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时逢南璧山庄庄主与夫人丧期,过得格外清简。
韩玦怀里扶着阮辰,跟随阮寅和廖林以及一干小辈入祠堂祭拜已故庄主与夫人。他见灵堂里森森的牌位,又想起自小入山庄以来与师父师娘相处的朝夕。师父传他剑技,师娘教他心法。后来他与阮辰互通心意,师父师娘虽痛心于幺子断袖,却也忍痛将爱子交托于他,并要他立下重誓,若辜负了阮辰,他二老上天入地也饶他不得。
他于亲生父M_有无缘奉养之愧,对阮庄主夫妇又承师徒大恩,立于祠堂中他忽然明白过来,这些年,这一愧一恩早成了他心头重担,压得他无所适从。
阮辰身上蛊毒得了压制,身子骨逐渐将养回一些,不再像初醒时那般瘦似枯骨。他对着父M_的牌位悲痛yu绝,身子从韩玦怀里滑了下去扑跪在地上,痛哭不止。
白瑶和含青怕他情绪失控又要Xiong口痛,忙着伴在他身侧拍哄。
阮辰上气不接下气的抽噎着逐渐脸色又泛起白,啜泣声中夹上些痛苦,伏在地上不住颤栗。韩玦见状扭头招呼药童将药拿来,却被阮辰抢来瓶子狠狠掷在地上砸碎。
“阿辰*!”白瑶被着一声巨响吓得惊呼出声,大气不敢喘的看着韩玦和阮辰。
“我对不起爹娘*爹娘已逝,我不能为他们报仇*却要苟且偷生*呜,吃那腥苦的药做什么!让我死,让我死*”
韩玦视线落在碎裂的瓷瓶里滚出的猩红药丸,他本应再将阮辰抱起好好哄他将药吃了,可他心中无端的烦闷起来,只寒着脸看阮辰:“为救你的命,师叔师姐_yi不解带的照顾你,为那一瓶药,师兄弟谋划良多。阿辰,你现在说死?”
阮辰被他话里的寒意钉在原地,仰头看着韩玦,眼泪更是止也止不住,“韩哥哥*”
“陟茕,你不要责怪阿辰*”
“少爷*”
阮辰像是没听见白瑶与含青的话,他身子颤得更加厉害,想说什么却忽然抬手捂住zhui,指缝间又渗出黑红,阮寅见状大骇,忙叫哑巴把新制的药取来,一把将阮辰搂在怀中,怒瞪韩玦:“韩玦!你怎不回头看看,你是不是忘了你与爹娘立过什么誓了?你怎敢如此在他们面前欺负阿辰!”
廖林眼看气氛僵硬,忙着劝和:“寅师兄!师兄也是关心阿辰才心急!”
“阿林,你别以为你偷偷摸摸的小动作我看不见。我看你们才是中了那个苗贼的蛊*”
“咳*!哥*哥*”阮辰咳着又呛出口黑血,他伸手拉扯着阮寅_yi领,满目含泪艰难央他,“不怪韩哥哥*不怪*韩哥哥,是阿辰,不懂事了*”
“阿辰*”阮寅看着阮辰这模样心痛不已,又怕他心焦又要痛,只好压下脾气不再发难。
等哑巴取来了药丸喂给阮辰,阮寅便急忙将阮辰抱起径直出了祠堂。
一屋子人乌乌泱泱涌出去大半,原地只剩下韩玦,廖林和哑巴。
“师兄,你不去看看阿辰吗?”
韩玦目光空望着门外,心中想到在苏州时,原是廖以牧与他He演给桑留看的久别重逢的戏码,桑留却在桌下攥紧了他的手。
韩玦长长的呼了口气,语T低沉道:“寅兄如今对我有疑,得去。”
“师兄,你心里*”
“我自然晓得他是真心。”韩玦低声苦笑,不知在说谁。
廖林听得一头雾水,想了又想,掂量着说:“哑巴说,阿桑哥血亏得厉害*”
“嗯。”韩玦回过头,又看了地上散落的药丸,一个人能有多少血,一放就是一盅,可不得亏得厉害。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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