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暄是自大吗?
在此之前,或许有人这样认为,在此之后,却已无人敢撄其锋芒。谁也想不到总是寡言少语没有多大情绪变化的少年会做出那样一番大手笔来。
还是那个天空,空气虽然凛冽,但阳光灿烂,一如人明晃晃的心情。
名扬私立中学的大门大开——学校没有上课,来往其中的名扬学生,清一色名扬特制校_fu,nv生是毛衫短裙长筒靴,外披防风外tao,男生是毛衫长ku皮鞋和防风大_yi——风华正茂的少年男nv神采飞扬,_yi角在走动中轻轻飞起,举手投足都是一种少年人特有的骄傲和朝气。广播里正播着运动场上的赛况,用的是纯正的英语,隐隐约约从远处传来欢呼声。
“这是**在比赛?”会来这里,谭怀绝对是怀着凑热闹的心情,拉着冯学壹,还没进校门,就听见一阵响彻云霄的欢呼声。
校门口有四个挂着学生会干事徽章的学生作为接待人员,闻言,一个扎马尾的nv孩儿露出甜美的笑容,“是的,现在正在进行名扬和Woldinghamnv子中学的网球nv子单打比赛,下午还有两校的骑术表演,晚上七点是舞会。”
谭怀闻言笑开来,“听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哎,你们那个会长,叫——谢暄,是叫谢暄吧,他在哪儿?”
“会长在忙,几位认识我们会长?是否需要我打电话通知他,不过我恐怕这时候会长抽不出空——”nv孩儿回答得不卑不亢,滴水不漏。
冯学壹摆摆手,“我们随便看看就好。”
nv孩儿笑眯眯地说:“好的,请出示你们的邀请函。”
谭怀看着小nv孩儿虽是笑着却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忍不住好笑,一边拿出邀请函,一边打趣:“这都谁教你的,你们老师?”
nv孩儿却只微笑不说话,核对过邀请函后,礼貌地问了句需不需要带路,被拒
绝后也不多话,两手交握自然地垂在腹部,脊背挺直,端庄又美丽。
直到走出老远了,谭怀还忍不住回头看,“啧啧,这可是公关人才A,我们公司就缺这样的小姑娘。”
冯学壹笑笑,没说话。这一路走来,确实蛮惊讶——名扬是百年老校,前身是个德国人办的教会学校,因此校nei的老建筑有着浓厚的德式风格,建筑主体用的是红砖,辅以粗重的花岗岩,高坡度的楼顶、圆形的拱卷依旧随处可见的浮雕,简洁与古典并举,若是春天,爬满半面墙体的爬山虎,绿得油亮,与红色的砖墙交相辉映,粉色蔷薇开得烂漫,确实是美不胜收,但现在是冬季,万物凋零,年代久远的建筑散发着一种严整而光洁之_gan,但随处可见的小创意为这严肃与厚重中注入一丝青春活力,这些小创意皆来自名扬的学生,最醒目的却是那些横幅——
谢暄很清楚,高中不是大学,它比大学更加纯净,更加不容亵渎,将商业活动冒冒然地引进,不是一个好主意,所以他没有请广告公司制作那些千篇一律的红布白字的宣传横幅,而是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名扬美术社——八条将近十米长的横幅,十二张海报,任他们自由发挥——油画、水墨、喷画,手工或者电脑设计,全部由他们自己决定,唯一规定的只有一个主题。
最大的自由权限激发出美术社成员最大的创作热情,这不是严肃的比赛,他们得苦着脸做着那些命题作文,他们可以尝试一切新颖的、有趣的、不被大人所接受的想法。当然,私底下,也暗暗较着劲儿——
一幅长十米宽将近一米的白布横幅上只用全然的黑色画了一个男人拿着枪的剪影,礼帽、烟、手枪,勾勒出一个男人幻想中的血腥世界,然后是六个剑拔弩张的大字——“飞龙,你的选择!”,末端几滴溅上去的血迹,像是开在白雪中的红梅,触目惊心,白色、黑色、红色,对比鲜明,强烈冲击人的视觉,扑面而来的黑色气息,危险而迷人,完美地诠释了暴力的美学。
显然这个制作者,肯定是《教父》的忠实影迷。
