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川次郎*在车厢之中,脸色转作铁青。就他看来,这一对武士已是罕见的高手,竟会在照面间接连失手,形势实在是大为不妙。
对方一旦解决了盲武士,必将直扑车厢而来,难道他们此番真要命丧于此?
不,不对,还有一线生机。他为什么不开枪?舍枪而用刀,全然置背后空门于不顾,此举反常。
除非......枪里的子弹已经耗尽!
龙川次郎心中一动,伸手抓住了yao侧的配枪,他在日本时虽接受过特高课的训练,但毕竟是以情报刺探见长,枪法并不j湛,这两人却在对峙间步入更shen的*影中,敌我难辨。
这一枪开出去,后果着实难料。
他的手指已经扣到了扳机上,却_geng本找不到步入战局的机会。
“龙川先生!”林先生小声道,“你身边可有手电筒?”
手电筒?
龙川次郎虽不明白此人用意,却对他秉x中那点儿*猾颇为倚重,眼下就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抽出一支手电,抛在他手里。
“小心,别引来第三人——”
林先生悄无声息地降下车窗,将手电压低到车窗边,飞快一拧,那光才弹j到石_geng上,他鼻尖就渗出了一层明晃晃的细汗。
果然!这石头有问题。
光照之中,怪石上密密麻麻的小孔暴露无遗,粗者如碗口,细者如针眼,不乏前后通透者,层层梳刮着夜风,一望便令人毛骨悚然。
是蜂窝石?
难怪这地方风声凄异,气流激*,对方是算准了时机,将小车B停于此处,再动手废武士双目。
武士的失手绝不是意外,一定是有人躲在蜂窝石背后,以扑击声干扰其一瞬间的判断!
声音——有这筛孔般的蜂窝石暗中作祟,盲武士拼命捕捉的直觉,当真可靠吗?此刻传入他耳中的,究竟是杀手的动向,还是万千鬼魅的低语?
杀手必然还要抓着声音,大作文章。
只不过......有一样东西,却是瞎子并不畏惧的。这蜂窝石虽是彼之盾,亦可作矛!
林先生道:“龙川先生,五秒之后,谁先跃出来,便开枪!”
梅洲君那一刀并没有落在实处。
这是他今夜犯的最致命的错误。他不该拿刀的。
盲武士听出了孪生兄弟的刀。血脉相生的默契以空前的雪亮,照进盲眼之间,令他瞬间舍弃了拔刀的动作,斜肩矮身,以一种异于体魄的灵活,*手袭向梅洲君Xiong前空门处。
他虽以拔刀术见长,但唐手的底子亦是不薄,足以在近距离爆发时击碎Xiong骨。至于对方那一身柔韧的近身擒拿功夫,在右肩重创之下,还能剩下几分?
掌缘发力时的触_gan令盲武士心中一沉,对方的肢体灵活到了难以捉摸的地步,这一击像是沉入了柔滑的绸缎之中,软绵绵地四下*开了。
但他依旧听到了Xiong骨挫伤时的一声闷响。
空气中骤然弥漫开一gu腥甜。
手刀中了!
盲武士后退数步,心中涌起一gu狂喜,多年来的战斗直觉不会出错,只不过——为什么还听不到武士刀落地的一声重响?
直到这时候,对方还死握着那把武士刀吗?在贴身缠斗时,武士刀难以回护,还不弃刀,便是自寻死路。
他已经来不及细思了,因为有另一声利响洞穿了他的耳孔,那金铁声他在熟悉不过,正是爱刀的刀鸣!
吱——噶!嗡嗡嗡嗡!
放大了数十倍的刀鸣,就在他耳畔轰然炸响。
什么声音,什么声音!是碎镜,碎镜刮刀而过!
对方那一只几乎被废的右手不知什么时候抬起了,最后的力量凝聚在指尖,武士刀铮然的*响震入蜂窝石中,譬如一石激起千层*,化作一连串尖锐的啸叫声。
山鸣谷应,雷霆贯耳!
盲武士浑身的_gan知力都汇聚在双耳中,霎时间耳膜爆开一阵剧痛,仿佛被铁剑掼入颅脑之中,直到令一种更不容错辨的寒气洞穿脏腑。
长刀穿Xiong!
“善泳者溺于水,”梅洲君ChuanXi道,“还给你......黄泉地府去听刀!”
他左手握刀,手腕疾转,以武士刀之锋利,搅碎心脏只在瞬息之间,那gu柔韧的阻力却令人脊背发寒,仿佛妖刀有灵,正在伏尸饮血。
梅洲君心中并不平静,方才咳呛出的血水已淌到了下颌,体力的流失更是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但他却慢慢转过头去。
那辆小车还停在蜂窝石夹隙中,四扇车门皆已无声地敞开。
血腥气中尽是呜呜咽咽的风声,掩住了一声机括旋拧的轻响。
喀嚓。
也正是在这一刹那,对面的蜂窝石中,骤然涌进一束刺目的白光,万千枚银针透过密密麻麻的孔隙,直贯入他双目之中!
梅洲君双目剧痛,泪流不止,哪里还有抓住刀柄的力气,整个人避无可避地前扑一步,以至于单膝跪在地上。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剧烈到如此地步,枪声慢了一拍,终究还是响起了。
——砰!
梅洲君Xiong骨剧痛,竟被一gu巨力扑倒在了地上,青年男子滚烫的鼻息却令他遍体发寒,连齿关都开始打颤。
“陆白珩!”
陆白珩闷哼一声,并不答话。他目不能视,仅能凭直觉摸索到对方后背,那异样的温热霎时间扑*了他的掌心,指缝里岔进了五支血泉。
这一枪究竟打中了哪里?
不行,下一枪就要来了,他必须......必须睁眼去看!
梅洲君眼中痛楚难当,眼泪亦流干了,整个人几乎烧成了一片蒸腾的红云,仅能将掌中血水按在双目之上,用力抹过。
哐当!
他将武士刀远远抛在了一旁。
接着是二人身上的匕首。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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