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褚平宣他爹找着他,把人训斥了好一顿,只再三叮嘱褚戈在外面要多加看管,不能让这个败家玩意坏了家风。
没多久,就到了中秋。
金桂飘香,弥漫的整个上京都香气袭人,白日里是空气中清浅的一丝惊喜,晚上那花香就是浓厚的迷人淳酣。
再加上节气的缘故,上京的中秋夜好不热闹。
天上十分好月,地上却是三个人结伴而行。
褚平宣毫不察觉,时不时拉着姜存云要看糖画猜灯谜。褚戈就担当护卫和小厮的职责,不苟言笑的跟在两个人身边。高大伟岸的身子,手上却拎着不少姜存云吃剩的小食。
上京的坊市间街道宽窄正好,两旁是热闹的店铺和一些摆摊的小贩,青砖白瓦,衬着高高挂起的红灯笼愈发红透,天上的月光和地上的晕黄交相辉映,好一番丰盈盛景。
三人走过一家酒肆,穿着暴露的胡姬站在门口,见到走过来的三人穿着显贵,忙的挺着Xiong,伸出柔若无骨的手要揽客。
那架势一般保守的上京人都耐不住,褚平宣一毛头小子愣在原地一时间看着Xiong前*忘了躲开,他以为大哥肯定要把他拉到身后,毕竟平时在他爹的叮嘱下,他大哥最关切他。
结果意外的被拽进了一片rou_ruan之中,nv子的粉香味道冲的他差些昏掉。
他转头看向褚戈,人正端着面孔,皱着眉关切的问身后的姜存云没吓着吧,手还搭在小云的胳膊上。而姜存云那厮对着他哥笑的羞羞答答又水光潞潞的扭捏样。
就是没有一个人过来解救一下可怜的褚二公子。
胡姬的力气大得很,褚平宣一时也挣neng不开,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那两个人,险些掉下泪来:大哥,我还是不是你最关切的D_D?!
最终褚二公子还是买了杯酒,再三对着胡姬摆手拒绝,头摇的跟拨*鼓似的,在胡姬笑的花枝乱颤的视线中neng了身。
不过都这般了,褚平宣还是那不开窍模样。一会又兴致冲冲的提议要去放河灯,他去买河灯的时候不经意看着他大哥和小云,心中诧异两人竟然这般亲密。
只见姜存云不知打趣了什么,他大哥面色有些慌乱了。存云就低着头笑个不停,而褚戈缓过来也不恼,专注的看着存云乐开怀。
似是一句诗说的,一笑低头意已倾。
褚二公子脑袋里面竟然下意识的想着:般配。继而自己打了自己脑袋一下,否定了。
怎么可能,他摇摇头挥去脑海里莫名其妙产生的念头,拎着两个河灯快步跑向二人。
见他来了,两个人止住了刚刚的话,端正站好,看着他。
“小云,那有个河灯,浮光橘的样子,闪耀的很。就是要猜中灯谜老板才卖。”他觉得那最是独一无二的颜色太衬存云,想买,奈何榆木脑袋怎么也猜不透谜底。
三个人就又回到了摊点上,只见那河灯真的就如褚平宣说的那般,浅橘色的纸也不知怎么染出来的,比柿子橘要薄,又不显得发黄。里面点着烛火,莲花的造型从外看来浮光掠影的,闪闪发亮。
灯谜确实很难,周围聚了好些人,都为了这个河灯,却抓耳挠腮,面上凝重猜不出来。
姜存云看过谜面,却是也故作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看着褚戈:“大哥,沉之也猜不出来。”但那目光又han_zhao笑,像是要想什么逗弄人。
褚戈安抚他:“喜欢的话,回去府中找人看看能不能做出来。”褚平宣在一边已经习惯了,心中叹气,我刚刚明明也那么喜欢
“沉之还是一试吧,要是中了可有些奖赏。”看他那样便也知道心中是运筹帷幄,偏偏在跟褚戈打秋风般讨赏。
情趣情趣。
褚戈自是应了他,他一点头,存云就负手在侧,故作沉思,然后随口跟老板说了谜底。
褚戈在一旁看他,当真是满身才气又敛尽锋芒。偶尔外漏的时候就恰似桂宫月,清辉皎洁,看得人缓不开眼。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纷纷跟着想了,有人拍手暗恨,这么巧妙,自己竟然没有猜到。再抬头看是哪个能人猜中了后,只看得背影了。
三个人正拿着那猜中的河灯去护城河。
一条蜿蜒的河水穿城而过,素有护城美誉。白日里河水清可见底,两旁树木林立,不少人在这踏春阳和折柳赠别。
但这夜里,水也shen沉了,颜色幽寂黑暗,只一片片各的在河灯照耀下泛起波光粼粼。
各式各样争奇斗Yan的河灯在那上善若水里也尽数成了远方的一点,从上游向下,一路随水波而行,把放灯人的心思稍向他期盼前往的地方,在不良于远行的时代来说放河灯便是一种信仰的观望。也或许有下游的人捡着了一个j巧的河灯,便成全了一段佳话。
三个人各拿着一个河灯,就连一贯看起来老古板的褚戈,也蹲着高高的个子,灯光照在他带着锋芒的眉眼和修长线条。姜存云凑近了小声问他:“褚哥哥,你这放的是什么愿?”
褚戈罕见的没告诉他,毕竟说出来就要不灵验了。
姜存云看着人正经的目光,不说他也知道。于是顺手就将自己的浮光橘灯放进正有风吹过的那片河水。
那里是水如环佩月如襟,面容瑰丽,眉眼风流的人闭着眼睛,手He并轻轻点在鼻尖。
想着:愿年年此夜,人月双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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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存云就从来没觉得上京有这么好过,连一草一木都可爱,见各种风月还是喧闹都能han_zhao情。那段时日,就是那么好。
有敬佩的老师,相爱的人和一个傻乎乎总是关切自己的好友。
但是好景不长。
有日他私下去老师府中探讨问题,那是当朝的太子太傅,沈太傅一生受人敬仰,桃李满天下。有文人赞他,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但是那次作别后,老师就让他私下莫要再来了,如今朝廷上党派纷争,各种权术诡谲变化。他被迫卷入纷争中已是身不由己,不能牵连姜存云。
姜存云认认真真的行了最大的一个礼作别。
不止是沈太傅,褚戈在朝中任职,也_gan觉到了朝中暗涌的风波。
太子党和三皇子党纷争不断,皇帝却又袖手旁观,坐山观虎斗,这样的纵容使得三皇子一党愈发猖狂,不仅屡屡抢功劳,给对方使绊子。还大肆在私底下拉拢朝臣。
褚戈虽是保皇派,不参与党派之争,但是看着姜存云成日里似有若无的样子,心中不知为何总暗暗担心。
可是这担心还没落得实处,外敌来犯。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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