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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慢慢走近他,就像多年前那个五月,他答应我的时候,我无比期待地走近他。阳光下,他的侧面像雕刻一样惊心动魄,旁边的人都在偷偷看着他。我跟自己说,我会让这个男人快乐。因为我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现在,他连跟我说话都做不到。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班驳的影子下,我俯视着的是岁月的刻痕,他的眉宇已经有了成熟的气概,雕凿出的俊美五官比当年还要惊心动魄,只要再过两年,他一定会蜕变得更加绚丽夺目,一定可以成长为真正的天皇巨星。

他现在闭着眼睛。他在熟睡。

我无法自制,一点点低下身子,我用手轻轻抚摩他鲜活的脸颊、棱角、眉目。

已经这么久了,雷耀。我的爱。

眼泪夺眶而出。这一刻,我的心才平静。

我跪在地上,十指合拢,默默感谢上苍——至少他还活着,至少他还活着。

我坐在黑暗里,抽着烟,屋子里面给我弄得一片乌烟瘴气。

把他交给谁呢?交给谁,我才放心得下?赵芩吗?他再能够也只是他的经济人,可以把他托付给他吗?还有谁呢?或者我该去打听打听他最新的红颜知己是哪位?反正她们也得了他不少好处?再不济,他已经有不少钱了吧,就把他送到最好的医院里,送去国外也可以,请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大夫!——这样就可以了吧?雷耀也从不跟我谈起他的亲人,那是他的忌讳,可能知道他出事,也会有源源不断的亲戚们找上门来的,把他丢给他们好了——

门开了,外面的光线刺眼。

我想起来,今天馨兰值夜班,我本要给她去送饭。我全忘了。

“端康?”熟悉的甜美声音,走近我,用温柔的手臂搂抱住我快裂开来的脑袋。“我听说了,我都知道了。别难受了,我们一起想办法。”

“馨兰,馨兰,我——不能丢下他。”我在她的温暖里迷茫,我的声音却格外清晰。

“你肯定不能丢下他,他是你最好的朋友,是你的兄弟。”

“还不止,远不止!他还是我的——他还是,我的亲人。馨兰,我现在不能跟你结婚,我要想办法医好他,他身边什么亲人也没有,我现在不能把他扔下。”

我仰起头,昏暗中,看着这个女子,有着甜美的微笑和笑起来弯得像月牙的眼眸,现在它们都黯淡无光,她安静地望着我,好象等待我做个决定。

“为什么?端康,我可以陪你一起照顾他。”

陪我?陪我这个根本无法克制自己言行的疯子?哪怕只靠近他短短的一刻,都足以让我扑到他身上,求他醒过来,求他站起来。

馨兰,我不能让你看见我的丑态。我是个自私又卑鄙的恶棍。

“馨兰,我对他有责任,我要和他一起去国外,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好;他不好,我就不能再过自己的日子。馨兰,你这么好,我本就配不上你……”

她的身子在哆嗦,我更搂紧她,我知道自己一定要负了她,她才能幸福。

“我这个没本事又倒霉的人,还从来没有人像你这么喜欢过我,对我真心好过;没有你,我早就醉死在酒馆里了,我喜欢你,从你把我从小酒铺拉出来的那刻,我就真喜欢上你了,但我没办法不管他,馨兰,你不要等我,我一走你就忘了我,我实在配不起你。”

我想站起来,拿起身边我早已经准备好的行李。

她忽然就使力,按住我的肩,这么大的力气,从她一个娇娇弱弱的小人儿身上使出来,我不动弹了。

“李端康,你以为你能说走就走吗?你给我一点自己做主的权利吧,不是你安排好一切,每个人就都得领情,你太自私,太自私——你才是最最无情的人!”

她拽着我,把脸埋在我的肩上,她不要我看到她的泪,她一向是外柔内刚的,她一向是为我好的,我应该爱她的。

要是我早点碰上她,就好了。

“馨兰,你为什么要爱我?我这么平凡,我除了攒了点钱,其他什么都没有。我一直都想问你,为什么是我?”

“傻瓜——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从来不知道人的眼神可以这么孤单,好象一只梦游的鸵鸟一样。”

“为什么是鸵鸟?不是小猫小狗?”我是真的好奇。

她捶我肩。

“鸵鸟碰到害怕的事,会把头埋进沙子里,你不知道吗?端康,你找不到可以把脑袋埋进去的沙子,你不留神就错过那片沙漠,所以才会那么孤单。

“原来是这样。你就为了一只鸵鸟把自己赔了吗?浪漫的小姑娘。”我确实没有听懂,也来不及听懂。“把这只没用的鸵鸟忘了吧,你就可以找到一只高大又强壮的老鹰。”

“我不要,端康,我要等你。我就是那片沙子。”

“胡说——”

