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问睡着了,并没有听到任延的问题。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即使有任延为他撑着伞,苍白的眼皮和双颊也还是被太阳晒得发红,让人忍不住想触碰。任延如此想,便也如此做了,曲着手指,用指侧和手背反复地蹭着他脸颊的滚烫和滑腻,指腹拨弄他茸茸的睫毛。
安问的眼皮颤动了一会儿,似乎要转醒。任延停住动作,等着他起来再扇自己一巴掌,但安问没醒,也许是昨晚休息不够,竟然又沉睡了过去。
任延揉捻住他小小软软的耳垂,揉了一会儿,偏垂过脸,对他额发吹了口气,漫不经心地说:“再睡下去亲你了A。”
安问一无所察,只是皱了下眉心,在任延颈窝里蹭了蹭,靠得更舒_fu了些。
任延的body和动作都停顿住,心里告解,光天化日之下,他要做坏事了。会不会遭报应?
他低下脸,zhui唇轻轻地在安问鼻尖停留。他的鼻尖挺翘,有一个上翘的弧度,看着乖巧而俏皮。
想到还没正式见面前,安问教他辨认自己,“鼻侧有一颗小小小小的痣”,任延不由得轻声失笑起来。鼻翼左侧那颗小痣被太阳晒得粉红,只有最亲昵的姿势最亲密的距离才能看见。
连番的动静,睡得再死的人也该被吵醒了。安问迷迷糊糊地想着“谁乱摸了?”,不He时宜地睁开眼睛——
又刷地闭上了。
小时候亲过任延。
因为电视里都是那样演的,虽然保姆阿姨不让他看,一演到亲亲,就捂他眼睛,但安问还是无师自通,从阿姨宽大粗糙的指缝中头看了个一干二净。哼,不要以为四岁的小朋友就是小白痴!
“你让我亲一下。”
“为什么?”
“电视里都是这样的。”
“白痴。”
“干嘛骂我白痴?”安问觉得好冤枉。
“那是男的跟nv的,你见过男的亲男的吗?”任延用手指戳戳他额头。
“那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吗?”
“倒也不会。”任延磕绊了一下,心想这个小东西思路怎么这么灵活?
“那你让我亲一下。”
“你去亲琪琪去。”
“我知道了,你肯定被别人亲过了。”安问沮丧下来。
“什么?”
“电视里都是一个人只跟一个人亲的,被另一个人亲就会死。你被别人亲过了,所以不能让我亲。”
“**我确实不该跟四岁的人玩。”任延怀疑人生,决定离开小区的这片儿童乐园,最起码,不应该在这个滑滑梯旁。
蓝色的滑滑梯被太阳照得像波*,六岁的任延应该去玩游戏机,而不是在这里听四岁的安问胡言乱语。
“我没被别人亲过。”任延从工装ku的口袋里掏出糖,亲手剥好糖纸,“张zhui。”很不温柔地塞进安问zhui里。
“唔**干*&¥%嘛?”han_zhao糖,讲话含含糊糊的。
任延把眼睛闭上,不耐烦:“怕你没刷牙!”
叭唧。
zhui唇上被印上一个带有糖果香气甜味的亲亲。
任延Zhang红了脸,猛地推开安问:“谁让你亲我zhui了?”
他只打算勉为其难地让他沾一下侧脸!
安问被他推得后跌一步,啪嗒一屁gu墩摔坐在滑梯沙坑里,糖果往zhui里一骨碌,糯糯的牙齿咬到*尖——
傻呆呆地愣了一秒。
“哇唔——”惊天动地地哭了起来。
那一天,任延从傍晚哄到天黑,还没把人哄好。
回忆随着海风柔*,明明是摔得可疼的记忆,却在十几年后的这个午后变得带有糖果香气。
安问心想,那时候亲你你不要,还推我,现在又来偷亲我。
哼。
·
回程的路上怪怪的。
安问脚伤不严重,想自己走,任延不让,一路背着他顺着草坡下山,直到要jin_ru陡峭的林间,他才把人放了下来。
他体力好,背着一个一米七六的少年也不觉得吃力,安问两手勾着他的脖子,侧过脸去,鼻尖抵着任延的脖子。
很痒。
“别闹。”任延命令他,偏了偏头想躲开。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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