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满心惆怅。
他已经快不认得这个胡子拉碴,眼圈乌黑,一脸憔悴的狼狈男人是谁了。
“还是打算去吗?”江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浴室外,见他没有太大反应便顾自走了进来,用浴巾擦着他身上的水珠,“连后事都安排好了,你是真打算去跟人拼命了吗?”
“只是做好准备,并不是以最坏的打算为目的。”
“真的舍得吗?”
姜惩的额头贴在冰冷的镜面上,长叹一声,“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江倦,千岁,老梁**他们所有被打得措手不及的人,在闭眼之前那一刻,都会觉得不舍吧。”他尝试着翘了翘zhui角,“跟他们比起来,至少我还有机会提前设想死后的未来,去做好充足的准备,这样已经好多了不是吗?”
江住没接他的话,只是扶正他的身子,将泡沫打在他下巴上,帮他刮净了碍眼的青茬。
“那我只能说你是个好警察,却不是一个好哥哥。”
“别说得好像我真的回不来了似的,我只是提前做好准备罢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要是走了,可就没人在碑前陪他们从天亮喝到天黑了。”
他包扎好伤口,穿上久违的警_fu,婉拒了江住的陪同,替熟睡中的芃芃掖好被角,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就出了门。
坐进车里那一刻,他忽然觉得有些落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了宋玉祗的照顾,在不知不觉间被那人的陪伴驱散了孤独的*霾。
而如今*翳散尽,照进他心扉的光却消失了。
这种_gan觉,就好像某种情_gan带着血r被连_geng拔起,痛苦且空虚。
他伏在方向盘上缓了好一会才平复心情,咬着牙T整好了座椅。
“臭小子,以后少开老子的宝贝。”
在来之前,他设想了无数次要如何面对千岁及他的亲人,忏悔与安慰都太苍白,却也是他唯一能给的东西。
他来时天还没亮,鬼使神差地就去了烈士陵园,静对着一座座雕刻着熟悉名字的墓碑,一声接一声地叹气。
到最后,他只字未言,沉默到天明时才去了殡仪馆。
他站在告别厅外,看着主持人讲述着千岁的生平,立下的功勋,忽然觉着这一切离他居然是那么远,不久前能说会笑的一个人,突然间一生就被简单概括成了白纸黑字,这让他心里无尽悲哀,也怀着太多_gan慨。
高局沉重地宣布千岁同志被评为烈士的消息,这对逝者的亲朋而言也算是一种安慰,姜惩在门外neng帽,向烈士敬礼,心中祈祷千岁不要责怪没能鼓起勇气面对他的自己。
“千哥,一路走好。”
他逃也似的避开了人们的视线,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望着馆nei人来人往。
人真是种有趣的生物,生来死去都隆重盛大,不管这一辈子有多坎坷曲折,都丝毫不能减轻离开时的痛。
他看到了为了争夺遗产而在逝者面前吵得不可开交的不孝子nv,也见过了因为骨r夭折而声声泣血的父M_。
生死果然是这世上最让人难接受,也是最难kua越的无奈。
“想去看看他吗。”
他身边无声无息多了个人,都不用扭头去看都知道是谁。
“谁让你来找我的。”
“我知道你肯定会来,你一定放不下他。”
“离我远点,我想安静一会。”
“你已经静了好几天了,想不通的事就是想不通,真能心如明镜你早就成佛了。”
“我说了别烦我,你能离我远点吗?天底下这么宽敞,你怎么就非得往我身边凑和,你烦不烦A!”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