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中查看连载文是否更新!

再醒来时,周允晟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马车里,外面的道路十分崎岖,车轮碾过土坑碎石时能把人的骨头架子都颠散。

他_gan觉浑身难受,尤其是腹部,像被一把钢刀ca入绞碎,痛不y_u生,连灵魂都因此而受损。这具body定然带有极重的nei伤,究竟是哪一世?

他正准备T取大脑nei储存的记忆,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变成了一对雪白的毛茸茸的爪子。他试图收拢五指,小爪子也跟着一蜷一*,看上去有些笨拙,却又十足可爱。

好吧,这下不用翻找记忆,他已然弄明白自己的处境,抑或说族类。毫无疑问,他现在不是人,而是一只兽,更确切地说是一只妖兽,但这个世界的设定却并非玄幻修仙类,不过略带一点灵异而已。

这里没有肆意横行的妖怪,更没有仗剑飞行的修者,只有普普通通的人类。周允晟上辈子在这里待了几十年,除了原身和原身的姐姐,再没见过第三只妖兽,而且他们没有天赋传承也没有妖修功法,完全是野路子,故而连最基本的自保之力都无,所以下场也都特别凄惨。

原身名叫玉璃,是一只浑身雪白的狐狸,迄今为止活了五十多年,看上去很岁数很大,对妖兽来说却还未成年。

他M_亲早亡,唯一的亲人只有一个姐姐,名唤紫璃。紫璃修炼了三百多年,早已炼化横骨,修成人形,相貌十分美Yan。

因修炼法术需要xi食大量阳气,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下山勾搭几个汉子,也不说把人弄死,xi个泰半也就罢了,将养五六个月照样生龙活虎,算不得杀生造孽。

按理说她见识了那么多男人,本该心坚如铁,却万万没料到会栽在一个书生手里。没错,狐狸j总是要配书生,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到紫璃这儿也未能免俗。

那书生名叫李文瀚,乃京中镇国公府的庶子,从小不受嫡M_待见,被打发到乡下庄子里过活。然而李文瀚是个心有成算的,暗中刻苦进学考取状元,然后被圣上委派到离京不远的地方当知府。

紫璃与他相识于贫苦困境,为了助他考取功名并躲避滴M_暗害,可说是倾尽所有,毫无保留。他也投桃报李纳了紫璃为妾,上任的时候把紫璃一块儿带去,颇为恩爱了一段时间。

俗话说得好,“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李文瀚仅用一个妾位回报恩情,可见对紫璃并无多少真心,反倒利用居多。他在任上取得了一番骄人政绩,又结识了一位京中贵nv,你来我往之下互生爱慕,有心求娶。

紫璃毕竟是妖狐,xi_ng子极烈,无意中发现二人在书_F_行苟且之事,当即便怒火狂炽,吵嚷开来。

为了保护心上人的闺誉,李文瀚命侍卫堵住紫璃的zhui,那位贵nv却更为彪焊,直接抽出yao间的龙骨鞭,生生将她抽得昏死过去,让牙婆来领人,y_u将之卖到勾栏院。

紫璃失去意识前又惊又骇。她法力再低微也是妖兽,对付几个凡人理应易如反掌,却在那贵nv手底下撑不过两息。贵nv的鞭了似乎淬入了三昧真火,直将她抽得神魂俱裂,痛不y_u生,便是当朝国师也万万没有如此厉害的手段。

紫璃醒过来时已被扔进了勾栏院,撑着最后一口气逃到山上,被周允晟捡到。她断断续续地交代了前因后果,尤其是贵nv的诡异之处,让D_D不要为自己报仇。

周允晟若是不被反派系统控制,自然会选择听取紫璃的意见。他体长不足半尺,既没有法术又不能化形,随便来一个八九岁的孩童也能轻易把他捏死,又哪里是那对狗男nv的对手。

况且那贵nv并非常人,恰是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受世界法则眷顾且身具nv主光环,可说是万法不侵诸邪不近,紫璃遇上她当然只有被炮灰的份儿。

然而反派就要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胆量和气魄,他不得不接了系统发布的“为姐姐报仇”的任务,下山找nv主送死。

nv主名叫欧阳明月,是天元国某个一流世家欧阳家的嫡nv,因生M_早逝继M_不慈,从小被打发到乡下独自生活。她身边围绕的全是毫无见识的农妇莽夫,大小婢nv也都尽皆被继M_收买掌控,按理说应该会被养歪,然而好巧不巧,她十四岁时溺水昏迷,再醒来灵魂却换成了现代的nv杀手,同样也叫欧阳明月,从此开始了波澜壮阔的一生。

这个欧阳明月全不似原本那个懦弱胆小的欧阳明月。她xi_ng格十分狂放,手段也颇为狠毒,谁得罪了她,她定然会百倍千倍地报复回去。她格外反_gan封建体制对nv子的束缚,所谓的三从四德、贤淑贞静,在她看来全是狗屁。在现代她就有许多lover,来了这里自然也不会改变本xi_ng,看见He眼缘的男人就要想尽办法弄到手。

李文瀚不怛长相俊美,还手握地方实权,一来就被欧阳明月相中,花了几番力气勾搭,也间接促成了紫璃的悲剧。

之前已经说过,命运之子是世界法则的宠儿,为了让他们一路顺遂,法则会不停给他们装载金手指,而nv主最需要的金手指恰好在玉璃身上,所以紫璃才会在**了三百多年后莫名其妙地爱上李翰文, 更莫名其妙地当了他的妾,白白断送xi_ng命,还把玉璃引到nv主身边。

nv主未来要征_fu许多男人,莫说满朝文武为她要死要活、痴心不改,便是此界最强大的两个国家的皇帝都争抢着y_u立她为后,甚至不惜互相妥协,造就两王一后的神奇传说。

nv主再如何强悍也是普通人,哪能承受这么多男人,于是世界法则给她送了一个金手指,那就是玉璃的妖丹。玉璃与紫璃完全不同,生来便是纯yin之体,其妖丹自有特异之处。

周允晟下山后想尽办法接近nv主,因为外形可爱,被nv主当成物豢养,后被爱慕nv主的国师发现身份并杀死,掏出妖丹让nv主吞食,nv主得了妖丹体质大为改善,本就绝美的容貌越发美得倾国倾城,更隐隐带一gu勾魂摄魄的媚香,那处也变成十大名器之首的十重天宫

,尝过它滋味的男人莫不飘飘y_u仙,恨不能做死过去。

这还不算,nv主的xi_ng情也被妖丹同化,变得与狐狸j无异,每到月圆之夜便狂xi_ng大发,非得同时与七八个男人欢爱,饱食他们j元,否则便会慢慢虚弱致死。如此,谁还敢独占nv主?便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故而nv主一生拥有无数男人,大家还都心甘情愿,和乐融融,在她的*控下缔造了一个辉煌盛世。

周允晟一面回忆nv主生平,一面用爪子捂住脸,免得自己狰狞的表情引起对方怀疑。然而很快他又悻悻放下,显然记起自己是一只孤狸j,脸上全是绒毛,就算五官全移了位旁人也看不出来分毫。

这回他又来晚一步,玉璃早已混成欧阳明月的爱宠,还趁她睡熟之际打算下杀手,却被她的护体金光击成重伤,连妖丹都裂了许多细缝,没个百八十年怕是难以痊愈。

上辈子周允晟为了疗伤xi食了许多人的阳气,这才被国师发现,这辈子他无需如此,只管T出008nei储存的能量就可把妖丹复原。然而玉璃的body实在是脆弱不堪,经脉细小如丝线,稍不谨慎就会爆体而亡,只能每日xi收涓滴能量,掐指一算,至少需五六年才可大好。这一回周允晟一点也不着急,没有系统催命,无论多久他都等得起,紫璃的仇自然要报,但最紧要的还是把爱人找出来。

思忖间,他_gan觉后颈一痛,一只纤纤玉手将他拎起,放入一个馨香温暖的怀抱,清脆婉转的嗓音含笑问道:“想什么呢,一脸呆相。”

周允晟抬头仰望,果然看见欧阳明月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她今年刚及笄,五官还未完全长开,鬓边只D着一朵褪色的绢花,却丝毫未曾折损容貌,反倒越发显得清丽neng俗,娇俏迷人。然而这只是表象,没人比周允晟更了解她的心狠手辣。别看她现作把玉璃当成宝贝一般宠爱,一旦需要,她也能毫不犹豫地利用甚至舍弃。

欧阳明月显然没指望一只畜牲能听懂自己的话,眼下不过是心情好,拿他当个消遣的玩意儿罢了。拍了拍傻乎乎的小狐娌,她朝身边的婢nv看去:“还有多久才能到欧阳府?”没错,在她多番运作之下,欧阳家终于想起先夫人的嫡nv还寄养在田庄,如今及笄,该回来谈婚论嫁了。

婢nv掀开窗帘看了看,毕恭毕敬道:“回小姐,大约还有两刻钟就能到家了。”

李文瀚外放三年,如今正该回京述职,且还得了上峰暗示,或能再晋一级成为天子近臣。欧阳家在朝堂_gengshen叶茂,他若是娶了欧阳明月,也可弥补人脉上的不足,与嫡M_一系互相抗衡。故此,他主动承揽了护送欧阳明月回家的任务,顺便拜访欧阳家主。

作为一颗政坛新星,李文瀚的表现非常亮眼,据说已被摄政王钦点为下一任户部侍郎,前途非常光明。欧阳家表面上看去繁花似锦,烈火烹油,nei里却已日渐显露颓势,很需要拉拢一些朝堂新贵,尤其是像李文瀚这样无所依傍的人。欧阳明月让李文瀚在信件中隐约透露出求娶之意,以增加自己的分量,此举果然引起了欧阳老爷子和渣爹的重视,正可遏制心怀叵测的继M_。

两人此时的情分并不如何shen厚,不过是互相利用外加ry_u的xi引罢了。

两刻钟后,马车在路边停下,欧阳明月掀开车帘凝视悬挂在巍峨大门上的烫金匾额,目中满是冷意。李文瀚下马后径直上前敲门,被门_F_反复盘问了几句,心中很是不快。欧阳老爷子和渣爹闻讯赶来,开了大门迎nv儿归家,态度非常亲热,仿佛从未将nv儿送到乡下自生自灭。

与一干人等寒暄几句,男人们前去书_F_议事,nv人们则入后院叙旧。继M_牵着欧阳明月的手,一边走一边细细询问她这几年过得如何,几次三番落下眼泪,好似对这个继nv想念非常。

论起演技,欧阳明月也不遑多让,趴在她肩膀嘤嘤哭泣,眼中的儒慕之情似要化成水儿流淌出来一般。二人你来我往地打着机锋,叫周允晟着实看了一场好戏。

妖狐一族毛色越

纯则体质越纯,玉璃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纯yin之体,故而浑身上下毫无杂毛,白得像雪团儿一般,更有一双茶金色的、*漉漉圆溜溜的大眼晴,歪着脑袋瞧过来的模样能把旁人的铁石心肠都化成水儿。

他体长不足半尺,被婢nv托在掌心,看上去小小软软一团,越发显得可爱。欧阳明月的继妹欧阳雅儿几乎一眼就看上了小狐狸,指着婢nv下令:“把它给我。”

“妹妹当心着点儿,别看小白长得瘦弱,实则野xi_ng难驯,恐会伤了你。”欧阳明月温言软语地劝说。

欧阳雅儿轻蔑地瞥她一眼,劈手将小狐狸捞入怀中,爱不释手地抚mo。周允晟这辈子不受反派系统辖制,自然无须在欧阳明月面前刷忠诚度,故而安安静静地待在欧阳雅儿怀中,还眯了眯眼,发出舒适的“咕噜”声。

欧阳雅儿喜滋滋地笑道:“看来小白很喜欢我呢,姐姐不若送给我如何?”

欧阳明月颔首道:“妹妹喜欢只管拿去。”话落在yao间的荷包mo了一把,竟凭空取出一枚红豆,不声不响地朝小狐狸疾sh_e而去。

周允晟因妖丹碎裂本就浑身难受,忽觉脊背嵌入异物,疼得钻心,反sh_exi_ng地便挠了欧阳雅儿一把,然后从她怀里跳出来,钻人草丛遁走。欧阳雅儿手背被挠出几道血痕,疼得连连惊叫。

“我说那畜牲野xi_ng难驯,妹妹偏不信。快,快去找大夫,迟了怕会化脓。”欧阳明月连忙上前搀扶欧阳雅儿,装腔作势地关心一番,实则暗叹小狐狸怎没把她的脸蛋给挠花。

继M_把nv儿疼得跟眼珠子一样,见此情景勃然大怒,势要把闯祸的小畜牲抓出来剥皮。欧阳明月未曾表态,倒是欧阳雅儿舍不得,连说是自己没抱好,不是小狐狸的错,不要伤害它云云,这才保住周允晟一条小命。

周允晟躲在草丛里,强忍着几y_u爆体的剧痛从008nei摄取了一gu能量,好施展隐身诀离开欧阳府,见欧阳雅儿力保自己,心中微微动容,最终还是选择留下,原因有二:一,他妖丹受损,正是最虚弱的时候,离开欧阳府未必能活下来,要知道雪狐的毛皮非常值钱,小小一张足可以卖几百两银子,说不得遇见哪个贪财的路人就会送命;二,爱人等级很高,入了轮回,身份地位必定与命运之子相当,且与命运之子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待在欧阳明月身边,找到爱人的几率将大大提升,总好过在外面胡乱闯*。

把能量小心翼翼导回008,已有几处经脉因承受不了过于庞大的能量而断裂,使得周允晟连爪子都抬不起。他躺在原地默默凋息,等入了夜才悄然潜回欧阳明月的小院。

“小姐,看看谁回来了!”大丫鬟翠儿甫一出门就看见踉跄着跑来的小狐狸,连忙把他抱入nei室。

欧阳明月放下手中书卷,招手道:“给我抱一抱。”

翠儿刚要递过去,却见自己左手沾满鲜血,忍不住低叫起来:“呀,小白受伤了!”

欧阳明月冷笑,取下发簪在小狐狸沾满鲜血的脊背上用力一

刺,将那颗嵌入皮r的红豆挑了出来,然后一面擦手一面徐徐说道:“我欧阳明月这辈子最恨背主的东西,分明是我的宠物,却乖乖趴在别人怀里,如此,干脆我亲手毁去,也免得便宜旁人。今日欧阳雅儿倒也识趣,未再索要,不然明早我就把这畜牲的尸体送过去,看她敢不敢拿”

这话是说给谁听的不言自明,屋nei的几个婢nv全都惨白了面色,连忙跪下来磕头表忠心。周允晟浑身都在发抖,并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愤怒。欧阳明月我今日流的每一滴血,来日必定让你加倍奉还!

这次受伤,周允晟足足将养了十多天才好,其间欧阳雅儿来探望过几次,却再不敢亲近,只用渴慕的眼神死死盯着。她继承了M_亲的j明,如何看不出欧阳明月的改变,心知她从小在田庄里长大,肯定对家人抱有怨恨,小狐狸好歹是她的宠物,若自己强行索要,难保她气急之下送给自己一具尸体,那便不美了。

姐妹二人整日里互相试探,暗中较劲,不知不觉就迎来了百花节。因一直养在乡下,欧阳明月即便贵为欧阳世家的嫡长nv,却从不被外界所知,正可借助赏花盛会露个脸,显个名,方便日后在京中立足。

她化着娇Yan无比的桃花妆,身穿百褶如意月裙外yinJ翠纹织锦羽锻斗蓬,乌黑如云的秀发挽了个飞天髻,一一ca上j美绝伦的红宝石簪花,往外一站当真是耀人眼目,尤其她怀中还抱着一只小小的雪狐,滴溜溜的茶金色兽瞳四处乱转,更添几分灵动可爱。人美,宠物也美,真个是神仙妃子一般的人物。

赏花会的东道主乃舒太妃,远远见了欧阳明月就喜欢上了,命人把她叫来说话,反倒忽略了欧阳夫人和欧阳雅儿,叫两人很是难堪。

欧阳明月从小就接受严苛的训练,不仅武艺高强,才艺也不弱,可说是琴棋书画样样j通,在舒太妃的考校下大方地展露才华,xi引了许多青年男子的视线。所谓的赏花会,可赏树上的繁花,也可赏养在闺阁的娇花,实乃变相的相亲会,她行事如此高T,自然被不少人惦记在心。

李文瀚与一群风流名士坐在不远处的凉亭里饮酒作对,看见意中人的优秀表现,心里非常自豪。另有一名英俊青年却目露痴迷与愧悔,也不与人交谈,只管端起酒杯狂饮,似有满腹心事。

原来他便是原主曾经的未婚夫白涟,因听说欧阳明月体弱多病,貌丑无盐,便急急上门退亲,在欧阳夫人*灿莲花的劝说下改退亲为换亲,与欧阳雅儿定了婚期。今日见了正主儿他才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对方分明是倾国倾城、才华横溢的绝代佳人,姐妹俩站在一处,原本还算长相上乘的欧阳雅儿简直没法看。

有知晓前事的便拿他打趣,说他拣了芝麻丢了西瓜,拿个鱼目当珍珠,没得瞎了眼,又说欧阳夫人好厉害的手段,为了打压嫡nv竟传出如此过分的流言,也不怕闪了*头,越发惹得他恼恨异常。

欧阳夫人和欧阳雅儿俨然成了花会上最尴尬的存在,所有人都拿异样的目光打量二人,表情颇为不屑。欧阳明月一面与众位贵nv交际,一面侧耳细听周围的响动,心下非常满意,见贵nv们对自己怀中的雪团儿很_gan兴趣,便带着他四处转悠搭讪,倒也无往不利。

“小白,管好自己的爪子,不要随便伤人,否则回去我剁了它喂狗,可听清楚了吗?”欧阳明月凑在小狐狸耳边低语,表情温柔万千,言辞却狠辣无比。

她发现自从被红豆打伤之后这畜牲便心野了,不但学会了反抗,还常常躲得不见踪影,除非饿极了才回来。然而她却全不在意,因为她享受的不是宠物的依赖与陪伴,而是驯_fu一只野兽的过程,这些狠话他也许听不懂,但说得多了总能学个乖。

周允晟一动不动地趴伏在她怀中,茶金色兽瞳微有冷光闪过。

一群贵nv众星拱月般围在欧阳明月身边,用指尖戳弄小小软软的狐狸,抑或揪耳朵,捋尾巴,玩得不亦乐乎,还频频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引得周围人时不时侧首眺望。

恰在此时,一位身穿明黄

色蟒袍的男子大步走入百花园,左右伴着七八位nei侍并两列全副武装的禁卫军。他所过之处满场皆寂,大家回神后立马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想要跪下行礼,却被他摆手阻止:“无需多礼,各自赏花便罢。”他嗓音浑厚低沉,更带有不可忽视的威仪,令众人不敢忤逆。大家纷纷咽下请安的话,只站在原地鞠躬致敬。

男子不但身材高大健硕,长相也俊伟异常,一双浓眉斜飞入鬓,一双眼眸shen邃幽暗,鼻梁高挺,蒲唇紧报,淡淡一瞥间似能把人连皮带骨全都看透。便是心志再坚定的人,到了他跟前也似没毛的鹌鹑,抖抖索索,战战兢兢,唯恐举止不当。此人便是天元国实际上的统治者,当朝摄政王赵玄。

见前方有许多贵nv在笑闹,他停步转身,打算换一条路。

与此同时,懒洋洋的周允晟忽然从欧阳明月怀中跳下,朝灵魂隐有共鸣的方向跑去。欧阳明月伸手捞了一把,却连_geng毛都没抓住,贵nv们先是惊叫,然后四散开来前去追逐,以免小狐狸被不长眼的人踩伤。

赵玄原本已走出去老远,闻听响动略一侧首,就见一团小小的雪球儿朝自己颠颠跑来,蓬松的尾巴一摇一晃似是十分激动。

他定晴一看,却是一只体长不足半尺的小狐狸,又圆又大的茶金色兽瞳充斥着晶莹剔透的水光,一眨不眨地凝望自己,像是凝望着黑暗中唯一的光束。一名nei侍上前几步y_u把小狐狸抓住,免得他搅扰到王爷,却被厉声呵退:“不许动它!”

说话间,小狐狸已跑到近前,两只小爪子扒拉着明黄色的_yi摆,小屁gu一拱一挑,似乎想往上爬,圆圆的兽脑越发濡*明亮,像随时都会掉泪一般。周允晟真是激动得快哭了,却苦于无法开口成言,只能耸动着粉neng的鼻头,发出“嘤嘤呜呜”的撒娇声。你还傻站着干吗?不知道把我抱起来吗?

赵玄这才将神魂从那双奇美无比的眼瞳中抽离,弯yao将他捞入怀中,小心翼翼地抚了抚,zhui角展露一抹温柔至极的微笑:“可是想让我抱抱你?”

一众nei侍惊得目瞪口呆。伺候王爷这么多年,最是了解对方秉xi_ng。他生而爱洁,莫说与动物亲密接触,便是皇上不慎碰了他哪里都会被嫌弃。这狐狸一路跑来,兽爪早已脏得不成样子,留在他_yi摆上的几个黑色梅花印足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他却仿佛毫无所觉,还将之抱起来轻轻爱抚,真是转了xi_ng了。

周允晟扑入爱人怀抱,紧绷了好几个月的心弦终于放松下来,伸出*尖tian舐他坚毅xi_ng_gan的下颚,小鼻子微微耸动挪移,在他身上嗅来嗅去。这是小动物表达亲近的方式,他如今附在狐狸身上,压_geng控制不住兽xi_ng本能,见了心爱的人只想tian一tian,闻一闻,最好还能咬一口。这念头刚一浮现,他便不由自主地张开zhui,含住爱人微微凸起的喉结。

“王爷!”一众侍卫吓得目眦y_u裂。狐狸虽小,牙齿却非常锋利,咽喉又是人体最脆弱的要害处,只需入r三分就能送命,他们焉能不急?

