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俊民抬起头来,在那一刻,我从侧面,看到他的脸上,神情复杂无比。
最后却停在了凛然之色上,大声道:“末将听令!”
岳飞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上前一步,将郭俊民扶起,又亲手将他的头盔给他D好。
我知道那不过是他在作秀,那是他在收买人心,那是他在鼓励下属。
可是在那一刻,我竟有些羡慕起郭俊民来,一百鞭子,换来岳飞亲自D盔,似乎是个不错的交易。
回到太原府衙,喝了孙太医递上的姜汤,又换了干净的袍子,这才重新出府,朝岳飞驻处走去。
他亦已经换了一tao青_yi软衫,头发整齐的束起,一丝不乱,我在他那里坐了片刻,便有些坐立不安起来,起来走了一圈,忍不住问道:“郭俊民该不会带着部队一去不返了吧?”
岳飞放下书,站起身来,看着我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不会!”
又走了两圈,郭俊民还是没有回来,我回过头,看着始终站在原地的岳飞,道:“你确信他能够抓到汪伯彦?”
岳飞道:“汪伯彦走的不远,他手下的兵将_geng本敌不过郭俊民。郭统制想要捉他,并非难事!”
我皱眉道:“朕看这些人,都靠不住的很!这次叛乱算是我们运气好,要是下次恐怕老天就没这么照顾我们了!”
岳飞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道:“兵士叛乱,乃是主将之误!这次是臣一时不察,累的陛下险些遭殃,决不会有下次了!”
我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隔了半晌,才道:“不管你事,是朕之失!”
他听我这么说,猛然抬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被他看的莫名其妙,问道:“看什么?朕也没三只眼睛吧?”
他缓缓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将眼光移向别处。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窗外的屋檐下,一滴雨滴落下。
看他有些发愣,我忍不住问道:“鹏举,你在想什么呢?”
他也没回头,也没回答我的话。
也不知郭俊民今夜什么时候回来,我重新坐在椅子旁,眼皮有些上下打架。
只听得一旁的岳飞说道:“陛下累了就先去歇息吧,等汪伯彦捉拿回来,臣一定会去叫陛下的!”
我含混的摇了摇头,摆手道:“不**不累,朕就在这里等着**不然不安心!”
又过了一会,倦意再次袭来,我终于有些熬不住了,拿手撑着脑袋,意识有些飘忽。
模模糊糊中,只觉得有人在叫我,胡乱挥了挥手,将那声音赶走。
又觉得有些冷,便往热的地方*了一*,很温暖,很安心。
等到再次睁开眼睛,天光已经大亮,环顾四周,我竟然躺在_On the bed_,而伺候在床边上的,竟然是高公公那张满是折子的老脸。
吓了一大跳,猛然跳起来,回过头去看了一看,一刹那之间,一gu难言的味道涌上心头。
有些慌乱,有些xing_fen,也有些手足无措。
我竟然睡在他的_On the bed_**
那他夜里,是不是也睡在**
我发现我再想下去,有点脸红心跳,不能自已。
可是又忍不住不去想,在床边站了一会,才回过味来,问高公公:“岳飞呢?”
高公公一如既往的脸上堆着笑,答道:“回陛下,岳帅在外间等陛下呢!”
我很想问问高公公,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来的时候,都看到了些什么。最终忍住,可脑袋中却忍不住胡思乱想,我昨夜明明是坐在椅子上的,是谁把我抱到_On the bed_去的?又是谁给我盖好薄被的?我占着他的床,那他是在别处睡呢,还是躺在我身边?
这样想时,血ye有些上涌,脚下也有些飘忽,直到梳洗已毕,走出里间,看到岳飞的时候,还飘在云端。
他今日依旧穿着那tao盔甲,盔甲上的尘土血渍被擦得干干净净,在清晨略带雾气的阳光下,折j出五彩的光来。
看见他,更是有些手足无措,傻笑了两声,然后道:“朕也不知怎么搞的,昨夜居然就这么睡着了,还得麻烦你**”
他却并未理会我这句话,只问道:“陛下,汪伯彦已经捉到了,陛下是一刀砍了,还是要亲自审问?”
嗯?听到这个,我猛然清醒过来。
我昨晚等了yi_ye,不就是为了要等这个人么?
想到汪伯彦和赵构的关系,而汪伯彦昨夜的突然发难,我心中有点七上八下。
装作不经意的问他:“爱卿可审过汪伯彦了?”
岳飞摇了摇头,道:“全听陛下发落!”
我舒了一口气,抬眼偷偷去瞧他,他神色如常,看来是对于赵构赵佶一事,毫无察觉。
我装模作样的思索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来,对他道:“汪伯彦之事颇有蹊跷,朕要亲自去审问!”
太原府的牢_F_,比不上开封府的,更比不上刑部的。
汪伯彦被关在牢_F_里,看起来,十分狼狈。
几天前,他就是在这太原府的衙门中,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岳飞的。
几天后,他便沦为了阶下囚。
我zhui角勾起一抹冷笑,大概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事情的变化,是如此的惊人吧。
他一直锁在角落里,身上的_yi_fu显然还是我昨天看见他的时候穿的那tao,上面染了泥污,血迹,头发散乱,其中的两_geng白发,在我这个角度,映着牢中的火光,清晰可见。
我带来的侍卫亲兵把守在外,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也不准进来。
而我就坐在临时搬来的那梨木雕花太师椅上,掸了掸袍子,对汪伯彦冷笑一声,盯着他。
他听见我的笑声,似乎是才察觉来了人,缓缓的抬起头,看着我。
这一次,他没有再用恭谨小心的那种让人浑身舒_fu的眼神看我,而是换上了一种憎恨的,愤慨的眼神。
看来他不再装了呢!
也对,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装的了!大家都心知肚明。
我挥了挥手,将一旁的侍卫亲兵遣退,开门见山的问道:“赵构在哪里?”
汪伯彦冷笑一声,盯着我,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过了一会,猛然大笑起来,笑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我冷冷的看着他,等他笑完。
他笑累了,然后摸着自己的肚子,心满意足的喃喃道:“他没死!他果然没死!哈哈,你杀不死他的,你永远也杀不死他的!”
嗯?我听了汪伯彦这半疯半癫的回答,眉头拧到了一起,难道他没有和赵构暗中通过消息么?难道他做的这一切不是受赵构的指使?或者说,到了现在,他竟然还不能确定赵构死没死?那他疯了吗,为什么还要谋反?
我不做声色的端起一碗茶,抿了一口,淡淡的道:“那恐怕也未必了!他的小命,随时都捏在朕的手中,朕想杀他,不费吹灰之力!”
汪伯彦缓缓的站起,隔着牢_F_的栅栏,对我上下打量了两眼,冷笑道:“赵桓,你无时无刻,不想至康王于死地,康王他日若替天行道,都是被你B出来的!”
我哐当一声盖上茶碗,将它缓缓
的放在一旁的几案上,淡淡的说道:“你认识朕新提拔起来的刑部侍郎么?”
汪伯彦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我不去理他,自顾自的说道:“朕很早就知道这个人,观察他很久了。无论是多么铁骨铮铮的汉子,落到他的手里,都会生不如死,恨不得自己没活在这个世界上过。”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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