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余晖染红了云层,不辞辛苦地给银杏树的每一片huáng叶描上金红色的边,在二楼的窗上定格成一幅色彩浓丽的画。
已经深秋了。
陆程仰着头,盯着靠近窗边的一片叶子出神。那叶子被风chuī得摇摇欲坠,却仍固执地不肯与枝头作别。
他看了许久,身体有些发僵,不着痕迹地稍稍偏移重心,小幅度地松了松已经跪麻了的腿。耳后陡然传来鞭子破空的微响,击打在光luǒ的后脊背上,蹿起一道火辣辣的疼。
qiáng忍住的痛呼变成了一串略显粗重的喘息,他挺直脊背保持稳定的跪姿不敢再动,垂下眼睑道:“我错了,主人。”
“错在哪儿?”低沉的男性嗓音带着一些冷峻的味道。
“未经您的允许,不该乱动。”陆程规规矩矩地回答。
皮鞋踩着厚实的地毯无声地转至他身前。硬质的鞭柄一点点挑起了他的下巴,迫使他将头抬起来。
视线上移,所及是两条包裹在贴身西裤里的笔直长腿,再往上是得体修身的深色西装。因为身材挺拔且饱满,穿起来格外好看。深沉的颜色衬得皮肤越发白,透着一股庄重而禁欲的感觉。
陆程抬起头看着他,脑海中无法自控地想象着这人一丝不挂的样子——宽肩窄臀,肌肉匀称,当那双有力的手臂将自己按在身下的时候……活色生香的画面làng涛般涌入脑海,让呼吸都变得灼热了起来。
仅仅是一晃神的功夫,上挑的鞭柄便不轻不重地抵住了喉结上方,让他呼吸一窒。陆程在心里苦笑了一下,顺从地仰高头颅,将脆弱的脖颈完全展露在对方面前。
此刻,他正浑身赤luǒ地跪立着,双手jiāo迭在身后,如仰望神祗的虔诚信徒。
这是一种让渡身体自主权的姿态,表达着将一切jiāo付给对方的臣服。是一个sub在游戏中面对dom应有的态度。
是的,他们在玩一场BDSM的游戏。
支配者设立规则掌控惩罚,臣服者服从规则献出身体,双方通过这样的方式满足彼此的欲望,从而获得快感。
落日颓靡的光漫过屋内,勾勒出两人身体的曲线。
立与跪,皮鞭与肉体,衣衫完整与一丝不挂,qiáng势掌控与屈膝顺从,形成了对比qiáng烈的、锋利、痛苦而又残忍的美。
陆程钟爱这样的游戏。他早已对平淡的性爱失去了兴趣。作为一个纯sub,他尝试过许多dom,却没有一个能让他像对眼前这位般着迷。
仅仅是靠近,都能让他无端地激动起来。
他迷恋地望着这个让他沉沦的男人——五官英朗,气度优雅,神色沉静,平常收敛起来的压迫感在拿起鞭子时悍然外放。那是一种qiáng势的、冷锐的、不容拒绝的气场,宛如某种冷调木香,味道沉郁中正,淡然疏离,却让他疯狂地上瘾。他心甘情愿地跪在那人脚下,把自己放在卑微的位置,将身与心一并奉上。
“你很爱走神。”男人曲起指骨轻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请您惩罚我,我的主人。”陆程的喉咙gān涩得厉害,迫切需要什么来缓解。
男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鞭柄顺着脖颈下滑至胸口,抵在他一侧的rǔ首上,慢慢地碾转。
陆程微颤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
不能动。
在游戏中,dom的命令代表着规则,sub一旦违反规就会受到惩罚。虽然痛觉能让陆程获得一些快感,但他更喜欢那种被奴役的、跪在对方脚下乞求怜悯的感觉,成为别人的奴隶、宠物或者是一件器物。这种怪异的情趣源自本心,压抑许久,无法言说,慢慢就变成了横亘在心底的一道深渊——他所凝视着的,也在凝视他的深渊。
