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坐拥这一条如簧巧*,自然是颇为惜命的,只是事已至此,回头亦无活路,仅能冒死求富贵了。
“看完了,记住了?”
“龙川先生,都记下了,”林先生道,“借火一用,这上头的东西,自此便埋在我腹中。”
龙川次郎看中的正是他这点儿识趣,当即摸了一只火机抛给他。
两头都不是第一回打交道了,林先生亦对日本人传递消息的路数心知肚明,这上头的字迹一经火烤便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市面上最寻常的美人图,绝无复原的可能。
他一面将卷轴在膝上抖开,一面去拨打火轮,火机慢了一拍,才响起一声冻僵般的咔嗒声。
燃气不够了?
漆黑的车窗玻璃在风鸣声中震*不止,半晌才亮起了一道竖线般的红光。
林先生用力一甩,火*猛然斜侧。
——砰!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火*飘摇的尖梢,爆出了一声枪响!
子弹贯窗而入,在霎时间迸散的*裂纹中,一举崩穿打火机身,封气阀门被打爆的同时,里头仅存的燃气轰然迸j!林先生猝不及防间,被一gu爆沸的热气直冲面门,剧痛直钻五窍,差点没当场晕死过去。
偏偏就是这支燃气见底的打火机救了他一命,要不然......贮气箱近距离爆炸时的冲击力,足以令他葬身火海之中!
林先生摸了一把脸孔上的燎泡,一时间肝胆俱裂,还道是陈静堂找上了门,不料龙川次郎却冷笑了一声。
“果然来了,”他道,“我倒要看看,这一支枪里还有几颗子弹?芳甸小姐,你也坐得疲了吧?”
是龙川先生的仇人?新娘子始终默默无语,林先生几乎都要忘了她的存在,这会儿回头看去,那一双手腕依旧软绵绵地搭在绸缎间,只是十指不住发抖。
她的身侧,车门开了一线,仅有的一名武士手扶刀柄,阖目而坐,仿佛融入在那一线风声中,丝毫不闻外界之事。
还有一个人呢?他是什么时候追出去的?
这日本武士的刀术再j湛,也仅仅是趋近人体的极限,对方又是枪法绝佳,敌暗我明,无论如何也不该主动迎击,他怎么敢托大至此?
林先生按住灼痛的面孔,目光不停在敞开的车门上逡巡,生怕又袭来一记冷枪。门外黑洞洞的,凄厉的风啸声扑得耳膜嗡嗡直震,也正是在这一瞬间,他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
是位置......这是穿堂风!
这辆小车停在两扇斜出的怪石间,大半截滑入虎口,有此掩蔽,对方必然要在岩石夹隙间开枪,才能有破窗而入的一枪。
枪响的瞬间,对方的位置同样暴露无遗,他就伏在右侧石峰背后!这样的距离,如何躲得过神出鬼没的一刀?
武士的背影仅仅在车门外一闪,便与巨石*影融为一体,这一步明暗转换已然化应敌为伏击。林先生_geng本看不清外头发生了什么,那呼啸的风声一时间静穆得可怖,每一个瞬间都匍匐着刀光。
到底会是谁夺得先机?
——吱嘎,吱嘎。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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