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没睡？”

诺亚轻轻回了句嗯。

檀泠翻过身，在非常细微的光里，看着他的爱人。

昏暗的视线，场景错眼看有点像他以前在地下室呆过的时分。但现在，他手边有另一只属于其他人的手掌。

因此_gan觉再也不一样了。

沉默。檀泠带着几分赖的靠着身旁的肩膀，最终还是闭上眼，轻声说道：“诺亚，我害怕R回来。”

他的肩膀有轻微的颤抖，像终于挑明横在中间的一个事实，而带了一点不自然。

诺亚微笑，搂着他，半是安慰，半是哄：“别怕。”

“...这里只是他的消遣之一而已。他想来就来取乐一番，”omega声音很轻，夜晚让他吐露心声，“不然就在别处，不知道和谁厮混。”

男人停在那里，短暂地没有回应，只是注视着天花板上的一点变幻的光影。

他的脸埋在*影里，多了几分shen沉。修长的body仿佛也溶于夜色，浸在黑暗的梦魇中，孤孑一人，像是稍显蜷*。

檀泠正望过去，此时微怔。

这样的诺亚他是没有见过的。

就像是日夜都被噩梦侵扰，周身发出一种*郁而神经质的氛围，让男人看起来与往日相当迥异。

这时候，诺亚才垂下眼睛，说：“*也许是吧。”

他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男人转过脸来，看檀泠，看了一会儿。

“檀泠，”就在这种偎而晦暝的环境里，檀泠听到诺亚柔声说，“你要不要听我以前的事？”

檀泠微微张大眼。

“你终于愿意告诉我了吗？”他轻翘起zhui角，说。

这是诺亚以前避而不谈的东西。

檀泠看到男人点点头，然后，他非常简洁快速地开场了。

“我杀过人。”

檀泠心里一沉，但继续说：“我可以理解，毕竟你实际上在为他做事——”

“不。”檀泠听见男人顿了一下，然后缓慢地说。

“我第一次杀的人是我的父亲。”

就像一道漆黑的雷光劈过脑子，檀泠倏然坐直了，_gan觉背后有寒毛竖起。

错愕在他乌茶色的眼睛里浮现。

“*什么？”

诺亚就躺在那里，修长四肢一动不动，眼睛睁得大大的。黑暗中，他乎正饶有兴味地看着檀泠的反应。

一瞬间，檀泠觉得眼前这个人突然莫测起来，于是他伸手摸他，才发现男人的肌r是紧绷的。

也许是回忆，他其实在不舒_fu的状态，只是并没有展露出来，就像伪装已经是他的本色。

“告诉我，”檀泠不由抓住他的肩膀，渡过去温度。他轻柔地说。

寂静。

过了一会儿，诺亚开口了，他的声音乎有点发闷，但总体非常平和。

“我的眼睛和我M_亲还有他都不一样，”他很冷静地陈述，“我妹妹出生后，他发现我妹妹的瞳孔也截然不同，是另一种颜色。”

“你也有个*”檀泠说完，愣了。他想说什么，他想起了谁，还有谁有妹妹？

诺亚短暂地顿了一下，然后很缓慢的继续说。

“所以，他怀疑我M_亲出轨。”

檀泠的心突然绞痛起来，像是意识到了会有什么样的展开。

他轻轻摸着诺亚闭上的眼皮，“我觉得你的眼睛很美，像大海一样。”

男人短促的笑了笑。

“我M_亲解释，这是她家族的隔代遗传。可他一直不相信。她家族本来*有一些钱，他们都不同意她和那个男人结婚。”

诺亚淡淡地说，却han_zhao一抹惊心的血线。

“他很穷，但很英俊，也许很会说话——就是这样。于是她私奔了，彻底断绝关系。结婚以后，他们一无所有，住在最烂的_F_子里，只能简单的谋生。他的本x逐渐暴露出来，喝酒，殴打我们。好几次，地上都是血，垃圾，砸烂的东西，也许还有扯断的头发和破碎的头皮。”

这样的故事檀泠从未听说过。为了生计奔波*劳，这种事不存在他的认知里，他的家族高贵而富有，在檀泠看来，他的父M_尽管不存在爱情，但相敬如宾。

但发生在他心爱的人身上，檀泠_gan到了活生生的无力和剥皮般的痛楚，就像发生在他身上那样，他不由自主地说：“然后呢？”

诺亚的声音很紧很冷，就像在冰水里浸泡一样。

——回忆埋藏起来的卑劣的童年，让他指尖*紧。

“我M_亲找了她以前的朋友，她最后的人情之一，给我们当老师。他...很不满，他不愿意我妹妹去学她心爱的马术，那一天，我看到他骂她。”诺亚的喉咙乎紧了紧，声音绷着，檀泠马上紧扣他的十指。

“接着，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裙子里。”男人机械地说，“...于是，我动手了。”

他叹息般的说：“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多血。但其实*很不赖，你知道吗？五岁时他喝醉第一次打我的时候，我就在幻想这个了。”

诺亚语T中聚起的浓郁嗜恶的血腥味，让檀泠猝然脸色苍白。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恶贯满盈的垃圾，被长成的少年弑父的场景。

漂亮的美人低声说道，像是呼唤魂一般：“诺亚*”

诺亚的声音骤然一松，变得若无其事了。

“我M_亲不愿意我自首——她也无颜回去，于是之后，我们三个人东躲西藏*好几年。没有人发现，其实那个时候还好一点...他死了，像头顶的*影消失了。我赚到钱了。”

话音突兀地断了，檀泠去看诺亚的眼睛。

男人看着天花板，瞳仁空洞。然后他转过来，看了檀泠一下。

那一眼非常非常shen。

长达十几秒钟，他乎在转换情绪。

就在omega略带不明所以的怔然的时候，平静的语T又继续响起了。

“后来*我想活下去，就去黑市里。我祖父无意中找到了我。我把发生的事告诉他们，我祖父竟然哭了。”

诺亚的声音有点冷淡，又有点疲惫，幽幽的。

大概是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些狼狈的过去的。

独狼行走，不会露出任何把柄。他的阿喀琉斯之踵，理应捏在爱人手里。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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