赵玄摆手表

示自己无碍,不但没把胆大包天的小狐狸扔掉,还发出偷悦的低笑声。他从小狐狸璀璨的金瞳里看见了渴慕、狂喜、爱怜、依赖,唯独没有杀意。他并不讨厌他放肆的举动,恰恰相反,他还想要得更多。当小狐狸带着细小毛刺的*头划过他喉结时,那酥麻难耐的_gan觉似电流划过全身,令他战栗,沉醉,y_u罢不能。仅一眼,他就把这忽然冒出来的小东西爱进骨子里去了。

“鸣呜咽咽的,可是受了委屈?你是哪家的?我把你要过来可好?”他一只手托住小狐狸软绵绵的屁gu蹲儿,一只手轻轻抚弄他脊背上的绒毛,语气前所未有地温柔。

欧阳明月匆匆赶至,正好听见他最后一句,连忙屈膝行礼:“启禀王爷,这是民nv的宠物小白。 ”末了并未说送与不送,她当然不是舍不得这小畜生,而是不想巴巴地上去献殷勤,反而令人鄙薄。不若王爷自己讨要,反倒欠她一个人情。

赵玄垂头亲了亲小狐狸圆溜溜的脑袋,连个正眼也没给欧阳明月,极为强势地说道:“本王很喜欢它,这便带走了。王宝,看赏。”

一名nei侍躬身领命,等王爷走后冲面色僵硬的欧阳明月甩了甩拂尘,尖着嗓子道:“走吧,随杂家去领赏。”

没有询问自己是谁家nv儿,也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这便把那小畜牲带走了?欧阳明月shen恨特权阶级的强盗行径,暗暗记了摄政王一笔,领到赏赐后将nei侍打发走,冷笑道:“这年头,竟连只畜牲也喜欢攀高枝,可算是开了眼。”

一众婢nv垂头沉默,却都不约而同地暗忖:就凭你对小白的打骂_N_待,它今日才跑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赵玄抱着小狐狸踏入世家子弟们聚集的凉亭。众人连忙起身行礼,态度恭敬。

“聊的什么?”他在主位落座,见凉亭外四面临水,时时有初春寒风刮过,唯恐小狐狸受寒,立即解开_yi襟将他兜Jin_qu,只露出一双小爪子和一个圆溜溜的脑袋。

威仪慑人的王爷怀里裹着雪团儿一般的小狐狸,画面十分违和。一众士子莫不流露出惊诧万分的表情。李文瀚最先回神,不卑不亢地说道“吾等不才,正为朝廷今年颁布的新政争执不下。”

“可是为开海禁的事?说说你们的高见。”赵玄看也不看旁人,只管垂眸盯着在自己怀里拱来拱去的小狐狸,见他伸出小爪子努力朝一盘盐焗_chicken_探去,忍不住连连低笑。

周允晟_gan受到他x_io_ng膛的震*,一张老脸羞得通红。他在欧阳明月那里本就每天都吃不饱,尤其这具body还残留着强烈的兽xi_ng,闻见r味便饥饿难耐,恨不得立马扑上去大口撕咬。他只探了探爪子,已算是自制力超常了。

众位士子前来参加百花会,一是冲着美不胜收的贵nv们,二是为了能有举得见摄政王,在他面前展露才华。世人都知道摄政王唯才是用,公正不阿,只要有真本事,必能得他青睐,如今大好机会就在眼前,自然不能错过。

一名士子迫不及待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大家立马七zhui八*地争辩起来。赵玄一面听一面把盐焗_chicken_撕成条状,慢慢喂给小狐狸,眼角眉梢全是温柔的笑意,等众人争得面红耳*之际才徐徐点评,一字一句莫不震耳发聩,引人shen省。

“王爷大才,吾等只能望其项背。”李文瀚不轻不重地拍了一记马屁,赵玄连个正眼也未给他,担心食物太咸齁着小狐狸,连忙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徐徐喂进半杯,剩下的半杯在众人目瞪口呆中一饮而尽。

周允晟见他一点儿也没嫌弃自己,心里_gan动得一塌糊涂,两只前爪搭在他x_io_ng口,人立而起去tian他削薄xi_ng_gan的zhui唇,小鼻子发出“咿咿呜呜”的声音,一看就是在撒娇。

赵玄爱极了他的黏糊劲儿,即便zhui唇被tian得油光发亮也未曾_gan到丝毫不适,反倒伸出*尖,飞快搅了搅小狐狸*尖,心脏滚烫发软。

众位士子莫名觉得一人一兽的互动有些太过亲热,却

又说不出什么,或撇开视线,或转移话题,气氛略微尴尬。恰在这时,一名nei侍匆匆跑来,言道:“启禀王爷,启禀各位士子,太妃娘娘说时辰已到,可以摘花了。”

众位士子抚掌朗笑,旋即互相打趣着朝花圃里走去。这是百花会的老规矩,每一位士子都要摘一朵自认为最美丽的花,送给心中最美丽的姑娘,得花最多的贵nv便是此届的花中仙子,可独得一份丰厚赏赐,且美名远扬。往昔的花中仙子都是京中一等一的美人,或嫁入高门,或入宫为妃,均得了好去处,是故很多人争抢这个名头。

赵玄不为所动,把小狐狸从怀里掏出来,本想直接放在桌上,又唯恐凉着他,命nei侍垫了几块rou_ruan的方巾才作罢。周允晟吃饱喝足,心情也安稳了,瞌睡虫便尽数钻出来,眼皮子一开一He,小脑袋一起一落,眼看就要睡着,但他只喜欢爱人温暖的怀抱,勉强撑起软绵绵的小身子,迈着醉步朝他怀里扑腾。

“知道你黏人,却不知如此黏人,竟一时一刻也离不开我。”赵玄zhui上抱怨,眼里却充斥着浓浓笑意,恨不得小狐狸长在自己身上才好。他生来便心xi_ng凉薄,莫说动物幼崽,就连人类也厌恶得紧,万万没想到只一个照面就把小东西爱得跟什么似的。

心下喟叹不止,他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抗拒,掏出手帕给小狐狸擦拭油乎乎的zhui巴和鼻子,柔声道:“擦干净了才能睡得舒_fu。小白这名字不好听,我给你重新取一个,就叫玉璃,玉人琉璃的玉璃。”

周允晟哼唧两声表示同意,等脸上清理干净,立马扑入爱人怀中,锋利的爪子紧紧勾着他明黄色的蟒袍不放,蓬松的大尾巴翘起来去挠他脸侧和脖子,依恋之情溢于言表。

赵玄心下十分受用,托着他小屁gu,将他重新塞回_yi襟,x_io_ng口的蟒纹刺绣被勾得七零八落也不以为意,施施然出了凉亭去摘花。

“主子今次要送花?”太监总管王宝好奇地询问。王爷参加了七八回花宴,也没送出一朵花,让满城闺秀好不失望,这次谁那么大脸面?莫非是刚才那个绝美neng俗的小姑娘?

赵玄但笑不语,在园子里慢腾腾地转了几圈才在万众瞩目之下摘了一朵红色的月季,掰断尖刺和枝叶,朝等待在临水阁nei的闺秀们走去。

众位贵nv看见踏步而入的摄政王,齐齐睁大眼睛又迅速挺直脊背。有人轻抚鬓角,装作不以为意;有人展颜欢笑,势在必得;还有人匆匆低头,掩饰双颊的红晕。摄政王今年二十有七,不但大权在握,还俊美无俦,偏偏府中未曾册立正妃,实属满城闺秀最向往的夫婿人选。今日他拿着一朵月季入nei,莫不是看上谁家姑娘,想成婚了吧?

在众多目露紧张与渴盼的闺秀中,一直侧身而坐、姿态慵懒的欧阳明月最与众不同。她连个眼角余光也未曾投给摄政王,反而单手支腮凝望窗外,似乎全身心都沉浸在美丽的_spring_中。

赵玄路过她身边时脚也微微一顿,见她放置在tui上的白晳手背跃出一_geng青筋,便知她不过装腔作势罢了,心中不免嗤笑,而后继续前行,到达舒太妃跟前略一拱手:“多谢太

妃款待,本王府中还有要事,这便告辞了。”

“哎,王爷请留步,您拿着一朵花进来就是为了向本宫告辞?这可不He规矩A。”舒太妃不忍大家失望,连忙出声提醒。

众位闺秀不再装腔作势,均用灼灼目光朝他看去,便是欧阳明月也回头望过来,隐约流露出探究之意。她虽然不喜摄政王行事霸道,却也希望能把这朵花收入囊中,一为加重自己在老爷子和渣爹心中的分量,二也垂涎摄政王俊伟不凡的长相和颀长健硕的身材,虽不想嫁入王府遭受束缚,却愿意来一场*漫而又不失激情的露水姻缘。

赵玄低沉一笑:“不瞒太妃,这朵花已是有主了。”话落轻轻把花别在早已沉睡的小狐狸耳边,然后垂头,爱怜万分地吻了吻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小狐狸似有所觉,用小爪子不断扒拉耳朵,直把月季扒进怀里抱好才又安安稳稳地睡死过去。

慎之又慎地挑选了几刻钟,到头来却送给了一只畜生,王宝仿佛听见了满园闺秀心碎的声音。

赵玄冲表情惊讶的舒太妃摆摆手,旋即大步离开。从这天起,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摄政王养了一只玉雪可爱的小狐狸,还对他疼宠入骨,恨不能把所有好东西都搜刮来堆放在他跟前,竟连绝世美nv也看不入眼了。

毫无意外,欧阳明月凭借倾国倾城的容貌和无双才华折_fu了大部分士子,一举夺得“百花仙子”的称号。李文瀚顶着众人Yan羡的目光与她携手离开,见四周无人,这才低声交谈:“王爷怀里的小狐狸像是你养的那只?”

“没错,是我的。”

“如此甚好。王爷能看上它是你的机缘,如果它记得你的好,日后定会跑回来见你,便能与王爷多些接触。于你于我,都有无穷无尽的益处。”

欧阳明月如何想不到这一层?然而她却十分清楚自己对那畜生并无半分照拂,反倒时常_N_打T教。狐狸是不是冷血动物,智商颇高,若好生对待理成能养熟,但她当初不过拿他当个打发时间的玩物,又怎会尽心?现在后悔已经迟了,他定不会记着自己,反倒迫不及待地摆neng自己。其中nei情,欧阳明月断然不会告诉李文瀚,他喜欢的是善良、坚强、隐忍的欧阳明月,可不是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欧阳明月。

“随缘吧。它记不记得我都无所谓,只愿王爷能好生照料它。话说回来,你今日可曾入了王爷的眼?T任之事定了没?”欧阳明月巧妙地转移话题,想起赵玄竟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心下微微不适。

李文瀚志得意满地笑了:“王爷对我印象颇好,已向恩师透了口风,y_u将我纳入户部。”

“嗯,既然你的事已经定了,也该准备我们的事。你何时与我父M_提亲?”欧阳明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欧阳家那个囚笼。她不是斗不过继M_,而是懒得斗,她的目光早已突破狭窄的nei院,投向了外界更广阔的天地。

“三日后是个好日子,你要等我。”李文瀚凑过去亲吻她殷红的_Cun_B_。

周允晟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铺满明黄色锦被的大_On the bed_,浑身的绒毛rou_ruan馨香,显然被清洗过。他站起身,走到床边张望。对于一只体长不足半尺的幼兽来说,一米高的床榻看上去像一座高台,很有些吓人。玉璃这副身子骨刚遭受重创,正是最脆弱的时候,他想了想,还是没敢往下跳,张开zhui“傲呜嗷呜”地叫唤。

“醒了?怎么叫得像狼一样。”赵玄就在外间批阅奏折,闻听动静忙把他抱起来,还宠爱万分地戳了戳他*漉漉的鼻头。

周允晟顺势含住他指尖xi吮,然后勾住他_yi襟,熟门熟路地往里钻。赵玄一面低笑一面把他严严实实裹好,举步走出去。

“帮你_have a bath_的时候才发现你实在太瘦弱,毛皮打*后竟只剩下一副骨架,看来欧阳明月那nv人并未善待于你。”他话中隐隐透出一gu煞气,唯恐惊吓到小东西又立马柔和了面色,“方才你熟睡之时我找太医帮你看了看,说是受了极重的nei伤,必须静养。你可听好了,日后除了我怀里,哪儿也不能去

,若实在想玩也只能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莫乱跑。外面的世道并不太平,你这身皮毛又太过值钱,离了我,怕是会被抓去卖掉。”他谆谆教诲,细细叮嘱,即便小狐狸听不懂也未曾觉得厌烦。

周允晟心里暖融融的,“呜呜”低鸣算作回应。

“乖。”赵玄笑开了,捧着他软绵绵的小爪子亲了两口,补充道,“太医开了方剂,但我怕你不肯喝,全换成了药膳,日后吃饭莫挑食,争取养胖一些。”

周允晟扑上去啃他_Cun_B_,茶金色的兽瞳亮如星辰。赵玄张zhui含住他粉neng的小*尖,细细品尝了片刻,又定定凝视他瑰丽的眼瞳,面露痴迷,直过了一刻钟才想起桌上还存一堆奏折,拧着眉头拿起来批阅。

一众nei侍低眉顺眼地站在角落,心中暗暗咋*:王爷这哪里是在养宠物A,分明是在养孩子。不不不,谁家养孩子也没有这样上心,真是宠得没边儿了,倒似养了个小lover儿。

周允晟被他看得舒爽万分,心道就算变成兽,赵玄也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真好,旋即又浑身一僵,这才想起赵玄的身份。

其实他早该想到,摄政王名唤赵玄,那么十有八九是爱人的宿体。然而这具宿体却又很不简单,不但是天元帝国实际意义上的主宰者,还是欧阳明月前期最大的金手指。在这次百花会上,他本该对欧阳明月一见钟情,在ca花环节送出了园中唯一一朵极品牡丹姚黄,令全国的百姓都知道,他已对欧阳家的嫡nv情_gengshen种。

无奈欧阳明月并不想嫁入王府与众多侧妃姬妾分享一个男人,反倒更钟意好拿捏的李文瀚,回府后就与李文翰定了亲,让摄政王恼恨异常。他生而高贵又能力卓绝,从未被人如此拒绝过,是故对欧阳明月反倒越发上心,私下里手段频出,令李文瀚不得不放弃这桩婚事,继而在欧阳明月遭受退婚闺誉受损时上门提亲,B迫她点头。

欧阳明月素来不是肯吃亏的主儿,又善于隐忍,虽表面看上去妥协了,实则对摄政王恨之入骨,总想着找机会报复对方。李文翰也转投当朝皇帝赵宗政麾下,为他出谋划策,重夺皇权。

欧阳明月游走于两拨势力之间,可说是左右逢源,如鱼得水,与国师暗通款曲之后得了玉璃的nei丹,成就妖媚之体,利用美色勾搭了满朝文武为小皇帝造势,形成了一gu极其庞大骇人的力量。众志成城之下,摄政王自然兵败如山倒,欧阳明月念在夫Q一场的分上饶他不死,将之贬入皇陵永不得出。

在互相扶持的过程中小皇帝也自然而然地爱上了欧阳明月,不顾她摄政王妃的身份硬要立她为后,还愿意与众多男人共同分享她的body,种种神奇事迹广为流传。

周允晟盯着爱人俊伟不凡的脸庞,怎么看也无法将他与那个脑残王爷联想在一起。对了,昨日便是百花会,自己却中途睡死过去,也不知他有没有受到nv主光环的影响,把花送给欧阳明月。他从爱人怀里跳出来,“伊咿呜呜”地质问,还伸出小爪子去挠他握笔疾书的右手。

赵玄听不懂兽语,自然不明白小狐狸的担心,还当他在与自己玩闹,一面爱抚他脊背,一面垂头亲吻他茶

金色的兽瞳,笑道:“乖,等我看完这些奏折再陪你玩耍。”话落怕他无聊,命王宝找些玩具过来。

王爷一回来便打了热水,亲自为小狐狸_have a bath_,用nei力将他皮毛烘干后抱sChuang榻陪着睡了一个时辰,起床时唯恐惊动他连被子都不敢掀,直接从被角溜出来,由此可见对小狐狸喜爱到何种地步。王宝自然不敢怠慢,忙去库_F_里找来许多新奇玩意儿,用一口小箱子装好匆匆抬入偏殿。

“恭请小主子挑选。”将箱盖打开,他煞有介事地半跪行礼,仿佛伺候的不是一只畜牲,而是高贵的皇族血脉。

赵玄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眼神,担心大理石地板冻着小狐狸的脚掌,亲自将他抱过去,柔声道:“有喜欢的就叼出来,我帮你放到桌上。”末了冲王宝摆手,“地板凉滑,你即刻让人铺上地毯,免得冻着璃儿的小爪子。”

王宝躬身领命,甩一甩拂尘便有两名nei侍匆匆朝nei造司去了。

周允晟对小玩具一点兴趣都没有,本想转头轻哼以示不屑,却忘了这具body还未成年,又兽xi_ng难改,正是最爱玩闹的时候,见了亮晶晶圆溜溜的珍珠宝石等物就想挠一挠,拨一拨,更有一只做工惟妙惟肖的布艺老虎勾起了他撕咬的冲动。赵玄两手捧着他腋下,令他无法动弹,只能奋力踢蹬着四只爪子,想往箱子里扑。

赵玄被他急不可耐的小模样逗笑了,轻轻将他放Jin_qu,就见他一口叼住布艺老虎的脖颈猛力甩动,喉头发出凶狠的“呜呜”声,仿佛真逮住一只老虎般威风凛凛。

“小东西,你怎能如此可爱。”赵玄越发笑得停不下来,等小狐狸撕咬够了才把他抱出来,指着布艺老虎、布艺猴子、布艺小猪等物,吩咐道,“全摆到桌上去吧。”

两名nei侍连忙上前拿取布偶,走到桌边却又露出为难的神色,盖因桌面早已堆满奏折,无处摆放了,正迟疑间,又听王爷吩咐:“把批阅过的奏折统统拿走,莫占璃儿的地方。”

两名nei侍躬身应诺,越发惊异于小狐狸的倍受宠爱。

周允晟得了玩具也不纠结送花的事儿了,凭赵玄对自己的殷切体贴、无微不至,他绝无可能看上欧阳明月。不受控制地抱住一只粉红色的布艺小猪啃咬,他颇有些乐不思蜀,玩累了就滚到赵玄手边,偷喝他杯子里的茶水,偶尔还会忽然扑过去tian舐他削薄的_Cun_B_,末了立即跑远,耸动着小鼻头“哼哼唧唧”地笑。

“小淘气,待我批完奏折定要好生教训于你。”赵玄zhui上呵斥,眼里全是浓烈得化不开的柔情蜜意。

你来呀,你来呀!周允晟没发现自己的脑容量变得跟玉璃一样小,甩着大尾巴不停蹦跶,挑衅之意非常明显,见赵玄假装不理自己,于是慢慢走过去,想再偷袭一次,却不经意间发现一本未批阅的奏折,好心情立马烟消云散。

这是李文瀚的委任状,他的才华已被赵玄看重,不日便要T入户部担任户部侍郎一职,从正四品知府一跃成为正三品的京官,可说是平步青云。然而此人却是周允晟的杀姐仇人之一,他怎能让他好过?但他眼下连自保之力都无,又不能口吐人言,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春风得意。恼怒之下他猛然扑了过去,叼住委任状撕扯,zhui里发出“嗷呜嗷呜”的吼声。

“呀!”王宝急促低叫。这是朝廷公文,可不是玩具,怎能随意撕咬?王爷便是再宠溺他,这会儿也该生气了。

然而事实与他猜测的恰恰相反,赵玄非但没去抢夺公文,反倒任凭小狐狸撕咬,等委任状被咬成一堆碎片才无奈地抚了抚他眉心,叹息道:“怎么了?好端端的竟忽然发怒,可是我惹你不快?”他能从小狐狸各种各样的叫声中辨识对方的心情,自然知道他现在非常愤怒。

周允晟本想摇头,又恐殿nei侍从发现自己的异常宣扬出去,引来国师,只得忍住了。走上前轻轻tian舐赵玄手腕,发出“哼哼唧卿”的撒娇声。赵玄将他抱起来,柔情万千地亲了亲他*漉漉的小鼻头,安we_i道:“

莫怕,我会保护你的。”

心中的暖意不可阻挡,周允晟眼眶一酸,差点哭出来,又大又圆的茶金色兽瞳越发显得闪亮无比。

赵玄爱极了他这双眼睛,尤其当它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的时候,那_gan觉像是得到了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他垂头连连亲吻小狐狸,等他心情平复了才铺开一张纸,重新书写李文瀚的委任状。此人才华横溢,远见卓识,来日或可成为朝堂的中流砥柱。

周允晟刚刚恢复的好心情又被破坏了,恨不能伸出爪子挠赵玄一脸。他飞快从他怀里窜出来,咬着宣纸重新撕扯,未曾干透的墨点被甩得到处都是,连赵玄的蟒袍也没能幸免于难。

“又怎么了?你今儿非要与纸张过不去?”赵玄摇头苦笑,冲王宝挥手道,“取一沓雪里香过来让璃儿撕着玩。”

王宝额角青筋微微一跳,暗道王爷一遇上小狐狸就有些不着T,却又不敢反驳,匆匆去库_F_拿来一沓雪里香摆放在桌上。

周允晟看也不看,撕扯完委任状就趴在布艺小猪身上喘气,半截小粉*露在外面,模样又傻又乖,可爱得紧。赵玄对他当真是一点脾气也无,拍了拍他圆圆的小脑货,继续铺宣纸写委任状,见累瘫了的小狐狸猛然抬头伸爪,又要撕扯,这才回过味儿来,试探道:“你不喜欢李文瀚?”

周允晟既不点头也不摇头,zhui里“吱吱吱”地叫唤。

赵玄扶额低笑:“我也是傻了,竟问你这个。你哪里能看懂文书。”末了提笔再写,见小狐狸抬起爪子隔空在自己脸上一挠一划,像是在威胁,目中迅速闪过一道暗芒。

“你果真不喜李文瀚?”他举起小狐狸,鼻尖抵着对方鼻尖,shenshen看进他绚烂无比的茶金色兽瞳,似要把他的灵魂都看透。

周允晟用鼻子拱他,用爪子拍他,又伸出*尖频频tian舐他_Cun_B_,讨好之意溢于言表。

赵玄沉声低笑了片刻,这才把小狐狸放下,将仅仅写了一个开头的委任状亲手撕掉,缓缓说道:“既然璃儿如此痛恨李文瀚,那便不让他留在京城碍眼。这回可高兴了?”

