的被子被他往上提了提,来给我盖被子的?
似乎不是,他的手,盖了被子后却不肯离开,竟将我散落在脖颈处的头发理顺,轻轻抚弄着。
在人屋檐下,我忍。
心中只盼望他别太过分,我还不想和他翻脸。
事以愿违,他的手,从我的发,触到了我的脸,最后滑到了我的下巴上。
那种缓缓的,反复摩挲的手法,让我心中不快。
继续忍。
却听到了渐渐急促的呼xi,以及能够_gan觉到,他在躬下身子。
气已经吐到了我的脸上,手指亦沿着我的唇线划过,开始时,不确定他的来意,此刻,却已经是万分确定了!
若是我此刻睁眼,很难保证不跟他翻脸。
只得含混的嗯了一声,伸出手揉了揉鼻子,隔开他的脸,翻了个身,拿背对着他,假装继续睡。
以为他会离开,却不想,没有听见任何离开的声音。
只_gan觉到背后有一道目光j在我的身上,脊背有点发麻。
露在被外的,断了一_geng手指的手,放松舒_fu的搁在枕边,无知无觉;而另一只在被中的手,握紧了拳头,要过很长时间,我才能心平气和的,面对这件事情,以及,面对准备来偷袭我的人。
又翻了个身,哼了两下,睁开惺忪的眼,先看了看帐顶,然后扭过头去,假装大吃一惊,从_On the bed_坐起,失声道:“秦爱卿!”
秦桧面不改色,他穿着赭红色的官袍,头发整齐的束在脑后,对我微微一笑,道:“臣过来看看,陛下醒了没,昨夜睡的可好?”
我亦对他给了个笑容,装作_gan动的样子,回答他:“床很舒_fu,被子也很暖和。有劳费心了!”
秦桧点了点头,拿过放在一旁的璞头官帽D好,转身而出。
我看着他的背影,将要kua出暗室门的时候,猛然想起一事,皱眉道:“秦卿,你站住!”
他回过头来,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我将他上下打量,最后,不确定的问道:“你**身穿官_fu,难道是**要去上早朝?”
他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臣是刑部尚书,岂能无故缺席,被人拿捏住把柄?”
昨天,我和他一起不见的,今日,他居然还敢去上朝,把自己往杜充的枪口上送?
有些担忧的看着他,想了想,道:“杜充可是颇为残暴的,若是他得知,我在你这里,恐怕你x命难保!”
秦桧笑了笑,躬身道:“多谢陛下费心,只是杜充虽然残暴,可却少谋略;他若想杀臣,并非那么容易的!”
我迟疑片刻,缓缓摇了摇头,道:“若他是真想夺权,坐稳天下,自然是不敢妄杀大臣。可若他是只想报私仇,搅得天下大乱,未必不敢杀你!朕看,不若想办法出城,方为上策,只要到了军中,定然无虞!”
秦桧面色一僵,盯着我,原本有些笑意的脸,此刻变得*沉无比。
然而这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即刻便隐去。
随即,他缓缓的转过头去,背对着我,慢慢的说道:“陛下也太小看臣了!”
说完这句话,他没有回头,径直沿着长长的甬道走了。
秦桧一走,躲在帐后的阿大立刻现身,到我的床前,对我道:“陛下,那个秦大人不是好人!陛下不可再留此处!”
我在阿大的帮助下穿好_yi衫,奇道:“你如何知道,秦桧是好是坏?”
阿大脸上起了一层红晕,神情有些扭捏,却还是照实相告:“刚刚陛下睡熟了,他竟然**竟然想趁机对陛下无礼!”
我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说道:“你很好,朕知道了!只是现在,除了在这里暂避,又有何处可去?”
阿大想也不想,大声说道:“自然是去岳元帅府,陛下在那里,何必受这种腌臜气?”
