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北坐于阶下两侧的小案后,并未迟疑:“臣以为,陛下应使傅其章官复原职,领兵出战。”
能使傅其章留下一命,已使皇帝最大的让步,这会儿哪能再轻易让兵权落到他手里。
“傅其章十七岁南征北战,立功无数,所创战绩有目共睹。眼下北境铁蹄来势汹汹,最应派猛将以挫其锐气。”往常这样的运筹都是殷渌来做,他不必*心,可眼下也不得不拿起来。
皇帝不作声开始盘算起来,自己的心思已然是被傅其章察觉了的,如今放虎归山也就罢了,再给兵权岂不是送其爪牙,后果难料。
“太子怎么看?”他看着徐佑一直不声不响的,想探探底。
太子徐佑缓缓开口:“儿臣倒不甚认同樊相所说。”
樊北与皇帝都以为他是不同意,不禁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依儿臣所见,傅其章本是无罪,理所应当官复原职。只是平白被冤受此磨难,又救儿臣于千钧一发,还要另赐嘉奖才是。”太子说得不疾不徐,装作思索。
原本就不甚顺心的皇帝此刻更是青了面色,没成想太子竟然有如此心思。
徐佑故作灵光一闪,道:“父皇,儿臣觉着傅其章官复原职确有必要。无罪之将平白被革职,要让嘉宁军将士如何作想。”
樊北不由得往徐佑打量了,往常这个太子话说七分,从不露锋芒。可现在字字与皇帝针锋相对,大有卸下伪装的样子。
即便是皇帝再不愿意启用傅其章,可太子说得终究没有错。二品大将军受冤入狱,如今得了清白却没了下文,着实要成为朝官话柄。
“他便复他原职。”皇帝说得不辨喜怒,可已经是对太子刮目相看,觉着一向恭顺的儿子开始露出了爪牙。
皇帝没什么心思再谈,太子与樊北便先后出了理政殿的大门,各怀心事。
“殿下仅仅因为一个将军,便做到今日这个地步?”樊北问。
太子本可以乖顺地一直蛰伏着,直到皇帝一纸传位诏书下来,再大刀阔斧地整治朝纲。可如今去提前露了锋芒,引得君臣父子相视生疑。
徐佑看了看碧蓝的天,任微弱的秋风拂了会儿,道:“今日可杀靖安将军,明日便是北路将军,后日又会是旁人。良臣诛尽,我大楚凭谁而立。”
他望着那幽长的甬道、shen宫高墙,道:“即便是不想,也会有人来bī本宫走到这步。”
自来帝王绝没有心思纯善之人,太子能这些年稳坐东宫,自然也有他的手段,樊北不再追问。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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