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黑色剑服歪歪扭扭,游牧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飞快地摸了把裤.裆。
凌空180°大劈叉竟然没把裤子扯坏!
悬着的心落回肚子里,他才想起来看看靠在长桌边缘的人。
非常酷的一个哥们儿。
圆寸头偏长,发稍漂成了青灰色,估计是头型好看才敢剪这么嚣张的发型。
脸型立体,眉骨稍稍有点高,眼窝偏深显得眼神深邃,鼻梁有个小驼峰,略微有点鹰钩鼻,典型的少数民族长相。
上身烟灰色宽松背心,脖子上挂了根链子,链坠隐没进背心里;下身同色九分家居裤,双腿交叠长长地伸向他,双手抱胸也正在打量他。
“哥,你是,是做皮子的?”游牧扫了眼那人身后的长桌,又看了看那个无风自动实际是底部有滚轮的兽皮支架,只觉得脸热的不行,像谁赏了他俩耳光似的。
本地方言,做皮子的意思就是做皮带、皮衣的裁缝。
金城明显一蒙,随后偏开头笑了笑,又点头道:“算是吧。”
“难怪,”游牧如释重负,“这张整剖的皮子,你收的?”
“对,屠宰场给留的。”金城特意顺着小孩儿的脑回路说,心道,也是够能天马行空了。
“那是的晒晒吹吹风,”游牧浑然未觉地活在自己的世界不想醒来,“特别是夏天热滋生细菌招苍蝇哥你忙吧,我走了。”
金城笑着起身,侧转身朝前门迈了一步想送送爬屋顶不幸摔得四仰八叉的小孩儿。
结果,他再次没跟上游牧的脑回路。
因为游牧朝后窗走了过去,走到窗边,长腿一迈毫无负担地搭到了窗框上。
金城一手插兜,一手挠着眉稍,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这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少年。
“你”趴窗户有瘾啊!
游牧转身笑嘻嘻摆摆手:“哥,晚安。那啥,我得去向日葵田里找我的鞋,走这儿近点。”
总算顺利落地了一回,游牧老怀大慰。
他站在窗外向日葵田边儿又冲屋里的金城摆了摆手,然后开始猫腰找鞋。
金城原地踟蹰了会儿,突然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最后拿了块鹿皮抹布擦了擦游牧踩脏的窗框,然后手肘撑在窗框上看向日葵田里人影钻来钻去,弄出窸窸窣窣的响声,伴着初夏的蝉鸣和漫天眨眼的星星。
清早阳台上,游牧坐在小板凳上拿着鞋刷在刷鞋。
游奶奶拎着广场舞的扇子经过,嫌弃道:“懒得嘞!就刷一只。”
游牧:“那只不脏。”那只没甩到泥里,昨天他爷爷肯定给向日葵田浇水了。
刷完鞋,他从小菜园里揪了两根小黄瓜崽儿,一手一个去敲老房子的门。
“咚咚。”
不多时手里抓着皮围裙的金城一手撑着门框顶角,斜身挡在少年面前,皱眉“嗯?”了一声。
他干活的时候尤其讨厌被打扰,此时已是一脸地不耐烦。
但不幸的是他遇见了游牧,一个17岁眼就瞎了的少年。
所以,出现在游牧头顶的脸原本写着“有屁快放!放完快走!”的愤闷表情,被游牧读成了“小屁孩儿怎么又是你!”的无奈表情。
游牧短暂愣怔后,将手里正开小黄花的黄瓜崽儿递上前:“哥,请你吃小黄瓜,没有农药,嫩吧?”
金城脸上依旧挂着不怎么愉悦的表情,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嫩的滴水正开花的小黄瓜,又看了眼有点婴儿肥的少年脸,迟半拍地“嗯”了一声。
随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脸上的阴云密布顷刻间散了大半。
“我是,为昨晚的事儿来道歉的,”游牧眯眼仰头挤出个“我非常有诚意”的笑,“对不起哥,我以后绝不趴你房顶了!也绝不扯你浴巾了!”
金城被这小子皮的彻底没脾气了,接过小黄瓜摸了下黄瓜的小黄花,问:“叫什么?”
游牧刚揪掉小黄花啃了一口黄瓜,含糊不清道:“游呼,唔”
黄瓜水呛进了喉管里他扶着墙背对金城咳了好半天。
“油fufu?油乎乎?”金城忍俊不禁地评价道,“名字挺接地气。”
“什么油乎乎油fufu!”游牧顶着张咳得红肿的脸喊,“旅游的游,牧犬的犬操!”
金城撑着门框偏开头开始笑,边笑边冲他招手:“进来吧牧犬。”
“游犬!”游牧喊完,原地冷静了一秒,非常想转身一头扎进花园里,“游牧!游牧的游!游牧的牧!”
屋门大敞,游牧自己在门外尴尬了半分多钟,还是迈进了屋。
刚走进去,迎面扑来一阵香醇的咖啡味。
游牧撅着鼻子嗅着咖啡香,陶醉地飘进了金城的开放式厨房,然后趴在吧台上看金城摇手柄。
好奇道:“现磨啊?”
一看见这张傻fufu牧犬的脸金城就想笑。
他噙着笑问:“来一杯吗?”
游牧垂头,有点丧气道:“我奶奶不让喝,说会让神经紊乱什么的,”说完忽地抬头露出一个明亮的笑,“不过我可以偷偷喝,谢谢哥!”
金城磨好咖啡豆,煮上咖啡粉又开始翻箱倒柜。
“哥,还没问你叫什么,”游牧走到咖啡壶旁弯腰瞧了瞧,“这个很牛啊!”