她却吻我,仔细地细细地吻着我;情人之间,只要一个吻,就能感觉出对方的心意——她一心一意地待着我。

我的手收紧,我慢慢地把她抱紧,为她的情义,我势必要负了。

“——端康,你抱着我的时候,温柔极了,我好象变成了天底下最重要的人。真的,这就够了。”1999年6月2日小雨冷空气来了

报纸铺天盖地,全是追忆他的报道,好象他现在已经死了一样,就是这么现实。

他明明还活得好好。

他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站在他身旁,赵芩也在,还有公司里的一些上层。我想他就算想赶我走,多半一时也做不到了,也就心安理得、众目睽睽地一起等候。

我以为他要很长时间才能接受这个事实。

但居然,我的担心变成多余。

这样的雷耀,竟变成了这样了的雷耀雷公子雷大明星!

这是怎样一个笑话,竟成了真!他目光的无知觉地呆滞地投在高高的天花板上,这个傲慢得活得恣意潇洒的人物的报应果然来了,注定他再也开不得他的BMW,甚至他的胯下再也不能驰骋在各色男女身上,他只能毫无知觉地,陷在这沼泽的病床上,埋葬掉他的双腿和意志。

在场所有人的愕然无语。

医生纷乱上前,用电筒照他的瞳孔,用听诊器听他的心跳,他们把他围拢严实,做出很有办法的样子。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些骗子没用。

我也知道,雷耀完了。

往事历历在目。

七年前,我第一次看到他,那时我还是个穷学生,我立刻把他看成天神一样的人物,我也让他在心里扎下了根;三年前,我又碰见他,我跟他说:“你跟我在一起,我们一切都会有的。”我诱骗他,我把他拉到了身边,我记得他那时还有个要好的女孩,也被我强横逼开,为了他我确实什么坏事都能做绝;后来他成名,他把我甩掉,他只要自由,从不要我。

他现在非常有名,他现在变成这样。

我走进他,在那群忙碌的白衣魔鬼里,我找着他——注目着黑色瞳仁里的寂静,手却硬生生地哆嗦起来,心脏跳动愈趋狂乱——他变成这样,真不如死了的好,让他就这样一辈子,还不如不要救他!这个没有思想没有动作的人,怎么会是雷耀?

——你给我一点自己做主的权利吧,不是你安排好一切,每个人就都得领情,你太自私,太自私——你才是最最无情的人!——

她没错,我确实是这样的人了,我原来真的是这样的人!如果换作是她现在躺在这里,我又怎会有这样可怕的想法,但他是雷耀,他是那个骄傲的男人啊,让他这样没有尊严的、失去一切的埋葬在医生护士的折磨里,让他就这样毫无知觉的被所有人摆布着,他果真愿意?

“这只是车祸的轻微后遗症。”

一个医生扭头,给我一个假惺惺的安慰。

我往回退,直到撞上我的前董事长,连他也大驾光临,他善意地拍拍我的肩,宽慰我说:“辛苦你了,小李,你是他的好兄弟,多照顾他,钱方面不用担心。“

赵芩也走过来,脸色沉重,我们能设想到的最坏局面都成了真,“端康,还好有你。“

这是什么话啊?——

我不要变成一个废人的雷耀。

他不是雷耀,他是一个怪物。他可以瘫掉,可以废掉,他可以一切一切都没有,但我不要这个皮囊,我不要这个行尸走兽!

“端康,只有你永远不会丢下他。”

这是谁说的废话,我当时已经分不清,我的脑袋给人狠狠敲了一斧子,我缓不上劲,我远远地坐在离那个人最远的墙角,我麻木地看那些闹腾的人群,我的脚下还踩着有他整幅报道的新闻;我巴不得马上远离这个侵占雷耀身体,再也赶不走的怪物。

——但居然所有人都会以为我不会走,他们知道就算他们走光了,我还会留下来,我是他的什么人啊?我到底是他的谁?我不是他老婆,我也不是他什么同性恋人!我把什么都给了他,他也从不会多看我一眼,为了离开我,他可以用尽所有手段;爱他的人那么多,他爱的人也到处都是——我就真的搞不懂了,他们凭什么以为我就会守着他,守到我死?!

怎么会是我?

怎么会是他雷耀从来不曾好好看过一眼的可怜的我!

1999年8月31日炎热海边

海都是一个样,蓝汪汪,我也看不出有什么好,说是这里风景如画,我还是不觉得有多美好,我今天去散步,走着累了,坐在沙滩上,回想起馨兰跟我说的沙子的话,有些不明白,很想再问清楚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

最近狗仔队少了不少,跟我们换了不少的落脚点也有关系,狡兔三窟是有道理,甩掉那些麻烦也不难,最多给他们逮着几张近照拍了算了,大家混口饭吃也都不容易,但有些怎么也甩不掉的麻烦才真是缠得你不得安宁。

比如那个麻烦会一直一直挡在你的眼前,就算你多少天来,第一次有工夫坐在连螃蟹都不见一只的光芜沙滩上,也会有人为他连打十七八个电话,遥控指挥你,再死命地催你!赶紧回去!赶紧回去照料他!

