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不作声,胤禛只是凝视着面前跪着的年氏。从入府到入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经陪着自己走过数十个春秋。这么多年来,她从清纯可爱,到骄纵狂傲,再到如今的稳中有重,历经了多少,就连他这个枕边人也无从尽知。终究是委屈了她。
皇上不吭气,年倾欢就不敢乱动。她的目光,一直平视着远处,耀进眼底的,只有那醒目而有威严的明黄。“皇上**”
“唔,朕知道了,你起来吧。”胤禛收回了目光,却没有伸手去扶她。
“多谢皇上。”纵然旁人眼底的自己,恩宠万千,真到了此时此刻,她也是不敢乱说一个字的。
“康熙六十一年,罗卜藏丹津叛乱。朕令你兄长年羹尧接任抚远大将军一职,驻西宁评判,颇有奏效。元年之初,你兄长下令诸将‘分道shen入,捣其巢*’,仅用了短短十五天的时间,平定了朕的心腹大患。”胤禛说话的同时,对上了年倾欢的双瞳。
年倾欢不解皇上为何要在此时提及此事,却禁不住心慌起来。“皇上,臣妾的兄长纵然有所建树,也是仰仗着皇上的天恩。若不是皇上肯重用哥哥,哥哥何以能报效朝廷。”
“你不必**如此杯弓蛇影。”胤禛这才伸出手,示意年氏将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朕只是想告诉你,你哥哥是大清的功臣,你有这样好的M_家,乃是你的福气。而朕却不同。朕是从刀光剑影里走上帝位的,朕的骨r兄弟,对着朕微笑的时候,未必背在身后的手里,就没有攥着锋利割喉的尖刀。朕一方面离不开他们,一方面又不得不提防着他们。
下手重了,世人会诟病朕冷血凶残。下手太轻,谁敢保证朕不会死在自己亲兄弟的手里。大清不可一日无君,即便没有朕,也终究会世代昌盛。而朕所做的一切,无一不是出于自保。能否坐稳江山都是后话了,朕面对他们的时候,最先要想到的则是,朕能否活着!”
这话已经很重了,纵然皇上的神情没有分毫变化,语T也是和缓温和的,年倾欢还是瑟瑟的跪了下去。她跪的,不是她爱重的夫君,也不是她敬重的君王,而是她不得不跪的天子。他说的一点儿也不错,若是连x命都保不住,还谈什么万里江山,还谈什么安国安民?恐怕,这些都是后继之君的事情了。“臣妾多zhui了。”
“倾欢。”胤禛低低的唤了一声,语T是柔柔的。
“朕不是不喜欢你说这些。朕只是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这样怕朕,敬畏朕,疏远朕,好像在你心里,朕仅仅是天子,是皇帝,再不是你能并头夜话的枕边人。”胤禛总是觉得,她是故意在躲着自己。而她稳中有重的样子,无非是为了掩饰nei心的慌乱。
年倾欢唬的脸色发白,只得双手掌地,垂首道:“皇上,臣妾并不敢如此想。”
“朕总觉得,这后宫里还有你最知心。”胤禛喟叹一声,双手将年贵妃的玉手拖住。“所以朕才会说今天这番话。你的心思,朕都明白,既然你开口了,朕也一定会尽力去做。不是因为朕在意你M_家的战功赫赫,也并非因你是贵妃之尊。朕总记得,你刚入府时的样子,明Yan绝伦,那么爱笑**倾欢,如果可以,朕希望你对着朕的时候,永远都是那么美好的样子。”
有些痛,触及到Xiong口,才发现原来自己_geng本难以承受。然而那猝不及防的速度,叫人_geng本无从抵抗。年倾欢只觉得心疼的她快要昏死过去,这样的话,为何他从前从来没有说过?这真的是他的真心么?脑子里这样问自己,可心里却已经相信了这tao说辞。“臣妾**也只想做当年的自己,永远无忧无虑的陪伴在皇上身边。”可惜,太难了**
“太后这里,你替朕多尽心。”胤禛用力的攥了攥她的手:“大臣们还在等着朕,朕回乾清宫了。”
“是。”年倾欢用力的点了下头:“臣妾恭送皇上。”当他的手松开了自己,年倾欢的泪也在同时掉了下来。?“你不必难受,君王要有君王的决断。”太后病中,声音难免艰涩。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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