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外面听不到一点声音,现在耳中能听到最大声的就是她自己的呼xi。此时已经是黄昏,金红色的夕照从门窗照j进来投到地上,鲜亮的Yan色让齐太后想起了昏迷之前满地的血。
她昏过去之前正好看见汪曲的眼珠子从眼眶中掉出来,像球一样滚向她,里面充满不甘。现在突然想起来,只觉一阵反胃,捂住zhui差点吐了。
“M_后,您终于醒了。”桓肆听到里间的动静,微微侧耳,“睡了这么久,应该也休息够了吧?儿臣有话想和M_后说,请M_后出来一见。”
他手臂搁在坐榻中央的矮几上,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发出嗒嗒的声音。这又让太后想到了木杖敲打在**上有节奏的*声响,不由浑身汗毛竖立,想要立刻拒绝他。
太后少nv时入宫,已经在宫里待了三十年,虽说从前手上沾染的人命债不算少,可几乎都是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办的。她自己的一双手还保持得干干净净,从未亲眼见过那般血腥残忍的场面。况且处决的那个人还是日常与她最接近的人之一,替她做过不少事,她不可能完全硬起心肠当没看见。
她了解的桓肆一直重情而心软,这是第一次见他对一个奴才施以酷刑,真把她吓到了。
其实皇上要汪曲死用什么办法不行,非得弄到万和宫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活生生打死,不就是为了当众打她的脸,并警告她吗?她对此当然是又气又恨,若是只有她一个人也就罢了,但现在最要紧的是保住唯一的孙子,她只能向皇上低头。
这会儿身边没有奴婢伺候,太后只好下床自己穿上外_yi,强作镇定地走出去,坐到坐榻另一边。
“皇上今天怎么这么有空,这会儿还留在哀家这里?”太后不敢与桓肆对视,拿起矮几上已经冷却的茶杯喝了一口解渴。
“只是很久没好好和M_后聊天,想叙叙旧事罢了。”桓肆提起茶壶,往太后喝空的杯子里续水,“M_后无需紧张。”
太后勉强笑笑:“哀家有什么好紧张的?莫非皇上以为哀家会记恨汪曲之死?他是罪有应得,还差点拖累哀家,这次就算皇上不处死他,哀家也不能饶了他。”
桓肆意味shen长地看她一眼,从袖中摸出一张纸来,摊开放在案上,推到太后手边。
摆在太后面前的正是另一份不曾展示到外人面前的供状,太后看了几行,脸上渗出冷汗,勃然大怒,将纸张用力拍在桌面。
“这腌臜阉狗临到死还要诬陷哀家,皇上,你切莫听信谗言”
“M_后!”桓肆闭着眼,右手拇指和食指按压着鼻梁,声音疲惫地打断她,“这上面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我都心知肚明,何必再狡辩呢?儿臣若是想对您不利,也不可能直接拿汪曲顶罪了。我已经知道桓律人在角戎,如果您这么想见他,等找到他了,我会如愿让您见到他。”
“皇上好吧。”太后zhui唇微微发抖,然后低下头,一只手不安地攥紧了_yi角,“哀家不想见他,求你放过他吧,他已经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了呀!他什么都没有了,不可能动摇到你的!”
“不是我不放过他,是他们,他们从来就没想放过我。”桓肆搁在桌上的手握成拳,转脸看着她,眼中竟有着一丝脆弱。曾经年少无知时,他也是幻想过兄友弟恭的。
“M_后,我还记得我小时候您很疼我,我生病了,您彻夜不眠守着我,亲自给我喂饭,哄我睡觉,这些我永远不会忘记。我想让您明白,不管发生什么,您都是我的M_亲。”
太后微微动容。那些细节,桓肆当年只是个孩子尚且都还记得,她又怎会不记得。
他到她身边的时候才三岁多点,刚没了亲娘,怯生生的,又可怜又可爱。太后虽不喜欢得到圣宠的瑾贵妃,但她当时已为人M_,正是M_x大发之时,贵妃又已经死了,便将桓肆当亲生孩子一样对待,比桓津和桓律也差不了多少。
但是后来桓肆越长大越是优秀,再加上先帝爱屋及乌最喜欢的儿子也是他,哪怕太子已定,他们依然越来越不放心他。
“是但是皇上现在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M_后了。”忆及往事,再也回不去,太后也有些泪目。
“M_后是不是一直怪我赶走了桓律?M_后是知道我的,我从小的愿望就不是做这个皇帝,可我再怎么退让,他们不愿意相信我A!”
“可是你不该就因为这样杀你大哥!”太后终于对他吼出了多年来最大的心结,她的长子死于养子之手这件事,就像一_geng刺扎得她不得安稳。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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