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一干官员就随着老皇帝在城门口迎接战胜而来的褚戈等人。
穿着各色官服的官员站满了城门,这其中就数姜存云的颜色最好,正四品的朱殷红文官官服,称的人面颊白的像是北地的雪,眉眼间的笑意如日月入怀,甚是惹人注目。
他站在皇帝的左侧不远的位置,这是天子近臣的独特殊荣。
褚戈率领将士们在上京城外拜见皇帝,老皇帝站在城门口,笑的慈眉善目的褒奖着领头将士们的军功。在褚戈主动上交了兵符后笑的更加深了,只差没当场高兴的许几个公主嫁过来。
随后老皇帝上了轿辇,文臣武将们簇拥着他回宫。
褚戈被特许跟在他右侧,接受着老皇帝的问话。
“封疆啊,你刚回上京,今日看这愈发繁华,可多亏了你们在北地守着。”老皇帝看起来满是真切的赞赏道。
褚戈也没有说昨日已悄然回来打探过,更没有揽功名,目光清明的很,回道:“海晏河清,都是圣上治理之功,臣只是听圣命行事。”
果然,老皇帝开怀笑了,陪驾在左侧的姜存云听此心下一松,装作无意的瞥向褚戈,怎料目光就在这么短的一瞬间和褚戈交汇了,两个人仿佛没见过一样,各自收回了目光。
姜存云心思飞远了,只想着褚大公子穿着盔甲的模样看得人腿软。
老皇帝又随便问了几句边外生活之事。褚戈三言两语,不多加赘述什么漂亮的恭维话,只如实回答着。老皇帝很满意,褚家人这点就是好,兼顾武将的勇猛与忠诚,同时也足够清醒。
他摩挲着座椅旁的转珠,不再说话了,心思深沉,面上还是那副菩萨般的模样。
到了宫中,老皇帝特许今晚开办宫宴,七品以上以及归来的将士们都需参加。
晚上的时候,清辉在旁,宫内忙碌也热闹的很。
宫宴开在御花园,地方够敞亮,将士们三三两两的上前接受封赏,褚戈虽然交了兵符,没有了实权,但是皇帝留了他挂名封号昭武将军,又另封了正二品右都督的官职。这番宠信,可谓是足够深厚。
老皇帝已至知天命的年龄,在宴会上开了场就退席了。
各党派的人分别聚在一起,姜存云被赵党拉着喝酒,赵阁老一手拿着酒杯劝酒,另一手扶着胡须,老狐狸般试探姜存云和褚戈的关系。
姜存云装作喝醉的样子,面色绯红,言语间大大咧咧却打着机锋,什么也问不出来。
这般硬石头的样子,赵阁老也没生气,笑着让人离开了。
姜存云在官场上不讨喜,那些文人更是一副不耻与之为伍的样子,他看起来并不在意,一个人呆在角落喝酒。
忽的胳膊被拽住了,褚戈将人拉出了御花园,躲过巡视的人。
他入五军都督府之前是在宫中任职,鎏金殿的御前侍卫,故而熟知宫中地形。
最后两个人藏身在一处山洞里面。
早在看到是褚戈以后姜存云就没挣扎,乖乖的跟着人走。还边走边笑,到了洞里后,更是打趣:“好情郎,这是要和奴家约会,做那野地鸳鸯?”
褚戈没笑,夺过了他的酒,垂眼静静的看着姜存云,向来严肃的模样此时更甚,古井似的。
两个人的眼锋较量着,知道这人是要问自己赵党的事情,他向来不喜欢自己牵扯进党派纷争。姜存云偏了视线,装作无意的看着别处。
“我走了几年,你愈发嘴上没个正形。”褚戈训道,开口了却不像是他在边关训将士的声音,而是放缓了许多。
他昨日撞见了喝醉酒一副不正经模样的姜存云,衣衫不整还嘴上没门。今日宫宴上,又看着明里暗里的锋芒和各种鬼蜮伎俩冲着姜存云而来。褚戈说不气是不可能。
但是更多的是心疼。
“怎么没个正形?褚将军要不要亲自试试?”姜存云懒散的倚在背后的石壁上,唇红齿白的面孔上,偏偏是双多情的眼眸,喝醉酒的眼尾泛红,眼中蒙着雾一般,不知是有情还是无意的,似雾凇看不真切。
月光从石缝间丝丝缕缕的渗进来,照在姜存云纤细的身段上。
褚戈不动如山,站姿挺拔,用他一贯低沉的语气继续问:“怎么和赵党的人混在一起?”
