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案头上点着两支蜡烛,他正坐在案边,手捧着一本书,就着昏暗的灯光,正在看书。
见他看两行,放一放,又看两行,又将书He上,我忍不住问道:“爱卿,在看什么?”
他听我说话,猛然抬头,朝我这边看来。
昏暗的烛光下,他看起来有些疲倦,眉目之间yinJ上了一层橘黄色的光晕,仿佛城楼外的那一片染了暮色苍茫旷野,在那一刻,我有些失神。
他却露出讶异的神情,朝我上下打量了两眼,然后站起身来,问道:“可是臣吵着陛下了?”
我摇了摇头,示意他坐下,走进他的_F_间,随便坐在他_On the bed_,风偶尔吹过,有些冷。
也不知是什么时间了,他打算一整夜都不睡吗?
有些担忧的问道:“朕记得,值夜的御带,是能睡觉的吧?”
他笑了笑,点头道:“臣不过见这本书还不错,所以多看了两眼!”
什么书能够引起他的兴趣?我有些好奇,凑过去看了看,竟然是《春秋》。
靠在他身旁的书案上,朝他笑道:“当年关二爷,守着两位嫂嫂,坐在外堂,夜夜读《春秋》。人人都赞他忠义,不为nv色所惑。想不到你守着朕,也读《春秋》**”
本来后半句准备开开玩笑,说可惜朕不是nv的,夜读春秋,可没人赞你忠义。谁知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变了颜色。
我也猛然间,觉得自己这话大为不妥,连忙打住,不敢再说。
忽然住口,便只听得炭炉中,不时发出的劈啪声,更显静谧,连带气氛,都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眼看他的眉头越锁越紧,我连忙道:“嗯,爱卿你继续看书,朕不打扰你了!”
他竟也没客气两句,只是点了点头,便不再理我,盯着他的书。
朝_F_门走去,到了外间,有些不甘心的回头看向他,他却还是在看书。
yi_ye间睡的不太安稳,醒来,便忍不住朝他那边看去,烛光一直没灭,我却没有胆子再Jin_qu看他究竟在做什么。
第二日起来,大概因为昨夜没歇息好,连带秦桧留下,同我商量是否派人追杀赵构赵佶的时候,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秦桧站在底下,看了我一眼,我看出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往常我都会问他,还有什么事情要说。今天却没那个j神,随口应付了两句了事。
但是对于他提出的追杀赵构赵佶的人选上,我给换掉了一个人。
两男一nv,这不并摆着让他们搞三角关系最后坏事么?所以,不论秦桧如何强T那个nv的办起事来,如何有优势,如何方便,我坚决反对,最后派了另一个叫做洪昊的侍卫。
这个人,做侍卫不太He适,不过做杀手倒是一流人选。
冷酷,无情,嗜血,而且很有职业道德。
等到这些商议已定,我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示意秦桧可以走了。
他却站在那里,没有立刻离开。
我有些奇怪,扬了扬眉,问道:“秦卿还有何事?”
秦桧沉吟片刻,递上来一道折子。
实在是没什么j神去看并不太习惯的繁体竖行,是以连翻也懒得翻,揉了揉太阳*,说道:“朕有些乏了,秦卿你直接说吧!”
秦桧看着我,问道:“陛下真的要处死蒋宣么?”
我奇道:“有何不妥?”
秦桧想了想,一双眼睛有些看不出他的想法,只听他说道:“臣只是想,蒋都虞跟了陛下也这么长时间了,曾经数次救驾,一时糊涂,铸成大错,处死,是不是有些太重了?”
我站起身来,冷笑一声,道:“秦卿,平常看你也不像是个心慈手软的人,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一个叛国投敌的人求情?功劳是功劳,过错是过错!他有功于朕,朕都已经赏过了;现在他干出这种十恶不赦的事情来,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秦桧沉吟半晌,然后道:“臣明白了,只不知道,陛下是准备yao斩于市,还是一杯毒酒?”
我挥了挥手,朝外面走去,一面走一面说道:“秦卿自己去翻宋刑统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猛然出了大殿,太阳有些刺眼,拿手遮住,转头对一旁的邓公公说道:“朕今日有些乏了,你去把折子都搬到寝宫好了!”
回到福宁殿,躺在_On the bed_眯了一会,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时分,用过午膳,便坐在案头,细细的看折子。
什么样子的都有,枢密院上的给宗泽T发粮草的,户部上的建议重整南熏门附近,被金兵损毁的街道的,还有开封府的要求户部出钱,控制京师附近粮价的,一一批示。
好容易把这些都批完,刚松了一口气,猛然听见外面通传,说是张叔夜求见。
他这么急着来见,我心中滑过一丝不祥的预_gan。
还未走出禁宫大门,便看见张叔夜等在门口,神色焦急无比,见我来了,更是有些慌乱,也顾不得行礼,上前一步,急道:“陛下,大事不好!”