BDSM的游戏让他得以满足和解脱。
rǔ头被蹂躏得又疼又痒,还带着一点儿无法忽视的苏麻感觉。身体敏感地从这种杂糅的感受中体会到了忽隐忽现的慡感。而紧接着受到的刺激让他更加亢奋了起来。
男人抬起脚,用皮鞋尖端随意撩拨着他的性器,他不敢躲闪半分,任由对方粗bào地对待自己最脆弱的部位。硬质的皮革忽轻忽重的摩擦让他忍不住闷哼出了声。
他被眼前的人控制着,肆意玩弄着,却还恬不知耻地渴求着更多。潜藏在心底的羞耻感如同一剂猛烈的催化剂,让原本半软的性器彻底昂扬起来。像是在身体里点燃了火种,那火在皮肤之下蔓延,一寸一寸地灼着五脏六腑。
男人在他的囊袋上轻踢了一下,不出意料地听到一声类似呜咽的低抽,嘲讽道:“发情期到了吗?踢两脚就硬成这样。”
“主人……”陆程沙哑地唤道。那表情既渴望,又畏惧。渴望欲望的出口、主人的怜悯和更大的刺激,却又畏惧qiáng大的控制、未知的手段和严苛的惩罚。
男人漫不经心地抚弄着他的喉结:“告诉我你是什么。”
“我是主人的狗。”陆程答道。
这答案似乎让对方满意了,掀了掀唇角:“既然是狗,就该有狗的样子。”
陆程乖顺地伸出舌头想要舔舐男人的手指,却被曲起的手指在头上敲了一下。他即刻俯身趴在地上,舔了舔男人一尘不染的鞋尖。
“闻到自己发情的味道了吗?”男人问。
早在对方来之前,陆程便将自己里里外外洗gān净了。那鞋上明明什么都没有沾上,却在这样挑逗的言语里让他感觉到了某种不可说的yín靡味道。他曲起胳膊胸口贴地伏趴着,一面用脸蹭着对方的腿,一面说:“贱狗弄脏了主人的鞋,求您惩罚。”
“去把门口盒子里的东西叼过来。”
陆程跪爬过去,用嘴扯开包装带,拱开白色的盒盖。
里面是条“尾巴”。
半米长的huáng色绒毛前端是硅胶的按摩器,柱体顶端呈现出弯曲凸起的形状。
陆程知道,那地方正好可以抵在敏感的腺体上让他欲生欲死,身体因此无法自控地愈加兴奋起来。他叼着“尾巴”爬了回去,在男人脚边跪好,仰起头。
“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男人问。
陆程嘴里叼着东西没办法说话,点了点头。
“自己戴上。”男人在整个房间里唯一可坐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给出了第二个命令,“用我喜欢的方式。”
陆程迟疑了片刻,脸上浮起一层赧然的红。他咬紧了牙关,缓缓地抬起一条腿,做出了像狗撒尿一样的姿势。然后用舔湿了的手指一点点插进隐匿在双臀间的后xué,开始扩张。
男人支着下颌,安静地注视着他。
羞耻感在这样的注视下迅速发酵,陆程全身都泛起了微红。那道视线仿佛是有热度的,一点一点将他点燃了,从里到外都灼烧得滚烫。呼吸乱了节奏,身体不受控制地绷紧了,反而让这个过程变得愈加困难和漫长。他仓皇地将按摩器抵在xué口上,顶入的前一刻听到了命令。
“过来。”
陆程停了手,表情有些惶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又不敢开口问,叼着尾巴慢慢爬过去。男人站起身来,揪着头发qiáng迫他抬起头。
不很疼,却有一种被凌nüè的快感。
“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把你下面的小dòng填满,连扩张都不想好好做了。”他冷声道,“要不要换个更粗的让你好好慡一下?”
