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回想起来,可能是对于结果的一种推断,或者干脆就说成是对未来的预见吧。
每当又吉回想起这件事,总觉得那是个暗示,他在没有人流血的时候看到了血光,大概就是上天要告诉他这个男人的危险。
就在那一瞬间,又吉已经可以肯定,清次是绝对会赢的,他只不过是提前看到结果罢了。
这种一厢情愿的想法给了当时的又吉极大鼓舞,但同时也产生非比寻常的惊悚。
他甚至无法分清,站在这道木隔扇外的两个人,究竟谁才是真正的“鬼”。
那个D着鬼面的男人压低了body,手上的钩爪在地面磨擦时产生了极其微弱的火花。
清次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他们的目光形成一条没有变化的直线。
下一道闪电亮起的时候,鬼般若举起右手,弯曲的tui部忽然发力,以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向着清次猛扑而来,手背上的钩爪向外一侧,尖锐的爪尖直接对准了清次的脸颊。
那样的速度和力量之下,只要稍微被碰到一点就会被剜掉一整块r,清次反手握刀,折罗丸的刀背向前从三道利刃之间穿过,滑到对方紧握的拳头边,一声细微的铁器声,刀背抵住了金属护手,前冲的势头立刻缓了下来。
但是强劲的冲撞力仍然使他往后退一步,那人的手爪立刻改变方向,由直刺变成了横扫。
小太刀折罗丸发出了像要折断般的声音,幸好是较阔的刀背分散了压力,清次的手臂往下一偏,那人无穷无尽的蛮力和随机应变的攻击,以及只求胜利的疯狂都是致命的威胁,只是那么轻微的偏颇,锐利的钩爪就ca进了他的左臂,剧痛瞬间传来,右手中的昆罗丸划过地面斩开一块草席,然后顺着即将摔倒的姿势往上抬起。
对手的武器还留在清次的血r中,折罗丸和钩爪绞缠在一起,无法立刻拔出来,清次向下摔倒的时候,那个人也顺势摔倒,虽然最后用膝盖顶住清次的腹部让自己稍微抬起了body,但是远远超出这个距离的打刀昆罗丸一下就洞穿了他的Xiong膛。
发亮的刀尖在阵阵闪电下颤动着血红的光。
大量鲜血顺着刀锋流下,那张惨白狰狞的鬼面具下也渗出几道血迹。
这个死亡降临的动作维持了不少时间,仿佛是在等着确定对方已经死去,清次的双眼紧紧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鬼面具下的血水一点一滴地掉落在他的脸上和身上,过了好一会儿,清次才用力地推开了他。
钩爪从手臂中拔起的时候带出了一串血珠,他皱着眉站起来,用脚踩着尸体把自己的刀抽出,手腕一挥,刀锋上的血渍被甩在地上。
背后的隔扇发出“咯吱”一声轻响,他回过头来望着打开了一线的门nei,又吉和阿惠用惊恐的眼光瞪视着他。
清次知道自己的样子,浑身是血,仿如地狱罗刹般地站在他们面前。
他的体力大量消耗,呼xi在暴雨之夜中仍然清晰可闻。
又吉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蠕动着zhui角却发不出声音来。
“那是什么?”
比较让清次惊讶的是,阿惠反而先开了口,她的嗓音依然动听,只是稍微显得有点勉强,为了强T自己的问句,正伸出一_geng指头指着倒在地上的黑_yi人。
她没有张惶失措地叫喊起来倒是件好事,清次松了口气,慢慢走到那个男人身边,放下右手中的刀,揭开了覆盖在他脸上的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可怕的脸,惨白的皮肤上纵横交错着丑陋的刀疤,伤口痊愈后的肌r扭曲着,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长相,
远远看到这一幕的阿惠惊呼了一声,立刻转过头去。
在她眼中,宁愿眼前的是鬼也不愿是人。
确切地说起来,在这个屋中杀了人比什么事都要麻烦。
清次重新把面具tao在那张布满了死气的脸上,他多少能够猜到是谁指使这个男人半夜来行暗杀,所以也就没有必要追究下去。
“我会把他弄走的,只要把地上的血清洗干净就不会有什么麻烦。”
他的右手穿过尸体的yao背,把他抱起来扛到肩上,外面的雷雨并没有停,这个时候绝不会有人还在街上闲逛,当然雨水也容易把血迹冲走。
就在他要走出去的时候,忽然听到又吉在身后说:“这简直就像是赖光斩杀土蜘蛛的场面嘛!”
稍微回过了一点神,又吉击节称道,用四处游走时从说鼓词的盲艺人那里听来故事乱作比方,他好像高兴得有点失常,居然会联想出这么一段传奇事迹来。
又吉自然是分不清自己在说什么,但他实在不想清次就这么离开,就从刚才看到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开始,又吉就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不管他是谁,不管他做了什么事,总之不能让这么难得的奇遇就此完结,他甚至推了身边的阿惠一把,想让她一起说_fu清次留下。
“您的手臂也受了伤,就这样走会不方便吧。”
清次一时不明白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又吉顿了顿又道:“而且现在町门关了,哪里都不能去,等明天才想办法把尸体弄到郊外的废寺,那里经常会有拿不出丧葬费,只用草席裹着的弃尸,上次我还看到有人在翻死人的_yi_fu呢。”
渐渐听明白了又吉的话,虽然明知道他是好意,但在听到“翻死人的_yi_fu”这句话时,清次却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
阿惠已经渐渐镇定,看起来这个世俗的nv人也并不如想象中那么愚蠢,她那几乎看不清楚的小眼珠在宛如核桃般突出的眼眶中转动了一下,忽然说道:“把他扔到后面的废井里吧,再埋上一些土,谁都不会发现。”
从这个死去男人的行事方法来看多半是个忍者,这样身份的人即使被查到也没有关系,忍者本身就像是影子,甚至可以说不存在这个世上。
当然又吉是不可能想到这些的,但他还是赞同地点头道:“这样也好,那井在哪里?”
“跟我来。”
看他们这么热心,清次反而_gan到意外起来,他转过身去道:“你们不害怕么?”
“害怕?”
又吉怔了怔,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一个雨夜投宿的陌生人埋藏尸体,这在以前_geng本是无法想象的事,但事实上他无法控制,就像是在做一个荒诞的梦,让他体会到完全背离自己原来的生活,充满了_C_J_的_gan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nei膨*,令人浑身发抖。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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