我吃了一惊,忙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张叔夜取出一份火漆竹筒,我心中咯噔一跳。
忙接过,拆了火漆,取出其中的黄绢,黄绢上沾了血迹。
更是大惊,连忙展开,几个触目惊心的字跳入眼帘。
金兵,过河,溃散**
张叔夜还在旁边说道:“昨天夜里,卫县,滑县,同时收到急报,金兵再次渡河,又打过来了!”
我疾步朝外走去,一面走,一面对旁边的邓公公吩咐:“去把岳飞找来,让他去枢密院!”
张叔夜,孙傅等都在,连带宰相何粟,冯澥也在,人人看起来面色张皇,看来,他们是早已得到消息了的。
我也没心情和他们说些虚话,开门见山问道:“怎么回事?是谁领兵,来了多少人?”
众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有个官职较低的答道:“回陛下,听说,是金国太子带兵前来,具体有多少人**臣等也不太清楚**”
我皱眉道:“金国太子?完颜宗望不是死了吗?”
一群人更是面面相觑,我心中不满,这都一帮什么人,敌人带兵前来,竟然连谁领兵都不知道!
正想责问他们是怎么办事的,却听见门口一个声音说道:“定然是金国的四太子完颜兀术带兵前来!”
众人齐齐转过头去,来的人果然是他!
他看起来也有些疲倦,昨夜他睡得比我还晚,也不知今天休息好没有,不过这个当口,也没空想这么多,问道:“岳卿如何知晓?”
岳飞走了进来,对众人行了礼,然后道:“今日臣前去城外,看见有兵士仓皇奔来,便问了一问,来的人是兀术,带的人也不多,就两三万左右,估计是听闻京师守备空虚,半路又折回来的!”
我点了点头,朝众人问道:“众卿以为,现在该如何才好?”
没人说话,张叔夜首先说道:“京师兵力不过一两万,恐怕不是对手,范宗尹的十万勤王兵过不几日就到,不若先退守京城,等他来了,在做打算!”
众人都点头称是,唯有岳飞道:“新乡,滑县乃是汴京外围,守卫黄河,若是让金兵过了黄河,恐怕一时片刻更难解救。更何况,京师附近已经缺粮,京师守备又尚未齐全,若是再次围城,恐怕难以阻挡!京师周围诸县,尚有守军,不下五万,不若T派这些地方的守军,前去黄河渡口,抵抗金兵,阻其过河!”
孙傅听了这话,吓了一跳,忙反驳道:“不可,万万不可!金兵势盛,岂可以卵击石?还是听张枢密的,T回诸县驻军,前来防守京师!”
岳飞急道:“金兵来势虽盛,可河东路有宗将军大军,山东更有杜充驻兵,定然不能长久。滑县,新乡乃是重地,岂可不发一兵,就这样丢给金兵,任其渡河?若是渡河,宗将军大军必然回救,刚刚收复的隆德又落入敌手!更何况,金兵虽众,并非各个都能上阵,更有不少汉儿,辽人,以及金兵抓获的宋人,号称三万,能作战的,最多也就一万而已!若失黄河渡口,他日夺回,更要花上数倍力气!”
张叔夜想了想,道:“说的也不无道理,只不过金兵游骑,现已过河,刘虞侯远在洛阳,何人能带兵前去?”
听了张叔夜这个话,我心有不满,道:“张卿,你也是打惯了仗的,昔日平定宋江,也没见你说这个话来着!”
张叔夜摇头道:“金兵岂能和流寇相提并论?臣以为,还是**”
还未等张叔夜说完,岳飞便上前一步,对我说道:“陛下,臣愿领兵前去,击退金兵!”
众人都吃了一惊,孙傅更是吓得不轻,脸色变白了。
张叔夜摇头道:“岳都虞虽然勇猛,可这次金兵有备而来,和岳都虞上次偷袭金营,全然不同,恐怕有失**”
岳飞看着我,急道:“陛下,今敌虏在外,黄河渡口不可失,臣请带兵前去,迎击金兵!”
我也有些担心,看着岳飞,道:“城中只一万兵马,恐怕寡不敌众吧?”
岳飞道:“还请陛下下旨,让京师周围各县驻军,派兵前去支援!”
我看着岳飞,他神色恳切焦急,盯着他的双眼,他亦看着我。
过了片刻,我问道:“你可有把握?”
岳飞亦盯着我的眼,点头道:“臣请带兵前去!”
不再犹豫,他说能行,那就一定能行!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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