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顾青鸿将魏奕怀赶走之后,王府便死气沉沉了好些天,谁都不敢再作妖,下人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惹恼这些心情不好的主子。
书院里,顾明衍捏着两张纸,在斑驳的树影下凝神细看,良久,才揣进怀里,阿礼匆匆跑来,“主子,夫子又骂人了,您快回去仔细听训吧。”
顾明衍嗯了一声,余光瞥见南疆的王子,眼神沉了沉,问:“他怎么在这里?”
阿礼回话:“不止他呢,几国的使团还未走,他们的王子公主在咱们书院学习礼仪书文,已经来了好几天了,您只是没有看见。”
两人过来时,夫子已经拿着戒尺做好骂人的准备了,他留着一撮胡须,头发花白,眼神甚是锋锐,在顾明衍身上转了两圈,也没看到他带了什么东西,大喝跪下。
顾明衍挑了挑眉,“您还是罚我扎马步吧,我家阿楚心疼我跪在地上。”
夫子气得声音都哆嗦了,指着外面的太阳,“你若是明天还不抄书,以后就别上我的课,天天去太阳底下扎马步吧!”
顾明衍利落干脆地转身,走到了太阳底下,那里毫无*凉,阿礼跑去池塘里掰了_geng荷叶,装作自己玩的模样,趁夫子不看窗外时就跑过来给他遮阳。
“主子,阿楚小姐都给您抄好了,这些字迹一看就是您的,您干什么不给夫子A,偏要在这儿扎马步。”阿礼看起来甚是疑惑,又道:“而且,您之前都不听夫子话的,怎么换了个人,您就这么乖?”
顾明衍淡淡看了眼阿礼,耳边才落得个安静。不得不说,新来的夫子就是事儿多,整天在那念叨什么之乎者也,对他这个诗文不通的人来说有个屁用,还不如抽空看几本兵书。
若不是看在姜长盛的面子上,他才懒得理这个啰嗦小老头,即使小老头是个大文人。
罢了,谁让人家小老头跟他岳父大人是故交呢!
“今天晚上你先回去,跟阿楚说一声不用等我了,我有些事要做。”顾明衍低头沉思,“你现在先去买一把好用的斧子,一定要锋利一些。”
阿礼大惊,“主子,您这是要去砍人么!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呐好吧,那主子,今天还用让阿楚小姐给您抄写《玉书》吗?”
“当然用。若她再问起,你就说多亏了她,才让我躲了夫子的处罚。”
阿礼一头雾水地跑去集市上买了一把斧头,交给顾明衍后,看到他甚是满意的神情,再一瞧,满意变成了无可奈何。他突觉主子像是变了一个人,后又更加疑惑地回了王府。
进了王府后,发现姜楚并未在门口等着,于是又哼哧哼哧地跑进上景苑。见姜楚正在作画,便轻轻走了过去。
“阿楚小姐,今日夫子又留了抄写《玉书》的章节,主子让阿礼来找您,他有些事耽搁,稍晚一些再回王府。”
姜楚受了姜长宁所托,急着画院中的竹子,低低应了一声,“等我画完这副画就写。”
画完后,天色已经黑了,姜楚想起阿礼的嘱托,找遍了整个_F_间都没发现《玉书》,觉得他应该是忘了把书留在这儿,这里跟上竹苑也就一墙之隔。
可能是顾明衍还未回来,上竹苑大门敞开着,在等着院中的主人归家,她顺着石子路走了Jin_qu。从前都是顾明衍往往上景苑跑,这仅仅是她第三次来上竹苑。
院中的陈列没多大改变,唯一亮眼的是院中的桃树上面绑了几个香囊,那些香囊,最眼熟的莫过于小紫球,当初她送的劣质香囊。
小紫球跟同样劣质的其他香囊全绑在了桃树上,随着夏风摇摇摆摆,怪好看的。
阿礼似乎在忙别的事,院中也无其他人,她只好自己走进了书_F_,桌子上放的便是那本残破的《玉书》,旁边有尚未折叠的纸张。
姜楚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她前几天抄的,现在不是应该在夫子手中吗?为何躺在桌子上?顾明衍莫不是在捉弄她?
她越来越摸不着头脑,随意瞥了一眼,瞥到了角落处的盒子,虽放到了不起眼的地方,但上面一丝灰尘都没有,被保护地很好。
姜楚盯着看了一会儿,想起来魏清荷说的话,说顾明衍有个宝贝盒子,谁都不准碰,碰一下就能跟你拼命的那种,她有些犯怵,恍惚间眼神对上了院子里的阿礼。
只听阿礼大声喊着,“阿楚小姐,主子的书_F_不准别人Jin_qu的,您快出来。”
姜楚定在原地,看着阿礼惊慌失措的模样,也看到了他身后大步走来的顾明衍,这人额角渗着汗,略显疲累,推了一下阿礼的脑袋,“她是别人么?她以后是你的nv主子!”
顾明衍三两步在她面前站定,气息略急,姜楚递了块手绢给他,“怎么满头大汗的。”
“去打马球了,有些累。”顾明衍抹了抹汗,懒洋洋地将手搭在姜楚肩上,“想我了?大晚上来找。”
阿礼默默翻了个白眼,他主子难不成拿个斧子去打马球?又忽悠阿楚小姐。
姜楚倒退一步,指着书桌上的纸,“你怎么没有给夫子?为什么现在在你的书_F_里?”
顾明衍明显眼中又一丝错乱,拿过桌上的纸放进怀中,解释着:“夫子看过后还要自己留着不行?当然是要还给我了,这已经是他看过了的。”
阿礼又一次翻了个白眼,他主子真是说谎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将阿楚小姐唬得一愣一愣的,阿楚小姐也太可怜了,还在傻傻地给主子抄东西。
姜楚看着阿礼问询,阿礼觉得跟真相比起来还是x命比较重要,于是违心地点了点头,眼神很是真挚,让姜楚挑不出一丝错来。
她思考事情的时候,目光向那宝贝盒子的方向看,顾明衍默不作声地移了移位置,挡住姜楚的视线。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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