姜存云咯咯的笑了,眼中又是满不在乎的模样,随意的很:“有前途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亲爹,满心满眼的都是我的好弟弟,没人疼的小白菜,可不得自己找前途。”
这话听起来轻薄又刺耳。
褚戈心中无名火暗生,气他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对自己还瞒着,装模作样。
记忆里十七八岁的少年的样子还在,那时的姜存云在府中不受宠,却浑然不在乎,活的肆意盎然。总是爱笑,他笑起来是皓月清风的模样,惹人疼惜的很。哪像如今,推杯换盏,言笑晏晏也毫不到眼底。
有前途这理由或许世人都信,但在褚戈这里就站不住脚。
褚戈怕风吹着他了,拉拢了存云身上的衣衫:“站稳些就回去,松松垮垮,什么样子。”
姜存云抬眼直勾勾的看着褚戈,眼角水淋淋的,看着委屈的很:“将军这是厌弃奴家了吗,昨日叫人心肝儿,现在叫人家滚。”
“我拿你做心肝,你就这般作贱自己?”褚戈叹气,他揽过来姜存云的腰,终究还是不忍心多加指责。把念了想了三年多的人抱在怀里,实实在在的感受着。
姜存云心颤了一下。有些话他不能和褚戈说,朝中党系之争牵连的人越少越好,而且皇帝最忌惮用兵之人参与进来。所以种种那些事,他的选择和前路坎坷都只能自顾受着。
当下,他得保护好褚戈,让人清清白白的做万众敬仰的将军。
在这满是爱意的怀抱中,姜存云偏头依靠在褚戈的侧肩,这人就是什么都不清楚,也毫无保留的爱着自己,这个认知让姜存云嘴角不禁上扬。他捧着褚戈泛着胡渣的下巴,亲了上去。
褚戈的唇不像是常年呆在京中的公子哥,嘴角上还被风吹裂开了几丝痕迹,姜存云想着这人在边关苦寒的生活难免心疼,小口小口的舔舐着。褚戈也感觉到他的心思,万般钢铁化成绕指柔,也缠绵的回应着。
他们两个昨日激情多于温存,今日得空,便是一个绵长婉转的吻,褚戈轻轻的吸过姜存云探过来的小舌,留着人在自己嘴中戏弄,手按着对方的后颈,免得被假山磕着。
两个人左右偏头,都沉浸在这吻中,不多会,最初温和的吻就色情了起来,情欲泛了上来。褚戈的手透过他的官袍摸着存云的身子,昨天被弄肿了的乳头一下就敏感的颤抖着回应,存云也在接吻中溢出娇吟。
手耷在人腰间,感受着愈发精炼的肌肉,硬挺挺的,恨不得手脚都缠上去,借着这力量委身献上自己。求着人挺着腰,大力些操弄自己。
这么想着,放在褚戈身上的手就不老实了,悄悄解开对方的腰带,在人背上打着转。
“褚哥哥,我今日看你穿着盔甲的模样,后面就湿的不行了。”存云的衣衫早已经松散,他把自己的双乳送到褚戈的嘴边,娇声边喘息边道。
褚戈专心的吻着他,姜存云忍受不住,牵着对方的手往自己下面探去:“是不是湿的厉害。”
褚戈的喘息加重了,哪还不懂什么意思,只是外面的巡逻一茬接着一茬,远处宴会的声音还能依稀听见。两个人在外面野合,难免让他觉得刺激。
最终还是情欲冲昏头脑,在姜存云一声声娇喘浪叫下他挺进了姜存云的穴口。站着操弄的姿势让两个人都有些不便,但是幸而褚戈力气大,胳膊和腰腹的力量足够撑住一个成年人。
姜存云背对着褚戈,用手撑着石壁,褚戈在他后面掐着腰,一下下抽送自己的肉棒。
“嗯~再快些~好相公”姜存云偏着头,在埋首苦干的褚戈耳畔喘着,声音被撞得断断续续。
褚戈默默地加大力度,每一下都顶的够深。他昨日尝了那几口情欲滋味根本不够,重新开荤的将军持久的吓人,拿出在训练场上扎马步的功力,不多会存云就受不住了。
这人肉棒太粗,小穴被弄得舒服的死去活来。
身上的盔甲还有些没有脱去,但是存云早已经光着身子了,他有时还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盔甲的凉意,让他有着错觉:“好相公~嗯——像不像你”
