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被他话里的*冷所慑,只觉这车里所乘的,都是些血淋淋的厉鬼。龙川次郎喜怒无常,他既然已得了一句准话,便得尽快避开才行,免得窥得太多*私,徒惹猜疑,届时功业未树,x命反倒不保。
“龙川先生,”他干笑一声,“我不认得路了,这地方地形古怪,对方即便存心寻仇,也未必能找上门来,不如尽快回到正道上。”
龙川次郎道:“这条岔路还更近些,穿过石林就是城门,对方要动手脚,必然是在城门附近。”
“不错,凭这两位的剑术,世无敌手,早一步碰面,就早一步送他们见阎王!”
龙川次郎并不开车,而是转过头,柔声道:“林先生,说起来,你也是毫无弱点的人A。”
“我?我这样手无缚_chicken_之力,龙川先生要捏死我,仅用得着两_geng指头。”
“捏死你?我又不是滥杀之人,只是......”龙川次郎菩萨似的长眉再度拱起,那一个笑容说不出的*刻,“你坏的偏偏是津田将军的好事!”
“什么?”林先生悚然一惊,却见龙川次郎双目之中,忽而暴起一gu骇人的杀机。
“早在你在集市宣讲华北自治时,津田将军已经给我下了一道命令,叫作——投其所好。宋道海崇古尚孔,又是晋北一带的土皇帝,未必没有一点裂土复辟的心思。我们在山海关沿线秘密挖掘了数座皇陵,其中取出的玉雕珊瑚树,枝繁叶茂,单株便可盈车。这些东西假借海外流归的名头,一车车送进了宋道海手里,这才换得他的日渐亲厚。可是......”龙川次郎厉声道,“正是你身上出的岔子,害得此番前功尽弃,你还有脸面来邀功作说客?”
“我?难道是......”
“不错,正是从你手底下漏出去的那一个记者!有人在背后推了他一把,竟将风声传到了宋道海的耳朵里。”
“东北的事情?他应当早有耳闻才是。”
龙川次郎森然道:“他姓宋的生平最恨的,就是有人撬他的祖宗基业,我们的人往外运货,原是拣些他顾不着的穷乡僻壤下手的,如今却正撞入他眼里!你说,宋道海这一通大火,该算到谁的头上?你,还是我?”
“原来如此,龙川先生方才隐忍不发,难道仅仅是为了看我一番笑话?”林先生苦笑道,“既然留我一命,我必尽力弥补,此事并非没有转圜余地,龙川先生,我有一计......”
“留你一命?”龙川次郎幽幽道,“这两位武士在东北修习了五年拔刀术,用的从来不是木桩,久而久之,出刀必然见血。林先生,你先前出的岔子,惹得津田将军格外不快,还是我从中周旋,为你讨来了一条生路。”
“龙川先生大恩,我必竭力偿还。”
“不必,”龙川次郎道,“你接下一刀,既往不咎。”
林先生背后猛然涌起一gu寒气,猛然拧身回头,只见右座的武士一手伸进外_yi中,五指握拳,与此同时,那一双眼睛徐徐睁开了,瞳孔之中青光一闪。
什么?
他拔刀了么?这一刀是否已经超越了r眼的极限,在血r骨骼之中悄无声息地裂变,只等剧痛迸发的瞬间?
林先生心中闪过了无数个可怖的念头,冷汗更是直B体表,明晃晃地发寒,也正是在这生死交睫的一瞬间,他的body做出了一个纯乎天意的举动。
接下一刀?龙川次郎的意思是......接刀?
他迎着风声,向武士张开了五指。那能在四轮疾驰间劈开珍珠耳铛的一刀,就此袭进他五指之间,他只来得及攥住一gu刮骨般的奇寒,整一条右臂都在霎时间失去了知觉。
啪嗒!
有什么ye体从指缝里纷纷坠地。那意想中的刀光圆而钝,被死死攥在他的掌心里。林先生脸色煞白,汗出如浆,半晌才低下头去。
那是......那是一副沉甸甸的卷轴,已被他的冷汗浸*了。
“你似乎永远能做出正确的选择,”龙川次郎不冷不热道,“刚刚你若是后退,追过来的便是刀。”
“我这样的蝼蚁,当然有蝼蚁的自觉,几位给我什么,我就接什么,”林先生冷汗涔涔,却强笑道,“龙川先生,这样的考验,恕我愚钝,我不明白你们的用意。”
“津田将军生平最看中的,除了本事,还有强运,世事冥冥,总neng不开运势,而这两位代表的正是津田将军的意思,”龙川次郎道,“你要做的事情,正和运势有关。”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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