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繁复而且麻烦,但是筹备婚礼却是不可避免的事。
秀家走在表间的回廊,避开了那些嘈杂的侍nv纠缠。
从各地大名武家送来的贺礼也堆满了好几个_F_间,华丽的布匹和新奇玩物更是不胜枚举。
准备典礼上要用到的各种物品和器具,以及_yi_fu饰品等等都需要很长时间,也常常会有准备了好几个月甚至半年才能进行的情况发生,但是这一次,为了迎娶这位在京都被誉为“绝代佳人”的九条句月公主,尾张藩主德川纲成早在句月舆入的三个月前就吩咐开始准备,以便在最短的时间里就能够周全地完成仪式。
尽管整个那古野城都被难以言传的喜悦气氛所渲染着,秀家却丝毫也没有一点愉快的_gan觉。
本来他对那样不苟言笑,像个人偶一样的nv人就没有什么兴趣,更何况句月从五摄家来,_geng本就是一种形式上的婚姻,美貌和知书达理只不过是附带品罢了。
正室是摆设这样的想法似乎早就已经成了一种世袭的奇怪念头,谁都不觉得有何不妥,总之,正室夫人的身份和地位是绝不可能动摇的,但同样,身为nv人所需要的呵护和关爱就很少会得到满足,在那个时候,侧室一个接着一个被娶进门,或是干脆就把真情实意投注到同是男x的家臣侍从身上的也大有人在。
虽然秀家并没有对九条家的公主心怀不满,但不知为什么就是无法令自己兴高采烈。
他慢慢地通过回廊,忽然看到久马迎面走来。
“阿犬!”
听到秀家的声音,久马立刻停下行礼。
仿佛是刚从什么地方而来,行色匆匆的样子引起了秀家的注意。
久马低着头,可以看到他刚刚擦去汗水的脸上并不平静的表情,夏天虽然炎热,但也不至于这样流汗不止。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没有。”
秀家微微一笑:“可是你看起来好像刚和什么人打完架。”
“是,刚才练了一会儿剑术,所以才会这么狼狈,我正要去擦洗干净。”
“既然这样,那就快去吧,等一下再过来找我。”
“是。”
久马压低了自己的头,很快走过秀家的身边。
他并不想让秀家知道自己刚做过的事,直到目前为止,秀家丝毫没有提起过那个男人,也没有做过任何探视之类的事,所以久马尽量避开可能会引起他注意的细节,最好让那个人在无形中受尽痛苦折磨,就那样消失不见。
他一边设想一边从秀家身边匆匆走过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那个熟悉的声音充满了诧异地问道:“你的脚怎么了?”
他停了下来,愣愣地望着自己的脚边。
右脚的足袋上沾了些血渍,在白色的宽面府绸上显得十分突兀。
那是踩踏那个男人的伤口时留下的血迹,鲜血透过包裹着伤口的层层白布又染上了他的足袋,可以想见当时大量涌出的鲜血和由此而来的疼痛。
而且追_geng溯源,那个刀伤和流血也全都是久马一个人造成的。
“很多血,是受伤了吗?”
秀家关心地问道,这句平常的问话令久马浑身一颤,他暗中xi气,平复着自己纷乱的心情:“没什么关系,刚才不小心在院子里踩到了石头。”
他微一低头向秀家告辞,转身离开了回廊。
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秀家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他被更多的琐事缠身,所以无暇顾及久马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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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仪式定在五天之后。
由于在此之前作了充足的准备,反而使这几天变得平静起来。
不平静的地方在于比仆役们的住所更加偏远的_F_nei。
连续两个晚上,阿药都被那沉痛的呼xi声所惊醒而无法入睡。
她一次次地为清次替换额上降温的*巾,用干净的白布清洗伤口,但是除了倒去一盆接着一盆被染红的血水之外,似乎并没有太大起色的样子。
不管是水还是食物,连一点都没有办法送进他的zhui里。
每次碰到那个滚烫的body,阿药就会忍不住_gan到难过。
她不了解男人,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和行为之间的关联,所以也就不可能去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个男人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是个罪人。
人们总是因为自己犯下的错而受到惩罚,但是问题在于,她眼中的清次实在不是个坏人,甚至从某方面来说,这个男人还有着在这个武士家中很少能看到的纯真和温柔。
自从被久马叱责之后,阿药再也不敢擅自把饭菜拿进来,她只是个地位低下的侍nv,一点小小的处罚就会让她失去生活依靠,就算不忍心,可这些对她来说是没有办法的事。
另外,就算能偷偷留下点食物,清次也没有办法吃得下去,有好几次,阿药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但是这个男人的生命力却比她想象的要顽强得多,在一次又一次的昏迷和高热后也没有就此死去,反而渐渐能够清醒一两次。
偶尔的清醒并不是每次都能让阿药发现,他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又昏睡,没有任何规律可言,只有一次,大约是久马走后的第三天,阿药在一次昏昏沉沉的瞌睡之下猛然抬起头,忽然发现清次睁大了眼睛望着拉窗外的天空。
没有一丝云的夜空中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满天繁星,可清次的样子又好像并不是在看星星。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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