与之相对的,是走道另一边的横幅,截然不同的小清新。同样大小的画布上,用水粉描绘了一个关于暗恋的小故事,主题围绕的是这次赞助商提供的新出的果zhi饮料。画者的笔法娴熟,色彩运用很出色,已经可以算得上一个完整的广告片了。
每走一步,似乎都有一个惊喜等着你,你看不到一丁点粗俗的商业宣传,与之相反的是年轻学子那些层出不清,让你错愕让你惊叹的作品。
谭怀忍不住_gan叹,“我还以为国nei的孩子就只知道埋头读书呢。”
冯学壹笑,不说话,是的,他一直知道,名扬的学生大多都很有个Xi_ng,因为出身不凡,使得他们的眼界、知识、见识都比一般的同龄人要开阔得多,他们掌握国nei第一流的教学设备和教育资源,设置于国际接轨的教学课程,他们有想法,有主见,从这些作品中就可窥见一斑,他们的爱好广泛,却又不盲目地屈从,骨子里心高气傲,谁也不_fu谁。但也因为他们本身所站立的起点比一般人高,所以很难对传统意义上的荣誉产生积极Xi_ng。很多时候,你所见到的名扬学生除了更加奢侈更加高傲外,与其他同龄人没什么两样,他们没有热情。
冯学壹心里掂量的是谢暄这个人——能让这些各自为阵的人齐心协力地为这次的交流会努力,确实已经称得上手段高明了,这不是写几个漂亮的策划书能相比的,这是御人之术。冯学壹不可避免地想到谢暄和谢明玉——相较而言,在他们那个圈子,谢明玉的大名算是如雷贯耳了,神童、天才的赞誉从来没有断绝过,哦,对了,还有他那张绝无仅有的漂亮的脸蛋和坏脾气。但有时候,你也不得不承认,年龄是个很玄妙的东西,再怎么聪明,没到那个年纪,心Xi_ng还没有成熟,也就无法到达那个高度。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一点没靠家里面的关系,做成这样确实不错了!”谭怀意有所指地说,“咱们那个年纪的时候,可能还没
那个意识呢——”
冯学壹眯着眼睛笑得像只狐狸,“那是自然,这可是我看中的人。”
谭怀被他甜腻的声音寒得汗毛直立,“拜托,别又乱发神经好不好?”他将两只手ca进ku兜,“谢家的三个小辈倒是都不错,比他们爹_M强多了。我听说谢老爷子想绕过儿子,将谢氏交给孙子,你觉得有没有这个可能?”
冯学壹微微一笑,不发表意见,“这事,不好说,毕竟三个孙子现在都还小。”
早上进行了三场网球赛,名扬小胜一场。毕竟人家八个nv生是来访问的,打的是友谊赛,名扬学生不好表现得太张扬,显得以多欺少,不过高兴是显而易见的。输了比赛的英国nv孩儿也没掉风度,一副宠辱不惊不计较得失的样子,赛后还与对手进行了技术上的讨论。
午饭是在学校餐厅解决的。虽然为英国访问团单独准备了一个_F_间,但并没有为了迁就他们专门准备西餐,也没有另开炉灶,特意准备豪华午餐,比照着名扬的学生又加了八个菜,既不献媚讨好也不怠慢,倒让两个英国老师心里暗暗吃惊。谢暄和谢明玉陪着八个英国nv孩儿一桌,学校领导和两个英国老师一桌。
好在名扬学生餐厅的饭菜一向是有口皆碑的,八个nv孩儿来之前估计是练习过筷子,虽然很生疏甚至有些怪异,倒也没什么大问题。中国餐桌上可不兴“食不言”,讲究的就是一个热闹,这个任务就交给了谢明玉,他于吃喝玩乐各方面最有研究,讲起来一tao一tao蛮能忽悠人,看八个原本很矜持很优雅的nv孩儿瞪着眼睛吃惊得不得了的样子就知道,你听他说:“这个叫东坡r,杭州名菜,苏东坡知道吧,中国的大文学家,传说这东坡r就是他发明的。这个人最喜欢吃猪r,他还有一首煮r歌‘黄州好猪r,价钱等粪土,富者不肯吃,贫者不能煮。漫著火,少著水,火候足时它自美’,道尽烧r真谛,后来他又改进了做法,将水换成了绍酒,绍酒就是绍兴特产的酒,总称黄酒,也叫老酒,著名的有nv儿红,关于这个,也有个说法**”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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