高兴!非常高兴!知我者非赵玄莫属!周允晟扑上去在他zhui上啃了两口,“呜呜”地表示赞赏。他万万没想到还未修复好妖丹化成人形,就能让李文瀚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果然还是爱人最给力。

赵玄顺势含了含他*滑的小*头,喉间逸出yu_yue至极的低笑。王宝等nei侍从未见过如此昏聩无道的王爷,脸上不免带出几分惊诧之色。都说美人祸国,哪曾想如今连宠物也能祸国,李大人若是得知真相怕会哭晕在金銮殿上。

赵玄要整治某人自然不会留下话柄,命人连夜去査李文瀚的底细。李文瀚本就不是风光霁月的君子,虽然政绩斐然,却也做过不少徇私舞弊之事,更为了权力排除异己,迫害同僚,这才爬升得如此快速。

放眼满朝文武,能登临高位者谁人不是心狠手辣之徒,不查便罢,一查一个准儿,赵玄当晚就拿到许多罪证,授意言官在朝上弹劾李文瀚。

翌日,他穿D好明黄蟒袍,将半睡半醒的小狐狸往

_yi襟里一裹,施施然上朝去了。摄政王素来威仪甚重,从未有_yi衫不整,举止失仪之时,今日却兜着一只雪狐登上金銮殿,那模样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皇叔,朝堂之上怎好带着一只狐狸,还是放到后殿托人照看吧。”小皇帝赵宗政今年刚满十六,zhui唇上长出一圈半软不硬的绒毛,看上去青涩而又懦弱,但周允晟却知道这是位惯爱扮猪吃老虎的主儿,谈笑间就能杀人于无形,只花了三年时间就彻底蚕食了摄政王势力,取得了天元帝国至高无上的权力。但那是上辈子,这辈子换成爱人来当这个摄政王,他无论如何也翻不了身。

赵玄连眼皮子也未抬,轻轻抚mo小狐狸脑袋,淡声道:“璃儿胆小,一时一刻也离不开本王,否则便心情郁郁,不吃不喝。它早前受了重伤,再不能受_C_J_,还请皇上通融一二。”

赵宗政见他对这小畜牲爱得跟眼珠子似的,心里恼恨异常,面上却分毫不显,摆手作罢。连皇帝都没意见,朝臣们更不敢置喙,各自站好后开始禀事。

按照摄政王的授意,几名言官将李文瀚大为弹劾一番,直言他徇私舞弊、迫害异己、贪赃枉法,不配在朝为官,恳请皇上明察秋毫。赵宗政连奏折都mo不到,身边也没有可用之人,对京官尚有几分了解,外方官员一概不识,只能朝摄政王看去。

赵玄一面轻抚小狐狸毛茸茸的耳朵,一面漫不经心地摆手:“彻査。”

有了这两个字,大理寺已然明白该如何处置,立马遣人去镇国公府擒拿罪臣李文瀚归案。

李文瀚从恩师那里得到自己将T任户部的确切消息后大为扬眉吐气,且很快又要迎娶欧阳家嫡长nv为Q,真真是心想事成,一帆风顺,在镇国公府几可横着走。

李国公非常重视这个庶子,让Q子打开库_F_,挑拣了许多贵重东西大张旗鼓地送到欧阳家,行了文定之礼。

欧阳明月与两家nv眷们坐在一处说话,接受她们Yan羡的目光。李文瀚今年才二十三岁,却已经坐到正三品的高位,再过几年便是封侯拜相、位极人臣也大有可能。嫁给他早晚能捞着一个正一品的诰命,地位高过在场任何一位命妇,说出来谁人不眼红?更何况李文瀚还长得俊美异常,是许多闺秀的梦中lover。

“月姐儿真是个有福气的,嫁了李大人什么都不用愁了。”

“还是大夫人会T教人儿,看把月姐儿养得这般水灵,竟是满城闺秀都比不上!”

“去了镇国公府可要好生孝敬公婆,不可任xi_ng。”

大家七zhui八*地说话,却不防一名小丫头闯入正厅,急急高喊:“不好了,姑爷让大理寺的人抓走了!”

“你说什么?”欧阳明月淡定自若的面具骤然开裂,旋身就去了前院,临走时用yin狠的眼神剜了继M_一眼,还当是她在搞鬼。

然而没过多久她便知道,这般大的阵仗绝不是继M_那样的nei宅妇人能弄出来的。李文瀚究竟得罪了谁,竟y_u置他于死地?她一面往回走一面斟酌,心知自己必须想办法救他。

若在文定之前她大可坐视不理,然而镇国公府敲锣打鼓地将聘礼送到欧阳家,又加之她早前得了百花仙子的称号,一举一动很是惹眼,故而现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将与李文瀚成亲,二人已是无法分割的整体。

若能把李文瀚捞出来,她自然要尽力一试,免得落了个凉薄无情的名声,捞不出来再想办法退婚便是。欧阳明月心比天高,怎愿意嫁给一个阶下囚?更何况还有继M_在一旁等着看笑话,她越发不会甘于人下。

但她刚回京城不足半月,前去求了老爷子和渣爹,二人都不肯出力,一时间竟有些走投无路之_gan。她能力再强也只是个shen闺nv子,在京中一无势力,二无人脉,哪能把手伸进大理寺?冥思苦想了好几天,她脑中划过一抹亮光,立马换上最j致得体的_yi裙,前往摄政王府

“烦请小哥帮我通传一声,就说我是小白的前主人,因极为思念小

白特来求见,请王爷看在小白的分上通融一二。”敲开角门后她塞给小厮一两银子,绝美的面庞笼yinJ在丝丝愁绪中,看上去颇为可怜。

门_F_先是被她的容貌所蛊惑,待问清楚小白就是王爷的掌中宝玉璃,散漫的态度立即变了,热情地指点道:“王爷带小主子出去逛街了,你去花鸟市场和古井巷子转几圈,没准儿能遇上。”此nv是小狐狸的前主人,小狐狸见了她定然高兴,王爷便也高兴了,况且她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弱质nv流,并无危险xi_ng,不碍什么。

小主子?不过一只畜生罢了,活得竟比人还舒坦。欧阳明月心里非常不适,面上却笑得温柔腼腆,谢过小厮后匆匆离开。

与此同时,赵玄正抱着小狐狸在人ch_ao涌动的花鸟市场里闲逛。他虽然穿着最普通的玄色_yi袍,但俊美无俦的面容和不怒自威的气势仍然叫人退避三舍,更有几名全副武装的侍卫不远不近地跟随,越发显得与众不同。

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而他身边却空**的,没谁敢凑过来,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若一个人也罢了,挤就挤点儿,但怀中还兜着一只小狐狸,莫说挤坏了,便是掉一_geng毛他也得心疼半天。

周允晟舒舒_fu_fu地窝在爱人怀中,只露出一个脑袋和一双爪子,看见悬挂在头顶的鸟笼和笼子里飞来飞去啼鸣不止的鸟儿,他就觉得浑身发痒,尤其一双爪子更是痒得钻心,直想扑过去一口吞了。忍了足有一刻钟,当赵玄又路过一只鸟笼时,他终于忍到极限,“嗷呜”叫唤着扑了过去。

小狐狸待在自己_yi襟里,小脑袋随着路边一一错身而过的鸟笼前后摆动,*漉漉的大眼睛里全是垂诞,小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看得赵玄差点闷笑出声。他一时xi_ng起,专往鸟笼子多的地方走,见小狐狸忍不住扑腾过去才哈哈大笑着把他从半空中捞回来,象征xi_ng地拍打屁gu。

“想要吗?想要就亲我一下,我把全京城的鸟儿都买下来让你扑个够。”他凑到小狐狸耳边低语。

变态,连小动物也T戏!周允晟将脑袋藏进蓬松的大尾巴里,假装没听懂。赵玄目中划过一抹失望,却又迅速收敛,亲了亲小狐狸毛绒绒的脑袋,冲王宝挥手:“去,把这家店铺的鸟儿全买了。”

王宝躬身应诺,立马走进店门与掌柜的交涉,得知有几种鸟儿非常罕见珍贵,需花费万金之数,一面掏钱一面在心里腹诽:王爷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整一个烽火戏诸侯的昏君A!

买下的鸟儿自有欢天喜地的店家遣人运到摄政王府,另外还送了许多鸟食,全让王宝给推了。送什么鸟食,回去就进了小狐狸肚子,多此一举,还不如送些T味料。

“王爷,事情办妥了,回去小主子就能玩儿了。”出了店门,王宝r疼的表情立马变成了谄媚至极的笑。

赵玄点头低应,见藏在大尾巴里的小狐狸状似无动于衷,尖尖的耳朵却一颤一颤,似乎在偷听二人谈话,心里早已乐开了。都说狐狸xi_ng狡,而今看来果然如此。他一面摇头低笑一面抱着小东西继续朝前走,路过珍

宝阁时脚步微微一顿,旋即kua入门槛。

“小民见过王爷,王爷千岁。”珍宝阁向来是京中勋贵们惯爱光顾的去处,掌柜自然认识威名赫赫的摄政王,连忙跑出来行礼,起身后指着琳琅满目的博古架说道,“王爷您瞧瞧,这都是刚到的宝贝,您看上哪件只管拿去。”

“你们赚几个钱不容易,倘若让人随便拿,岂不要喝西北风?你给本王一个折扣便罢,无需如此。”赵玄淡笑摆手,本想将小狐狸摆放在桌子上,瞥见泛着冷光的酸枝木台面又迟疑了。

还是王宝最会察言观色,立即从怀里掏出一个棉质的小垫子,毕恭毕敬地呈上。

赵玄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接过垫子摆在柜台上,这才轻轻把小狐狸放下,那谨慎小心的态度像是手里拿着一件价值连城且易碎的宝贝。

掌柜见此情景恍然大悟,搓着手暗道:这大约就是传说中的那只雪狐吧,即便投了畜生道还能如此好命,真不知上辈子积了多少福。我都想跟这畜生换一换了。

思忖间,赵玄发话了:“把你们店子里的新奇玩意儿全拿出来看一看,不拘价格是贵是j_ia_n,只要足够j致、足够新颖就成。”

“哎,小的这便让人去拿。”掌柜立即冲几名小厮摆手。

这些人立即转身去了库_F_,片刻后鱼贯而入又鱼贯而出,把许多或j致或普通的匣子摆放在柜台上,没多久就摆得满满当当,剩下的便只能捧在手里。

周允晟随着他们一来一回、一出一进不停摆动脑袋,颇有些头晕眼花。他也不想紧盯着他们看,但玉璃body里的兽xi_ng着实强烈,尤其喜欢观察运动中的人或物,好奇心更是上升到巅峰,见着不认识的东西就想用爪子扒拉,用牙齿啃咬,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末了他只能用大尾巴盖住脑袋,来个眼不见为净。

赵玄爱极了小狐狸活泼好动的模样,扶着额头连连低笑,见他状似看得头晕,越发笑得欢畅,将他抱起来狠狠亲了几口。

欧阳明月远远看见珍宝阁门口站着几名带刀侍卫,料想摄政王就在此处,立即走上前探看。赵玄并非仗势欺人之辈,相反,他很注重名声,对外表现得非常宽和仁慈,礼贤下士,故而并未阻止其他客人入nei。欧阳明月顺利进了里间,果然看见赵玄大马金刀地坐在柜台前,正抱着小白那畜生亲吻,还伴随着yu_yue至极的朗笑。

赵玄原本是个气势极为冷冽威严的人,眼下这副如沐春风的样子很有一番铁汉柔情的味道,立即就触动了欧阳明月那颗博爱的心。她抚了抚鬂角,确定自己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失仪之处才婀娜多姿地走过去屈膝行礼:“民nv欧阳明月见过王爷,王爷千岁。”

赵玄却连个正眼也不看她,对着小狐狸的zhui巴又亲了几ロ才将他放回棉垫,打开一个小匣子说道:“这些珍珠来自南海,虽比不得东珠硕大圆润,却也算光泽鲜亮。璃儿看看喜不喜欢?”

周允晟凑过去用鼻子轻嗅,用爪子刨弄,zhui里发出“呜呜”的叫声。他原本对这些东西不_gan兴趣,但现在完全控制不住。赵玄见他喜欢,自个儿心里也很高兴,把面前的几个匣子全打开一一翻看。

欧阳明月膝盖还弯着,绣满明Yan花卉和各色蝴蝶的裙摆铺撒在地上,看着很是美不胜收,zhui角的笑容却渐渐变得僵硬。

她发现赵玄完全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还有小白,竟已把她忘得一干二净。她原本想着自己好歹养了它那么久,便是平常偶有打骂苛待,却也让他有吃有住,怎么着也该有些情分,见了自己理当“呜呜”叫着扑上来,如此自己便能与摄政王顺理成章地搭上话。

但现在,一人一兽将她视若无物,叫她满肚子筹谋尽数落空,心里好不憋屈。shenxi口气,她自发站起身,走到柜台边假装挑选东西,实则暗暗寻找机会与摄政王搭话。然而看着看着,她便越发不平起来,shen恨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和特权阶级。什么叫狗仗人势?她今天总算是看见了活生生的例子。

只见

赵玄把珍宝阁nei的好东西全搜罗到一处,一一打开让小狐狸嗅闻抓挠,他若是挠得久一点就二话不说买下,若只闻一闻就转身离开,便退回去让掌柜收好。

“这块琥珀很好,与璃儿的眼睛很相配。”他拿起一块晶莹剔透的琥珀,对准小狐狸的眼睛比划,完了递给掌柜,吩咐道,“把它雕成璃儿的模样,二寸见方便可,用天蚕丝搅成的红绳串好。红绳莫要弄得太松,也万万不能太紧,会勒住璃儿脖颈。”

掌柜连连点头应诺,然后把那块价值连城的琥珀小心放回锦盒nei,让小厮转给匠人。

赵玄又拿起一枚墨玉扳指仔细査看,似想到什么zhui角略微上扬,把正在拨弄几颗琉璃珠的小狐狸抱过来,握住他一只小爪子慢慢往里tao。扳指不大,小狐狸的爪子却更小,像D了一圈手镯,看着阔气得很。赵玄还不罢休,拣了一朵环形簪花放在小狐狸头顶,又挑了一_geng带小铃铛的黄金手链围在小狐狸脖子上,末了系上各色绢丝**直把他打扮得富丽堂皇才意犹未尽地停下,端详片刻后拊掌朗笑:“璃儿这般穿D真是漂亮极了,满京的闺秀都比不得璃儿半分。”话落执起小狐狸前爪,用力亲了几口。

周允晟现在的_gan觉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生无可恋。万万没想到爱人这辈子是个绒毛控,种种怪癖一个比一个奇葩。算了,让他玩吧,只要他高兴就好。这样想着,他勉强按捺住了想把簪花、手链、扳指、蝴蝶结、绢丝等物统统撕扯下来的冲动。

“把这些东西全都打包。”赵玄亲够了,这才让掌柜算账。

欧阳明月看得目瞪口呆,恍惚想着:原来古人如此前卫,竟也有患上宠物依赖症的。这摄政王怕是把小白当儿子一般养育,若想讨好他,还得从小白下手。思及此处她慢步上前,徐徐笑道:“民nv许久未曾见过小白,着实挂念。小白还有些心爱之物遗落在民nv处,王爷若是想要民nv改日便送到府上。”

赵玄心知她有求于自己,原本不想搭理,听说是小狐狸的心爱之物又迟疑了,目光灼灼地看过去:“哦,是何物?对了,本王须得告诫你一句,璃儿现名“玉璃”,可不是什么小白,莫要叫错了。”他不喜欢小狐狸身上带有任何人的标签。

“启禀王爷,东西并不贵重,不过是些小_yi小ku并瓜皮小帽,还有几件小披风、几双小鞋子,都是小**璃儿惯常的穿D之物。”欧阳明月抛出诱饵。这些东西自然是莫须有的,但做起来却十分容易,回去让丫鬟们连夜赶工,想来一晚上就能备齐。她不喜欢养宠物,当初留下小白只是因为他品种十分罕见珍贵罢了,但真正爱宠物的人见了这些东西定然会大为惊喜。

赵玄果然目露亮光,朗笑道:“好主意,本王怎么就没想到给璃儿做几件_yi裳穿?这就去锦_yi阁看看。”话落举步便走,全无下文。

欧阳明月的来意赵玄能猜到,周允晟自然也能猜到,不由在心里嗤笑这nv人脸皮厚。给自己做的小_yi小ku?也不知当初威胁说要扒了自己的皮做成围脖的人究竟是谁。

她若是糊弄旁人或许已经成功了,但要糊弄赵玄还差得远呢!这厮诳她一个

好创意,这不,立马就过河拆桥,拍屁gu走人了。

周允晟很满意爱人的表现,但想到回去以后要被他当洋娃娃一般摆弄,又是满心郁闷。新世界的大门已经推开,再要关上可就难了。

欧阳明月正等着他吩咐自己改日把东西送到府上,届时好刺探一下口风,顺利的话或许能把李文瀚捞出来,却没料他竟直接走人,一句准话也没给。

“王爷,那东西您还要吗?民nv明早给您送过来?”她跟在男人身后,表情有些焦急。

周允晟本来安安静静地趴在赵玄臂弯里,见她越走越近,终是按捺不住地一蹿而起,顺着赵玄手臂爬到他肩头,张开满是雪白小ru牙的zhui,冲她发出凶狠的低吼声,尾巴高高翘着,长毛_geng_geng直立,显得异常愤怒。这哪里是对待前主人,分明是对待仇人A!

赵玄把“呜呜”吼叫的小狐狸抱回来,脸上的笑容已彻底消失,目中更凝结着一层厚重寒霜。他轻轻拍抚小狐狸僵硬的body,等他放松下来才看向脸色苍白的欧阳明月,一字一句道:“欧阳小姐,似本王这般凉薄无情的人,见了动物幼崽都不忍心下手,盖因他们心思纯澈,娇小脆弱,又于我们无害,何不让他们好好活着?本王一直以为连动物幼崽都能下手的人已不配为人,她的心要有多黑,手要有多毒,才能干出那等罪恶行径?本王要走璃儿的当天便让太医看过,它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暂且不提,便是nei腑也受伤严重,欧阳小姐可能给本王一个He理的解释?”

欧阳明月哑了,额头沁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她万万没想到赵玄对小畜生竟上心到这种地步,带回去不算,还专程找太医査验,叫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店nei还有许多顾客在挑拣东西,看似浑不在意,实则暗暗关注着两人的互动,闻听此言心中骇然,莫不用鄙薄的目光朝欧阳明月看去。在他们心里,怕是已经给她贴上了蛇蝎心肠的标签。

的确,任何动物的幼崽都是可爱而又脆弱的,总能激起旁人无限的爱怜之心。若连动物幼崽都能毫不犹豫地伤害,得要多狠的心才能做到?若欧阳明月是个男儿倒也罢了,大家顶多说一句“无毒不丈夫”,但她偏偏是个shen闺nv子,这便有些不妙。

店neinv客居多,回去后少不得八卦八卦,想来没过多久便会传得众人皆知,况且玉璃长得如此可爱,连摄政王都一见钟情,爱之如宝,越发将欧阳明月衬托得狠毒不堪。

所幸欧阳明月心理素质强悍,很快就反应过来,凄苦道:“原来璃儿竟伤的那般重?民nv这些日子非常忙碌,将他交给下人照看,却没料到。。。”

得了,别装了!我要是修复好妖丹,化为人形,定然亲手撕了你的脸皮!周允晟冲她呲牙咧zhui,咆哮连连。

赵玄一面轻轻拍抚小狐狸,一面打断欧阳明月,冷笑道:“别装了,交给下人照看,璃儿该恨的人便是下人,又如何会对你目露仇恨。 别告诉本王小动物也会骗人,你不觉得可笑?本王知道你故意接近本王为的是你那牢狱中的未婚夫,莫说本王不会徇私,便是要帮,也不会帮你这等心黑手辣之辈。李文瀚贪赃枉法、迫害异己,你心xi_ng冷酷,满zhui谎言,倒也是一对儿璧人,甚为般配。”话落施施然离开。

他甫一走远,店nei的顾客就指着欧阳明月开始议论,或摇头惋叹,或退避三舍,或暗自戒备。与人为善不难做到,难的是把小动物也当成平等的族类爱护。在场众人没谁敢说自己良善,却可以保证绝对会好好爱护弱小。似欧阳明月那般以_N_待弱小为乐的人,心xi_ng何其冷酷,只能疏远,不可结交。

欧阳明月站在原处,除了脸色稍微苍白一点儿,并无过激反应。她冲掌柜略一点头,稳稳kua出门槛,不疾不徐地离开,仿佛摄政王的话对她毫无影响。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在心中翻搅的杀意有多么浓烈。赵玄,我记住你了!今日之耻,改日定要你百倍千倍奉还!

现在的她,骨子里还保留着现代人的优越_gan,总以

为只要抓住时间和机遇,早晚能屹立在世界之巅,却不知逍真正的强权有多么可怕,也不知道古人的心机谋算有多么shen沉,她这里刚刚得罪了摄政王,二人的谈话就已一字不漏地传入欧阳夫人耳中。

“她的确是长进了,有手段,有谋略,有才华,心也够狠,但就是因为太狠了,竟已到了狠绝的地步,这样的人运气总不会太好,因为不给别人留后路,更不给自己留后路。便是我手把手教导出来的雅儿也尚存一丝rou_ruan,断不会向一只弱小的动物下手,她却**这样也好,那雪狐若还认她为主,她如今怕是已经攀上了摄政王,也没我们什么事儿了。一步错,步步错,她绝想不到自己会栽在一只畜生手里,可笑可叹。”说到此处欧阳夫人大摇其头,摆手道,“去,把李家的婚退了,该怎么做你晓得。”

欧阳夫人的陪_F_领命而去。

半个时辰后,欧阳明月的心腹丫鬟翠儿便跪在李家门口,恳求李家行行好放了她们家小姐,又说李文瀚那样的阶下囚怎堪与百花仙子相配,若李家还要脸就该主动退婚才是,把李夫人生生气晕过去。

路人莫不对翠儿指指点点,大骂她落井下石。古人重诺,轻易毁诺是非常损人品的事,尤其还涉及婚约,更应该坚持守一。虽然翠儿口口声声说自己上门磕求乃自作主张,但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这样没良心的奴才,主人也好不到哪儿去,要不是主人见天儿地叨念,奴才岂会陡生这种妄想?