明明已经请了三个看护了,还要我做什么?

还偏偏多的是人以为我占了多大的便宜,小报上满天飞的不就是我分了他多少遗产,公司给了我多少许诺,我才享福地陪他一起到世界各地转悠,我才是占了大便宜的人。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黑的都说成白的。

记日记是很费事,原来只是拿来当备忘录使唤,谁曾想久了就变了味,成了隐私。

我抓着一捧沙子,走回别墅。

陈护士先迎上来,手里端着盘子,里面放着药。

“回来了?”她对我笑笑。

“恩。”我拿起盘上的水杯,试了下温度,“有点烫,请再重新换一杯。”

“好。”她已经习惯我的挑三拣四,其实水不热,只是我有些烦。

“算了,我来喂他吧。”

我叹口气,不想因为如影随形的电话到处找人撒气,我接过盘子。

“李先生,你的心情我们都明白,请不要急,慢慢来。”陈护士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些话,她们的眼神都显示出一副知情者的安慰样子。“像您这样对朋友这么好的人,一定会有好报的。等雷先生好起来,一定会非常感激您!”

我把耳朵闭上,不想再听到安慰和鼓励了,这三个月我已经听够。

我走到一楼左数第三间,我开门进去,药味很重,我放下托盘,把窗户拉开,海风扑面,把绿色窗帘都打散。

窗帘下,人完好无损地躺着。

我不能直视他的眼,这么久还是做不到。

我拧开药瓶,专注地盯着药片,以掩饰必须面对他时的心虚,莫名其妙的心虚,我也明白他变成这样,我要负一些责任,但用不着让我天天看着我的罪证,我的恶果,我曾经的天神。

我对这个人一点感情也没有。连施舍点微悯都觉得是笑话。

“今天天很好,等会我推你出去走走,你今天的气色不错,海风吹得很舒服吧,我刚从外面回来,还抓回一捧沙子,看,我就放在这个用完的药瓶里了,这沙子的颜色像是灰的,你看——是吧?我一直还以为海沙都是黄的,我去的地方真不多。”

我说着无意义的废话,自己也觉得自己可怜,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一直说下去,维系着三个月来波澜不惊的平静与善良仁义,我第一次觉出自己是个称职的戏子。

和他在一起,必须要不停说话,才能略微忽视他的存在,尽力把他当作病人。

“吃药吧。”我把他扶起来,靠在背垫上。

本来都不需要我做的,比如给他端水漱口,比如用温水洗他的脸,比如梳理好他仍旧硬实的短发,比如喂他喝粥怎样才不会滴到身上,比如听到他喉咙哽咽就知道怎样拍出他塞住气管的痰——我把这一切都练得熟练,全当照顾一个无依无靠的婴儿,全当是我要遮世人眼目的。

要是世人知道我跟他以前的关系,绝对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我这个他最好的朋友。

我摇摇他,那双总炯炯有神的,心意叵测的眼,如我所料地停在我身上,又茫然不动,我避开这种呆滞的眼神,我拒绝看到这样的他。

顺手拿出角柜里的巧克力,我以为多数人都爱吃甜的,至少比苦得要好吃。

我抽出手,剥开糖纸,送到他嘴边。

“吃一块,就不苦了。”我想方设法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却完全安慰不了此时此刻做这种事情的自己,既然是憎恨着这个人,既然连弄死他的心都有了,还有再做什么戏!——多想无益,我叹气,已经变成这样,也只有这样。

其实他也有进展,比如手指都稍微动动,虽然缓慢。

指尖一麻。

他叼住了我的手!用牙齿咬噬。

“松开。”我拍拍他的下巴,没有反应,这个麻烦的人都变成这样了,还不忘咬人的残忍本性,我只好捏住他方正的下巴,使力道,把手指拔出。

他发出不满意的呜咽。

不再理会他,我把药放进他嘴里,给他喝些水,吞下去。

他一向都很合作,我不明白那些年轻护士为什么要跟我抱怨喂他吃药,给他按摩有多难。可能他变成这样,都能觉出我好欺负。

我把窗户关上。

“今天孙护士给你按摩了吗?她名声很好,年纪也长,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随便碰你,但现在也只有这样了,前面几个太年轻,看到你眼珠子都要掉下来;我现在也想不出好办法,你看你病成这样还害人;你就坏在长得太好看,才会碰上那些压制你的丑八怪,才会遇见贪图你美色的我,你看过这几天的报纸了吗?我等会就念给你听,几百个影迷都跑到医院想去看你,她们一定要看见你才肯散开,医院连生意都做不成了,只好出动警察把她们给轰走。”想象那种盛况空前,让我不禁菀尔,被这么多人喜欢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

