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家从来没有想过会看到清次哭泣的样子。
他在越困难痛苦的境地之下越坚强,伤痛死亡都不会掉泪,悲伤和绝望更是shen埋在心底不肯让任何人看到的。
清冷月夜下的互诉衷肠,温柔有力的臂膀,言语上的鼓励,目空一切的个x都不足以解释现在的状况。
秀家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他看到清次露出窄袖的手臂横过半张桌子,酒盏打翻在桌面,清冽的酒从桌边流淌下来,正一滴一滴地落在草席上。
他是真的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醉得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一边烂醉如泥,一边发出连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哭声,但是声音却又低压着,好像即使在那种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仍然努力克制。
可是强忍的声音却更令人心痛。
秀家放下茶碗,把清次的body扶直,他没有去看他的脸,因为他知道,如果换成是自己的话,无论如何也不希望被人看到泪流满面的样子。
“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秀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背,清次伏在他身上,没有再发出哭声,但是却一阵阵chou_dong着。
他的头发散乱,全身都散发着酒后的热意。
秀家把他抱紧在怀里,他们的Xiong膛互相紧贴着,_gan受到彼此的心跳。
那一瞬间,秀家仿佛能够触摸到他的痛苦了。
那是一种十分微妙,无法解释的了解,_gan同身受,或是被shenshen影响。
默默地拥抱着那具温热的body,静静地聆听着窗外的鼓声,将来的事谁也不会知道,但是秀家在那一刻却作了一个决定。
当他做了那个决定之后,立刻_gan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仿佛是放下了长久以来的重担。
他把清次扶起来,地上的一壶酒还是满的,这个酒屋的清酒很有名,即使是喝惯了上等好酒的秀家也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他伸手把那壶酒提起来,酒壶的绳子缠在手腕上,然后用肩膀顶住清次的body,慢慢走了出去。
如果回到城中他还能清醒的话,不妨试着用一种单纯享乐的方法继续在月光下喝酒畅谈。
外面夜色shen沉,远远地还能看到点点灯光,祭典已经差不多快结束了吧。
秀家扶着他走过小巷,清次的_yi襟敞开着,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横过整个Xiong膛的刀伤。
“那是已死的记号。”
是已经死过一次的印记。
但是即使已经死过一次,死亡却没有把一切都带走,反而留下了如此浓烈烧灼的印记。
秀家一步步地走着,默不作声,酒壶随着他行走的动作一下一下敲打着膝盖,寂静的月色下传来阵阵酒ye在壶中来回撞击的声音。
就在他经过一条暗巷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一个人的脚步声。
本来以为是什么路人的脚步,可是一开始明明很轻缓,越靠近的时候就变得越急促,最后好像是要冲上前来似的。
秀家直觉地_gan到危险,他拉着清次的body闪向一边,手中的酒壶举起挡在身前。
只听到“啵”的一声,破碎的酒壶碎片散落一地,清酒四散飞溅。
月光下,一个蒙着脸的男人手中持着发亮的短刀向他刺来。
秀家往旁边躲闪,但是已经没有办法抗住清次的body,两人一起撞向了身后墙壁。
仿佛连骨头都被撞断了似的疼痛传来,秀家却立刻去查看清次的情况,他全身撞倒在墙角并顺着墙面滑下来,看起来受了相当大的撞击,但是这沉重的一击却好像让他清醒了一些,慢慢睁开了眼睛。
暗杀者的刀第二次刺过来的时候,秀家从清次的yao边拔出了小太刀,仅仅只是一瞬间,和袭来的短刀相击,在清冷的月夜中传来惊心动魄的铁器交击声。
这一幕好像是出现在恶梦中一样,支离破碎的残影投j到清次的眼中,他头痛yu裂,眼前一片模糊,_geng本无法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连续几次刺耳的刀刃声,秀家手中的刀并不顺手,刺客则身手出色,呼xi间就能取人x命,奇怪的是那几次交锋却丝毫没有要杀死秀家的意思,反而在他退却的间隙目光一转,刀尖指向了倒在一边的清次。
正靠着墙试图慢慢站起来的清次完全没有还手之力,body往后一仰,又再次摔倒在地上。
秀家从后面挥刀,但是被那人闪身躲开。
刺客用一只手卡住清次的喉咙,另一只手举刀就要斩落,秀家一时情急也没有多想,扑上去以左臂扼住他的颈项,右手的刀刃划过那人的握刀的手腕,一阵鲜血狂标而出,但是刺客的刀却已经无法收势,一下刺进了清次的肩膀。
_gan到身下的人因为剧痛挣扎了一下,刀没能及时拔出来,只要他再犹豫一下,秀家就能割断他的喉咙,但是秀家并非想杀他,重要的是要留下活口追问主谋。
明白了这一点,暗杀者的body往后一顶,手肘用尽全力击向了秀家的腹部,不顾受伤的手背正在流血,拼命挡开锋利的刀刃从清次身上一跃而起,飞快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承受了他的重击,秀家按着小腹跪在地上,一阵阵想要呕吐的酸涩_gan涌上来,眼前是骤然而至的黑暗,只觉得一个人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好像想要依靠着他爬起身来的样子。
清次伸手拔出肩上的短刀,一瞬间喷涌而出的血溅上了秀家的_yi_fu。
他的眼睛里还有着迷离之意,但视线的窒碍_gan却因为剧痛而迅速消退了,疼痛_C_J_着神志,不再沉迷于酩酊的酒力。
秀家也看着他,两人都没有说话,才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恍如隔世般的安静令人诧异,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秀家抽出怀纸替他按住肩膀上的伤口,流血一时之间也止不住。
清次忽然一把推开了他,又顺手拔出yao边的长刀,只听到“叮”的一声,一支小小的吹箭撞上刀刃掉在地面上,紧跟着又飞来几支。
还没有完全从酒醉中恢复过来的清次,body摇晃了几下,看到接下去的吹箭是向着秀家而去的,立刻就扑过去按下他的肩膀,把他压在自己的身下。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