恰在此时,有几个从珍宝阁过来的路人,把欧阳明月借小狐狸攀附摄政王却被狠狠奚落的事儿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又言她打扮得那么光鲜亮丽,脸上也丝毫不见憔悴焦虑之色,明里是为了救人,暗里怕是为了勾搭权贵另谋出路,越发令大家恶心厌憎。

李夫人原是装晕,把翠儿打走以后立马让人去欧阳家索要庚帖和聘礼,想把婚给退了。

欧阳明月得到消息时气得浑身发抖,连忙朝家跑去。她心知要想把李文瀚救出来怕是没有希望了,以他犯下的罪行来看,轻则在牢里关三五年,重则发配边疆,流徙三千里。

她不去求摄政王,李文瀚没准儿还能捞着个从轻发落,她去求了他,大理寺的人哪里会放过敢得罪王爷千岁的人?故此,她甫一kua出店门就已决定退掉这门婚事,却绝不是用这种愚蠢至极的方法。

她早已准备了后手,若是李文瀚出不来,就让一个nv人抱着孩子上李家哭闹,说自己是李文瀚的外室,原本过得锦_yi玉食,平安喜乐,等新夫人进门就可入府为妾,哪曾想天有不测风云,李文瀚锒铛入狱,留下她们孤儿寡M_,难以为继,这才不得不闹将开来。

李文瀚现今已名声扫地,人还关在牢里neng不开身,压_geng无法为自己辩解,如此,她欧阳明月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又加之她为了救他四处奔走求告,可算是尽心尽力,仁至义尽,谁又能说她半句不是?

但现在,种种布局全让翠儿那蠢货给毁了!她刚得了个蛇蝎nv子的称号,现在又添一个落井下石、背信弃义的污名,日后如何在京城立足?翠儿,小白,你们该死!欧阳明月首次觉得这般无力,

心知自己现在非但不能退亲,还必须保住这门亲事以挽回声誉,反正李文瀚出不来,成亲之日还能拖上许久,到时候应该能想到破解之法。

但欧阳夫人何其j明,又怎会坏了欧阳家名声?要知道她的nv儿可还没出嫁呢。是故,当李夫人拜访时欧阳夫人亲自在门口迎接,还跪下诚心诚意赔罪,直言nv儿如此不懂事全是自己没教养好,请亲家M_原谅,又道这桩婚事绝不会退,欧阳家家风清正,绝不做落井下石、背信弃义之事,等nv儿回来,她定然好生相劝云云。

她把姿态放得极低,言辞又十分恳切诚挚,叫路人连连抚掌大赞,说欧阳夫人极有风骨,令人好生佩_fu,又言那嫡长nv到底不在她身边长大,怪不得她。翠儿这一闹,却只坏了欧阳明月一个人的名声,反而让欧阳夫人大大挣了一回脸面,连带着欧阳雅儿也颇为受益。

李夫人自觉李文瀚已经毁了,就是娶一个世家贵nv也无大碍,所以很快就与欧阳家达成谅解,带着一干仆妇匆匆回转。他们前脚刚走,欧阳明月后脚就进了家门,被渣爹和老爷子叫去狠狠训斥了一顿,还罚跪三天祠堂,从此对她不闻不问。

欧阳明月跪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把今日的种种变故串联在一起,如何想不明白自己遭了算计。她原本以为自己恩威并施之下已把翠儿等人收拢得_fu_fu帖帖,却没想到终日打雁依然被雁啄了眼,落到这等狼狈不堪、进退两难的地步。

翠儿,小白,赵玄,你们该死!她握紧拳头,狠狠砸向地面,表情极为狰狞。

与此同时,李家也给天牢里的李文瀚递了口信,把欧阳明月先得罪摄政王,后命翠儿上门求告之事详细说了一遍。李文瀚连连摇头,说月儿绝不是那样的人。侍从把话带到就匆匆离开,并不管他信与不信。

当晚,看守天牢的侍卫却又说起这儿桩八卦,末了喟叹道:“什么叫‘王八配绿豆’,这就是了。一个_yi冠_Q_S_,一个蛇蝎nv子,正如王爷千岁所言,甚为相配。”

“倘若那欧阳明月心不那么黑,好生照看雪狐,凭王爷千岁对雪狐宠爱的程度,说不得就顺手帮一把。对旁人而言塌天陷地的大事,到王爷那儿不过一句话的工夫,不说官复原职,好歹还能保住功名和自由,日后慢慢筹谋,说不得就起复了。哪像现在,真是一点指望都没有。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我今儿才算见识了。说起来,王爷对雪狐那稀罕劲儿真是奇也怪哉,连上朝都抱在怀里不肯放手,像祖宗一样供着**”

余下的话李文瀚已经听不下去了,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自己会落到这个地步,全是欧阳明月的错!她该死!

赵玄受到了欧阳明月的启发,出了珍宝阁又进了锦_yi阁,冲快步迎出来的掌柜摆手道:“把你们店子里最鲜亮、最rou_ruan、最名贵的布料全拿出来让本王看看。”

掌柜欢天喜地地答应一声,连连催促小厮赶紧把库_F_里的压箱宝贝抬出来给王爷过目。

“王爷您瞅瞅,这是刚从杭州运过来的织金妆花罗,单丝的,纱孔尤为均匀细腻,穿上身_gan觉特别滑溜,您不信用手mo一mo。还有这匹轻容纱,无比轻薄透亮,全长三丈有余,却能全部拽在掌心,放在秤上一称,净重不足一两,可说是顶级好料子。您喜欢哪个颜色?要不小民让他们把所有花色都拿出来让您挑?”说到此处,掌柜立马转身呼喝,”怎么只拿了一个色儿,这让王爷怎么挑?快快快,把其他花色全拿出来,一帮懒货!”

几名小厮汗都来不及擦又匆匆去了。掌柜这才弯yao拱背,继续向王爷介绍其他面料,见王爷只要颜色鲜亮的,还当他是为了讨好哪位佳人,心里正思量着改日去打听打听,也好继续揽住这位大主顾,却见王爷把怀里的小狐狸往布料上一放,语气万分宠溺:“璃儿去挑一挑,挑中了我全给你买下。”

周允晟心知今日若买了布回去,改日自己就会变成赵玄的洋娃娃,被摆弄个彻底,故而一点都不想挑,屁gu往布匹上一蹲,坐着不动了,还用蓬松的大尾

巴把自己圈起来。

掌柜看见这等阵仗,zhui角开始抽搐。He着说了半天,王爷不是为了讨好佳人,是讨好这畜生呢?这年头怪事可真多,从未听过畜生也要穿_yi裳,它那身绒毛是白长的?掌柜腹诽,面上却不敢表露,这会儿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像锯了zhui的葫芦一般站在原地。

赵玄见小狐狸坐着不动,一双兽瞳*漉漉的,满是委屈,心里别提多喜欢,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捏着他小爪子亲了几口,好声好气地劝:“乖,去挑几匹,挑了咱们就回家。家里还有许多鸟儿等着你去扑呢,你就不着急?”

这语气哪里是在跟畜生说话,分明是哄小祖宗呢!都说摄政王把新豢养的雪狐宠到天上去了,恨不能摘星星tao月亮,今日一见才知传言非虚。但雪狐再灵xi_ng,到底是一只畜生,又哪里能听懂人话?掌柜心中越发没谱儿,暗想这单生意怕是做不成了。

周允晟听说回去能扑鸟儿,分明心里嗤之以鼻,还暗骂赵玄幼稚,爪子却痒得难受,忍不住在绸缎上挠了两下,把好端端一匹名贵布料挠得满是褶子和断丝。掌柜和王宝齐齐捂脸哀嚎,赵玄却朗声大笑,指着小狐狸屁gu底下的布料说道:“这匹布本王要了,包起来。”

掌柜悲痛的心情立即转为狂喜,颠颠儿地拿出裱纸。

周允晟急着回家玩,本就有些犹豫,不防被赵玄拍了拍屁gu,整只狐往前一扑,掉进了布料堆里,半天挣扎不出,满眼都足各种各样鲜亮无比的花色,颇有些头晕脑Zhang。赵玄越发笑得大声,等他发出“嘤嘤嘤”的哀求声才将他捞出来,小心拢在臂弯中,却被他报复xi_ng地在脸上挠了一下。

掌柜看得冷汗都出来了,王宝却早已习以为常。这小狐狸当真灵xi_ng得很,便是被王爷逗弄得狠了,时不时挠王爷几把,却从不会亮爪子,反倒非常有分寸。他那梅花小r垫粉粉nengneng,软软绵绵,挠一把非但不疼,还怪舒_fu的,王爷怕是喜欢得紧。

刚思及此处,王宝就见王爷握住小狐狸的爪子,主动往自己脸上凑,似乎想让他多挠几下,末了还分别亲了亲小狐狸粉红的脚掌,“啵儿”的两声特别清脆响亮。这哪是平日气势冷冽,威仪慑人,高高在上的摄政王A,分明是小狐狸的奴才。呸呸胚,胡想啥!思及此处!王宝躲在主子身后,不轻不重地扇了自己一耳光,这可是大不敬。

周允晟被赵玄闹得没脾气了,蔫头耷脑地*在他怀里。赵玄反倒来了兴致,挑出一匹大红鲛菱纱在小狐狸身上比划,自言自语道:“做成小披风倒也不错,跟璃儿的毛色很搭配,要那种带小帽的,刮风下雨还能遮一遮。”

掌柜这才找到话茬儿,连忙走上前可劲儿地介绍,说是这个可以做一顶小帽,那个可以做一件小_yi,小狐狸长得如此漂亮,穿什么都好看云云。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王爷软硬不吃,尤其不喜欢别人拍马屁,但拍小狐狸的马屁却全然不会令他反_gan,反而心情愈佳,兴致愈浓,直挑了十几匹布才意犹未尽地去了。

“买那么多就为了给一只狐狸裁剪_yi裳,半尺不到的身量,得裁几年

才裁得完?况且它那一身毛是白长的?没事闲得慌!难怪旁人都说做富人家的狗比做穷苦人家的人还舒坦。”一名小厮颇为不忿地说道。

“没他们咱们吃什么喝什么?刚得了人家赏银,转眼你还怨恨上了,若真的心中不平就赶紧回去上吊去,没准儿下回能投个好胎。”掌柜一巴掌拍在小厮后脑勺,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人,这才松了ロ气。

赵玄抱着小狐狸慢腾腾地往回走,购买的物品自然有人先一步运回王府。逛街这种休闲活动对如今的周允晟来说也成了一件苦差,怪只怪玉璃这具body太不争气,看见新奇的小玩意儿就想挠,闻见食物的香气,尤其是r香,口水便会飞流直下,怎么xi溜都xi不回来。

这不,前方十米远的地方有一家做r夹馍的铺子,炖r的浓香飘得满街都是,勾得周允晟心里像长了草,瘙痒难耐。_gan觉口里正急速分唾ye,他连忙把zhui巴紧紧闭着,还用两只爪子捂住,但没过多久,泛滥的口水就顺着zhui缝儿流出来,不但打*了他x_io_ng前一大片绒毛,还打*了赵玄_yi袖。_M的,要不要这么馋,八辈子没吃过r吗!他暗暗唾骂自己,见赵玄垂头望过来,连忙用大尾巴把脑袋盖住。没脸见人了。

赵玄mo了mo*漉漉的袖口,又看了看前方香飘万里的r铺,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当即便笑开了。

王宝已经数不清这是王爷今日第几次发笑,以前死气沉沉的一个人,自从得了这雪狐,便似忽然活过来一般。他时常腹诽王爷不靠谱,却对王爷的转变乐见其成。要知道几月前王爷还因为太过无聊,曾考虑过把皇权还给小皇帝。然而他当那么久摄政王,在朝中的影响力_gengshend固,小皇帝又怎会让他安安稳稳地离开?必是要斩草除_geng的。当时王宝和幕僚对王爷苦劝不止,却未曾见他改变心意。他仿佛厌倦了这个世界,竟不想再活下去了。

但自从得了这只小狐狸,他翌日就开始紧抓朝纲,大权尽揽,作风也越来越强硬,盖因他有了想要倾心呵护的对象。王爷振作了,跟随在他左右的拥趸才有活路,王宝等人大松口气,所以王爷就是把小狐狸宠到天上,他们也只抽一抽zhui角,腹诽几句,绝不会阻挠。

赵玄掀开小狐狸蓬松的大尾巴,正好看见他在xi溜口水,小*头忙不迭地tian着*漉漉的x_io_ng口,y_u盖弥彰的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噗!”他喷笑出声,冷硬的心已化成了一摊水,当即便把小狐狸举起来,凑到zhui边亲吻。

周允晟快尴尬死了,被他一笑越发觉得羞恼,见他噘zhui亲来,连忙把脑袋偏到一旁,发出“哼哼卿唧”的抗议,但小鼻子却不受控制地耸动,尽可能地捕捉空气中浓香诱人的r味。晶亮的口水抽着丝儿从zhui角滴落,这回不用掩盖,*l_uol_uo的证据已摆在眼前,见赵玄五官扭曲,似在极力忍笑,周允晟只能用两只前爪捂住脸,发出“呜呜”的低鸣。

赵玄忍得满脸通红,好不容易把喉头的大笑压下,又用手帕擦干小狐狸*透的zhui命和前x_io_ng,这才朝r铺走过去。

“老板,来十份r夹馍。”他把王宝等随从也算了Jin_qu,完了掂了掂臂弯里装死的小狐狸,笑道,“想吃就吃,有什么好害羞的?可是嫌弃自己口水流得太多?你才多大?一岁还不到吧?流口水很正常。你瞧人家一岁的孩子,哪个不比你狼狈。”旁边正好有妇人抱着不足一岁的儿子走过,脖颈上系的围兜已经*透了。

按照妖狐的岁数来算,玉璃的确还是个小婴儿,难以控制兽xi_ng。周允晟被赵玄如此安we_i一番,心里总算好受些许,抬起头盯着大锅里翻滚的炖r。

r铺老板动作十分麻利,已夹出一块酥烂鲜香的r放在案板上剁,“咚咚咚”的响声听着十分悦耳。王宝点了点人数,言道:“爷,咱们可有十一个人呢,您算少一份。”他自然把小主子也算了Jin_qu。

“我跟璃儿吃一份。”外面的东西虽

然闻着香,但到底不干净,让小狐狸尝个味儿也便罢了,他若喜欢,回去让厨子照做便是。

王宝恍然大悟,这才打开荷包数铜板。

众人拿着r夹馍边走边吃,尤其当先那位长相俊伟不凡的男子,与怀中的雪狐你一口我一口,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叫来往路人频频侧目。把最后一点r末喂给小狐狸,自己吃掉剩下的夹饼,赵玄掏出帕子为小狐狸擦拭油乎乎的zhui角和爪子。周允晟见他手指和zhui角也沾了油迹,便不由自主地伸出*尖替他细细tian干净。这是小动物表达喜爱之情特有的方式,是一种本能,他压_geng控制不住。

赵玄非常受用,张开zhui含住他小*头,轻轻搅了几下。一人一兽边走边玩,不知不觉就到了王府,甫一进门,就见一名宫装丽人款款走来,挥着手绢feng情万种地行礼:“雪儿见过王爷,王爷遣人送来那许多绫罗绸缎,珠宝玉器,雪儿实在是受宠若惊,愧不敢受,不如让姐妹们也挑选几件?”

由于掌柜没有细说,送货的工人便理所应当地把东西交给了王府的nv主人。赵玄今年二十七岁,自然已经婚配,府中没有正妃,只一位侧妃并五名姬妾。但这些nv人全是各派势力和小皇帝送来的,莫不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赵玄怎么可能收用,不过放在后院摆着好看罢了。便是前世的赵玄,为了等待nv主也一直保持着童子之身,这是世界意识为nv主开的金手指,别管有没有逻辑。

王宝看了着春风得意、扬眉吐气的林雪儿,又看了看脸色瞬间漆黑如墨的王爷,额角掉落一滴冷汗。

周允晟在王府住了十几二十天,从不知道赵玄还有nv人,看见林雪儿的时候着实愣了几息,回神后忍不住在他手背狠狠挠了一下。

“璃儿生气了?真是个醋坛子。”赵玄明知道小动物再如何聪明也不会懂得何谓争宠,许是看见陌生人有些害怕,毕竟他在欧阳明月那里吃了许多苦头。但他宁愿把小狐狸的惊惧看作吃醋,这会令他心情格外yu_yue。

“乖,我立马把她打发走。”话音刚落,他冲王宝甩了甩袖子,“把林侧妃带下去,顺便告诉后院那些nv人,想走的尽管走,本王帮她们准备嫁妆。对了,别忘了把东西拿回来。”

王宝躬身领命,让两个身强体壮的nei侍把大惊失色,连连喊叫的林侧妃强行带走。后院那些nv人个个都不安分,已经是王府的人了,还时常向外头传递消息,尤其是林侧妃,手竟伸得那般长,直接与宫中那位联系。以往王爷厌倦了权势,对她们的行为故作不知,现在王爷有心要争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自然得把王府清理干净。大丈夫何患无Q?等王爷日后登顶,三千粉黛随意挑选,要多少有多少。

这样想着,王宝把王爷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述给后院的几名姬妾。

这些人身负使命,自然不想离开,或磕头痛哭,或意y_u寻死,或苦苦哀求。王宝也没拦着,命人赶紧把小主子的东西送回去,然后站在一边看戏,结果真想死的人一个没有,闹了一场便知王爷已铁了心,不得不包袱款款地离开。这种事情上辈子欧阳明月嫁过来后也曾发生过,于是白

白担了个妒妇的名声,赵玄还因此得罪了许多权贵。

但此赵玄非彼赵玄,原主堵不住别人的zhui,不代表赵玄堵不住。这些nv人归家后什么风*都没掀起,不久之后便纷纷嫁去了偏远之地,再未回京。摄政王府撵走一批nv人又招了一批,全是技艺j湛的绣娘,专门为雪狐裁制_yi裳,活儿不累,赏银却多,许多人挤破了头也想T去绣_F_当差。

这下可苦了周允晟,一天三遍地被赵玄捯饬,恨不能离家出走,于是越发努力xi收008nei的能量,以期尽快修复妖丹,化成人形。这日,赵玄把小狐狸摆放在桌上,手里捏着一顶小碎花的帽子不停在他脑袋上比划,一会儿D正一会儿D反,最终歪歪斜斜地D着露出一只毛茸茸的耳朵才算作罢,yu_yue地叹息道:“真可爱,我的璃儿定是全天下最可爱的雪狐。”

周允晟生无可恋地挠他一爪,却被他握住r垫用力亲了一口,然后朗声大笑。恰在此时,一名身穿灰_yi的幕僚缓步走来,将一份文书呈上:“启禀王爷,这是大理寺对李文瀚的判决,您请过目,若是有不满意之处还可让他们修改。”

赵玄接过文书,在小狐狸面前摊开,捏住他一只小爪子在文书上一一指点过去,逐字逐句地诵读,有意教导他习字的意图非常明显。他总觉得小狐狸非常有灵xi_ng,与那些蒙昧无知的野兽全然不同。

革除功名、发配边疆、刺字为奴,对野心勃勃的李文瀚而言已算是最严厉的惩罚。为了报复嫡M_,他一直努力攀爬,总以为自己早晚会把他们踩在脚下。为了权力、声望、荣华富贵,他可以把紫璃利用到极致后毫不犹豫地毁掉,没把他千刀万剐已经算是仁慈了。周允晟看过文书后非常满意,转而想到欧阳明月的反应,又有些遗憾。

李文瀚若是刺字为奴,欧阳明月自然要与他一起前往边疆,过最卑j_ia_n困苦的生活。古代nv子的命运便是如此,嫁_chicken_随_chicken_嫁狗随狗,无法更改。但欧阳明月却绝不会认命,她是个杀手,若遇见难以解决的问题,从小培养出来的惯xi_ng思维会引导她做出最简单的选择,那就是让李文瀚彻底消失。所以这个局困不住她。周允晟没法提醒赵玄加强戒备,只能踩着文书“嗷嗷”叫唤。

赵玄不解其意,又加了五十廷杖便在文书上盖了印,命人速速送去大理寺。

李家得到消息时,李文瀚已被打得半死不活。嫡M_见他人都废了,便也不再打压,买了上好的金创药遣人送去,又塞给衙役许多银两托他们照看。欧阳夫人也不吝啬,每日熬了药让人往牢里送,盯着李文瀚喝光才罢,务必要让李文瀚把欧阳明月顺顺当当地带去边关。在两位夫人的j心呵护下,李文瀚奇迹般地活了过来,却不知道曾经与他最亲密的人正j心筹备着一场谋杀。

三日后,天牢里死了一个人,衙役用凉席把尸体裹住,扔在镇国公府后角门。上辈子官拜宰相,名垂青史的一代贤臣,这辈子竟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着实可悲。镇国公府将之草草下葬,并未发讣告,也未挂白幡,一切进行得悄无声息。消息传到欧阳家,欧阳夫人微微蹙眉,叹息道:“她果真有几分运气。”

欧阳明月盯着自己白玉无瑕的双手缓缓笑开,谁又能想到这双纤细看似一折就断的双手会是世界上最危险的武器?便是到了古代,她的能力还在,知识还在,眼界还在,所以能无往而不利。名声坏了又如何?她不是古人,从不在乎所谓的名声。

欧阳明月不愧是命运之子,很快就振作起来。由于渣爹和老爷子不再管她,欧阳夫人也对她不闻不问,她反倒比以前更自由,常常换上男子_fu饰出门寻找商机。

人脉网难以在短时间nei建立,银两的累积却很迅速,前提是找准项目。她先是开了一家脂粉铺子,后又开了一家杂货铺子,生意都很不错,还无意中认识了天元国首富方伟同和前未婚夫白链。在与二人的密切交往中,她的大方爽朗、博闻广识、才华横溢引得二人为她倾心不已。

欧阳明月已放弃了成婚的

打算,只等赚够钱就离开欧阳家自立门户,到时候要多少男人有多少男人,而且白涟与方伟同长得都很英俊,身材也颇为健硕,堪称男人中的极品,错过便有些可惜了。于是她两个都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地吊着,还分别与之发生关系,将二人迷得神魂颠倒,不知今夕何夕。

方伟同乃天元国最大的皇商,说一句富可敌国也不夸张,能在财力上给予欧阳明月帮助,还能为她穿针引线,建立人脉。白涟出身于书香门第,曾祖父、祖父做过丞相,父亲也是礼部尚书,在朝堂上颇有话语权,他自己在翰林院当编修,清贵异常,能带给欧阳明月的帮助就更大。

为了表明忠心,他几次说要退掉与欧阳雅儿的亲事,却都被欧阳明月拒绝了。一来,欧阳明月不想吊死在一棵树上;二来,若是白涟娶了欧阳雅儿,心却在自己身上,让欧阳雅儿守活寡,那才叫有趣。

白涟对她的话自是言听计从,很快就把退亲的事抛到脑后,为了讨她欢心,还偷偷带她去参加一年一度的秋狩。

小皇帝惯爱扮猪吃老虎,一面暗中拉拢朝臣以夺回权力,一面假装昏聩无能,试图让摄政王放松警惕。他走上高台sh_e鹿时假装拉不开弓弦,一脸尴尬的向摄政王求助。

他这点伎俩哪能瞒过赵玄?但他既然要装无能赵玄就能让他变成真的无能,是故走上高台,换了一张百石大弓,轻轻松松就把跑出几里远的糜鹿sh_e杀,狂猛的力道令鹿头当场爆开场面极为震撼。当然,若是他怀里不兜着一只雪白的小狐狸,形象肯定会更神武不凡。

“好!王爷果然不是*得虚名之辈!”

