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暄不是傻子,立刻领会了欧阳老太太话里的意思——
小莲山风景秀美,气候宜人,谢公馆原先是一个国民党高官的宅邸,格局布置原本就非同凡响,再经过谢家不惜金钱的润饰改造,真真奢华雅致到了极致,又不带一丝庸俗之气,很适He闲逛。
谢暄带着秦珊珊随意闲逛,偶尔给她指点下风景来历,既不热拢,也不失礼。秦珊珊是有教养的nv子,并没有因为良好的出身而产生高人一等的骄娇之气,也没有一般nv孩子的扭捏局促,她给他将自己在英国求学期间徒步旅游的事,给他讲自己设计_yi_fu参加学校舞会的事,也讲在机场遭机场人员冷待的事,自始至终,脸上的笑容不变,那并不是面具般的客tao礼貌,而是一种由nei而外的乐观爽朗,她热爱生活,并享受生活,说到后来,才知道秦珊珊也是名扬毕业的,比他低一届。
谢暄有些吃惊,“是吗?真巧——”
秦珊珊两只手背在身后,面朝着谢暄倒退着走,笑嘻嘻的脸上有些少nv的T皮,“是呀,不过学长一定不记得我啦,学长那时候好有名的,又是学生会长啦,成绩又好,字写得漂亮,篮球打得也好,nv生私底下都在偷偷喜欢你呢——”
谢暄难得的放松,脸上带起笑来,开玩笑地说:“是么,那你也是吗?”
谁知秦珊珊一点没不好意思,落落大方地承认,“是呀,你那么好,喜欢你很正常的吧,只是我那时候都不敢拿正眼的看你的——”
谢暄有些意外,“为什么?”
秦珊珊摇了摇头,“你那时候好严厉好认真的嘛,气场又大,连笑都很少笑,而且,我那时候D着一副八的大近视,又土又木,哪里敢肖想会长大人A,绝对会死得很难看!”
黄夫人和秦珊珊是吃过午饭告别离开的。人一走,欧阳老太太就对谢暄说:“我看你们聊得蛮投机,难得看你能与nv孩子聊得这么好——”
谢暄说:“珊珊也是名扬毕业的,就多聊了一会儿。”
欧阳老太太说:“那可真巧,都是缘分,有空便约出去玩,多了解了解。秦家也是家世殷实清白的人家,只有这么个nv儿,难得nv孩子还这么乖这么懂事。”
谢暄点了点头,没说话。
欧阳老太太毕竟不是谢暄的亲祖M_,也就嘱咐几句,便不再管了。
谢暄心里面有人,于男nv情事上一向不上心,后来身边又有了谢明玉,就更加没往这方面去想,秦珊珊的出现给了他一个警醒——他不可能永远不结婚。欧阳老太太会这样做,明显是老太爷授意的。
周一上班,办公室莫名地多出一大捧香槟玫瑰,夹在玫瑰中的小卡片上是冯学壹三个写意的钢笔字,谢暄一瞬间有种被雷劈的_gan觉,黑着脸把王芸叫进来,问她是怎么回事。
王芸显然一早知道这件事,因为跟谢暄熟,她不像其他人在谢暄面前拘谨,脸上反而有了促狭,“是花店一早送来的,还是比利时空运过来的呢,真漂亮。”
谢暄皱着眉没说话,王芸观察他的表情,然后试探着说:“要不,帮您把它扔了?”
谢暄揉了揉眉心,说:“你要喜欢,就拿去吧。”
王芸弯了眉眼,一高兴,连以前的称呼都叫出来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会长。”她双手抱了玫瑰,低头嗅了嗅,投桃报李地说,“会长吃过早饭没有,要不我给你去买杯永和豆浆?”
谢暄挥了挥手,王芸喜滋滋地出去了。
下班的时候,谢暄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电话里是冯学壹带着笑意的声音,“谢三少赏不赏脸一起吃个饭?”
谢暄不知道冯学壹是怎样手眼通天地知道他的私人号码,但还是答应了,他想看看,冯学壹到底想干什么——
地点在锦都,却不单单只有冯学壹一个人,有些人谢暄认识,有些不认识,看见谢三少,纷纷打招呼,有人T侃,“还是冯少面子大A,三少轻易不出来的。”
谢暄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到冯学壹身上——
冯学壹只是笑,慢条斯理地将烟灰磕在烟灰缸里。
推杯换盏,酒足饭饱,一帮人便开始凑台子打麻将,谢暄趁机走出包厢,倚着墙低头点烟,冯学壹出来了,看见他,便笑,“怎么出来了?”
谢暄淡淡看他一眼,说:“我不爱凑热闹。”
冯学壹说:“你倒还是老样子——其实人得学着糊涂一点,当醉的时候就醉,太清醒不好,别人会恨你——”他语气温和,像教训小孩子。
彼时的冯学壹就已经是一副闲看歌舞升平的样子,人生于他是海阔天空,那时的谢暄不过是个虚张声势的少年。如今,多少年过去,冯学壹还是那个冯学壹,只是淬炼得更加从容优雅,而谢暄早已成为可与之比肩的人物,谁见了,不客客气气地叫一声三少?
谢暄想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但他不接冯学壹的话题,反而说:“还要谢谢你的玫瑰,我的助理很喜欢。”
冯学壹大笑,“堂堂谢三少,怎么这样小气,若我不这么做,你怎么肯出来?”
谢暄笑,眼里却没有笑意,“出来干什么,陪你吃饭么?”他在不知不觉中,卸下面对旁人的客气与虚伪,语气便得随意,却也变得尖锐。
冯学壹并不生气,反而笑着说:“当我想跟你交个朋友可不可以?”
谢暄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
冯学壹学着他的样子靠在墙上,也抽出一_geng烟,凑过去就着谢暄的烟头点烟。谢暄让了让,没完全让开,便冷着眼看冯学壹有些无赖的行为。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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