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立夏,谢暄和谢明玉终究没有去成周塘,立夏饭也只好等到明年再吃。
五月底的时候,谢晖结婚了。
这场盛大的豪门婚礼被铺天盖地的媒体称作世纪童话,报纸上都是夸张的溢美之词——nv主角出身虽比不上谢家,但也是世家名流,所谓高门嫁nv,低门娶妇,倒也算得上十分相配,两人少年相识,一同赴美念书,相恋五年,爱情长跑终于走向终点,实在可喜可贺,郎才nv貌,登对异常,媒体将这一场他们并不在场的爱情演绎成一个典型的*漫言情故事,极尽渲染只能事。
婚礼当天,谢明玉的兴致高得有点不正常,整个晚宴,就在到处找人喝酒——谢小少虽然时不时抽风,但人缘比起冷面冷心的谢暄实在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他X
i_ng子爽快仗义,跟谁都能打成一片,又碰上今儿谢小少兴致好,于是来敬酒的人一茬接一茬,末了,他还嫌不过瘾,拿着酒瓶酒杯找人拼酒——
谢暄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谢氏nei部员工那一桌——这一桌上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在谢氏属中低层领导,大家年纪相仿,又有酒j作用,气氛便格外融洽——谢明玉仰头一口喝尽杯中黄色的酒ye,一桌人轰然叫好,他随手抹了把zhui巴,将空杯潇洒地往桌上一放——
旁边立刻有人给他满上,谢明玉刚要拿起来,谢暄抢先一步,拿过酒杯,淡淡地开口,“今天是谢家的好日子,大家吃好喝好,不要拘束,这杯我敬大家——”
一桌人愣了一下,颇有些受宠若惊,纷纷拿起酒杯,谢暄也不去看他们的神情,一仰脖子,一杯酒便潇洒入腹,他漂亮地亮了下空了杯底,道了声,“大家自便——”转头对谢明玉说:“那边还有长辈,过去露个面——”
见长辈的话自然是假的,谢暄看他喝得脸上脚步打飘的样子,有些担心,“喝了多少?”
谢明玉的眼睛像蒙着一层水膜,清亮得撩人,但其实脑子已经有些混沌,听到谢暄的问话,眉眼弯弯,“我没事儿——”
婚宴已经过去大半,重头戏也已过,谢暄让人跟谢晖说一声,自己带着谢明玉先离开了——
谢明玉显然喝高了,先还温顺地坐在副座上,焉了吧唧的,等车快开到谢公馆的时候,他忽然闹起来不肯回去,要谢暄沿着德清路一直往上开。谢暄没法儿,只好顺着他——
德清路尽头,有一座年代久远的钟楼,是当年的洋人建起来的,曾经,每天清晨,钟声总会按时响起,山谷清幽,钟声响亮,洋人们神态凝重地站着,zhui上念念有词,那是他们在做弥撒——
将近百年过去,当年的洋人已不在,这座钟楼也在漫长的风雨岁月中凋敝下来,青砖L_uo露,杂草丛生,墙角坍塌,连作为孩子们嬉戏的乐园也不够资格——住在小莲山的孩子是不会稀罕这样一个小破地方的。
谢明玉对这个地方似乎很熟悉,穿过前庭的漫漫荒草,径自沿着大块青石铺砌而成楼梯向上——楼道陡峭、狭窄,盘旋着上升,眼睛失去功用,_geng本看不清什么,鼻端都是腐朽的味道,虽是初夏,但手触到的砖块Yin*冰凉。
谢暄紧跟着谢明玉,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害怕他醉酒一脚踩空什么的。Mo黑走到三楼的样子,凉爽新鲜的夜风扑面而来,已经到达顶楼,视线里终于不是一片黑色,烟蓝色的天空想一块巨大的天鹅绒,点缀着几颗明亮的星子,与小莲山稀疏的灯火相互辉映,璀璨又静谧。
谢明玉心情莫名的好,趴在石头栏杆,望着辽阔的夜色,呵呵直笑,回过头来对谢暄说:“我小时候经常来这儿玩,这地方我谁也没告诉过——”
谢暄并没有走过去,只是说:“看过了就回去吧。”
谢明玉像是_geng本就没听到,说:“以前吧,我觉得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没有什么事不能控制在手里,所有人都围着我转,好东西都捧到我面前,只等我伸手去取,即使暂时没有的,也只要稍稍努力一下,结果总是He乎心意,人生实实在在把握在手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谢暄拧着眉看着他,谢明玉确实有点不对
劲,他说话做事,一向明朗爽利,很少有那些莫名其妙的伤春悲秋,或许是谢晖的婚事哪里_C_J_到了他——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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