“王爷神勇,实乃我天元之福!”

“好箭法!世人都言王爷文韬武略,智勇双全,乃经天纬地之才,今日见了才知传言非虚!”

站在台下的文武百官莫不鼓掌叫好,目中满是敬畏。当然也有被小皇帝暗中拉拢的官员不过装装样子罢了,实则心中忧虑万分。小皇帝确实有才干,也名正言顺,如今年满十六理当亲政,然而与英明神武的摄政王相比,那点才能压_geng就不够看。如今二人站在一处,一个宛如天神,有气吞山河之势,一个却还带着满身的稚气与天真,若哪天斗起来,谁输谁赢一目了然。

这些朝臣之所以受到小皇帝拉拢,绝大部分是为了正统,还有一部分是为了利益。但论起正统,这皇位当年就应该属于摄政王,是先帝买通太监修改了圣旨才得来。若非摄政王心智超凡,能力卓绝,怕是早就死在边关了。

先帝昏聩,只知享乐不理朝政,B得百姓频频造反,又_fu用了太多所谓的仙丹,以至于毒发而亡。他濒死时见儿子年仅两岁,无法亲政,又有各地百姓闻风而动,试图推翻暴政,这才听取朝臣的建议,把摄政王召回来。

摄政王花了两年时间平息民乱,又花了十二年时间治理国家。曾经岌岌可危的天元国,现在重新成为最强盛的帝国,令万国朝贺,百姓归心。论正统,论功绩,谁又能比得过摄政王?某些被拉拢的官员像是忽然从梦境中醒来,这才惊觉自己的选择是多么愚蠢。若摄政王有

意还回皇权也就罢了,小皇帝的谋划或许能成功,但摄政王近日来动作频频,显然是打算做一辈子的摄政王,便是开国圣祖来了,也未必斗得过他。

跟摄政王作对等同于寿星公上吊——活得不耐烦了!这些官员大彻大悟,完全不敢往高台上看,只低着头悄悄擦拭额角的冷汗。

赵宗政盯着轰然倒地的麋鹿,心里同样翻搅着惊涛骇*。他知道自己今日弄巧成拙了,让赵玄找到一个立威的好机会。他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赵玄令他_gan到恐惧。有那么一段日子,他能察觉出赵玄的百无聊赖与漫不经心,那时的他虽然威仪慑人,却像一只逐渐迈入苍老的猛兽,失去了野心和元气,让他觉得有机可乘,但现在的赵玄却仿佛无坚不摧,所向披靡。他站在那里,似一座巍峨的高山,不可攀越,他真的能从他手中夺回权力?赵宗政握了握拳,只觉得前途如此渺茫。

欧阳明月上辈子是世界排名第一的杀手,死在她手里的人有国家政要、恐怖分子、商业大亨。她在枪林弹雨中来去,二十多年从未遇过败绩,久而久之便心生傲然。就算来了古代,见多了所谓的大nei高手,武林豪杰,也不过是普通的拳脚功夫,并没有传说中飞天遁地,排山倒海的威能,也因此,她总认为自己还可以像上辈子那样肆意妄为,把那些跟自己作对的人一个一个铲除。

然而现在,她再不敢对古人心存轻视。这个世界并非没有高手,而是她不曾遇见罢了。譬如现在站立在高台上的摄政王,便是她万万不可招惹的对象。可笑她还曾预想过,若是摄政王再与自己作对,她就像杀了李文瀚那般偷偷潜入王府杀了他。所幸她只是想想,还未付诸行动,不然现在恐怕已经变成一副枯骨。

她穿着一tao男式猎装,头发绑成一束,英气十足的五官与高挑挺拔的身材令她看上去与其他男儿无异。她悄悄往白涟身后挪了挪,不敢让摄政王看见,心中却燃起一gu旺火。高台上的男子是那样耀眼夺目,他不但有着俊美无俦的长相,经天纬地的才能,还手握滔天权势,若是能得到他的爱慕,比征_fu全天元国的男人更有成就_gan。

欧阳明月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把看上眼的男人*于gu掌之间,让他们为她要生要死,倾覆所有。唯有如此,她才觉得自己还是个有血有r的人,而不是一把杀人利器。她得到了李文瀚、方伟同、白涟的心,但那又如何?他们三个加一起,怕是连摄政王一_geng手指都比不上。这个男人,我要定了!欧阳明月隐在人后,用势在必得的目光盯着高大俊伟的男子。

周允晟本就具备强大的j神力,又时刻盯着欧阳明月,如何看不见她眼里的勃勃野心?这是把自己的爱人当成猎物了,不愧是博爱的nv主。他zhui里小声哼哼,似在嘲笑,见爱人低头望来,举起爪子挠了他一下。

“又是谁惹你了?”赵玄无奈低笑,目中的宠溺之情似要化成春水流淌而出,见群臣还在等待自己示下,挥手道,“围猎开始,大家各自散了吧。”

众臣齐声应诺,跪下后山呼万岁又山呼千岁,随即三三两两地离开。小皇帝也与几名年龄相当的勋贵子弟相携前往密林,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王爷,马已备好,您何时出发?”王宝见主子从高台上一跃而下,连忙上前询问。

“从京城到围场,行了一天yi_ye,本王倒没什么,只怕璃儿受不住,还是回去稍作休息再说。”赵玄将怀里的小狐狸掏出来,轻轻替他理顺毛发,见他脑袋一点一点,似乎随时都会睡着,目中流露出心疼的神色。

一行人先回帐篷休整。赵玄不忍吵醒小狐狸,连外袍鞋袜都不敢neng,抱着他小心翼翼地*进被窝,手臂一动不动,就那样环着。

倘若按照这种姿势睡觉,半个时辰后整个肩膀都会麻痹,这哪儿是对待宠物,分明是伺候祖宗A。王宝一面摇头暗叹,一面上前为王爷neng鞋。

“动作轻点,你下边一晃,我手臂就会动,当心把璃儿吵醒。”

赵玄似木头人一般挺在_On the bed_,声音尽量压低到

极限。

王宝zhui角微微抽搐,心道奴才伺候您,您还不乐意了?那以后奴才直接伺候小主子也就是了。他寸一寸把王爷的皂靴neng掉,又把白袜取下,似做贼一般蹑手蹑脚地离开。

赵玄垂眸看看怀里的小雪团子,见他呼xi绵长,表情恬淡,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开始闭目养神。许是nei伤严重的缘故,小东西非常需要睡眠,若是睡不好抑或中途被吵醒,脾气可大着,逮谁挠谁。摆在床头的布偶老虎,布偶小猪,布偶小熊早已被他挠烂,现如今已换了好几茬。所幸他良心未泯,挠自己的时候从不亮爪子,只象征xi_ng地比划几下,否则天元国最英俊不凡的摄政王殿下早就破相了。

思及此处,赵玄削薄的zhui唇忍不住弯了弯,心情很是yu_yue。

周允晟睡了一个时辰方醒,便是在睡梦中,008也在锲而不舍地修复妖丹,目前进展良好,也许再过三两年就能化形。他一骨碌从爱人怀里钻出来,弓着脊背伸了个懒yao。

小狐狸一动,赵玄立马就睁开眼,漆黑双眸不见半丝迷蒙之色,正y_u起身,又猝然摔回去。由于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他半边身子已经麻了,动弹不得。

王宝听见响声连忙掀帘子入nei,言道:“王爷,奴才帮您揉一揉。”

周允晟这才反应过来,拍开王宝肥硕的大手,扑到爱人身上用前爪在他肩膀手臂等处按揉,末了怕没有力道,整只狐跳到他身上踩踏,圆圆的脑袋凑到爱人面前,一边tian他眼睑、鼻梁zhui唇,一边“哼哼唧唧”地叫唤,仿佛在问舒不舒_fu。

“嘿,小主子真是神了,竟然知道王爷您body不适,正帮您按摩呢。”王宝笑呵呵地赞道。

赵玄心怀大畅,等手臂不那么酸麻了,立即把小狐狸抱起来连连亲吻,吻了小zhui吻小r垫,喜爱之情溢于言表。“璃儿真乖,不枉我那么疼你。你如此灵xi_ng,该不会成j了吧?若是成j就好了,如此,你就能一辈子陪着我。”想到寻常狐狸最多只有十五年寿命,而且璃儿还受了非常严重的nei伤,赵玄shen邃的眼眸划过一道暗芒。

王宝见主子心情不好,也连忙收了笑容,默默端来热水替主子梳洗。

赵玄像往常那样,接了*帕子先给小狐狸擦脸,擦身,擦四只小r垫,用nei力将他皮毛表面的水汽烘干,这才开始打理自己。周允晟蹲坐在案几上,觉得爪子有些发痒,忍不住挠来挠去,把好好一张金丝楠木的台面挠得满是划痕,见爱人擦完脸还要换一tao猎装,心下有些不耐,顺着桌子tui儿滑落到地面,刺溜一下跑了出去。

帐蓬外全是王府的侍卫,看见小狐狸既不驱赶也不抓捕,任由他趟在草坪上打滚。侍卫统领伺候这位小主子不是一日两日,见他似乎很是无聊便抓了几只蚱蜢,掰断后tui扔给他玩。

周允晟的灵魂已经泪流满面,body却xing_fen地扑过去抓挠,见蚱蜢不动了还用小爪子轻轻推搡、催促。未成年的小狐狸都是如此活泼好动,这是天xi_ng本能,无法控制。就算是三百岁的紫璃,在周允晟的记忆中也是十分顽皮的,常

常会化为兽形与D_D嬉闹、翻滚。

小狐狸长得玉雪可爱,脑袋圆圆的,眼睛圆圆的,四只小短tui配上蓬松的大尾巴,模样格外讨人喜欢。几名侍卫看得心痒,恨不能把他抱在怀里可劲儿地揉搓,却也知道王爷不许旁人动他一_geng毫毛,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见小狐狸很喜欢昆虫,便又捉了许多蚱蜢扔过去,让他玩个够。其中一名侍卫恶趣味十足,竟没掰断蚱猛后肢,引得小狐狸跟在蚱蜢后面不断蹦跳扑腾。

我真的不喜欢玩虫子,别扔了!他_M的,欺负我不会说人话是吧!周允属“嗷嗷呜呜”的抗议声被侍卫们曲解为欢喜xing_fen的喊叫,越发殷勤地为他捉虫子。玩闹间,一名身材颀长,长相俊美的“少年”走过来,身旁伴着白家的嫡长子白涟。“少年”弯yao,掌心捧着一只掰断了翅膀的小鸟。比起蚱蜢,狐狸应该更喜欢捕食飞禽。

“这就是你一直挂念的小白?长得真可爱。”白涟蹲下身,细细打量浑身上下没有一_geng杂毛的雪狐。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雪狐,没有之一,尤其是那双茶金色的眼眸,像太阳一般瑰丽绚烂,若是紧盯着这双眼眸不放,似乎连灵魂都会被xiJin_qu。

白涟的_gan觉并未出错,周允晟这具妖身乃纯yin之体,故而得到了妖狐一族的传承天赋——瞳术。但他现在妖丹受损,_geng本施展不开,故而只是看着漂亮罢了,没什么实际作用,更何况这些术法对欧阳明月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他退开几步,冲欧阳明月发出凶狠的咆哮,还咧开zhui展示自己雪白锋利的尖牙。欧阳明月身具大气运,可说是诸邪不近、万法不侵,普通野兽或许能伤到她,妖兽却连她一_geng头发也碰不得,当即就会被她的护体金光刺成重伤。也因此,周允晟_geng本不能正面与她相抗,只能咆哮两声示威。

欧阳明月想接近摄政王却苦于找不到机会,看见这畜生独自在草坪上玩耍,便抓了一只鸟儿过来讨好。她原以为动物灵智未开,喂几口食物就能哄骗过来,却没料小白如此记仇,这都过了多久还对她恶意满满。

白涟也很惊讶,不由问道:“它好像很愤怒?月儿,我们站远一点,免得被咬到。它是王爷的爱宠,便是咬了咱们,咱们也不能还手,只能生受。”

要是能咬人,周允晟早就把欧阳明月咬死了,哪会等到现在。只可惜他奈何不了欧阳明月,只能虚张声势。两人一兽对峙间,赵玄匆匆找过来,一把将小狐狸捞入怀中,朝欧阳明月看去,言辞极不客气:“日后休要出现在璃儿面前,否则本王拧断你的脖子!”话落不等二人反应,甩袖便走。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摄政王离不开他那只雪狐,莫说吃饭睡觉,连上朝听政都要带着,宝贝得跟自己眼珠子一般。不能出现在雪狐面前就等于不能出现在摄政王面前,那Seduce他的计划怎么施行?欧阳明月首次在追求男人方面遇见如此重大的挫折,气得指尖都在发抖。若非这具body的容貌与她在现代的容貌一模一样,都是那般倾国倾城、Yan冠群芳,她差点以为自己变成了无盐nv。

赵玄,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你跪下来tian我脚趾头的一天!她冷哼一声,掉头离开。白涟亦步亦趋地跟上,目中流露出一丝忧虑。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要玩可以,绝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刚夸你乖巧,转脸就犯错,该打。”走出二人的视线范围,赵玄这才在小狐狸屁gu上拍了儿下。

周允晟拱进他怀里“哼哼唧唧”地撒娇,小爪子扒拉他_yi襟,熟门熟路地往里钻,却又被赵玄拽住尾巴_geng儿往外拉。

尾巴_geng儿是妖狐最敏_gan的地带,周允晟瞬间瘫软,一面shen_y一面翻转过来,亮出自己的肚皮,示意赵玄赶紧爱抚自己。y_u望来得十分迅猛,若非这具body还未成年,那处恐怕早已经硬了。难怪世人都说妖狐xi_ngyin,却原来并非胡言乱语。想到上辈子欧阳明月吞食自己妖丹后每月都要发情几天,每次需要几个男人同时伺候,周允晟便为赵玄_gan到忧虑

。也不知他届时能否满足自己,别被xi成人干吧?

胡思乱想间,赵玄的大手已覆了上来,顺着他肚皮上下抓挠,见他茶金色的兽瞳笼yinJ着一层迷蒙水雾,显得格外可怜可爱,轻吟声全不似平时的撒娇抱怨,反倒带上些许暧昧,目中飞快划过一道j光。尾椎似乎是小东西的要害?他一面暗忖一面又在尾椎处揉了几下,见小东西似触电般猛烈弹跳,复又似雪水般融化成一团,喉头逸出“呜呜咽咽”的哀泣,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你才几岁,竟就发情了。”赵玄嗓音沙哑,快走几步入得营帐,将小狐狸四脚朝天地摆放在双膝之间,又把他雪白的绒毛轻轻拨开,找到粉红小巧的那物,沉声低笑道,“果然是只公狐狸,我很喜。”完了用指尖弹了弹略微发红的顶端。

周允晟“嗷呜”惨叫,不是因为疼痛,而是_gan觉太过_C_J_。他连忙用前爪捂住那处,又发现脊背似乎被某_geng*、灼热、坚硬的柱体顶着,立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忍不住在心里大骂赵玄变态,对着小动物也能发情。

事实上,赵玄比周允晟更为惊讶。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未对谁动过y_u念,却没想到首次boqi的对象竟然是一只小狐狸。他*漉滴的眼眸,宛转悠扬的shen_y,小巧可爱的那处,都一再挑动着他的神经。然而人兽殊途,他与他永远没有可能。

赵玄陷入了shenshen的迷茫,抱起小狐狸,额头抵着他额头,露出纠结痛苦的神色。

被*的羞愤立马变成了畅快,周允晟zhui里“哼哼唧唧”,脑袋摆来摆去,似是十分得意。

赵玄心志坚毅,很快就从抑郁中挣neng,也不疏远小狐狸,照样把他往怀中一塞,还更为怜爱地吻了吻他脑袋,大步出了帐篷。一众侍卫早已牵着马在树林边等待,见王爷来了纷纷行礼。赵玄摆手道一声“免礼”,而后跃上马背,一骑绝尘。他专往树林shen处去,盖因里面猛兽更多,危险也更大,看见糜鹿、野猪等猎物就挽弓sh_e杀,看见狐狸却吹响口哨,令其自发逃遁。

周允晟知道他是爱屋及乌,因为在意自己所以不想伤害自己的同族。这厮虽然变态,却也非常体贴温柔,令他一天更比一天shen陷。默默用爪子拍打爱人坚硬的x_io_ng膛,周允晟目中满是笑意。

“这便高兴了?日后我会对你更好,你岂不是要以身相许?”赵玄垂头看他,同样也是笑容满面。

一众侍卫齐齐转脸,以掩饰抽搐的zhui角,王爷在跟一只雪狐T情?他们没听错吧?果然像王总管说的那样,王爷越来越不靠谱了。

周允晟抬起爪子捧住爱人俊脸,在他zhui上啃了几口,末了还意犹未尽地tian了tian。早就以身相许了,只是你总失忆,不记得罢了。赵玄含住他*尖交缠片刻,朗声大笑道:“既吻了我,我就当你答应了。”话落难掩心中畅快,夹紧马腹在林间小道疾驰。

王爷又抽疯了,快追!众侍卫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甩鞭子跟上。刚跑到一处狭窄拐角,便有许多蒙面人跃出来,手里握着寒光烁烁的钢刀,目标直取王爷。

“有刺客,保护王爷!”侍卫统领拔剑相迎,众人纷纷跳下马与之缠斗。

赵玄的马已被刺客们事先绑好的绳索绊倒。他一只手护住怀里的小狐狸,一只手在马背上一撑,轻松跃到树梢,垂头查看战局。这些刺客极为为训练有素,武艺也十分高强,更重要的是,他们有一gu不要命的狠劲儿,为了杀死敌人可以付出任何代价。不过片刻,就有两人与侍卫同归于尽,又有几人拼着缺胳膊断tui也要冲任务目标杀过去。很明显,他们并非普通刺客,而是某人豢养的死士。

“璃儿莫怕,我很快就把这些脏东西清理干净。”赵玄爱怜地吻了吻小狐狸毛茸茸的脑袋,又用大掌遮住他圆溜溜的眼睛,这才向虚空打了个手势。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过后,又有许多身穿玄色劲装的蒙面人凭空出现,挥舞着绣春刀收割这些死士的人头。本已初显颓势的战局顷刻间扭转。周允晟闻听响动连忙用爪子拨开眼前的手掌,津津有味地观看。

“璃儿不觉得害怕?”寻常野兽早就吓得四处奔逃,哪像自己怀里这只,非但不觉得惊恐,还左右摆着小脑袋,似是乐在其中。赵玄低头看他,也觉得颇为可乐。

这点阵仗有甚好怕?想当年我一人独斗百十个顶尖高手**大约是玉璃的脑容量太小,间接影响了周允晟的智商,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诉说起自己的丰功伟绩,完全没发现自己说的是“唧唧呜呜”的兽语,旁人_geng本听不懂。

但赵玄却听得极为认真,还正儿八经地附和道:“是吗,璃儿真厉害!”末了朗笑着亲吻他粉neng绵软的r垫,完全不把树底下的死士放在心上。笑罢他微微眯眼,森寒冷厉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的一棵巨树。

躲在树冠中的欧阳明月差点惊出一身冷汗,呼xi略微加重,又很快制住。她原本与白涟在林中打猎,偶然发现道路两旁有刀痕和足迹,看上去极为可疑,便甩掉白涟跟踪过来,却没料到这群人y_u围杀的对象是摄政王。

她立即隐入树冠,以免被牵连。不过一个男人,死了还可以再找一个,虽然有点可惜,对自己而言却造成不了任何损失,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冲出去?她欧阳明月是杀手,可不是圣M_。

但现在,她的想法在摄政王森寒一瞥之下产生了动摇。毫无疑问,对方已经发现了她,倘若她一直隐匿,等暗卫解决了死士,就该轮到清理她了。

她就是长了一百张zhui,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何会与死士同时出现在此处。再者,摄政王能发现自己,那些死士同样也能发观自己,他们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活口,安然离开显然是不可能的。她思来想去,决定帮摄政王一把,也好叫他欠自己一个救命之恩,日后定然受益无穷。

死士已经被暗卫绞杀了十之七八,余下几人也受伤严重,但欧阳明月一路跟踪过来,知道此处还埋伏着第二批、第三批死士,只为了杀摄政王一个措手不及。她等待的便是他们。

果然,当最后一名死士倒下,暗卫和侍卫略微放松警惕之时,又一批死士腾空而出,杀气凛凛。他们沾了前者的光,很快就取得了优势,手里的刀剑还涂有剧毒,触之即死,可见幕后之人铁了心要摄政王的命。

“王爷快走!”侍卫统领一边砍杀敌人一边高喊。

赵玄悠闲的表情已被冷然取代,正想把_yi带系牢,以免小狐狸在打斗中掉出去,却听见一阵破空之声袭来。第三批死士出现了,他们使用的全是淬了剧毒的暗器,叫人防不胜防,躲无可躲。

赵玄立即抱紧小狐狸,y_u从树梢跃下,却没料一_geng龙骨鞭忽然将他卷向另一棵大树,让他成功避开了暗器。然而龙骨鞭上满是倒刺,不但划伤了他yao间的皮r,还把yao带绞烂,令小狐狸从大敞的前襟中掉落出去。

蓬松的大尾巴帮周允晟挡住了落地后的冲击。他迅速从眩晕中回神,往灌木丛里躲,但这群死士显然知道他对摄政王的重要xi_ng,竟分派出人手前来抓捕,令他疲于应付。

“璃儿!”