陆程战战兢兢地认错:“贱狗太蠢了,请主人狠狠地惩罚。”
“把你饥渴的小dòng露出来。”
陆程伏在地上转过身,高高地翘着白晰的屁股,双手用力主动扒开双臀露出后xué,向他的主人展露最屈rǔ的姿态。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他不敢回头,忐忑不安地伏跪着,竖起耳朵听。
猝不及防间,一个微温湿滑的东西抵在了后xué上,然后缓缓地插了进去。
那是男人沾了润滑液的手指。
括约肌被撑开时陆程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人体本能地对侵略者作出抵抗,全身紧绷起来,后xué骤然紧缩。接着,他的屁股上便捱了一巴掌,“啪”地拍出了脆响。
“放松,我耐心有限。”话说得qiáng硬,动作却是温柔的,细致扩张到能容纳三指之后才插入按摩器。整根按摩器在陆程细碎的喘息中没入肛口,只留下了毛茸茸的尾巴垂在身后。
“戴着你的新尾巴爬一圈。”男人重新坐了下来,将医用手套脱掉丢在一边,慢悠悠地补了句,“掉出来的话,今晚你就没有高cháo的机会了。”
“是,主人。”陆程答。
房间里有空调和地毯,爬起来膝盖不会很疼。然而执行这个命令却有些难,按摩器很容易在动作中脱落下来,而且尾巴有些重量,在爬行中不断摇晃,他只好拼命缩紧后xué。按摩器的顶端一再挤压到腺体,过电般的感觉沿着尾椎往上蹿,全身都激起了战栗,一层未消一层又起。尾巴上长而绒密的毛在晃动中雪上加霜地摩擦着整个下体,弄得他又麻又痒。不等爬完半圈身上已经起了薄汗,性器高挺着,前端渗出了透明的体液。
男人不动声色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在情欲里挣扎,眼底盛着晦暗模糊的光。
挤压激起欲望却又隔靴搔痒地无法让他达到高点。陆程爬过半程难耐无比,刚停顿下来想缓口气,后xué里那个折腾人的小东西却忽然震动了起来。qiáng烈的刺激让他禁不住大叫出了声,绷紧了肌肉,双腿战栗起来。
过电的感觉一波又一波的袭来,几乎将他的理智摧毁。“主人,啊啊……主人求您……”声音里带着哭腔,不知道要求些什么。
“还记得上次你未经允许she出来之后,受了什么惩罚么?”男人摆弄着手里的遥控器问。
“二十……二十鞭子。”
“不想再挨一次就别惹我生气。”
“……是,主人。”陆程喘息着回答。他几乎快要哭出来了,那些快感汇集在下体随时想要迸发而出,而他只能苦忍。他几乎匍匐在地上,如一条夹紧了尾巴的狗,一点一点的往前挪。
酷刑之中却夹杂着极乐。等得到许可she出来的一瞬,qiáng烈到眩晕的快感陡然爆炸。身体倏然松弛下来,软软地倒下去。
找回意识的时候陆程是被男人抱着的。他靠在对方怀里,安静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那人身上清慡而好闻的气息和透过衣衫传来的体温都让他无比贪恋,在这个怀抱里他似乎找到了赤子重回母体般的安全感。
“还好吗?”男人问。
陆程点了点头,对上那双沉黑的眸子,情不自禁地轻声唤道:“主人。”
男人抚慰性地摸了摸他的脑袋:“陆程,刚才我们玩了一场游戏,所有我对你侮rǔ性的语言和行为都是基于游戏需要,你明白的,对吗?”
陆程的目光动了动。
是的,他们之间的游戏结束了。
他与他重新回到了平等的身份。
而从对方口中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陆程却感觉到无比的失望和难受。在这个人的面前,他宁愿永远做一条狗,被抚摸,被惩罚,被保护,被凌nüè。仿佛这样他们才相互属于彼此。
陆程垂下眼眸,将里面潜藏着许多情绪掩去了,又露出一个微笑:“是,我明白。”
男人将他扶起来,甚至体贴地给他披上了睡袍。刚才冰冷又qiáng势的压迫感被收敛起来了,此刻他像极了温柔的情人。
可只是“像”而已。
“不需要我……做些什么吗?”陆程的目光扫过男人胯下,那儿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他心中沮丧,嘴上却用了调侃的语气:“你真的对我一点儿兴致都没有吗?真让人伤心。”
男人笑了笑,并不作答。
“晚上一起吃饭?听说南德楼新来了个粤菜师傅,做佛跳墙……”陆程的再接再厉在对方平静的目光之下变得难以为继,只好怏怏改口,“我送你回去。”
“不必。”对方拒绝了。
陆程立在门边,一直看着那辆GLS500消失在别墅的树影后面,才怅然若失地回到刚才待过的房间,捡起落在地上的软鞭摩挲。
这条鞭子是他找工匠订制的,去年作为生日礼物送给男人——用来惩罚自己。鞭长一米,由三股软羊皮加一股金线编成。黑檀木手柄上镂着一圈花式写法的“rule”,尾部则刻着一枚金色小印,是篆书的“穆”字。
秦穆的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