“在训练场场上肏人家”存云在人耳廊处小声喘着气,呼吸缠绵的勾上去,只颤的人麻到了尾椎处。
褚戈见这人一副欠操模样,勾引人跟狐狸似的,动的更快了。
恰此时,他听见走近了一队巡逻人员,忙的捂住姜存云骚叫着的小嘴,在他耳边闷声说:“来人了,先别发骚。”
姜存云此时被操弄的早已经不知身在何处,意乱神迷,咿咿呀呀的收紧着后穴催促褚戈弄他,褚戈只感受着小穴的吸吮,慢慢的磨着,一点点的摧毁姜存云的神经。
他感觉自己手心被存云无意识的舔着,咽了声口水,喘息也粗重了。暗叹这人骚起来,被操软了的样子真的是国色,唇红齿白,眉眼含泪,满脸情欲勾人深深的疼爱。
等到巡卫队走了,他才放开了动作,拉起来早已经要瘫倒在地上的人,用力的拼命操弄,最后心满意足的射出来。
此时宫宴已经散了,宴会上的大臣们还在好奇,怎么今晚这么久都找不到新上任的右都督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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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戈回到家中,拎着在后院玩闹的褚平宣去了书房。
褚平宣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他爹和他大哥。原因无他,生在将军府,却被他娘惯得文不成武不就的,二十多岁的人了,什么功名都没有,和他大哥比起来那更是显得寒碜,全靠着蒙荫家里的功德过活。
幸而心性不坏,这才没有被他爹打死。
于是乎,见了褚戈以后,他也不敢坐下,就两股战战的站着,心里飞速的想这段时间闯了什么祸。
褚戈在书桌前坐着,两手交扣,一声不发,这军中磨炼过的上位者的气息,褚平宣压根就受不住,先投降,小声问道:“大哥,我这些时日,没闯什么祸,吧?”
褚戈轻扣了几下桌面,清脆的声音在书房里显得格外吓人。
“我走之前怎么交代的?”
褚平宣瞬间想了很多,忙的开口:“我看着小云了,但是你走后第一年屏门事变,太子党被发落以后,赵党瞬间兴起。随后小云科考中了探花,没多久就投奔了赵党。”
“与旁人倒是没什么,就是就是。”
后面的话褚平宣没说,褚戈也知道了。
姜存云虽然不是太子党的人,但是他老师是太子党,沈太傅在全国文人心中都是数一数二的泰斗,当主考官的那些年门下桃李开遍全国,他撰写的书更是科考的教材,这样的人物在政变中无故受了牵连,最后自刎以证清白。
想想满头白发慈祥的老先生却悲怆的自刎,留下一封绝笔书告知后人。这文人的泪啊都要流成河了,偏偏这时候,他老师尸骨未寒,姜存云却为了名利权势攀附了间接害死他老师的党羽。
文人们的目光和刀锋瞬间就指向了姜存云。
当事人却一点也不在乎,更是放话,现在嚼舌根的人,百年之后也要落了土,小爷何苦给自己招不痛快。
一时间,谩骂他的人多如牛毛,民间的诗集小册子更是数不胜数。
可姜存云的官职越做越大,不过三年,就从六品升至了正四品大理寺副官。在赵党也有了举足轻重的位置。
可是他身边的人愈来愈少。
往日少年时候的同窗,好的给他写了绝交信,不好的当街就骂他。朝堂上敌对党本来就不可能搭理他,中立党也是暗自不耻他所为。
他父亲嫌弃他败坏家族门风,让他另开府立户。
故而就形成了褚戈今日在宫宴上看到的景象,姜存云看似满面春风,推杯换盏,实地里,没有人与他知心。
更不知背后受过多少冷眼。
他护着那么久的人,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羽毛呢?
这般想着,手上不觉间折断了一支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