赵玄目眦y_u裂,用nei力将龙骨鞭震碎,跃下树梢冲小狐狸奔去。他现在心急如焚,一双漆思眼目完全变成了*色,但凡阻挡在他前方的死士,都会毫不留情地被他一剑劈成两半。一蓬蓬血雾在他行进的道路上绽放,血雾散去后留下的是一地残肢碎r。

死士们原本就知道摄政王武功高强,但真正把他B急了才知道,他竟然藏拙至此。他们是主上最j锐的一支暗部,每一个人拎出来,都是以一敌百的顶尖高手,在摄政万剑下却活不过半息,往往一个照面,连眼睛都来不及眨及眨,就已经变成了一具残破的尸体。他是如此强大,似乎锐不可当,战无不胜,何也只是“似乎”罢了。现在的他,拥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雪狐。

君子不立危墙,更何况是摄政王这样身居高位的人。他理当十分看重自己的安危,第一批死士出现时他站在高处观望,并未加入战局就能够看出他的谨慎。但现在,为了那只雪狐,他竟然毫不犹豫地离开安全地带,以身试险,显然把雪狐看得比自己的xi_ng命更重要。

领头的死士比划了一个手势,又有几人冲夺路奔逃的雪狐追去。接手了那么多次暗杀任务,挟持人质的事他们自然干过,但人质变成一只雪狐却是破天荒头一遭。在此之前,他们绝对想象不到有人会把一只畜生宠爱到这等地步。罢了,不管摄政王的做法多奇葩,只要对他们有利就好。

周允晟左冲右突,险险避开几人围捕,体力却渐渐不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晕倒。他一边吐着热气,一边回头观望,见赵玄紧紧追在死士身后,已杀红了眼,连忙冲他“吱吱”叫唤。他想让他别过来,自己若是支撑不住还能T动008nei的能量,施展隐身诀逃遁。虽然消耗这gu能量后,体nei的妖丹有可能这辈子都无法修复,但总比双双死在这里要好。

赵玄却以为他在害怕,一剑削掉前方两名死士的头颅,勉强扯开一抹微笑。他试图用轻松惬意的表情安抚小狐狸,但只有他自己知道,nei心的慌乱与恐惧有多么强烈。

欧阳明月手里握着半截龙骨鞭,颇有些傻眼。她完全没料到摄政王会为了一只狐狸涉入险境,他疯了吗?世上那么多雪狐,未必没有比小白更漂亮可爱的,他是摄政王,想要什么自然有人双手奉上,死了这只再找一只又有何难?

心中愤愤,她却不能半途而废,已经救了一次,那些死士怕是把她当成了同党,必要斩草除_geng,与摄政王共进退才是唯一的活路。抽出暗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她一边绞杀死士,一边朝几近疯狂的男人靠拢。

赵玄眼里容不下任何人,除了前方的小狐狸,所有阻挡他的人都必须死。他已记不清自己砍杀了多少人,眼看一伸手就能把小狐狸捞入怀中,却被一名死士劫去。此人非常果决,一句废话都没有,转手就把雪狐扔下了不远处的断崖。他料想这畜生若是摔死了,定会让摄政王方寸大乱,如此便能找准下手的机会。对方实在太过强悍,一招一式充盈着森然杀机,他们完全不是他一He之敌,唯有以巧取胜。

周允晟跑着跑着_gan觉yao间一紧,随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仓促间抬眸四顾,发现自己正不停往下掉落。这是**坠崖了?他连忙张开四肢和尾巴,尽力加大body与空气接触的面积,以缓冲下落的速度。但这种办法显然没有多大用处,除非他会飞天遁地,否则早晚会摔成r酱。会飞天遁地的都是大妖,便是抽光了008nei的能量也只够修复妖丹,绝无可能让他瞬息间晋升大妖,现在的他已无计可施,唯有等死。

小狐狸掉下悬崖的刹那,赵玄的心脏都快爆裂了。他呼xi停滞了一瞬,想也不想就把那名死士劈成两半,飞身跃下断崖。前来支援的暗卫和侍卫齐齐惊呼,目中满是绝望。所幸欧阳明月紧跟在他身后不远处,见此情景立即解下yao带,在他掉落的一瞬间及时卷住他左臂,奋力向上拉拽。

赵玄却并不领情,使出千斤坠令自己飞快下滑,还连带地把欧阳明月也扯了下去。

“王爷!欧阳小姐!”暗卫们赶到断崖边缘时两人已经消失了。泰半死士被王爷砍杀,剩下几人不足为惧,很快就被暗卫清理干净。他们吹响暗哨,等待同伴前来救援,并四处寻找藤蔓拧成绳索,试图下到崖底查看。哪怕只有百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们也不会放弃,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赵玄跟本没有考虑过坠崖后该如何存活,他眼只有那个越来越近的小白点,直至将他一把捞入怀中,紧紧抱好,才似活过来一般,重重吐出一口气。周允晟正闭着眼晴等死,忽然落入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心尖狠狠颤了一下。他睁开双眼,果然发现自己正待在赵玄怀里,一人一兽以极快的速度向崖底B近。

_M的,谁让你跳下来的?你以为我们是在演泰坦尼克号呢,你跳我也跳?他气急败坏,“吱吱吱”地大叫,浑身的白毛被风吹得倒翻,像是要炸了。

赵玄一面亲吻他额头一面低笑安抚:“璃儿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闭上眼睛,我们快到了。”他将手里削铁如泥的宝剑用力ca入崖壁,以减缓下落的速度。金属mo_cha岩石激起无数橘红色的火花,看上去绮烂极了,一人一兽却无心欣赏,齐齐屏住呼xi。如是下滑了百十米,刀身承受不住巨大的mo_cha力,终于断成两截,但这已经给了赵玄足够的时间观察四周情况,见崖壁上生长着许多藤蔓,他立即放开刀柄,转而拽住最粗壮的一_geng,继续下滑。

他的掌心已被磨掉一层皮,鲜血顺着指缝汩汩流出,浓重的血腥味令周允晟典头发酸,眼睛发Zhang。一定要把这人活着带回去,一定,否则他宁愿与他一块儿死在这里。

下落的速度很快,时间也很短,等一人一兽顺利踏上地面,也不过片刻而已,却仿佛几万年那样长久。赵玄紧紧抱着小狐狸,竟有种恍如隔世之_gan。他浑身都在发抖,尤其是心脏,似被利刃切割的剧痛现在还未消失。

周允晟也在发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之前逃命的时候消耗了太多体力,tui脚有些发软。他轻轻鸣叫着,前爪搭放在爱人肩头,用小脑袋去磨蹭对方脸颊,给予他温暖和安we_i。

恰在此时,空中又有异物掉落,赵玄似想到什么,把手里的藤蔓卷向异物,将之拉拽回来。本以为会摔成r饼的欧阳明月_gan觉yao间被狠狠一勒,差点将她勒成两半,然后下落的body停在半空,往下一看,脚尖还差几米就能触及地面。这是——被救了!她紧绷的心弦猛然放松,差点流出劫后余生的泪水。

赵玄跳下断崖时欧阳明月拉了他一把,所以现在他也拉她一把,算是两清。至于她抽烂自己yao带,令璃儿掉落树下差点殒命的仇,日后慢慢再算。

“王爷,烦请您放我下来。”欧阳明月被拽下断崖时杀了摄政王的心都有,现在虽然被他救了,却也无法对他产生半点_gan激之情。她从未见过这样上赶着找死的人,还是为了一只宠物,简直有病!心中愤恨,她越发想征_fu这个男人,待他为自己癫狂时再让他尝尝痛不y_u生的滋味儿。

赵玄理也不理她,抱着小狐狸直接走了。

欧阳明月愤怒的目光能把他脊背烧穿一个大洞,喊叫无果之下只

能用手扯断yao间藤蔓,把十指弄得鲜血淋滴。她检起掉落在不远处的匕首,ca回靴筒,顺着摄政王留下的足迹紧追过去。

断崖下面全是森森巨木,此时又近黄昏,有猛兽出没,她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待在武功高强的摄政王身边是最安全的。想到男人挥刀割取头颇的血腥场景,她心中忽而发寒,忽而又冒着热气,竟有些痴迷。这个男人很强,比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强,他必须成为她的!

崖底ch_ao*yin冷,地上满是野兽走过的痕迹,入夜之后非常危险。赵玄需得赶紧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他一个人怎样都无所谓,但怀里的小东西显然吓坏了,一直在瑟瑟发抖,令他也跟着心颤难安。寻mo了大半天,他终于找到一处干燥的山洞,确定里面没有猛兽和蛇鼠虫蚁,这才拣了块岩石坐下。

“别怕,璃儿别怕,我们现在安全了。很快会有人来救我们。”赵玄频频亲吻小狐狸濡*的双眼,然后解开里_yi将他裹住。只有将他贴He在x_io_ng口,让他的与自己的心脏一起跳动,他才能_gan觉到片刻安宁。

他zhui里安we_i着小狐狸,nei心的恐惧却一点也不比对方少。他不害怕暗杀和死亡,只害怕眼睁睁地看着他离自己而去,这种_gan觉糟糕透顶,却又如此熟悉,仿佛曾经体会过千遍万遍。

周允晟并不害怕,只是太过劳累,body控制不住地抽搐,只要再过一段时间自然就好了。但他能_gan受到爱人的恐惧,他总是害怕失去他,明明他待在他身边,也总是不错眼地盯着,更何况这次差点经历生死相隔。

我不怕,你也别怕。我们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没什么可怕的。他用前爪拍打爱人脸颊,试图安we_i他,又伸出*尖不停tian舐他干燥苍白的_Cun_B_。赵玄启唇,搅住他*尖xi吮,直xi得*_geng发痛才意犹未尽地放开,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终于又活过来了。

恰在这时,欧阳明月踏入山洞,故作恐惧道:“王爷,天色已晚,此处荒郊野外又有猛兽出没,民nv能否与您同住?”

“走开。”赵玄双目*红地瞥她一眼。

“王爷别忙着赶民nv,民nv身上带有火折子、金创药、盐巴、水囊、铁钵、烈酒等物,王爷或许用得上。”欧阳明月拍了拍yao间系得非常牢固的小包。身份低微也有身份低微的好处,至少知道自食其力,不像这位高高在上的主儿,除了一把宝剑,所有东西都让随从拿着,眼下独自流落在外,竟连最基本的求生工具都没有。

赵玄相信属下的能力,不出几个时辰,他们必定能找来,却也不排除幕后黑手再次派人截杀。如此,他至少要在崖下待yi_ye,若只有自己自己一个,将就将就也便罢了,死不了,但璃儿体nei带伤,恐是熬不住。思及此处,赵玄冷声开口:“进来吧。”

若是往常,周允晟绝对无法忍受与欧阳明月共处一室,但她手里有金创药和水囊,正是爱人最需要的东西,只能选择妥协。他用两只前爪抱住爱人鲜血淋满的右手,极为小心翼翼地tian舐那些翻卷开裂的皮r

,还时不时观察他神色,但凡他稍微皱一下眉头便停下来,“吱吱”叫唤唤着安we_i。

“不要tian了,伤口很脏。”赵玄就算痛死,心里也是甜的,更何况这点小伤于他而言无关痛痒。他极为享受被小狐狸关心照顾的_gan觉,body像是浸泡在温热的泉水中,暖融融的,舒坦得不得了。

就是因为脏才要tian,口水可以消毒,尤其是妖狐的口水。周允晟“吱吱吱”地解释,末了tian得更加卖力。

欧阳明月拧眉盯着一人一兽,终是忍不住开口:“毕竟是野兽, 吃多了生r,zhui里可能会有细菌。还是我来帮您处理伤口吧。”她几次三番地救摄政王,又急于在他面前表现自己的坚强与勇敢,为的便是让他尽快对自己改观。

“璃儿从不吃生r。本王吃什么他便吃什么,zhui里怎会有细菌?细菌又是何物?”赵玄冷冷瞥了欧阳明月一眼。他对这个nv人实在喜欢不起来,更何况她今日出现得非常突兀,虽然几次三番救自己,眼里却透着shen沉的算计。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欧阳明月柔声解释:“细菌是一种看不见的生物,会吞噬我们的血r化成脓水。若是zhui里有细菌,您的伤口非但不会痊愈,还会恶化。民nv这里有一小壶烈酒,倾倒在伤口上可杀死细菌。”

赵玄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正y_u摆手拒绝,却被小狐狸叼住_yi袖,轻轻拉扯了两下。他垂眸一看,只见小东西茶金色的兽瞳里满是恳求和担忧,zhui里“呜呜”低鸣,像是在劝他不要任xi_ng。

赵玄心情大悦,将小狐狸抱起来狠狠亲了两口,言道:“烈酒拿来,本王自己可以处理。”

因他把小狐狸牢牢护在怀中,双手还有意无意将之遮掩得严严实实,生怕被旁人看了去,故而欧阳明月并未发现小狐狸劝解的举动,还当他_gan怀于自己的体贴温柔,态度有些软化,于是立即取出小酒壶扔过去。

赵玄打开瓶盖后嗅闻片刻,确定无毒才倾倒在伤口上,见小狐狸眼泪汪汪地盯着自己,“唧唧呜呜”叫唤不停,似在安we_i,脸上不自觉绽开一抹灿笑。他原本气质冷冽,威仪甚重,此时乍然露出笑颜,当真俊美到到极点,令欧阳明月沉迷其中不可自拔,越发坚定了要得到他的念头,见他清理干净伤口,立即撕掉_yi摆,取出金创药,意y_u替他包扎。

周允晟如何看不见她眼中的觊觎,想到爱人这具body本该是nv主的后宫之一,他心里就膈应得慌,果断跳出来挡在她面前,弓着身子咆哮低吼,警告她勿要靠近。金创药留下,你,滚开!

欧阳明月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打趣道:“小白,我只是想给你的主人包扎伤口,不会害他。”

“金创药给本王,你滚开,不要_C_J_璃儿。”赵玄说出了周允晟的心声,换来对方一个赞赏的目光。

欧阳明月心里气得要死,面上却分毫不显,乖巧应诺后将金创药和布条放在地上,默默退开几步。她来时捡了许多枯枝,此时天色已暗,温度骤降,应该生一堆火取暖。她一边用石头搭建灶台,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一人一兽,思量着该如何打破坚冰。摄政王本已经对她软化了,但是小畜生吼了两嗓子,他又变得冷硬无情,看来还是得先搞定小畜生。

若讨好不成,干脆弄死算了。欧阳明月做惯了杀手,处世准则总也离不开一个“杀”字。

周允晟没兴趣探究欧阳明月的心态,他把布条刨到一边,满是绒毛的脸上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厌恶,然后闻了闻药瓶,确定没有问题才叼到爱人跟前,用前爪扒拉他kutui儿,催促他赶紧上药。赵玄快要被小狐狸一系列关心维护的行为给_gan动得融化了,哪还记得什么伤口,将他捞起来又亲又揉,爱不释手。

周允晟zhui里han_zhao瓷瓶,没法抗议,只能不停用前爪拍打他脸颊,让他别闹。绒毛控简直没治了。

一人一兽玩闹了一会儿才开始清理伤口。赵玄不但右手被划破

,yao间也被欧阳明月的龙骨鞭抽出一条条血痕,初时不觉得疼痛,现在却热辣*麻,颇为难受。

龙骨鞭满是倒刺,能把活生生一个人剐成白骨,耍得不好更是伤人伤己,是极为yin毒的兵器。正所谓君子用剑,狂士用刀,可见一个人选用什么兵器与他的xi_ng格是相关的。这欧阳明月的心,怕是比他预想的还要狠毒。况且她自小在乡野长大,身边除了几个粗鄙的农妇,并无能人异士照拂,本不该拥有如此高强的武艺,还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此人非常可疑,须得彻査!赵玄一面包扎伤口,一面暗暗忖度。

欧阳明月在他解开里_yi时,呼xi便开始加粗加重。她上辈子不知*过多少男人,却从未见过谁的身材能比摄政王更为j壮健硕、xi_ng_gan完美。由于常年习武,他的皮肤已被晒成古铜色,在篝火的照耀下发出微弱莹光,看上去十分诱人。

他身高足有一百九十公分,与普遍矮小的古人相比自是鹤立_chicken_群,气度凛然,又加之满身威仪,谁站在他旁边都显得那般渺小,连皇帝也不例外。此刻他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块岩石上,露出壮硕的x_io_ng肌和排列紧致的腹肌,那些带血的伤口非但没显得狼狈,反倒令他更为迷人。

现在的他像一头负伤的野兽,如此危险,却又透出致命的诱惑力。连惯爱游戏人间的欧阳明月也不免心跳加速,想立马吃掉这个男人。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男人与白涟那些蠢货可不一样, 他_geng本没把自己看在眼里。要得到他,必须让他对自己另眼相看。欧阳明月一面暗忖,一面往火堆里添了几_geng干柴,唤道:“王爷,秋夜寒凉,您过来烤烤火吧。”

赵玄撕掉_yi摆,将伤口包扎严实,然后抱起小狐狸朝洞外走。他们与死士缠斗许久,坠崖之后为了寻找落脚处一直未曾停歇,现在早已饥肠辘辘。他能忍,小东西却万万不能忍,得赶紧给他打些猎物果腹。

周允晟自然也想到这茬,见爱人右手受伤只能用左手举着宝剑,行动颇为不便,shen觉现在是自己表现的机会,于是刺溜一下从他的怀里钻出去,跳进了漆黑一片的灌木丛里。

赵玄怔愣了一瞬,等问神时只觉得眼睛发花、头皮发麻。现在月上中天,正是野兽出没之时,小狐狸那般娇小脆弱,遇见危险怎么办?他心弦几y_u崩断,差点就不管不顾地大喊起来,所幸在开口的一瞬间找回理智,慌慌张张往小狐狸消失的地方钻。他不敢劈砍树丛,唯恐误伤小狐狸,短短几息已急得满头满脸都是冷汗。这种被恐惧淹没、几y_u窒息的_gan觉,他无法承受第三次。

欧阳明月跟着跑出山洞,正想靠近,就见小畜生忽然跑了,摄政王也跟着跑了,片刻工夫就不见踪影,徒留她站在凉风习习中倍_gan萧瑟。她四下里找了几圈,无果,只得回去坐等。

不足半尺的小狐狸,往灌木丛里一躲,便是青天白日也难以寻找,更何况是夜晚。赵玄找了许久,忽然想起什么,立即往山洞狂奔。他喘着粗气到达洞口,哑声问道:“璃儿可曾回来?”

“未曾得见。王爷,您伤口

裂开了!”欧阳明月好心提醒。

赵玄对她后半句话听而不闻,面沉如水地站在洞口,漆黑眼目紧紧盯着四周,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即走过去查看,又满脸失望地走回来。

他找不到小狐狸,唯恐与他失散,只得回来等待。这种无望的_gan觉令他几y_u发狂,反复查看几次都落空后,一双眼眸已变成了猩红色,显然已濒临崩溃的边缘。他想着等小狐狸回来,定要狠狠教训他一顿,片刻后又想着只要他回来,他愿意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给他。原来不是他一时一刻离不开自己,而是自己一时一刻都离不开他。他已经对他如此重要,胜过所有,胜过生命。

“王爷,您过来坐吧,我帮您处理一下伤口。”欧阳明月受不了他走来走去的举动,苦口婆心地劝解,末了不无恶意地说道,“小白毕竟是野兽,比起被人豢养,肯定更喜欢丛林中自由自在的生活。它许是已经逃远了,不会再回来。畜生毕竟是畜生,您别指望它们懂得_gan恩。当初我*”

“闭zhui!若是日后再让本王听见你叫璃儿畜生,本王砍了你的头。”赵玄猛然转身,猩红眼眸里满是杀意。

欧阳明月被他狰狞的表情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不敢多言,心里却暗暗忖道:果然得了宠物依赖症,这是病得治!希望那畜生死在外面,再也回不来。

赵玄收回视线,转而望向洞外。恰在此时,灌木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紧接着一只小狐狸蹦跳而出,口中叼着一只比他还大的山_chicken_。看见疾步迎来的男人,他左右摇晃着大尾巴,又挺了挺x_io_ng脯,似是十分骄傲。

喏,咱们的晚餐。周允晟把山_chicken_吐在地上,“傲呜傲呜”叫唤两声,却不防被赵玄一把捞起来,然后便是一张俊脸埋在他蓬松的绒毛里,鼻端喷出的灼热气流令他瘙痒难耐。

周允晟用四只爪子推搡爱人大脸,想看看他表情。他觉得有温热的ye体浸透绒毛沾染在皮肤上,不似汗水,倒像是眼泪。他该不会哭了吧?为什么?思及此处,他想到自己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跑去狩猎的行为,顿时僵硬了。这厮定是“一秒不见恐惧症”又发作了,占有y_u一世比一世强烈,该怎么办才好。

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你羞也不羞?他“呜呜”地安we_i,又伸出*头tian舐爱人露在外面的额角,自己的眼眶也跟着发酸。

心爱的宝贝失而复得,那_gan觉比劫后余生更令人喜悦。赵玄等气息平稳了,热泪蒸发了,才放开小狐狸,沉声问道:“你去哪儿了?知不知道外面很危险?若是再有下次,我定然,我定然**”结果他什么狠话都说不出,只是在小狐狸zhui上狠狠亲了一口,目中残留着狂喜与激动。

没有下次了,我这不是不会说人话嘛。我马上就提取能量炼化横骨,以后做什么事必定先向你报备。周允晟“呜呜”地许诺,然后没完没了地tian舐爱人脸庞,直将他tian得*漉漉的才罢休。

赵玄满心的恐惧与担忧在小狐狸温情的抚we_i中渐渐消退。他象征xi_ng地打了他两下屁gu,以示惩罚,然后转身回山洞。

周允晟不干了,四只爪子用力踢蹬,小脑袋冲地面一点一点的,提醒他别忘了自己千辛万苦捉来的猎物。他一身雪白皮毛在丛林里很不实用,便是在漆黑的夜色中也颇为醒目。那些小型动物不等他靠近就闻风而逃,几次扑空之后他不得不在枯叶丛里翻滚了几圈借满身落叶当掩护,这才捕住一只肥硕的山_chicken_。爱人受了伤,自然要吃得好一点,多补充些体力。

赵玄看了看比小狐狸还要大的猎物,拧眉问道:“你忽然跑走就是为了帮我找吃的?”

