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玦在曹家守着桑留守了三天,这三天里他几乎没怎么吃喝,只在给桑留喂些汤水的时候跟着喝一口碗底,几乎是寸步不离。
但桑留一直没醒过来。
他离开山庄之前,只跟廖林知会过让他编个由头告知廖以牧他下山几日,但耽搁时间久了恐怕廖林一个傻小子扛不住。他一直想等着桑留醒过来,看到他睁眼平安无事了再走,可一等再等他也没醒。再拖下去若是引起阮寅怀疑,要派人来找他的时候,桑留假死的事恐怕就要暴露,到时候难免又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期间又把梁大夫请来过一趟,摸了桑留的脉象给他伤口上了些药,说脉管充盈了些,但终究还是亏损太大,倒是何时能醒来,他也说不好。
韩玦这三日里时不时就在桑留耳边唠叨。桑留身上凉,三月天也不够暖,一入了夜寒意尤其shen重。韩玦怕桑留冷,就把他圈在怀里暖着,睡着也断断续续不时睁眼看看他有没有醒。到了第四天天快亮的时候,韩玦看着窗外逐渐浮起的亮色,心里越发空得厉害。
“阿桑,我必须回去了*”
他把桑留的手裹在掌心里揉捏着活血,眼睫低垂遮不住眼底的乌青。
“等你醒来,大概再也不肯与我亲近了。”
韩玦的语气中夹着些许落寞,他这一离开,之后再想来见他就只能是趁夜匆匆一眼,他不知道桑留什么时候会醒,也有可能他再来时,他就已经醒了。他们便再也不能如此相拥了。
“我以后再说什么,你可能也不会信了。但不管你信不信,我向你保证,我再也不会对你说半句假话,如此,你还有可能会原谅我吗*”
他声音干涩,说着又自嘲的低笑,“怎么会原谅呢,不会的。”
韩玦的鼻尖贴着桑留耳畔细嗅,他舍不得这片刻温存,舍不得这方寸的心安。磨蹭了许久,他又低喃出声:“再抱一会儿*”
于是一会儿又一会儿,天终于亮透了。不得不走了。韩玦妥帖的把桑留放平,又仔仔细细掖好了被角,亲吻了他的眉眼,对着桑留眯起眼笑:“我走了,阿桑,快点好起来。”
韩玦言罢,shenshen看了桑留两眼,终于起身出了门。他没能看见_On the bed_的人在他关上门的一瞬,眼睫轻轻一颤,眼尾落下了两行清润。
五隆山,㟐俍之巅,南璧山门气魄雄浑,镇于通往明义堂的山道上。一身青_yi的佩剑男子正等在山门前,无比焦灼的不时往山下张望。
廖林天一亮就等在了这里,直到离午时不足半刻的时候,他终于看见了一袭白影。廖林忙着喊了一声师兄。等韩玦走近了,他看清韩玦脸上的疲惫与沧桑,恍惚还真像是阔别了许多个春秋。
“师兄!你总算回来了!”
“嗯*”韩玦颔首,看向廖林,“你如何说的?”
“我*我说你是去散心*”
“散心?!”韩玦大惊,他想过廖林可能会扯些不靠谱的缘由,却没想过他找了个如此敷衍的说法,“寅兄那边呢?”
“寅*寅师兄原本很生气,本来要去找你了,结果青云剑派的人昨天到了,他就没能顾上,只是叫我赶紧去把你找回来。”
“好。”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廖林吞吞吐吐的犹豫了半天又问:“师兄*那个人*怎么样了?”
韩玦看了看廖林,沉声答:“命还在,但是亏损太大了,一直没醒。”
廖林哦了一声又露出忧心忡忡的模样。韩玦抬手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年纪不大,心思不少,又怎么了?”
“师兄,我要是你,我肯定会为难,一边是阿辰,一边*”
韩玦眉毛一挑,确认了这条山道上四下无人,才微不可闻的叹出气来:“有什么好为难的,这件事如今能做选择的,并不在我。”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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