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消息传来,是关于派遣往江户递交藩政改革状的密使遭到暗杀。
这个消息如果单独来看的话,倒并不是特别严重。
因为不管处于怎样的时代,总会有心怀不轨企图搅乱和平的人存在。
而这为了改变现状所发出的变革,将会影响到多少人,更是连最保守的估计也会大到不可思议。
抱着弃卒般心情的统治者无论多明智,在他们心里_gengshend固的想法却是认为人终究要分成不同等级。
那些下层的没落者、浮*民、秽多和非人百姓尽可随意践踏,没有任何理由要去珍惜。
为了能够保障大名武士、贵族和富豪们的利益,贱民自然随时都可以当作牺牲品。
恐怕只要是武士,心中多少都存有这种观念吧。
随着暗杀的消息传来,另一件事也同时加重了事态的严重x。
上四郡肥田和切末两地爆发了大规模起义,农民要求德政,反对提高年贡和施行前纳。
对于起义*乱的事,德川纲成是早有耳闻的,但一开始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的抗议,转眼间却变成了数万人的战乱,的确是先前所没有料想到的。
把从密探监察方传来的消息整He起来看,已经不仅仅是不满藩政而引发的叛乱,加入起义的人也不止于受压迫的百姓,更有各地的庄官土豪,甚至连同一些下级武士,*人山贼,切支丹教徒,各自怀着不同的目的纠集起来,一时间声势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占领了两地城池。
这么一来,对原本就已经为藩nei财政忙得无法抽身的德川纲成而言,更是雪上加霜。
他把家老们叫过来商量讨伐叛军的事,务必要在短时间nei平息暴动镇压起义。
这时,正是二月春。
藩主德川纲成往江户的参觐交代动身在即,那古野城中也是一片忙乱。
但在如此纷繁忙碌的时候,却还有更不吉利的事情发生。
热田神社的神主某日早上起来,发现在素盏鸣尊的神像前ca着一支红漆黑羽的箭,乌鸦羽毛撒了一地,显然是谁故意弄成这样想要诅咒些什么。
可是因为找不到投箭的人,这件事若是说出去一定又是一场大大的风波,所以神主便暗中压了下来,只是日夜祷告祈求消灾解难,希望不要有什么灾厄降临。
十二日夕刻,清次在回廊上徘徊,远远地看到久马站在另一头望着他。
本来想等他过来的时候打声招呼,可久马却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丝毫也没有要过来的样子。
夕阳的余晖投j到廊下,经过屋檐和树枝的掩映留下了一道道影子,清次看到他一动不动地望着这边,过了很久才慢慢移动脚步。
就在这个时候,藩主从本丸nei出来,光正和秀家跟在父亲身后,然后家老们也纷纷离去。
德川光正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被什么事情所困扰着,面色凝重。
秀家向兄长行完礼,就向着清次走去。
久马的脚步一滞,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有跟近,只是远远地走在后面。
“都已经一天了,真有这么多事情可以商议么?”
“当然,可不是在里面开茶会。”
“结果呢?”
“讨伐叛军势在必行,现在讨论的只是派谁出战而已。”
“那么决定让谁去?”
秀家没有看着他说话,而是目光直视前方,他的眼睛里似乎还带着点笑意:“你说呢?”
清次一怔,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要去?”
“是我主动请求的。”
“这是为什么?”
秀家避开他的问题,笑着说:“虽然刚才所有人都反对,不过最后还是因为我反复请求而决定了,你觉得这样不好么?武将们可全都在抱怨过了那么多年的太平日子,都没有建立武勋的机会,不断地在怀念战国时代呢。”
“你有事瞒着我吧。”清次没有笑,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
“嗯,是有事瞒着你,而且现在也不想说。”
没想到秀家也是这么直截了当地回答,清次简直有点无言以对的_gan觉。
“那总该让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吧,你有带兵打过仗么?”
光从那些武将们说的话就可以听出一二了,德川幕府建立至今,真正作过战,有经验的武人少之有少,虽然只不过是镇压大多为农民的叛乱军,但是仔细盘算起来也未必就是那么轻松的事。
清次不禁皱眉,实在不明白秀家为什么要亲身涉险。
“总之,已经决定了的事不能反悔,准备兵马军备还需要点时间,也不会这么快就动身。”
秀家一边走一边说道:“不过不用这么担心,反正你也要一起去。”
清次也不细想立刻接着说:“当然,难道我还能在这里像你的Q室一样等你凯旋而归么?”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秀家的眼神一暗,好像想到了什么。
他停了一下,眼睛望着藤架上的蔷薇目光一动,想到好像什么时候,自己曾经让久马摘过院子里的茶花送去给句月。
究竟有多久了?
自从句月从京都回来后,秀家就没有特地去看望过她,即使偶尔在回廊和庭院中相遇也只是略微点头就算见过了。
一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惭愧。
如果她能找到一个喜欢的人,无论如何也要成全他们。
从来没有一个武家的男人有过这种念头,别人就算是不喜欢Q子也只是随意丢在一边,_geng本就不会去过问,任其孤独终老一生。
但是这样的话,句月就太可怜了。
秀家从小看着自己的M_亲被冷落在一旁,过着寂寞的日子,如果有可能,他绝不希望句月变成那样。
“既然要走了,还是先去道个别吧。”
_geng本不知道他要去和谁道别,但是清次还是跟了上去。
尽管这个时候秀家没有说什么,一直跟在身后的久马却很自然地停了下来不再移动脚步,就那样看着眼前的这两人越走越远。
穿过庭院中浮步水上的石阶木桥,清次发现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想必是平时不能踏足的场所。
二月一过,寒冬的气氛就削弱了不少,虽然风吹在身上依然很冷,可是却已经少了一份刺骨之意。
乍暖还寒的季节里,院落中丝毫也没有萧条颓败的景色,花圃中的四季花开得Yan丽,青竹连绵,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这个幽静的庭院里,似乎总能听到极其细微的铃声。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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