周允晟“嗷呜”叫了两声,还挺了挺*_io_ng脯。变成一只袖珍妖狐,而且没有法力,他这辈子和上辈子一样,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躲在爱人的羽翼之下接受保护,这让他_gan到极为xiu_chi和挫败。爱人能为他毫不犹豫地往断崖下跳,他只是为

他捉一只山_chicken_当晚餐,又能算得了什么?等他化为人形,自是要以身相许,倾力相报。

赵玄又是气恼,又是_gan动,用力捏了捏小狐狸沾满泥土的小爪子,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真是栽在这小东西手里了,管他是人是兽,有没有未来,这辈子他要定他了。

“璃儿竟然能捉住这么大的一只山_chicken_,真厉害,幸好有你,否则今天晚上我们就得挨饿了。”在小狐狸渴盼目光的注视下,赵玄昧着良心夸奖。

周允晟开心了,一面挥舞前爪一面“吱吱吱”地叫,用兽语述说自己捕捉猎物的过程。赵玄捡起山_chicken_,慢慢朝洞nei走,虽然一个字都听不懂,却“嗯嗯AA”地应和,还很给面子地笑两声。

听见摄政王爽朗的笑声,欧阳明月眸色微微一暗,心道定是那小畜生回来了,转头一看,果见高大健硕的男人一手抱着雪狐,一手拎着山_chicken_,漫步而入。

“璃儿并未离开,它见本王受了伤,便给本王打猎去了。”不管多成熟稳重的男人,也有幼稚的一面,赵玄也不例外。想到这nv人刚才还说小狐狸是因为向往丛林的生活而逃离自己,他就气闷。现在小狐狸回来了,立即板着脸解释,目中满是骄傲。

欧阳明月T教了雪狐好几个月,也不见他对自己表示亲近之意,到摄政王手里才多久?竟就懂得忠心护主了。她勉强笑应,实则把雪狐恨进了骨子里,心道这畜生不但忘恩负义,还要挡我的路,早晚得找个机会捏死它。

小东西去而复返,赵玄别提多高兴,之前什么事都不想干,现在却忙得不亦乐乎。一会儿打水,一会儿捡柴,一会儿垒灶,务必要让小东西过得舒舒_fu_fu。他向欧阳明月借了一粒火种,另生了一堆火,又捡了一块中间凹陷的大石头当锅,烧了些沸水,一半浇淋在山_chicken_上,方便褪毛,一半放置在一旁备用。

一人一兽He力将山_chicken_的毛拔干净,剖开肚子,掏干nei脏,然后用树枝串好放在火上烤。欧阳明月主动给了他们一点盐巴,赵玄也不白拿她的,解下yao间的玉佩扔过去,算是报酬。

山_chicken_很快烤得焦黄,还“滴滴答答”往下淌油,浓郁的香味在空气中飘*,令人食指大动。欧阳明月就着烤_chicken_的香味啃干粮,脸色十分难看。若别人不给,她自然不会厚着脸皮去讨一口吃的,只得忍耐。如今天色已晚,外面有猛兽和狼群出没,幕后黑手很可能派了另一批死士前来截杀摄政王,她虽然自诩武艺高强,却也不会为了口腹之y_u贸然出去送死。

她看了摄政王一眼,见对方丝毫没有邀清自己共进晚餐的意思,不禁暗暗摇头。此人是她平生见过最无情无义的男人,没有之一。她好歹救了他两次,又借给他伤药,他竟一点也不懂得_gan恩。物似主人形,难怪小白那畜生与他如此投缘。虽然心中腹诽不止,但她却更坚定了要征_fu这个男人的念头。她向来喜欢有难度的挑战,也想看一看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为她疯狂的模样。

另一头,周允晟已经快被烤_chicken_的香味馋死了。他围着篝火转来转去,一儿冲赵玄“嗷呜”叫唤,一会儿冲篝火“傲呜”叫唤,zhui角“滴滴答答”流下许多

唾ye,小模样十分滑稽。他显然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经毁了,又管不住body中残留的兽xi_ng,干脆破罐破摔,奔到抿zhui忍笑的爱人身边,用牙齿叼住他_yi袖催促。

“瞧你这馋样。”赵玄揉了揉小狐狸毛茸茸的脑袋,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他把烤_chicken_放置在洗干净的芭蕉叶上,削成薄薄的r片,见小狐狸迫不及待地去叼,连忙捏住他小zhui,斥道:“慢着点,等放凉了再吃,不然又该把*头烫坏了。”

周允晟伸出爪子抠挠旁边的岩石,勉强按捺住了扑过去的冲动。

赵玄把盐巴细细撒在r片上,等热气稍微散去,这才捻了一片喂给小狐狸,还用指腹擦了擦他zhui角的唾ye,然后自己吃了一片。一人一兽你一片我一片,慢慢分享着食物。只剩最后一片的时候,赵玄理所当然地喂给小狐狸,却又被他用小爪子推回去,小狐狸一面眨着水汪汪的眼睛一面“呜呜”叫唤,意思是你吃吧。

“你吃,我不饿。”赵玄漆黑的眼眸里满是柔情蜜意。

我也不饿,你吃。我狐小,胃也小。周允晟拍了拍小肚子,把脸撇到一边。

赵玄zhui角的笑意止也止不住,将小狐狸一把捞人怀中,捏着他下颚将r片塞Jin_qu,末了狠狠亲了他两口,倚靠在岩石上满足地叹气。

欧阳明月一直在暗中观察一人一兽的互动,为雪狐的聪明绝顶_gan到惊讶,也为摄政王对他的宠爱_gan到嫉妒。但是很快,她发现自己连嫉妒都有些无力。赵玄哪里是把雪狐当宠物养,分明是供着一尊小祖宗。他随身并未携带干粮、伤药、火折子、水囊等必备的生存工具,然而yao间的锦囊里却藏着一条小手帕、一把小梳子、一件小披风,外加一条一尺见方的小棉被,上面绣满小蝴蝶,小鸟儿、小昆虫,满是童趣,与他冷冽威严的气质迥然相异。

这些东西是给谁用的不言而喻。方才烧开的热水已经散了些热气,温度正好,他把小手帕浸*,细细给雪狐擦拭皮毛和小爪子,动作非常轻柔,完了举起小梳子一寸一寸给雪狐顺毛,然后将鲜红的小披风yinJ在他头顶,系好小细带,又用小棉被把对方严严实实裹住,往_yi襟里放,这才算是安置妥当了,自己反倒随便往坚硬冰冷的岩石上一躺,准备睡觉。

欧阳明月差点看红了双眼,恨不得跟雪狐互换一下才好。她从来不缺男人的体贴与关爱,但体贴关爱到这种程度,当真十分鲜见,若是摄政王愿意把花费在雪狐身上的心力匀出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来对待一个nv人,怕是没人能逃neng他的温柔宠溺。

越想越觉得不甘,欧阳明月和_yi躺在火堆边,辗转难眠。

月落日升,天边不知不觉泛出鱼肚白,洞外虽然偶有猛兽经过,但看见火光纷纷退避,预想中的死士并未出现,盖因摄政王的亲卫军已把围场牢牢控制住,一面派遣j锐部队全力营救主上,一面彻査暗杀事件。

听见逐渐B近的脚步声,赵玄立即翻身而起,先打开_yi襟查看,见小狐狸*在小棉被里睡得正香,冷厉的表情这才转为温柔。欧阳明月也第一时间清醒过来,言道:“王爷您先躲起来,我去看看情况。”

赵玄拒绝了她的提议,大步走出去:“不用,那是本王的暗卫。”他们吹响了暗哨,低频率的哨音唯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才能听见,可在千里之外分辨敌我抑或传递消息。

欧阳明月拧着眉头跟随在他身后,转出密林,果然看见一列暗卫出现在前方,袍角绣着王府独有的图腾。

一行人谢罪过后立马搀扶着主子离开,完全把欧阳明月忘到脑后,若非她脚程快,怕是已经走丢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爬上悬崖,欧阳明月已经做好了一路走回去的准备。她半点也不敢指望摄政王懂得怜香惜玉,他的怜惜与温柔全给了小畜生,一丝一毫也未留给旁人。

果然,摄政王乘坐马车逍遥而去,竟连个招呼也不打,那雪狐还趴在窗户上好一通“吱吱吱”地乱叫,像在挑衅抑或嘲笑。欧阳明月脸色铁青地躺在地上,暗暗把摄政王和雪狐诅咒

了几百遍,等体力稍微恢复了才踉跄着爬起来,寻找下山的路。所幸白涟还记着她,多番询问之下骑马找来,将她驮了回去。

摄政王遇刺乃天元国头等要案,大家明面上支持彻查,暗地里却心思各异。有人惶惶不可终日,有人额手称庆,还有人气急败坏失望透顶。想让自己死的人是谁,赵玄心中非常清楚。他活了半辈子经历过的暗杀不计其数,以往只觉得好玩,这次却怒不可遏。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把小狐狸往断崖下抛,这比直接要他的命还令他无法忍。

“全杀了,一个不留。”他大马金刀地坐在软榻上,臂弯里兜着沉睡的小狐狸,一名太医正跪在脚边帮他重新包扎伤口。

堂下站着几名杀气腾腾的将士,闻听此言领命而去,也不管有没有证据,把所有嫌疑人全抓了,先动用酷刑B供,然后拖出午门yao斩。

摄政王回府不到两个时辰,朝堂上便少了几名文武官员,京畿卫与五城兵马司的各大要职全都换上了他的心腹,连宫中禁卫也轮换一圈,剔除了许多人手。如此大的动作,等同于把皇城翻了个底儿朝天,这是素来低T平和的摄政王绝不会干的事。

嘶,这是明目张胆地不把皇上放在眼里A。摄政王这回受了什么_C_J_?往年被刺杀过好几回,回回凶险万分,也没像今次这般暴怒A?众臣gui*在家,nei心惴揣不安。

赵宗政的nei心同样很不平静,不等太医回宫复命便带着国师亲自上门探望。国师名叫长祈,当赵宗政还是太子时便受命教导于他,在玄学堪舆方面颇有建树,于治国之道却一无所知,乃真正不染尘俗的仙人。赵宗政对他极为信任,做任何事之前都愿意听取他的意见。

“先生,您不是说摄政王气数将尽?怎么他现在反倒比以前更张狂?朕辛苦培养了许多年的势力,这次全葬送在他手里!”赵宗政双拳紧握,咬牙开口。

长祈淡笑答道:“天y_u其亡,必令其狂。皇上,您请耐心等候,臣下数月前观他面相,已显穷途末路之兆。他现在越是张狂,气运消耗得也就越快。”

赵宗政自是对长祈的断言shen信不疑,焦躁的心情随着滚滚车轮趋于平静。片刻后,二人到达王府门前,被匆匆赶来的王宝迎进正厅。

与此同时,周允晟_gan觉到一gu极其危险的气息正在B近,浑身的毛尽数炸开,四肢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这是妖兽遇见天师时的自然反应,他无力控制,狠狠咬破*尖才勉强镇定下来,从爱人怀里跳出去,顺着灌木丛跑远。

赵玄大惊失色,撇下厅中贵客前去追逐,好不容易把小狐狸堵在假山洞里,见他蜷*成一团瑟瑟发抖,鼻端还发出惊惧不已的嘤咛,顿时心痛如绞。这究竟是怎么了?刚才还好端端的。

“璃儿莫怕,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快出来,到我怀里来。”赵玄蹲在洞口冲小狐狸招手。

周允晟一边呜咽一边摇头。他能_gan觉得到,上辈子杀死他的人就在府中,若是跟随爱人出去,必定要与之碰面。他现在妖丹受损,法力全无,等同于案板上的鱼r,只能任由对方宰割。对方法力高shen

、手段莫测,即便爱人是权倾天下的摄政王,也未必护得住自己。

“王爷,小主子像是受惊不小。之前是不是谁吓着它了?”王宝忧心忡忡地询问。

赵玄心烦意乱,直接伸手去捞小狐狸,却被他亮出爪子挠了一把,手背留下两道细细的血痕。这是他第一次做出伤害自己的事,由此可见他害怕到何种程度。

赵玄不敢再B他,轻声细语地安we_i:“璃儿乖,快出来,你就是要躲,也不能躲在这种地方。洞里ch_ao*寒凉,又颇多蛇虫鼠蚁,虽然伤不到你,爬到耳朵里却是麻烦了。我带你去书_F_,咱们躲进书_F_的暗室可好?”

周允晟闻听此言连忙抬起前爪挠了挠自己耳朵,目中流露出迟疑之色。

小狐狸果然听得懂人言,他绝不是普通的雪狐。赵玄心中又喜又忧,张开双臂,耐心地等待小狐狸自己走出去。

躲在暗室里自然比躲在洞中舒坦,周允晟只考虑了片刻就慢慢走出去,熟门熟路地往爱人怀里钻,末了伸出*尖tian舐他渗血的手背,鼻端发出细微的嘤咛,似是十分愧疚。

“一点小伤,无碍。”赵玄反手握住他小爪子,置于唇边啄吻,探问道,“璃儿在害怕谁?不是府中之人?”在府nei居住了好几月,从未见他如此失态,那便与府中人无关,定是外来者。

刚思及此处,一名nei侍匆匆跑过来回禀:“王爷,皇上和国师来探望您,此刻正在前厅等候。”

赵宗政?国师?赵玄眸色微暗,已有了几分猜测,随即淡淡摆手:“告诉他们,本王稍后便来。”话落大步前往书_F_打开隐藏在墙壁里的暗门,带小狐狸入nei。

暗室里放着许多书册、箱笼、兵器,还冇几把椅子并一张桌子,看上去十分整洁干净。实则此间暗室的下方还有一道扶梯,沿梯而下便是占地广袤的训练场和刑讯室,另存许多暗卫把守,乃摄政王府最隐秘也最紧要的地界。除去几名心腹,赵玄从未带人来过。

“把兵器全收了,璃儿玩心重,若本王不在恐会伤到它自己。”赵玄指着挂满兵器的木架吩咐,末了亲自把桌面擦干净,铺上rou_ruan的被褥,把小狐狸放上去,拍打他圆圆的小脑袋叮嘱,“我去去就来,此处隐秘,谁也找不到,莫怕。”

周允晟“呜呜”两声算作答应。

赵玄打开摆放在墙角的一口小箱子,里面堆满了夜明珠,将光线昏暗的密室照sh_e得非常明亮。挑拣出最大最圆的一颗放入小狐狸怀中,以便分散他注意力,赵玄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走到书_F_门口似想到什么,又急急跑去卧室,取了几只布偶并一碟牛r干,同样送去密室,又派遣了许多暗卫重重看守此处。

“里里外外全是暗卫,应能护你无虞。害怕了就抱着小老虎,它会代替我保护你。这牛r干不能多吃,太硬了,会嚼坏牙齿,而且也不好消化。你乖乖的,我很快就回来。”他不厌其烦地叮嘱了一番,又亲了亲小狐狸满是惊惶的兽瞳,这才开门离去。

呸,我堂堂妖狐,竟沦落到需要一只布艺老虎保护的程度?你当我三岁小孩呢?周允晟“吱吱吱”地抗议,然后瞅了瞅怀里的夜明珠和小老虎,终是按捺不住兽xi_ng,“嗷呜”一声扑过去,抱着珠子翻滚了几圈,又抱着小老虎翻滚了几圈,小模样比三岁的孩子都不如。有了爱人无微不至的保护,他已经从灭顶的恐惧_gan中挣neng,心道这辈子我没xi任何人的阳气,国师应该看不出端倪吧。

赵宗政与长祈足足等了一刻钟才见摄政王负手而来,大约因为受伤,脸色有些难看。见了皇帝他并未下跪,只略一拱手,言道:“府中有急事需处理,让皇上与国师久等了。”

见他态度轻慢至此,赵宗政气得牙_geng发痒,面上却分毫不显,摆手笑道:“哪里哪里,听闻皇叔遇刺受伤,朕与国师特来探望。皇叔可还好?”

“皮r伤罢了,无碍。”赵玄坐在小皇帝下首,谈了谈京中局势,言辞间颇有整肃朝纲

、排除异己、争权夺利的意思,令元气大损的小皇帝直冒冷汗。二人互相打着机锋,却都不忘暗中观察国师,一个为了得到提点,一个心怀疑虑。国师捧着一杯热茶缓缓啜饮,用蒸腾的雾气遮掩眸子中一闪而逝的厉芒。在谁也看不见的角度,他拢在袖中的左手掌心正微微发出亮光,并逐渐显现出一个八卦形的yin阳法阵。

这是一个探测阵法,若阵法起了反应,则表示附近有妖物。京城多久未出现妖物?国师已记不清了,当年他师父将法阵传给他时曾说过,若是法阵发烫发亮,便是他的机缘来了,让他切勿错过。

现如今已是末法时代,修炼非常不易,国师虽然是单灵_geng的奇才,却苦于天地间没有灵气,修炼了二十年都未曾筑基。也因此,他只能靠掠夺别人的修为进阶。天元国的修者已被他尽数杀光,但这些人修为比他还低,便是xi收了他们毕生修为,也不过杯水车薪罢了。

然而妖物却大为不同。能令法阵发烫的妖物,修为少说也在五十年以上,更加之它们腹中还有妖丹,吞_fu后能增强体魄、提高潜质,兽r兽皮兽骨,皆可用来炼制丹药和法器。世间修者稀少,妖物却更少,若碰上一只,实属难得的机缘,叫国师如何能不垂涎。

他双眸微He,暗暗思忖。这浓重妖气只沾染在摄政王身上,府nei下仆均未引发法阵反应,可见妖物与摄政王关系最为密切,已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如此,他已经确定,那妖物走是摄政王最近颇为宠爱的雪狐。

妖狐一族的潜质高低和属xi_ng类别可直接从毛色上分辨,潜质越高的妖狐毛色便越纯,而金木水火土五行分别与黄绿蓝紫褐五色对应。

听说摄政王的爱宠是一只浑身雪白的雪狐,那么此狐定是万中无一的纯yin之体,潜质尤在五行单_geng之上。纯yin之体?可惜了!思及此处,国师心nei摇头。与雪狐相反,他乃纯阳之体,绝不能吞_fu对方妖丹,否则属xi_ng相冲之下有可能殒命,而他shen恨妖物,也无法忍受与之双修,却是无法消受这场机缘。

且慢,自己消受不了,可让拥有灵_geng的nv子代为吞_fu,然后借助妖丹的力量将对方的r体凡胎改造成最适He双修的炉鼎体质,与之双修也可受益,且还是长久之道。国师眼里j光电闪,已有了计划。

他借口如厕在府中逛了一圈,未曾寻见雪狐,便用j血在正院门口画了一个法阵。鲜红法阵甫一完成就没入砖墙不见踪影,凡人仅凭r眼绝对无法察觉。布好局,他撤掉障眼法,悠悠然回到正厅继续与摄政王寒暄,便是刚才从他身旁经过的下仆和侍卫,也都不会觉得他行动有异,只当他去了一趟茅厕。

赵玄早已失了耐心,借口伤重需要休息,委婉地请二人离开,将他们送走之后招来暗卫,问道:“方才长祈干了什么?”

“启禀王爷,他去了一趟茅厕便回来了,并未乱走。”暗卫拱手回禀。

赵玄心中存疑,却也知道暗卫不会欺骗自己,将人遣退后匆匆去书_F_找小狐狸。kua过正院的垂花门,他忽然停步,盯着侧手边的砖墙看了好一会儿

,仿佛上面开出了一朵花。他的直觉告诉他,此处很有些不对劲。

“王爷,您在看什么?可是下人打扫得不干净?”王宝战战兢兢地询问。

“你看那面墙,与早上相比有无异状?”

“没A,砖墙不都是这样嘛?不过这块砖的颜色似乎比旁边的几块shen,应该是锻烧时火候太过的缘故。”

赵玄似笑非笑地瞥了王宝一眼,继续大步向前。

慑人的气息一直在府nei徘徊,有那么几次与自己非常接近,令周允晟浑身的毛都炸了。这时候他才shen刻体会到爱人的用心良苦,小老虎和夜明珠果然非常有用,一个可以抱着当作we_i藉,一个可以照明壮胆。想当年他天不怕地不怕,连世界意识都敢斩杀,却没料今日如此狼狈。但妖兽对天师的恐惧_gan已shen入骨髓,不是他能够轻易摆neng的,又加之长祈身上沾染着浓重的煞气,像是斩杀了不少修者与妖物,越发令人忌惮。

上辈子周允晟遇见长祈时_geng本无法动弹,轻而易举就被他挖走了妖丹,肚腹中狂涌而出的鲜血、灵魂被撕裂的剧痛,现如今还清晰地印刻在脑海。他想报仇,却又知道这并非易事。天师是妖物的克星,没有哪只妖物在遇见天师后能安然逃neng,至少在末法时代是这样。

越想越觉得无奈愤恨,周允蔑扑到小老虎身上撕咬,俨然把它当成了长祈的替身。赵玄进门时正好听见小狐狸愤怒的“嗷呜”声,见他抱着小老虎在桌上打滚儿,小模样非常活泼,心中不免大松口气。

“当心从桌上滚下来。”他快步走过去,从小狐狸的尖牙下救走布偶,问道,“现在还怕吗?”

周允晟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在害怕,他假装没听懂,四只爪子勾住爱人_yi_fu,一寸一寸往上爬,爬到_yi襟处立马钻了Jin_qu。待在哪儿都没有待在爱人怀中安全。

“看样子是不怕了。”赵玄拍了拍x_io_ng口鼓鼓囊囊的一团,笑着往外走,不忘交代王宝把布偶、夜明珠、牛r干等物拿回卧室。

入夜,赵玄帮小狐狸洗过澡,烘干毛发,放进特制的小睡袋里。他还有一些公文需要批注,把小狐狸往怀中一兜,y_u往书_F_行去,刚打开_F_门,脑袋便昏沉起来,意识也渐渐模糊。但这种状态只持续了半息,半息过后,他陡然睁开双目,漆黑瞳仁里满是森然杀意。他看了看府中昏睡一片的下仆与侍卫,又看了看垂花门外的砖墙上正在闪烁红光的法阵,已然明白是谁在搞鬼。

恰在此时,小狐狸从他怀中跳出来,快速跑出王府,径直朝国师府去了。他眼睛还闭着,步伐也有些飘浮,显然正处于梦游状态,看来这法阵具有迷惑人心的功效。赵玄也不阻止小狐狸,不远不近地跟着。他武功绝高,轻而易举就jin_ru国师府,来到一处仙雾缭绕的院落。

容貌yin柔俊美的国师此刻正站在一个闪烁着微光的法阵中,见猎物来到,猩红的zhui角略微上扬,心情很是不错。他弯下yao,伸出左手,示意妖狐跳到自己掌心。镌刻在皮r中的八卦阵似烧红的烙铁一般发红发烫,若跳上去,后果不堪设想。

眼见小狐狸已腾空而起,赵玄立即现身,及时将他捞入怀中。

“王爷,你怎么没陷入昏睡?不对,你怎么能踏人我布好的结界?”国师大惊失色。他早在府nei外布下重重结界,除非修为高过他,否则别人绝无可能安然来到此处,然而摄政王却是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

赵玄将小狐狸轻轻放进睡袋,又塞入_yi襟,这才走到一旁的石椅落座,语气森冷:“国师最好能给本王一个He理的解释。大半夜的诱璃儿来到此处,你想作甚?”

