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陟茕吾儿!这么些年让舅舅好想!”
马车刚一停下,桑留就听见外面高亢洪亮的男声,半百之年,却丝毫听不出老气。
“舅舅。”韩玦一撩_yi袍,跪下给久违的长辈行了大礼。
桑留掀开车帘时正好见到这一幕,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颇有些为难。韩玦的舅父廖以牧用余光将他粗略一打量,再是稳稳妥妥把韩玦扶起站好,“陟茕这是做甚!快起快起——”
“你先前修书来说带回了人?”
经舅舅一提,韩玦才大大方方转头走过来,向马车上伸出手,“来,阿桑。”
桑留未将手给他,而是把燕燕交到了他手上。
韩玦一愣,笑开。是了,桑留既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也不是什么娇衿公子,这么高的马车他自己一蹦就下来,哪里想到需要人扶。他接住燕燕,又领上桑留去给廖以牧引见。
桑留瞧见廖以牧身后廖府高阔的大门,和从院子里伸出来可以顶上天的高大梧桐。他对高门大户没有见解,只知入眼的院落豪华气派,再看韩玦,举手投足无一不像是从这样的地方走出来的尊贵人物。
“这位小兄弟即是陟茕的至交,那便是我廖某的贵客!来来来,早就吩咐了厨_F_备上酒菜为陟茕接风,快进来快进来,这次回来,就别忙走了,留下,住几天!”
“舅舅盛情邀请,外甥不敢推辞。”韩玦顺水推舟的就跟廖以牧定下安排,再等着进了院子落下半步凑着桑留耳边吹春风,“不妨趁这几日带你好好看看,何为江南水乡。”
接风安排的是小聚,一桌只有廖氏父子和他一行三人统共五个,期间廖以牧唤来个十岁出头的姑娘,言之名为廖芃,是自己中年得nv捧为掌珠。
廖芃来没说上几句,就把燕燕带去后院玩儿,剩下他们四个大老爷们儿开始推杯换盏。廖以牧喝上几杯就渐渐升起熏意,对着韩玦说他与他M_亲是如何的想象,说他如何思念亲妹,说韩玦早离双亲如何不易,无缘奉养又是何其遗憾,说到动情之处,甚至抹下两把酸泪。
韩玦叫他说得也是心下戚然,接连苦笑着却还要宽慰酒劲儿上来声泪俱下的舅父,手垂至桌下时被桑留抓了住,他诧异扭过头看见桑留眼里的疼惜时,一时竟觉心中宽慰,鼻腔酸楚。
再后廖以牧大醉,廖林扶着父亲离席,安排了人引韩玦与桑留去客_F_,韩玦刚一kua进门就将桑留按倒在_On the bed_,铺天盖地的亲吻。
他口齿中夹杂着酒气,一点点就足够让桑留目眩,他像老虎把羔羊拆吃入腹,满心缠拧的痛楚只在shen埋进桑留包容的巢*中才能抛诸脑后,他的ChuanXi声发苦。
桑留拧着眉,一下一下梳理着他有些散乱的头发,任由发丝垂落在自己Xiong膛上。他搂抱着韩玦的头,用双tui将他缠紧,以此安慰。
廖府上下对燕燕很是友好照顾,廖芃似是喜欢这个新来的妹妹,她将自己收藏的小偶和玩意儿赠给她,燕燕便偷着来找桑留,央他替她扎几个蚂蚱回赠廖芃。桑留看她在这个廖府自由舒_fu,心里就觉得踏实许多。
更多时候,燕燕不必再时时跟着他俩,韩玦没了顾忌索要更加放肆,他们从天黑纠缠到天亮,又相拥过午。他们趁夜去湖心里泛舟,将水镜的湖面压开一圈叠着一圈的皱。情浓时,桑留的眼角泛起了红,韩玦趁夜吻他*润的面颊,言道,“月色下,你似星辰。”
半听不懂,指代模糊的情话,经由韩玦口中说出,听在桑留耳朵里就极为受用。他用苗语缱绻的将韩玦唤做“渺露”,意为月亮。
江南水乡柔漫而秀丽,一如水边窈窕的nv子,一如蒹葭白露的苍苍。他心中原是一片*裂贫瘠的旱地,被韩玦日复一日的用浓白浇灌,终于*润肥沃,足够抚平二十年的寂寥,把他变得从容而平静。
汉人说的三生有幸,在他看来不外如是。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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