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世愣在当场,岳飞微微蹙眉,一时间没人说话。
我咳了一声,朝刘光世看去,他似乎心有不甘,可刚刚被我训过,不知怎么开口,有些干着急的看着岳飞,估计是想让岳飞主动回绝我!
我才不去理他,站起身来,说道:“朕的侍卫长蒋宣叛国投敌,宫中多有不太太平,要找个可靠的人做近侍,岳卿勇猛过人,忠义可嘉,就这么定了!”
我发誓,我说这话绝对不是让刘光世给_C_J_的。
因为我今天来找岳飞的时候,就有过这个念头,只不过当时想要征求他的意见,现在改成强行霸占罢了。
刘光世随即笑道:“A,也对!陛下的安全最是重要!”
说完了,还不忘记继续和岳飞tao近乎:“鹏举,我刚刚听你所说的兵法,那个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呢!似乎是**好像是**”
猛然停住往前走的脚步,回过身,面无表情的对刘光世说道:“是《孙子兵法》的《行军篇》!”
说毕,又面无表情的转过头,走了出去。
MB的,也轮到我卖弄一回!
当天下午,我就让人去看看刘光世,是不是还在城nei呆着,他果然还算听话,回了军营去巡查去了。他最好别让我捉到岔子,不然,我立马就要他好看!
当我下午开始练习骑j的时候,看着一旁指点我骑术的岳飞,我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岳飞做侍卫,他为什么要做侍卫?
等到晚上在延和殿批折子的时候,我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让他跟宗泽一起去打太原不好么?
不好!他不是说了么,太原易守难攻,恐怕一时片刻打不下来,而金兵尚未完全退去,河北数城被围,应及时救援,而且西京洛阳自从被金兵洗劫一空之后,更是有流寇霸占着。
京师周围的情形就更不用说了,到处一团糟。
所以,应该让他带着兵,平定京师周围,外带河北诸郡才对。
想到此处,我觉得自己_geng本没有任何理由,让岳飞当我的侍卫。
再看向他的时候,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放下折子,在殿中转了两圈,活动了活动筋骨,直到岳飞换班走了之后,我又重新坐下,继续一面批折子,一面思考这个问题。
斩杀了金兵东路军的首领,收复新乡,自然是应该封赏了。
按照常理,他抓获的俘虏,应该归他所有。
可金兵没逃走的,基本全被j杀,没什么俘虏。
他手下的兵将,应该人人加封。
可他用的是我的三千禁卫军,所以,给他加封五品殿前侍卫马军司副都虞,让他统领诸班直,也算得上He情He理。
保护皇帝安全用的诸班直,怎么能派出去远征?
而原先屯驻在京师的能够远征的禁军早就在金兵进攻的时候就溃散了。
现在提兵前来的,如刘光世,汪伯彦。我总不能让岳飞直接去统领他们的军队吧?
更不能让他一个人前去打吧?
在将秦桧呈上来的为蒋宣求情的折子批了两个字“不准”之后,我继续思考。
我应该给他在军中安排职位,让他立功,然后再提升,最后让他统领军队。
最好应该把他安排在刘光世的军中,金兵刚退,京城周围群盗并起,多有劫掠,更有自立山头抢占郡县的,让他带兵去平定京畿周围的地区,打一场仗,我升他一次官,用不了多久,就能把刘光世的军队全部收编了吧?
所以,我干嘛要把他留在身边呢?
又将李若水上书的要求加封赵构老婆的折子上批了一个“准”之后,我还是没想通这个问题。
越想越觉得惶恐,我竟然让堂堂岳武穆王给我做侍卫,这似乎太过分了点。
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头,将将所有的折子,全部批完“准”或“不准”,我还是没想通这个问题。
不过我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应该多练几个常用字,每份折子都只写“准”或“不准”,似乎并不能全然表达出我的意思。
将宋钦宗以前的字翻出来,照例屏退了所有的太监,侍卫,宫nv,外带起居舍人胡峇诖,我开始继续练字。
一边练字,一边继续思考这个问题。
最终我有些醒悟,我是皇帝A,皇帝的安全,就是国家的安全。所以说,其实现在交给岳飞的任务,也不算是辱没了他,至少,他也是在保卫国家安全。而且,宫中也的确不太平,谁知道赵构在宫中都安ca了些什么人?