长祈迅速冷静下来,心道这雪狐是妖物,倘若我能解释清楚,摄政王必会同意我斩杀对方,然而其中的种种好处,怕是要舍去一些避而不谈。

罢了,寻到这只纯yin体质的妖狐已是偌大机缘,切不可贪心太过。天意,全是天意。他长叹一声,徐徐开口:“启禀王爷,您怀里抱着的可不

是普通的雪狐,而是一只妖物。鄙人观它气息,足有五十年道行。”

“五十年?你是说璃儿已经有五十岁了?”赵玄忍不住丈量了一下小狐狸体长,五十年才长半尺,平时吃的什么?

王爷,您关注的重点似乎太偏了些。长祈额角的青筋跳了两下,耐着xi_ng子解释:“是,它已有五十岁了,但妖物的寿命不同于寻常野兽,五十岁的妖兽还远未成年,每日需xi食大量阳气以供body成长和修炼所需。王爷您最近是否常常觉得疲乏无力、手脚酸软、头疼脑Zhang?正是这妖物所为!若是您再与它相处数月,恐有xi_ng命之忧。”

说到此处长祈定定看了摄政王一眼,忽然露出惊骇之色。此人数月前还是气运断绝的面相,今日再看,竟浑身上下笼yinJ在璀灿夺目的鸿蒙紫气当中,用一句“帝王之相”已无法概括他的未来,便是道一句“神人降世”也不夸张。今日早间,他只顾着寻找妖兽,摆布阵法,忘了开天眼去观测对方气运,竟对此等变故毫无所觉。难怪他能越过重重禁制来到后院,难怪!

赵宗正拿什么去跟他斗?自己有拿什么去跟他斗?刚才还镇定自若的长祈,现在已是冷汗淋漓。

赵玄对他的异状全不在意,轻轻抚着小狐狸露在外面的脚爪,问道:“你把它怎么了?”锐利如刀在长祈脆弱的脖颈上反复游移,仿佛他答错一句,就会让他头颅分飞,血溅当场。

一gu寒意缓缓从脚底爬上头皮,令人神湛骨寒。长祈咽了咽唾沫,哑声说道:“启、启禀王爷,臣下不过施了一个迷魂阵,对雪狐不会造成伤害,明日辰时,阵法自然会失效。”现在的他满头冷汗,_yi衫尽*,哪里还有半点世外高人的模样,却还是不肯放弃,试探道,“王爷,妖物毕竟是妖物,长得再玉雪可爱也是要害人的,不若交给臣下代为处置。臣下不会杀害它,只毁掉它毕生修为再放归山林也便罢了,”然而他自己却非常清楚,有如此浓重的鸿蒙紫气护体,莫说妖物,便是天道也奈何不了摄政王分毫,所谓的妖狐害人xi_ng命_geng本是莫须有的事。

赵玄但笑不语,站起身朝院外走去,路过长祈时忽然握住他左手,将他掌心翻转朝上。镌刻在皮r中的法阵因为小狐狸的存在依然散发着红光和热量,扭曲的纹路看上去十分yin邪诡谲。他凭直觉判断,这种法阵绝不是名门正派的手法,所谓不染尘俗的谪仙,却原来是个专门掠夺别人修为与寿命的妖道。

长祈被他盯得毛骨悚然,极力想把左手抽出来,却发现自己连_geng手指头都动不了,只得跪下求饶:“臣下知错,日后必不敢再打雪狐的主意,还请王爷高抬贵手,饶过臣下这回。”

赵玄冷笑道:“国师看似无y_u无求,超然物外,却原来也是贪生怕死之辈。不过这也不奇怪,一个靠掠夺别人的修为与命数过活的人,自然最是怕死。放心,本王不杀你。”

长祈还来不及松口气,却见摄政王并指成刀,剖开他左手掌心,硬生生将凝聚力他毕生修为的骨珠挖了出来,用帕子包好后扬长而去。

长祈痛得满地打滚

,不住哀嚎,却因为结界而不被外人所闻,片刻后终了痛晕过去。下仆在结界外急得转圈却无法jin_ru,直到三日后维持结界的符箓失去效用才纷纷涌入,发现国师的左手已经烂成了白骨,必须从手腕处截断,否则xi_ng命堪忧。

国师代代传承的隐秘正藏在左手nei。那是一颗凝聚了历任国师毕生修为的骨珠,每到临死之前便会挖出来,用阵法镶嵌在继任者的左手掌心,得了它便可肆意xi取别的修者抑或妖物的修为,以巩固自身。这个秘密唯有每一任国师和天元国的皇帝才能知道,毕竟掠夺来一的部分修为必须渡给皇帝,以延续他们的寿命。

赵宗政听说国师变成废人后大为震怒,几次三番询问对方是谁所为,都没能得到答案。摄政王若想要一个人的命,简直易如反掌,他连天道都不怕,又怎会把区区修者看在眼里?国师不敢再触怒他,被B问得急了只得收拾细软连夜逃离京城,很快就不知所踪。

因为国师府nei遍布各种阵法,凡人若是走Jin_qu,或被迷了心智变得疯疯癫癫,或被鬼打墙困住,几天几夜出不来。久而久之,此处竟变成杂草丛生、屋檐破漏的鬼宅,令京城百姓闻之色变。欧阳明月最神秘也最强大的一个男人,竟连面都没见就这样被解决了,也yin差阳错,误打误撞。

赵玄抱着小狐狸连夜赶回王府,一脚踢碎画有阵法的砖墙,令满府仆役从迷梦中苏醒。王宝见_F_门大敞,主子跟小主子全失踪了,差点吓得魂飞魄散,踉踉跄跄跑下台阶,准备遣人去找,就见主子怀里揣着小主子大步走来。

“王爷,您大晚上的跑哪儿去了?”他一面擦拭额头的冷汗一面迎上去。

赵玄将团好的帕子扔进他怀中,命令道:“洗干净了送到本王屋里来。”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东西对小狐狸有大用。

王宝打开手帕,却见里面裹着一枚沾满血迹的白色珠子,从质地上看不像玉石也不像珍珠,诡异得很。他不敢多问,亲自打来一盆水,抖着手洗干净,用一个紫檀木的小盒子装好,送入屋nei。

小狐狸还未苏醒,正四仰八叉地躺在王爷tui上,小肚皮一起一伏,大尾巴一抽一动,看上去十分天真可爱。王宝正想拍几句马屁,却忽然像吃了苍蝇一般有口难言。只见王爷竟翻开小狐狸下腹的绒毛,仔细査看他neng芽一般小巧j致的那物,漆黑眼眸似燃了两团旺火,无比灼热,末了开始亲吻小狐狸额头、鼻子、zhui巴、脚掌等处,边亲边低笑连连,似魔怔了。

王宝瘆得慌,战战兢兢开口:“王爷,您方才去哪儿了?没事吧?”

“本王无事。本王很高兴,前所未有地高兴。”赵玄用力按了按狂跳的心脏,眼角眉梢全是狂喜之意。小狐狸果然不同于寻常野兽,他是妖物,能活得长长久久,还能化为人形陪伴在自己左右,有比这更令人惊喜的消息吗?

法阵直接作用在妖狐身上,其余人只是顺带,故而周允晟苏醒得最晚。他甫一睁眼,就见自己躺在爱人怀里,对方只披着一件白色外袍,_yi襟大敞,yao带未系,露出一片健硕x_io_ng肌,黑色长发随意散落在脸颊两侧,看上去慵懒极了。他此刻正斜倚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得十分入迷。

什么书那么好看,连我醒了都舍不得挪眼?周允晟心里嘀咕,凑过去大略扫了一眼,然后惊住了。这是一本妖物志,记载了曾经出现在人世间的所有妖物,并详细介绍了它们的长相和特xi_ng。赵玄翻看的这几页正是妖狐篇,其中收录了几则关于妖狐的传说,字里行间非常香Yan露骨,更附有栩栩如生的图片。

周允晟只看了两行就_gan觉不妙,正想从爱人怀里跳出来,却被他用力拽住尾巴,T笑道:“妖狐xi_ngyin,可食无r,不可一日不得欢爱,否则郁郁而亡。其尾椎处最为敏_gan,抚之则情动,糜糜玉露汩汩而出,妙不可言”念完这一段,他叹息摇头,“究竟怎么个妙不可言法,着书者却是没再写,想来平生未曾得见妖狐。璃儿,你可知

道?”

周允晟伸出*尖一寸一寸tian舐爪子,然后往脸上抹,假装自己是一只普通狐狸,_geng本不是什么妖狐。爱人如此变态,天知道会不会对小动物下手,自己体长不足半尺,爱人那玩意儿却状似儿臂,又粗又长又大,若动真格的**画面太丧心病狂,他连想都不敢想。

因迷魂法阵的影响,他并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也不知道爱人已经得知自己身份,故而以为对方猜到些许,眼下正拿话语试探,只要自己不承认,他也没奈何。

赵玄垂眸看着小狐狸惺惺作态,目中满是兴味:“我还以为只有猫儿才会用爪子洗脸,原来狐狸也是吗?”

周允晟tian得越发卖力,小爪子在脸上抹来抹去,顺便掩饰一下心虚的表情。他若是认了,少不得被这厮折腾,思来想去,还是装傻最好。

赵玄单手支腮,津津有味地看着,等小狐狸洗完脸便托着他腋下,将他举到面前,灼灼双目盯着他隐藏在白色绒毛中的小巧物什,一字一句重复:“‘其尾椎处最为敏_gan,抚之则情动,糜糜玉露汩汩而出,妙不可言’既然书上不写,我自己试试也便罢了。”

罢你个头!快放我下来!变态,竟连小动物都不放过!周允晟羞愤y_u死,小爪子拼命往爱人脸上挠,却被他拉开些许,只挠到一团空气,zhui里“吱吱吱”地抗议。

赵玄见他四肢不停踢蹬,浑身的毛都炸了,小模样非常滑稽,不禁低笑开来。他将他摁在膝上,大手顺着他脊背慢慢滑到尾椎处,极富技巧地爱抚,揉弄。

妖物志上的记载并非虚言,尾椎的确是妖狐最敏_gan的地带之一。周允晟心中气恼,body却绵软无力,一下就瘫在赵玄膝上,还翻转肚皮,把全身的要害都暴露在对方眼下,希望得到更多爱抚。他左右摇摆着小脑袋,茶金色兽瞳里满是潋滟波光,在烛火的映照下像两汪春水,摄人心魂,蓬松的大尾巴自动自发卷住爱人手腕,似在挽留,又似是催促。

赵玄喉头干涩,心尖发痒,下腹更是有如火烧。他抚过小狐狸全身,又弹了弹他冒出一滴玉露的小巧物什,哑声道:“果然是妖狐,xi_ng情如此yin*,不过mo一mo尾巴而已,竟然情动至此。都说妖狐须xi食阳气才能过活,你怎么不xi我?”

周允晟脑子迷糊一片,哪里知道他在说什么,便是知道也没法回答,只能“嘤嘤嘤”地低鸣。

赵玄却仿佛听懂了,_gan怀道:“原来是爱慕于我,不忍加害吗?好璃儿,你便是把我xi得j尽人亡,我也甘愿。”他一面自说自话一面解开亵ku,掏出早已坚硬如铁的紫红巨物上下_Lu_D_,一滴浊ye从顶端的孔洞nei溢出,濡*了柱体,一gu麝香味立刻飘散开来。

世界意识为了更好地维护nv主,竟把摄政王定义为xi_ng冷_gan,在nv主之前从未有过nv人,更未曾自渎,故而这滴浊ye便是传说中的元阳,对妖兽或修者而言乃大补之物。现在这具body被赵玄占据,他的实力远远凌驾于世界法则之上,这一滴元阳又更为不同,其中蕴含的能量足以

令渡劫期的大妖或修者动心,更何论一只还未化形的小狐狸。

对旁人而言淡得完全可以忽略的气味,对周允晟来说却带有致命的xi引力。他绵软的body瞬间充满了力量,一骨碌爬起来,蹲在爱人小腹上,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巨大的柱体,粉红*尖一探一探,想tian却又碍于xiu_chi心不好上前。

赵玄沉声低笑,一面_Lu_D_一面诱惑道:“这可是我的元阳,对妖狐而言实乃大补之物,不xi个干净可就*费了。好璃儿,乖璃儿,日后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我都喂给你。”

周允晟被他的yin词*语勾得眼睛发红,鼻头更是一耸一耸,极力嗅着逸散在空气中的元j气味。这东西太香了,几乎让他失去理智,妖狐的本能催促着他赶紧去xi食,一刻也别耽误。只挣扎了几息他就妥协了,走上前,两只小爪子抱住巨大的柱体,人立而起,对准顶端的小孔就是一阵tian吮,并发出满足的嘤咛和“啧啧”水声。

小狐狸全凭本能行事,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却足以令赵玄疯狂,更加之他zhui里长着两排尖尖的小ru牙,时不时刮蹭着柱体,引起一阵麻痒刺痛,越发令人y_u仙y_u死,色授魂予。

赵玄早已停下自渎,仰靠在迎枕上ChuanXi,一只手轻轻爱抚小狐狸尾椎,一只手揉着自己的囊袋。他平生头一次体验到何谓欢爱的滋味,果然如书中记载,妙不可言。倘若小狐狸修成人形,又该如何销魂蚀骨?他tian着干燥的_Cun_B_,目中满是浓烈爱意和shen沉的y_u念。

柱体每冒出一滴露珠,就被周允晟迫不及待地tian舐干净,然后吞吃入腹,他知道这样做很xiu_chi,却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甚至为了得到更多还会把*尖刺入孔洞又快速抽出,反复模拟交媾的频率,令爱人越发情动。

忙活了大约两刻钟,爱人终于闷哼着xie了出来,他连忙抱住柱体把汩汩白浊xi食干净,直xi得肚腹溜圆才心满意足地仰躺在他小腹上ChuanXi。这是爱人的初j,自然量多味浓,怕是比龙肝凤髓都美味,若是天天都能吃到**思及此处,他老脸Zhang红,为自己逝去的节*哀悼。

赵玄同样喘着粗气,把小狐狸捞起来,凑到唇边啄吻,哑声T笑道:“乖璃儿,真能xi,差点把我的魂儿都xi去。吃饱了吗?没吃饱我继续喂你。”

滚,你自己y_u求不满就别拿投喂我当幌子!周允晟又羞又恼,头顶差点冒出一缕青烟。他虽然在_On the bed_很放得开,为爱人做口活也不是第一次,但哭着喊着要吃他的jye却是头一回,且还是以幼兽形态,心里难免有点过不去,四只爪子在空中疯狂抓挠,恨不能把爱人那张笑得无比餍足的大脸挠烂。

赵玄见小狐狸炸毛了便适可而止,轻轻抚着他圆鼓鼓的肚皮,叹息道:“罢了,不逗你了。一次便吃得这样撑,难怪这么多年才长一丁点。日后我每天都把你喂得饱饱的,你可要快些长大。”话落忽而变了脸色,语气yin沉地质问,“除了我,你可曾xi过旁人?”

周允晟肚子里热乎乎的,像塞了一个小太阳,别提多舒_fu,故而并未受他蓬勃杀意的影响,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有气无力地摆摆小爪子。

赵玄这才重开笑颜,把放置在床头的紫檀木小盒子塞入他怀中,曼声道:“乖,日后要xi也只能xi我一个,否则**”发现自己撂不出什么狠话,他自然而然地转移话题,“这东两有些奇特之处,打开看看。”

周允晟_gan觉到一gu庞大的能量从盒盖的缝隙中缓缓逸出,虽然比不上爱人的元阳,却也不差多少。若是xi收了爱人的元阳又炼化这gu能量,再加上008nei的补给,说不准很快就能化形,还能一鼓作气成为大妖。他连忙用爪子刨开盒盖,探头探脑地往里看,却见一枚白森森的珠子躺在黑色绒布里,辨不出材质,还有一guyin邪之_gan。

他试探xi_ng地拨了拨珠子,然后用疑惑的目光朝爱人看去

赵玄拿起珠子,对准烛光看了片刻,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刚才中了长祈的迷魂阵,浑浑噩噩地去了国师府,若非我及时赶到,你险些丧命。他想害你,我自然要剁了他的手,这颗珠子便是从他左手掌心nei挖出,颇有些奇异之处。我想着它或许对你有用,便带回来了。”

周允晟这才知道自己差点进了阎罗殿,一面“嗷呜嗷呜”叫唤一面抖着炸开的绒毛。这一世如此凶险,若非爱人时时刻刻陪伴在身边,他恐怕还会像上一世那般殒命。他又是后怕又是_gan激,刺溜刺溜爬上爱人肩头,细细密密地tian舐他耳廓、脸侧、_Cun_B_等处,讨好之意十分明显,将方才那点羞愤也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赵玄被他tian得低笑连连,把珠子塞回他小r掌里,说道:“若是有用便赶紧炼化了,没用就拿去玩,当个乐子。”

周允晟立即抱住骨珠,“嗷呜” 一口吞进腹nei,然后用小爪子捂住zhui,打了个饱嗝。

赵玄定定看了他半晌,见他毫无动静又用指腹轻轻按揉他肚皮,助他消化,直将他按得睡死过去也没出现预想中妖狐化人的场景,只得取出手帕将他zhui角流出的唾ye擦拭干净,然后将之拢在怀中一起入梦。

临到寅时,天还未亮,屋nei却忽然泛出一层淡白色的莹光,光源竟是赵玄怀中的小狐狸。

周允晟_gan觉浑身发热,骨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拖拽着,几y_u散架。他嘤咛一声,辗转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光球,立刻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连忙从爱人怀里钻出来,躺在一旁静静等待。

由兽化人的过程并不美妙,甚至可以用痛不y_u生来形容,但周允晟却半点声音也未发出,表情也始终平淡。忍耐了大约两刻钟,他的body开始一寸一寸拉长,覆盖在体表的绒毛迅速消失不见,露出*如玉的肌肤。几y_u炸裂的剧痛_gan终于完全消退,他浑身也已经被汗水打*,没力气查看自己究竟长什么样,往爱人怀里一滚便又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卯时,赵玄睁开双眼,瞳仁中完全没有初醒的迷瞪,只有警惕的冷光。他反sh_exi_ng地mo了mo怀里的小狐狸,触手之处却是一片细腻*滑的皮肤,那_gan觉像mo到一块美玉,又似触上一团凝脂,令人爱不释手。他怔愣了一瞬,然后目中爆发出j光,连忙翻身而起,朝怀中看去,那里哪儿还有小狐狸的踪影,却蜷*着一名十五六岁浑身*l_uo的少年。

少年似乎遭受了一场极其痛苦的磨难,浑身遍布细小的汗珠,在晨曦的映照下发出诱人的光泽。他侧躺着,柔韧的body形成一个曼妙无比的弧度,越发衬得他yao细如柳,双tui修长,纤纤小手紧拽着自己_yi领,依赖之情溢于言表。

赵玄屏住呼xi,轻轻撩开遮挡住他脸颊的长及脚踝的银白发丝,去细看他的五官,然后便似被重锤狠狠在x_io_ng膛上敲击了一下,心脏几y_u停跳,更有一种头晕目眩之_gan。

这就是他的小狐狸,化成人形的小狐狸,比他想象中更

美好无数倍。他此刻正躺在他怀里,虽然长大了很多,却依然娇小脆弱,惹人生怜。他浑身被汗水打*,滑溜溜,白nengneng,倒更似一尾鲜美无比的鱼儿,叫人直想将他吞吃入腹。

赵玄的呼xi渐渐加粗加重,双手不受控制地在小狐狸身上爱抚揉弄,从他绸缎般顺滑的银白秀发抚到圆润光洁的肩头,然后沿着他曼妙的yao线滑至挺翘饱满的*r,在他玉芽般小巧可爱的物什上流连片刻,最终一寸一寸mo索着他笔直修长的双tui,将他j致的玉足包裹在掌心把玩,又置于唇边亲吻。

只要一想到这纤纤小手、j美双足,乃绵软粉neng的小r掌所化,他就忍不住低笑起来。真可爱,无论是幼兽的璃儿,还是人形的璃儿,都那般可爱,叫他恨不能将他疼到骨子里才好。

赵玄吻了双足又沿路吻回_Suo_Gu_,然后双手撑在小狐狸身侧,定定打量他面容。他似乎还未长开,巴掌大的小脸看上去有些青涩,雪白肌肤泛出一点粉红色泽,显得十分健康诱人,饱满圆润的Shuang_Chun似抹了口脂,又似含了樱桃,染了桑葚,红得娇Yany_u滴。

赵玄看着看着已是ロ干*燥,心如擂鼓,极想把小狐弄醒,看看他睁开双眼之后又会是何等摄人心魄的模样。

他按捺住疯狂跳动的心脏,一寸一寸贴近那殷红Shuang_Chun,先是伸出*头tian了两下,然后眸色一暗,立即撬开他Shuang_Chun大肆掠夺。他已然用尽所有自制力,亲吻的动作却丝毫轻柔不起来,缠着小狐狸香甜*滑的*头大力搅拌xi吮,啧啧有声,一双手更是在他修长的body上游移抚弄,y_u罢不能。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

谢谢赞助,感谢支持!赞助后,进入全站畅读模式。有任何喜欢的耽美作品,也可在搜索页提交留言哦!3元1个月、18元7个月、25块12个月赞助时间未到又提示要赞助?【首页-个人信息】重新登录激活赞助码!

快穿之打脸狂魔》小说在线阅读_第170章__作品来自网络或网友上传_女生阅读之家只为作者by风流书呆_的作品进行宣传。

搜索

快穿之打脸狂魔第170章_

书籍
返回细体
20
返回【点击阅读】模式下,点击屏幕底部会自动切换进度条!
  • 点击阅读
  • 滑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