我听他提起岳飞,一时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愣了半晌,最后缓缓摇头道:“岳府并无如此机密之处不说,若是万一被杜充找到,朕丢了命到没什么,只怕,只怕要连累岳家上下。”
阿大愤然道:“岳帅岂怕被连累?为国而死,正是我等荣耀!”
我苦笑一声,看着几近燃尽的蜡烛,喃喃道:“可是,朕不想看到,他的亲人,有这种荣耀**”
见阿大还想说什么,我抬起眼,看着阿大,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道:“你不必担心,朕既然敢留在此处,就自有计较,不会被人算计了去!”
阿大咬了牙,许久没有说话,最后才恨声道:“是!臣等听陛下吩咐!”
暗室建在地下,*冷无比,仅仅头顶有一小孔能够透气,白天一天,并无甚事,只是傍晚时分,我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名叫钱盖的一名侍卫回来,告诉我说,已经全城戒严,不准进也不准出,各个城门更是守备森严,连只飞过的鸽子也被j下来,看是否是传递消息。
城中更是四处搜索,汴京城中的百姓已经怨声载道,却也毫无办法。更有些士兵毫无顾忌的闯入民宅,借口捉拿金人*细,实则是在到处找我。
晚上的时候,秦桧居然毫发无损的又回来了,然而带给我的消息,却让人比钱盖带给我的更加让人心惊。
杜充当场一剑斩落在朝堂上骂他窃国越位的殿中侍御史胡唐老,血溅大殿,朝中人人自危。
我在秦桧家的暗室中,呆到第五天的时候,秦桧面色匆匆的进来,告诉我一个更加惊人的消息。
杜充对他处处B迫,看样子,明天他是不能再去上朝了,要早做打算。
半夜的时候,秦桧坐在我旁边,只听到地面上有马蹄声,更似有火燃烧的噼啪声,暗室中夜越来越热,等到后来,我热的只穿着一件单衫,还是汗流不止。
秦桧面色如常,看不出心中在想些什么。
阿大等人亦坐在我旁边,最终我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放火烧_F_子,可将家人都遣走了?”
秦桧眼中闪着寒光,森然道:“没有!臣将所有的_F_门都锁上了,他们逃不出去的!”
坐在我身边的阿大浑身一颤,看着秦桧,张了张口,最后忍不住道:“你好狠的心!自己的家人都不放过!”
秦桧却理也不理阿大,只看着我,道:“若只见放火,不见尸体,杜充又怎会以为,臣是真的死了?为了陛下的安全,臣只有下狠手!”
我沉默不语,对他的做法,不置可否,过了一会,才问道:“那朕的替身,可曾少了小指?不要搭上两个无辜之人,却不能骗过杜充!”
秦桧微微一笑,颇有些得意之色,道:“臣做事情,陛下还不放心么?非但如此,臣的火放的甚大,就连臣的邻居,也**”
秦桧的话尚未说完,我就听不下去了。
看了他一眼,他也知趣的没再往下说,过了一会,才淡淡的道:“若陛下觉得臣的做法不妥,等陛下重登大宝,臣愿领罪!”
暗室中的食物早已充足,接下来数日,每天都能听到马蹄声在头顶走过,在暗室中难辨日月,只在墙上划记号。足足又等了将近十多天,才在夜里,听见头顶上颇为奇特的脚踏声。
三三一组,四四一组,直直变了四五次,这才停下。
应该是信号了吧?秦桧却并未出去,第二日,又有踢踏声响起,节奏和前日的亦不同。
这样足足过了四五日,每日都有人来,每日的节奏都不同。
等到第六日的时候,秦桧才对我说道:“陛下,城中防守,定然已经颇为松散,可以让阿大他们出去打探消息了!”
然而,阿大等人打探回来的消息,却让我大吃一惊。
城中虽然没有再日日巡逻,可城门依然紧闭,更兼守卫森严,处处如临大敌,似乎要同什么人打仗一般。
隔日,阿大再去打探,直到半夜才回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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