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吉经过舞风门外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天黑了。
路上的行人虽然不少,但却没有了白天的热闹,唯有这条风月街上仍然灯火通明喧嚣不断。
又吉在远处张望了一下,不时地有经过的客人被引Jin_qu,游廊中花枝招展的nv人们也都带着媚人的笑容透过红漆栏杆望着街道。
“细姑娘,把酒送到松风去,和泉大人正等着呢!”
“是,我这就去。”
一个穿着红_yi的少nv端着清酒小心走上楼梯,她的动作生涩而别扭,好像并不常干这样的事,走路的时候既要看着脚边又要顾着酒瓶,又吉望着她慢慢走上去,最后消失不见,于是才把目光转回来继续往前走。
“竟然是这么小的孩子A。”
他咕哝了一句,伸手提了提yao边的佩刀。
那把刀看起来实在没什么特别,黑色的刀鞘上斑斑驳驳掉了不少漆,刀柄和吞口的铜金也失去了光泽,总之是破破烂烂毫不起眼,佩在身边有些可笑的样子。
之所以说可笑,倒不是因为这样的刀连*人都看不上眼,而是又吉和刀这样东西实在很不相衬。
他穿着麻布的白纹小袖,却把袖子卷到手肘的地方,yao上系着麻绳,脚上的草鞋已经磨得差不多快破了。
虽然穿着朴素,看起来倒还十分洒neng,说他是武士*人的话,似乎又并不适He挥剑,反而更适于*弄三弦,或者当个到处流*的放下师还差不多。
“真可笑,那也算是个武士A。”
经过身边的两个少nv嬉笑着低低交谈,又吉满不在乎地走着,那种样子除了“神气活现”这几个字实在也找不出更恰当的形容词来。
虽然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又吉对这个地方却是十分陌生的。
不止是街道两旁的店铺,来来往往的华_fu男nv,就连桥边的柳树也难得一见,像舞风游廓这样的风月场所更是只在传说中有过那么一点耳闻。
原来是这样的。
又吉用手抚着自己的下巴,心想连那么小的nv孩子也在待客,大城的feng情的确难以想象。
他蹙着眉,有点不高兴地摇了摇头。
来到那古野城只不过两天,又吉就被这个繁华的地方xi引,即使随便在街上逛几圈也会发现很多有趣的事情。
又吉生在尾张知多半岛的一个村庄,从祖父那代开始就是高持百姓,承担着村里的贡租。
但是到了又吉这一代遇上连年灾荒,田里什么也种不出来,便渐渐破落,失去土地变成佃农。
时年又吉三十二岁,虽然生为农民,却有着尚武之心,眼看无力缴纳年贡,干脆逃离了村子四处流*,就连yao边的佩刀都是从野地的山贼尸体上找到的。
从知多半岛来到那古野城,虽然自由自在不受拘束,但是身上的钱却已快告罄,今天晚上一过,连最简陋的长屋也无法再住,不过这件事又吉却一点也不烦恼。
在城外近郊有不少荒废的寺庙,也时常能遇到旅人借住,反正只要多过一天总会遇到好事。
世上很少有什么能够动摇这个天生乐观的人,哪怕沦落为乞丐,对他来说也许同样是件不受束缚的高兴事。
反复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又吉走完了长长的柳街打算早点回去休息,等第二天再去看看有什么可干的活来养活自己,身上还剩下两文钱,其中一枚铜钱在快要到长屋的时候丢给了蜷*在路边的乞丐,另一枚还好好地被他攥在手心里。
一边走一边用手护着身边的刀,好像随时都准备拔出来似的,又吉走进了一片漆黑的小巷。
全是穷人住的长屋之间连一点光都没有,黑得让人毛骨悚然。
他数着间隔,大约到第七间时伸手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门nei传来了娇滴滴的声音。
“谁A?”
“是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木门就已经打开了,一个中年妇人从门nei探出头来,她长得很丑,声音却很好听,和长相完全不相称,穿着件黄褐色的窄袖和_fu,饰带也不系好,松散地挂在身上。
“抱歉抱歉,我回来晚了。”
看着nv人乱七八糟的头发,可能是已经睡下了,又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nv人名叫阿惠,是长屋的屋主,四十上下,可能是丈夫去世多年饱尝艰辛的缘故,眉梢眼角已有了苍老的痕迹,可是行为举止却依然如同sf。
“还不算太晚,不是没有到关町门的时候么?我说,如果过了子刻就不必回来了,即使回来也是要被赶出去的。”
阿惠翻着眼睛把又吉让进屋nei,一边关门一边问:“明天还有钱交_F_租吗?”
“明天的事很难说,也许找到He适的活干就不用发愁了。”
“能找得到嘛!”
“唉,找活干倒是不难,就是**”
又吉把yao边的刀抽出来放在地上,唉声叹气地摇了摇头。
“就是什么?”
“每次被拒绝的时候都被人说‘武士还要干什么活A?’”
听到又吉这么说,阿惠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也不掩口,直笑到前俯后仰,说道:“哪有你这样的武士,他们是在耍弄你呢。”
对于孀妇的嬉笑,又吉也毫不在意,反而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这样吧,又吉老爷,我让你赊欠一天的_F_租,明天去找活干的时候,把刀留在这里怎么样。”
“那怎么行。”
又吉摇头:“不行。”
阿惠撇了撇zhui,冷笑着说:“又不是什么宝刀,话说回来,你真的懂怎么用刀吗?至少也拔出刀来让我看看嘛。”
听到她这么说,又吉把地上的刀捧过来,一手握着刀柄一手握着刀鞘,两边用力把刀拔了出来。
就连拔刀也仿佛带着种生锈般的声音,听着叫人齿酸,阿惠浮肿的眼睛细细打量着刀刃,忽然就发出了一阵笑声。
“A呀,这可真是了不起的宝刀,可以拿来当锯子用呢。”
她笑得快要窒息似的,用手按着右边的yao,弯着身子一阵阵地抽搐。
又吉用手指摸着刀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稍微磨一下就会很锋利,明天我就去磨。”
“我看不必了,这样的刀砍起人来才过瘾A,一看就让人觉得好痛哦。”
“嗯——”
又吉习惯地抚着自己的下巴,窗外忽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响起了震耳yu聋的雷鸣。
“天气变坏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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