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第二天拿到检测报告的时候，钟昱清觉得自己可能是捡到宝了。

契合度98%。

检测结论是适宜配对，受孕率极高，目前无生育计划的话建议做好避孕措施。若双方中有一人为信息素功能障碍者，可在对方释放信息素时得到缓解。

但……不对啊。

如果真能在对方释放信息素时缓解症状，那前天他在omega的病房里闻到味道就该起反应了，怎么会觉得难闻？

钟昱清攥着报告想了一路没想通，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住院部了，索性把报告一折放衣兜里，先上去看看人。

omega恢复得很好，不知是不是身体被改造过的原因，痊愈速度比普通人要快些，虽然腿上的石膏暂时还不能拆，但其他部位的外伤几乎全好了，也没留下疤痕，白皙光滑的后背叫小护士看了都觉得羡慕，边给omega拆颈托边问他平常是怎么保养的，喜欢用什么牌子的身体乳。

omega耷拉着两只兔耳朵，仿佛听不见小护士在说话一样，呆呆地盯着房门看。

钟医生怎么还没来？

他在心里想。

说好要今天来的，从零点开始计算的话，已经快十个小时了。

会不会忘记呢？

“小朋友又不理人啊。”小护士扶着他躺回床上，转身收拾推车的东西，“钟医生昨天来过还说你话挺多的，问什么答什么，我估计他就是进错病房，把别人认成你了。”

“没有……没认错的。”omega回了她一句，眼睛依然看着门，“钟医生来看我了，他说今天也会来的。”

“是吗？”小护士顺着他的话往下问，“那钟医生昨天还跟你聊什么啦？”

omega抖了抖兔耳朵，声音很小地说：“不想告诉你。”

小护士吃瘪，只好换了个话题，问他为什么就和钟医生说话。

“因为……”omega拉了拉被子，企图遮住自己有点儿发红的脸，“很喜欢他。”

小护士不以为意地哦了一声，心道喜欢钟医生的人多了去了，还有不少病好之后天天跑到医院追求他的。

“那你喜欢钟医生什么呀？”小护士问。

“喜欢……他救了我。”omega的声音闷在被子底下，显得害羞又可爱，“而且……而且他的信息素很好闻。”

小护士眨了眨眼：“就这？”

有英雄救美情结她可以理解，信息素好闻是什么奇怪理由。

“那如果别人喷了跟钟医生信息素一样味道的香水，你也要喜欢对方吗？”

omega抿着唇摇头，说不是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觉得钟医生的信息素能让自己迅速放松下来，很安心，也很舒服，靠近的时候会忍不住心跳加速，身体热热的，脸也开始变红，有点儿像发情前夕的状态，但又不如发情期那么煎熬难耐，心里更多的是愉悦和期待。

所以他才不可能喜欢别人。

他只是想和钟医生待在一起。

想闻到钟医生的味道，想被钟医生触碰身体。

天知道昨天钟医生问能不能摸耳朵的时候他有多想答应。

……可他不敢。

那是他最最敏感且脆弱的地方，在他们的调教下却变成了发情开关，只要一碰就能逼得他张开腿摇着屁股求肏。

他不想让钟医生看见自己这副淫荡又脏乱的模样，怕钟医生会被吓走，以后就再也不管他了。

“在聊什么呢。”

钟昱清刚给另一个病房的病人复查完过来，隔着门听见小护士在和omega说话，结果一推开声音就停了，一个躺在床上眼巴巴地望着他，高兴得两只兔耳朵在枕头上扫来扫去，另一个扶着推车转过来笑，说钟医生你可算来啦，人小朋友盯着门等你一早上了，再晚点儿估计门板都能被盯穿。

“什么小朋友。”钟昱清笑着走过去，给omega做例行检查，“再过两年就能结婚了。”

omega转头望了钟昱清一眼，乖乖躺着没说话。

小护士倒是挺惊讶的：“啊，我还以为他未成年呢，长这么嫩。”

等人出去后，omega才被钟昱清扶着坐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兔耳朵贴着头发轻轻乱晃，问钟昱清怎么知道他几岁的。

“就……大概猜的。”

钟昱清拿起放在床头边的字典翻了翻，没告诉omega实际是因为近几年上面查得比较严，黑市为降低风险多加了条禁止买卖未成年改造人的死规矩，像他这样能被卖掉的自然都是已成年的货，免得又让他想起不好的事。

omega哦了一声，说他猜得挺准的。

“想好取什么名字没？”钟昱清在看折角页上圈出来的字，一共有五六个，每个都在下面释义里划了一两个词出来，应该是omega自己喜欢的寓意，“名字取两到三个字的就行了，你再挑挑，不着急。”

omega又拿回去翻了会儿，最后指了两个字给他看。

“安、和？”钟昱清觉得不顺口，但看见下面被标注出来的释义就把挑刺的话咽回去了，点点头夸他，“取得挺好的。”

安定，安全。

和睦，和乐。

对大多数人而言习以为常的事，却是他想寄于名字里的奢望。

钟昱清在心里叹气，伸手摸了摸omega的脑袋。

omega倒是不抗拒，还跟小兔子似的蹭了蹭他的掌心，开心道：“那就叫这个，谢谢钟医生。”

“名字你自己取的，谢我干什么。”

“那……嗯，就谢谢钟医生今天来看我。”

“哦。”钟昱清收回手背在身后，看omega乖乖仰头望着他，两只白兔耳也乖乖垂着，好像做什么都不会反抗的样子，心里又有点儿痒了，笑着逗他道，“所以今天耳朵给摸吗？”

omega果然倏地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可以。

“好吧。”钟昱清也没抱太大希望，问完就拍拍衣服起身，说要回去工作了。

“只……只是今天不行。”omega却以为钟昱清不高兴，急忙拉住他的袖子改口道，“等出院……不，等去你家就让摸，可以吗？”

到时他先把家务全部做好，让钟医生认可了他的能力，即便真的因为被摸耳朵不小心发情了，看在他这么吃苦耐劳的份上，钟医生应该也不会赶他走的。

“可以。”钟昱清低头看他，“不反悔？”

“嗯。”omega咬着唇，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点点头，“不会反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