他虽然不懂,但在宋烨家见过类似的,据说是土壕拔高专用。
金城看了眼奶球上的日期,过期了,一扬手进了垃圾桶,又找到了一盒过期的方糖,随后也入了垃圾桶。
“哥,你在大扫除吗?”真壕,看不顺眼就扔啊。
游牧伸头看了看扔进垃圾桶里的两样,诶?是糖和奶球。这个败家房客!
“哥哥哥!我不用加糖加奶,我断奶很久了,糖会让我失去青春的胶原蛋白,也不用,您快歇会儿,别扔了,我肉疼。”
“我发现你这小孩儿真能臭贫。”金城微皱眉心勾着唇,关上厨房六扇大敞的柜门,回手把煮好的咖啡分杯。
“臭吗?”游牧抬起左右胳膊各闻了一下,“挺香啊,我刚才在小花园待了会儿,身上都是月季花香,我现在出去蜜蜂都得追着我飞。”
金城推给游牧一杯咖啡,“歇会儿。”
游牧做了个“我闭嘴歇会儿”的瞪眼挑眉的古怪表情,他奶奶也常说他烦,这个表情他坐起来贼6。
金城端着咖啡靠在厨房吧台上,目光落在窗外那片紫甘蓝上。
秋千架被路过的风推动,摇晃起来能听见“嘎吱嘎吱”的细小声响。
秋千架上拢着葡萄架,一串串绿葡萄日光下晶莹剔透。
“哥,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游牧垂眸吹着咖啡上那层白气,白气蒸腾在鼻尖,扑了一脸咖啡香。
“金城。”金城斜一眼低头垂眸的少年。
这只傻fufu牧犬脸上的白绒毛沾了热咖啡蒸腾出的水汽,看着格外嫩。
确实挺嫩,未成年小孩儿一个。
“”游牧下巴悬在咖啡杯上一点,盯了金城三秒,大喘气道:“没了?”
金城有点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什么没了?”
“金城然后呢?”游牧一歪头,“没有‘武’吗?”
金城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地斜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向老房窗外的紫甘蓝菜园。
他脸型立体,模样又冷又酷,侧脸斜眤人时,游牧感觉自己被瞪出了一身冰渣子。
“啊真不是金城武啊,”游牧可惜道,“哥,你挺酷的,真的。比附中校草可帅多了,校草就是我哥们儿,改天叫来让你俩比比帅”
“回去学习,”金城打断呱噪牧犬的废话,放下咖啡杯往工作台那边走。
听见游牧紧随其后的脚步声,回头拿手指隔空点他,“再跑来臭贫,以后没有咖啡喝了。”
游牧赶紧倒退回去,靠在吧台上看金城挂上皮围裙,反手利落地在后腰打了个结。然后随后拿起一把形状怪异的小刀开始处理一块橘黄色皮子。
咖啡纯苦,回甘慢,游牧一点点啜饮。
就着金城工作的样子喝咖啡,好像就着一碟不知名的菜下饭一样。
“那是铁梳子吗?”游牧见金城换了好几样自己见都没见过的东西,终于按耐不住好奇心。
“六棱菱斩,”金城放下斩,拎着打完孔的皮子在灯下看了看,“过来看吧。”
放下咖啡杯,几步窜道近前,游牧背着两手弯腰盯着桌上的工具看。
“这个梳子也是斩吧?”
“橄榄斩,打出的孔像橄榄。”
“这个,停停停不要说!我猜猜,是芒果斩。”
“嗤,”金城嗤笑着拿起所谓的“芒果斩”看了看,服气地点头道,“确实像”
后半句他咽了回去,要是每个工具都解释一遍,他这一天什么都不用干了。
游牧搔搔后脑勺,识趣道:“哥,我不耽误你干活了,对了,你自己做饭吗?我家有小菜园,你吃什么去摘就好,还有花园里的花也可以剪了插瓶。”
金城把他送到门外,随口道:“先谢了,我吃方便快餐多,厨艺马马虎虎。”
游牧得意道:“那你就不如我了,我煮面特别好吃。”
金城两手插兜,站在上午十点的阳光下,眉梢一抬忽然来了兴趣,迟疑道:“有空过来做饭?”
“啊?”游牧往回走的脚步一顿,扭回头看金城。
明媚的阳光里锋利的眉梢挑起又落下。深邃的眼窝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睛上半部分。鼻梁高挺,神情里犹带着几分仿佛天生的不耐烦和脱口而出的话生出的不自在。
发型很酷青灰色发稍在阳光下颜色变淡,显得浓眉黑俊、眼睫迷离,围裙上的皮屑斑斑点点总之这是一个有点脾气又很酷的男人。
“好!有空也来我家吃饭。”游牧倒着跑了两步又转身窜上阳台,很快钻进了屋内,小窝颠着蛋糕屁股紧随游牧身后。
金城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半眯的眼睛扫过新房阁楼的窗户、屋前的小花园,以及大门前行道两旁盛开的紫薇树。
春天迎春花开时,他从森林公园写生回来,经过这小子家门前,刚巧瞥见一道身影坐在房顶弹吉他。
春日傍晚日光昏黄,乐声悠悠扬扬。
他把车子停在行道旁的紫薇树下,撑着脑袋望着那道背影听了许久,也没听懂少年弹得是什么曲子。
不过对着夕阳弹唱的少年意外的很配那个春意躁动的季节。
今天短小。
mua!(*╯3╰)爱你们
另外,这篇文应该不会很长,我尽量控制唧几不要写废话。
下面说件更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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