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衾冷冷道:“学会了?”
“大哥,是他诈我!”陆白珩道,“我......我就学了怎么刷腻子!”
年轻人看他一眼,忍俊不禁道:“是,是我诈你,二郎资质不差,只是不知嗓子怎么样。”
陆白珩没想到他有这样的熊心豹子胆,大哥的虎须分明都触到他面孔上了,他还敢去捋一捋。但一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睛,他心里便不免又砰地一跳。
这家伙固然讨厌,但若能安安分分不出岔子.........接下来的日子也许会有些意思,至少不用由他独对着大哥一张冷脸发怵了。
年轻人仿佛看穿了他的坐立不安,又望着陆雪衾道:“他是困得昏头了,你放他去睡上一觉,醒一醒神,等明儿一早去我师父那儿,把身段架势学上一学,他老人家颇有一手反串的本事。”
陆雪衾颔首道:“去吧。”
年轻人想起了什么似的,忽而道:“对了,你名字里的珩,是哪个字?”
陆白珩忍不住道:“你又要做什么?”
他大哥却道:“佩上之玉,楚之白珩。”
这样知无不言,哪里像是对待一枚钉子!
“原来是玉珩,”年轻人道,“看来得叫你一声玉小老板。”
陆白珩负气道:“你又来了,你的名字里不也有半边玉么?”
年轻人似乎被问住了,他大哥倒是目光一动,无声地盯住了年轻人的面孔。陆白珩在这哑谜般的对视里觅得neng身之机,一骨碌下了床,但那两人的交谈声却是丝丝缕缕从背后飘过来了。
大哥似乎在交代年轻人吃药的事宜,那氛围说不出的古怪,他没能走出几步,便觉_yi角一沉,有什么东西哐当一声,砸破了那春雨般烦闷的低语声。
那面长柄镜竟然挂在了他的_yi扣上,一不留神就被桌角撞碎了。
他那时候并不知道,这镜子碎得正是时候,要不然,他还未必看得穿年轻人的真面目,更镇不住心底一霎那的动摇。
陆白珩回_F_之后,He眼在雨声里睡了个把钟头。那梦也不像样子,都是些绯红丝绒样的胭脂,黏如胶稠如漆,无论如何撕扯不破,挣neng不出,说不出的郁怒燥热。因此天色乍亮时,他便弹坐起来,急促地喘了一阵气,脸色Zhang得通红。
真是中了邪了。
觉是睡不着了,他身上邪火的非但不褪,反而越烧越旺。陆白珩索x披_yi起来,在廊间乱晃。鬼使神差之间,竟然又晃到了年轻人门外。
也就是在认出那扇眼熟的木门时,他才惊觉自己又自投罗网了。
这恐怕是使馆里最老旧的一间屋子了,门似乎从背后栓住了,窗户却又虚敞了一线,被风吹得吱嘎一声响。绿茵沉梦魇一般的冷香从窗缝里*出来,仿佛在屋里闷了yi_ye,闻起来像是死水里悬满的藻花,异常浑浊。
陆白珩不假思索地伸手过去,要将窗户按牢了,免得它又发出令人心悸的怪响。不料又是一串急促的吱嘎声,仿佛急雨摇船一般,分明是更shen处传来的。
陆白珩整个人都僵住了,不可避免地听到了一句朦胧的低语。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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