可我还是有些不安。
第二天的时候,朝一旁的岳飞看去,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不过看他的神情,似乎也有些不满。
然而这种不安,一直持续到第三天晚上的时候,我就坦然了。
原因很简单,第三天晚上的时候,我看到了刘光世请求出兵,收复洛阳的折子。
对刘光世的看法,有了些转变,所以特意请他前来面圣。
其实大可不必,主要是因为我能拿得出手的字,也就两个,准,或不准。
出兵是大事,应该仔细研讨,可不能单单是准或不准。
议事地点在枢密院,岳飞作为御带,当然跟我一起前去。
张数夜,孙傅,张所都在,刘光世出兵,当然应该让刘光世也来参与讨论。
不过那三个人似乎对于刘光世参和进枢密院,有些不满。
宋以来,作战计划基本上是皇帝和枢密院的拟定,然后带兵的帅臣直接执行。
我一句话就把孙傅的反对意见顶了回去:“张卿家不也是带兵么?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
说完这句话,我觉得自己安排岳飞做贴身侍卫,还是很有道理的,至少我能堂而皇之的让他参与枢密院的机密要事。
我不懂军事,以前他们要讨论这些问题,我是比较头疼的。
我抽时间看书,看地图,现在的水平也就能把整个中原地区的行政划分和地理形势弄个清楚明白。
现在有岳飞跟在一旁,就简单多了。
看到岳飞面露满意之色,就同意。
看到岳飞微微蹙眉,有些此举不妥的神色,就否定,让他们继续拿出方案,直到岳飞满意为止。
可能商议期间,我看岳飞的脸色过于频繁,以至于散了之后,刘光世悄悄的对我说:“陛下似乎真的很倚重岳飞呢!”
我想也不想,neng口而出:“那当然,朝中有哪员大将,能够挫败金兵,并且斩获金兵统帅的?”
还有一句话我放在肚子里没说,我不倚重百战百胜的岳武穆王,难道要倚重您这位见了敌军就逃跑的刘公子?
今夜是岳飞当值,就站在我旁边不远处。
白天没什么_gan觉,但是到了现在,我开始有点不大自在起来。
批完折子,看了看更漏,不到二更,还早。
练字的时间到了,按照惯例,一旁的宫nv太监不用我吩咐,都走得干干净净,只有岳飞还在。
站起身,在殿中活动了活动有些酸软的肩头,对岳飞笑道:“爱卿,你也累了,先去歇息吧!”
岳飞这时却有些不识时务,朝我说道:“回陛下,臣不敢擅离职守!”
我只得点头表示赞赏,顺带有些后悔,下午的时候跟他强T了宫中不太太平,让他加强戒备。
总不能当着他的面,翻出钦宗的字来临吧?
更不能当着他的面,把我那拿不出手的字写了一遍又一遍吧。
只得作罢,继续坐下看书。
往常会看看诸如《梦溪笔谈》之类的,今天他在旁边,我应该表现表现,就装模作样的翻了一本《帝范》。
第一次看,觉得李世民这本书,写的有点装B,不过话说回来,似乎皇帝就是个装B的职业。一言一行,都要以政治为目的,不可随意按照自己的喜好办事。
看了一会,面前的一_geng蜡烛没了,和往常一样,自己站起来去找蜡烛。
岳飞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过眼睛却看着我,我向东,他便看向东;我向西,他便看向西,我被他的目光盯得心头有些发毛。
看他那架势,似乎我只要一离了他的视线范围,立刻便有刺客前来把我干掉一般。
好容易把蜡烛翻出来,准备自己点火,却冷不防他上前一步,从我手中夺过蜡烛,借了其它蜡烛的火,将蜡烛点燃,又将蜡烛安在烛台上放好。
我愣在当场,看着他。
他也愣在当场,半晌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刚刚从皇帝手中抢东西,颇为逾越,便有些不安起来,道:“臣**臣只是**陛下是九五之尊,这些事情,尽可吩咐臣来做!”
我只得继续表示赞赏,称赞他爱君体国。
又过了片刻,看的有些累了,往常这个时候,只需要喊一声“老高~!”
