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雪已经停了,抬眼看向一旁的软榻,早已没有了人影,心中有些失落。
洗漱完毕,上朝。
着枢密院的T派兵事,将张叔夜T回,让岳飞前去。
张浚依然不动,让枢密院的给张浚下了令,让他暂时管带禁军,并告诉他,岳飞不日便到。
下了朝,将秦桧留了下来,会宁殿议事。
想了很长时间,是否要将这件事情交给他,这些日子以来,他办事,比朝中的其它人,总是办的好一些。
我在暖阁中,披了件白狐裘的披风,起身走了两步,然后回过头,对秦桧道:“秦卿,你现在是刑部侍郎罢?”
秦桧不解其意,过了一会,点头道:“是!”
我又问道:“西川那两个人的事情,应该就只有你我二人知晓,对不对?”
秦桧又点了点头。
我冷笑一声,看着暖阁外的那株腊梅,说道,最近朝中,有些人不大老实,竟然敢私吞战报!多半是都堂的!你着人悄悄的查查看,究竟是些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秦桧上前一步,站在我的身边,低声耳语道:“陛下,莫要忘记了,宰相张邦昌,可是跟随康王一起出去过很多回!”
我回过头来,盯着他,笑了。
同我想到一起去了!赞许的拍了拍秦桧的肩膀,亦对他低声说道:“你查的时候,记得两件事情!第一,不要打草惊蛇;第二,把张邦昌的党羽,全部给查出来!”
他却并未同往常一样,躬身答是,却抬起头,看着我,过了片刻,目光落到别处,说:昨夜的雪,似乎下得不大呢!
他没头没脑的来这么一句,我有些摸不着头脑,问了句:“什么?”
他的目光看向我刚刚看到的地方,说道:“臣只是忽然想起来,去年的雪,似乎比今年的要大一些,天也比今年的要冷一些。”
我点了点头,随口说道,是A,记得那时,你和孙傅还冷得直打颤,都加了两层棉袄还是冻得鼻子发红。
他过了一会,才道,当日跟随陛下守城的大臣,如今也没剩下几个了!
我有些警觉的转过头,看着他,他平常说话,绝对没有目的的!忽然提起这个,是为了什么?
秦桧见我看他,笑了一笑,道,臣前些日子,收到消息,孙大人病重,日夜盼望再见陛下一眼,当年虽无功劳,也有苦劳,陛下不如去看看他罢。
他什么时候好心起来了?我狐疑的看着秦桧,秦桧却没有看我,躬身道,臣的话说完了,臣请告退。
看着秦桧的背影,消失在雪地中,又过了片刻,才抬脚kua出暖阁。
地上的积雪颇多,踏着积雪,朝演武场走去。
却意料之外的,看见岳飞也在那里,正同宫中的侍卫一道,骑马j箭。
银色的铠甲,在雪地里,映出斑斓的光来,只是身上黑色的披风,有些不太配。
转过头去,吩咐一旁的邓公公,让他去将我的一件红色的战袍取了来。
白马,银盔,英武的将军,红色的战袍。
这才是我心中,战神的形象嘛!
走上前去,朝向我行礼的岳飞笑道:“朕已经同枢密院的商量过了,你明日就出发,前去洞庭湖吧!张浚在那里,负责粮草,朕已经下令,让他听命于你,你想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岳飞站起身,道:“谢陛下!”
我点了点头,他昨日回来,明日便要出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有些不甘心,想了半晌,对他说道:“等你的事情办完了,就来找朕,朕有东西给你!”
他仍旧躬身答是。
看着他向枢密院的方向走去,留在雪地上的一串脚印,清晰无比。
叹了口气,扭头走向会宁殿。
案头又是厚厚的折子,我趴在桌上,看的头昏脑*,好容易批了个大概,就听见传报,说是岳飞求见。
嗯?他这么快就办完事情了?我抬起头,朝窗外看了看,日已偏西。
竟然被这些无聊的折子缠了整个下午!