闻了闻,他身上没有药剂味,今天还没有按摩。

解开他的长袍,我把橄榄油倒在手心,顺次揉捏他僵硬无力的胳膊,因为照顾得当,他的四肢都还没有出现萎缩的迹象。

按照孙护士的指导方法,依样画葫芦地揉了三十分钟,确信他上肢都热得发红了,我抹下汗,把两手甩甩,还得再解开他裤子,半跪在地上,继续按摩他的双腿。

他的腿比我长多了,也健壮得多,我有些憾意,觉出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来;虽然我能跑能跳,但我的腿也绝没有这双静止的腿吸引人。

可能感觉有些疼,他的手忽然按住我,止住我的动作,我连头也没抬,只迟钝地专注于不知何时又理所应当加在了身上的活计,径自甩开他的手,继续抹上熏人头脑的橄榄油,继续按摩下去。

我的手又被盖住。

有这么疼吗?难道他的腿有感觉了?

我猛抬头,迎上一对完全没有攻击性的眼睛,渐渐地黯沉了,“怎么了?”我摸了摸他额头上的刮伤,淡得很快,要是他身上的其他伤也能和这道疤一样快速消失会有多好。

“是疼吗?”我呆呆地看着他,想确定他想表达的意思。

——我有些呆愣,当我看到他的反应,他双腿间的明显凸起,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孙护士从没有跟我说过这个!

我不由庆幸一个月来都是我接手这活,否则等他真好了,不知有多少护士大着肚子过来找他。那也是他活该,我恶意地胡思乱想。

“一会就好。不会再疼了。”我安慰他,也在安慰自己,把眼睛投在淡绿色窗帘外的蓝色大海,把手伸到他的男性器官前面,圈住柔软的生物,上下套弄,手指颤巍巍地发抖,用笨拙的技巧取悦只剩生理反应的他。

连这种事也做得出自己!我实在替自己觉得悲哀。

等他发泄过,舒服了,我还得擦干净留下的痕迹,不能让人看出马脚。

等我做好这一切,抬起头来,发现他已经靠着床,在海边的阳光里,睡着了。

他小的时候,他妈妈一定很爱看他睡着的样子,就象个真正的小天使。

我立起身,亲了下他的额头,没有欲念。

1999年9月4日阴周四

我现在发现这个新的雷耀是个不难相处的人,虽然他的眼神总是迷离不清的,介乎在茫然和思想的边缘,但有时候我觉得他好象真的在想些什么。

今天天气不好,海面压着铅灰色的云,我去看他的时候,他正在看着海,我坐在他身边削苹果,奇大无比的苹果,就像他们老外总比我们两个加起来都大。

他的头发有点长了,挡着眼睛,我给他拨开。

他竟然望了眼我,其实我也习惯他总是像陌生人一样打量我,但难得他这次没有加上轻视和嘲弄,我竟象认不出这个平静眼神的主人了。他的眼睛非常漂亮,锐利地,深邃地,形状狭长,如同藏在海里面的珍宝,会发出柔和又迷人的光华,我对“像磁石一样勾引人,把人的灵魂吸走”什么的煽情描写都是不以为然的,但天知道就算他变成这样,看他的眼睛仍然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我小心翼翼地把门锁好,我坐在他床边,让他的眼睛看着我,我再轻声征求他的意见:

“你让我摸摸你的眼睛,可以吗?”

我清楚我的行径就是卑鄙无耻的采花狂徒了。但我只是想摸摸他的眼睛,别无其他。

我想他同意了。

于是,我就造次了。我做了危险的事情,这个时候,居然心跳会加速地跳动,居然比握住他的男性还要让我激动。我瞧不起自己。

他的睫毛是修长整齐的,我触到他睫毛的时候,他先眨了下眼,我没动,他仍然看着我,可能他觉得有些好奇,可能这是他出事以来第一次有人摸上他的眼睛,这也是我的第一次,有机会和他如此亲近。我一点点地移动手指尖,他的温度平和,他的气息也温暖,他微合的眼睑,他跳动的血管,他深深的瞳孔,他黑漆的瞳仁里果然有个紧张的满头大汗的我——尽管他没有拒绝我,自始至终,他保持着一种兼于好奇和高深莫测的姿态,我几乎觉得他能思想了,但这并不能让我害怕,我只是因为亲密而紧张戒备,一边怀疑着他会随时跳起来,大大地咬我一口,一边,我又兀定他的思想现在恐怕也得受制于我,我有些自我膨胀起来。

在安静的海边上,我靠近他,我摸上他眼睛,他看着我,他不说话,我几乎觉出我和他的呼吸是融合一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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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只是交易第2章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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