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登恒招招手。
方拭非看一眼两侧立着的nei侍和护卫,gān脆抬步走到一丈多远的距离。再往前,那nei侍已经摇手示意,不可了。
方拭非正要重新跪下,顾登恒继续招手,不耐道:“过来。朕说了看不清。”
方拭非又看一眼nei侍,并不怯场,gān脆走上前,直至顾登恒的面前,躬身跪下。
顾登恒低下头,对着她的脸细细瞧。
礼部尚书与非要来凑热闹的户部尚书抬起眼皮小心窥觑。
不晓得他是在看什么,竟然看了这么久。
“噫。”顾登恒点头说,“好,是个模样端正的孩子。难怪朕瞧你,就觉着异常亲切。”
方拭非粲然一笑,眸光明亮。
顾登恒xi了口气,觉得这孩子太好看了,专门就照着自己喜欢的模样长,偏偏还聪明识度,心里是说不出的喜爱。
伸手轻拍她的头,放低了语气问:“朕想你常来宫中,就命你为左拾遗,好不好?”
左右拾遗,掌供奉讽谏。官品阶虽然小,但分量不轻。身为谏官,有言事特权,甚至能与陛下当面争辩。
方拭非小小年纪,若是拾遗做得好,今后就是前途无量。
此言一出,殿中人心思各异,却都是嫉妒万分。
户部尚书愤然抬头:不好!
礼部尚书也是不悦:公然抢人!
众人都等着她回复,不过都不认为她会拒绝。
方拭非略一垂首,说道:“承蒙陛下厚爱,然学生实在难以胜任拾遗重职。言官当为德高望重者胜任,学生资历尚浅,目光狭隘,不会说话,怕耽误大事。”
顾登恒故意道:“咦,朕看你挺会说话的。”
方拭非:“那学生便斗胆提一句。家父乃江南商户,学生不才,但对于账簿一类颇_gan兴趣,也有所涉猎。加之江南贪腐大受震撼,想进户部历练,好他日可尽绵薄之力。”
顾登恒沉吟道:“你想进户部?朕没叫你说那么多呢。”
方拭非:“是。”
顾登恒不大高兴,瞥向下侧问:“王尚书,户部如今可还有空缺?”
空缺是肯定有的,哪个部想塞人会塞不Jin_qu?何况一个新科举子,要塞的话,是从最底下开始塞的,那就更无所谓了。
但陛下这么问,肯定要说没有A。
王声远出列,说道:“回陛下,度支与金部两司,尚缺主事一名。”
这都不是郎中令,而是一个从八品下的小官。品阶连左拾遗都比不上。或者不能说官,它就是个小吏。
人拾遗起码还是个言官,有在陛下面前晃悠的机会,主事那可真就查无此人了。出了户部,谁还会记得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家伙?
何况,所谓寒门难出贵子,他们这些寒门子弟,对于官府六部实打实的政事处理方式,实在是了解不shen。
如何做账,如何统筹,如何审案,如何外jiāo,这些是他们的活儿吗?他们更适He一些纯粹的文官官职。譬如修缮史书,编制史料等等。再往上了,熟悉官场门道了,可以去国子监,或中书省。要是能做到中书舍人就最好了。所谓“文士之极任,朝廷之盛选。”,往后这路子就宽了,多好?
方拭非这本身就偏了呀。
户部主事**嗯,户部主事,于科考头名举子来说,实在是屈就了。
手下倒是会有十数人来听她的话,可户部是六部之中公认的事务最杂,平日最忙的官署,过手银钱千千万,哪一笔都有可能出现问题。上头出事了下头担,每年被革职查办顶黑锅的官员在六部之中问鼎之最,普通人还真胜任不了。
方拭非一个全无经验的小生去,如何_fu众?若是连一个从八品小官的位置都做不好,她往后还想升官吗?
顾登恒低头问:“你自己怎么看?”
方拭非:“往后还要多谢王尚书包涵。”
王声远乐得不行,却不敢笑出来,只是含蓄地点了点头,退回一侧。
顾登恒撇zhui:“不识时务。”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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