高公公就会非常体贴的从外面进来,手中定然有床棉被,方便我毫无形象的歪在软榻上,边吃点心边看书。
然而现在,让他在旁边站着,我却躺着,似乎有失体统。
便强行忍住,只是揉了揉太阳*,继续看折子。
又看了一会,便有皇后跟前的太监求见。
让他进来,他刚一开口说话,我就有些后悔了。
那位太监问我,说是皇后打发他前来探问,说是陛下多日不去坤宁殿,心中想念,特意预备了酒菜,请我过去。
有些烦乱的挥了挥手,让他下去,并且告诉他,这些日子很忙,等忙过了就去探望皇后。
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我觉得殿中的局面有些僵持。
已经耗了一个多时辰了,我和他也还没说过两句话,这似乎有违我的初衷来着。
但是我的初衷究竟是什么,我自己也弄不太清楚。
露出一个自己认为还算得上和蔼可亲的笑容,朝他笑了笑,说道:“爱卿以为,光世带兵去复洛阳,有几分把握?”
话一出口,我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其实我想说的是,他不要搞的那么严肃,那么紧张,弄得我跟着别扭的要死!
岳飞道:“刘虞侯带惯了兵的,洛阳又非金人占领,一些流寇,刘虞侯带着本部的一万人马足矣应付!陛下不必过于担心。”
我当然不担心刘光世,人家好歹也算得上是南宋中兴四将之一,也并非完全*得虚名。
他不是说那是关陕的j兵么?一万j兵还打发不了一些流寇?
我含混着点了点头,继续看书。
看了一会,什么都没看Jin_qu,有些心神不宁,站起来在殿中走了两圈,想要喝茶,一摸茶杯,是空的,又拿起茶壶,壶中竟也没水,站起身来,准备自己去一旁的隔间,提壶水来喝,岳飞忙道:“陛下,让臣去!”
看着他在一旁的隔间,将水提来,笨手笨脚的参水,茶壶中的水没参满,倒是将书案上都弄出一滩水来,忙道:“算了算了,还是朕自己来吧!”
说毕,自己将紫砂壶中倒满水,岳飞又将滚水提走,再回来时,两个茶杯已经倒满了茶,我自己拿起一杯,又递给岳飞一杯,搭讪道:“鹏举,你恐怕是第一个喝到,朕伺候的茶水的人呢!”
岳飞不知该如何应答,只接过了茶,捧在手中,看着茶杯有些出神,连恩都忘了谢。
我见他出神,便笑道:“岳爱卿,在想什么呢?”
岳飞回过神来,道:“没**臣**臣只是在想,汴京城nei驻守的军队,都是刘虞侯沿途招募而来的,并未训练,要是万一金兵前来,恐怕难以抵挡!”
我笑了笑,道:“也不必过于紧张,新乡,滑县,黎阳,封丘等处都有重兵把守,应该没什么问题!况且,宗将军走前还留下不少战车,张叔夜现在前去节制,让他们日日演练阵法,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岳飞点了点头,更没反驳。
龙案上都是水,我从怀里取出丝帕,想要把龙案上的水抹干,却不料他抢先一步,用自己的袖子将水揩了去。
我呆住了,看着他,他也呆住了。
空气凝固了两秒钟,我猛然大笑起来。
随即,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一笑,气氛就变化了很多,我笑的有些直不起来yao,对他大声道:“鹏举,你干嘛那么一本正经的,害的朕一个晚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岳飞微微一笑,道:“陛下面前,臣不敢放肆!”
我扬了扬眉毛,笑道:“是吗?”
他还是在笑,看这个样子,我很可笑么?
岂有此理,我是皇帝,他一个当臣子的,就算是岳武穆王,也不能笑话他的皇帝吧?
哼了一声,黑着脸,道:“往日这个时候,朕都会让侍卫,教朕一些功夫,今晚你当值,就由你来教朕好了!”
岳飞吃了一惊,踌躇道:“这,似乎不妥吧?臣出手重,要是万一**”
我想也不想,盯着他,有些*森的说道:“要是万一,你敢伤着朕,朕就办你个欺君犯上之罪!”
我想也不想,盯着他,有些*森的说道:“要是万一,你敢伤着朕,朕就办你个欺君犯上之罪!”
我以为他会说臣惶恐,谁知他只是扬了扬眉,一伸手,道:“那请吧!陛下要小心了!”
这是谁说岳飞愚忠的?又是谁说忠臣总是为皇帝着想,不敢丝毫逾越的?
很显然,岳飞不属于这个队伍。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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