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多看了两眼,让我看出一个大问题:女尸的左侧额头少了一缕头发。
当时我就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因为那天我打捞慧香尸体的时候剪掉的就是左侧额头的头发!
开始我还想安慰自己纯属巧合,可是当我瞅见尸体脖子下的那颗红痣的时候,我不想再骗自己了。
这女尸不是别人,就是慧香。
算算时间才过了一个月,绝不到断七的时限。
她本来就是溺水横死,死后再被人从土里刨出来卖给别人配阴婚,先不说她本人同意不同意,连姓名生辰八字都是盗墓贼给胡诌的,这口气能平?
慧香是傻女不假,可是她傻是因为身心受了刺激,并不是天生的魂魄不全。身体只是灵魂的容器,死后是肯定会恢复神智的。
看出女尸是慧香后,我再也没心思喝喜酒,推说家里还有事骑上电瓶车就跑回去找柳河愁。
“啥?你说慧香被人挖走配了阴婚?”
柳河愁正在喝茶,听我一说这事差点呛着。
“柳叔,她会不会来找我?”
“这不废话么!冤有头债有主,绑红绳立契的人是你,她的尸体自然也要由你来照顾,现在出了这种事,她不找你找谁?”说完又喃喃补了一句,“还好,当初不是我剪的头发。”
没想到柳河愁在这种关头居然还敢说风凉话,气的我抡起袖子就想揍人。
“年轻人莫冲动,就算她来找你你也不会有事滴。”
“为啥?”我强压下心头的火气问他。
“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自有人来保你。”柳河愁神神秘秘的说道。
第三章黑猫诈尸
要是早知道慧香的尸体会被到盗墓贼利用,我就是拼着晚上不睡觉也要守她过了断七。
以前我不信鬼神,但是现在和尸体接触多了,又听柳河愁说了那么多的阴阳禁忌,心里早已相信人死后还有一个属于亡灵的世界。
换句话来讲,随着我捞尸手法的娴熟,属于捞尸人的世界观也在不知不觉中建立起来了……
日子还要继续,现在是捞尸旺季也是我赚钱的好时机。
不过因为慧香的事,柳河愁没有让我再下水。用他的话来说,我现在已经沾染了慧香的因果,不适合再和别的亡魂立契。
我问他慧香的事什么时候才算完,柳河愁沉思了半晌说了一段长话。
“这个就要看她准备闹多大了。按照我的猜测这事怕是难以善了,你想,那慧香一生孤苦,脑子出问题后又被人变着法子欺辱了这么多年,死后又被人刨尸配阴婚,怨气怕是要赶上那黄河娘娘了。”
我想想也是,慧香生前死后的际遇都堪称惨绝,换做是我也不甘心入地府投胎。
农村事多,不在家的时候还好,现在我人在老家呆着,婚丧嫁娶的事一件也不能免。
我们村的老痞子谢广才死了,身为他的子侄辈我有义务为他守灵。
谢广才这老货不是个东西,年轻的时候就经常骚扰孤女寡妇,到老了也不学好,拿糖骗小女孩脱裤子。当初慧香没少遭他欺辱,甚至还有人说慧香真的被他糟践过。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谢广才一直活到七十多岁身体还扎实,喝了酒寻常小伙子都不是他对手。谁都想不到他居然会在村口的老槐树上上吊自杀,死的时候还全身赤裸一丝不挂。
这种人的死没人同情,只会感叹死得好。
所以当晚守灵的人也没几个,除了我之外还有几个和我一样推不掉的近亲子侄。
守灵是件很枯燥的事,年轻人喜欢刺激,知道我跟着柳河愁做捞尸人,就问我有没有撞见过什么诡异事。
我也是无聊,就和他们说了几桩从柳河愁哪里听来的奇闻怪谈。举头三尺有神明,大半夜的不能乱讲话,子虚乌有的民俗传闻倒不在禁忌之列。
几个人听了一会不买账了,他们要听真事。
说起真事,其实我最想和人倾诉的是慧香,但是她的因果还没有了结打死我也不敢说啊。
“岚哥,我听说十里渡傻女慧香的尸体也是你打捞的?”我堂弟谢安突然问我。
我不置可否,就问他怎么突然问起慧香。
谢安瞅了眼供桌上谢广才的牌位,压低声音说道:“岚哥,其实头天晚上我夜钓回来见过咱广才叔。”
这小子自打在黄河里钓了一条九斤多的红鲤鱼后,整个人就魔怔了,一天到晚不是在钓鱼,就是在去钓鱼的路上,夜钓到天亮也是常有的事。
他说头天夜里十二点多回家的时候,瞅见谢广才光着屁股在村里逛街。
“许是发了梦游症。”我说道。
“除了广才叔,当时我还看到……”说到这里,谢安咽了口唾沫停了下来。
“还看到啥了?难不成还瞅见他手里拿着根麻绳?梦游的时候阴差阳错把自个给吊死了?”村里的毛头插嘴问道。
毛头这小子是个二愣子,鬼神不忌,断头话也敢说。
“岚哥,咱俩到门口说去吧,有些话当着咱广才叔的面我说不出来。”
出了谢广才的小院,我给谢安递过一根烟。
“岚哥,我是知道你胆子大才和你提一句。我当时看见广才叔光着屁股在前面跑,后面还隐隐约约的跟着一个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