想起这些折子,就有些气闷,左右谏言好好的,不去给我监察百官,却三番两次的上奏,说什么陛下当以社稷为重,广施雨露。
哼了一声,当个皇帝,连自己想不想做,都要被人管!可又不能骂他们,只得装模作样的写上朱批:卿识虑shen远,朕心甚慰。
连这句话也被我练熟了**
放下折子,站起身,走到殿外,看见岳飞疾步走来,见了我又想行礼,连忙上前一步,将他扶住,笑道:“爱卿不必多礼,还未用膳吧?等会同朕一道吃好了!”
尚未等他回答,便将那件猩红的战袍取出,送到岳飞面前,对他笑道:“朕今日看你骑马j箭,总觉得这个颜色更配你些,穿上定然好看!”
说话间,会宁殿中已经摆好了酒菜,我同他一同坐下。
亲自给他斟酒,是百年陈酿的山西汾酒。
看着被他放在一边的红色战袍,我对他笑道:“鹏举去平水寇的时候,会穿朕送的东西罢?”
岳飞有些无可奈何,对我道:“陛下可曾听说刘招讨在西川的事情?”
我来了兴趣,对他笑道:“尚未听闻,你说说看!”
岳飞提到刘光世,zhui角带了一丝笑意,我有些警觉。
他似乎提到别人的时候,都很高兴,独独提到我,便有些脸黑。
却听他说道:“刘招讨自认风流倜傥,上阵交锋,亦穿白袍,张白盖,结果被西川的叛军一眼认出他是军中大将,对他紧追不放,差点命丧黄泉,幸得下属死命相救,方逃过一劫,从此后再也不敢白_yi白袍了!”
我知道这个消息,和亲自从岳飞zhui里听到这个消息,_gan觉完全不一样。
当时不过是一笑而过,然而现在听岳飞讲出来,便觉得刘光世耍帅再一次失败,心中爽的不得了。
亦干了一杯,才回过味儿来,他是在说我送他红袍一事呢!
看来他收了也是不会穿了,下次他回来,我要多送他几件He他心意的礼物才是!
又给他亲自夹了两片薄羊r,送到他碗中,几杯酒下肚。
说上两句话,就到了平定洞庭湖钟相的身上来了。
我心中是有些愤恨这些人趁火打劫的,想要全部斩除,不过他却认为,皇帝行事,当显仁厚。
不太情愿的允许了他可以招降纳叛。
又递了一杯酒到他跟前,随口问道:“爱卿你的夫人还未找到么?”
岳飞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见他看起来有点郁闷,对他笑道:“爱卿不必过于担忧,想河北能有多大?你只管安心打仗,朕帮你寻访家人!就算他们在天涯海角,朕也一定给你找到!”
他眉头动了动,起身跪下,说出的话都有些哽咽:“谢陛下!”
我忙将他扶起,他这么一来,我还真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了。见他眸中有些润*,我忙转移话题,对他笑道:“爱卿觉得这酒如何?”
他从我手中接过酒,一口饮了,道:好酒!
我听他这么说,神色大振,连忙吩咐一旁的高公公,将宫中所藏的好酒都搬出来。
酒具也一齐搬出。
古藤杯配百草酒,
夜光杯配葡萄酒,
绍兴状元红就着本朝白瓷裂纹杯,
翡翠杯中添上梨花酒。
最后,有一壶关外的白酒,翻出两只犀角杯,同他碰了,一饮而尽。
他却看着犀角杯,微微有些发愣。
我对他笑道,鹏举可是在想,什么时候,再去从金人那里,夺一坛这个酒来,方才痛快?
他摇了摇头,最后放下犀角杯,黄且透明的犀角,在烛光下却有些凛冽。
看了半晌,才道:“臣只是在想,金人年年入侵,河北始终难保平安!”
我低了头,金人的铁骑,更胜辽军,若是以后,河北一直要重军把守,已经*字的财政,终究难以维系庞大的军队,只有夺回河北,河东外围的幽云十六州,大宋方可太平!
沉思片刻,拍着他的肩膀,对他笑道:“鹏举你可曾听说过一句诗?”
他扬了扬眉,示意我说下去。
我过了一会,才笑道:“叫做壮志饥餐胡虏r,笑谈渴饮匈奴血。金兵再来,咱们就用这个对付他!要让他们知道,我大宋可不是好欺负的!”
他听了这个,猛然浑身一震,在他的目光下,我觉得自己有点无耻。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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