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那天晚上,陆含谦几乎是宿夜未眠。
他从与林言分别,回到家里,就一直是一种恍惚的状态。
失了魂般洗了澡,躺到_On the bed_,然后一直睁眼到天亮。
在明天晚上六点之前,他都还可以和林言呼xi着同一个城市的空气。
虽然见不到,但陆含谦知道,他就在澜城的某一个角落,安安稳稳地存在着。
如果林言不走,他就可以一直等待着傍晚的到来。
熬过早上和下午,五点一到迫不及待地穿上厚厚的_Wan_ou装,去公园高高兴兴地坐在林言身边,听林言微笑着和他说几句话。
而不是自此以后,天南海北,再不相逢。
他将再也不知道林言在哪儿,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body怎么样了。
甚至如果有一天,林言在世界上哪个地方安静地停止了呼xi,陆含谦却可能仍待在等待着他回来的那一天。
林言会死在他不知道的一个角落。
一想到这个,陆含谦就心痛如绞,连呼xi都有些发窒。
他行尸走r地度过了一整天,傍晚的时候,没有吃晚饭,陆含谦仍穿上厚厚的_Wan_ou_fu,去了公园,坐在这几天以来,他一直和林言一起坐的的那个休闲椅上。
公园里人来人往,依然热闹非凡,并没因为林言的离开而有什么不同。
红红的夕阳下,一只巨大的熊本熊孤独地垂着头,安静地坐在空椅上。
他身边空出了一块地方,但他等待的那个人再也不会出现了。
“......熊,熊!”
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靠过来,小*牙都没长全,指着陆含谦,嘻嘻笑道:“_M_M,熊!”
他扑到陆含谦膝盖上,陆含谦失魂落魄地呆愣着,被他这么一撞也毫无反应。
在熊本熊红红的脸颊,呆呆咧着zhui傻笑的头tao下,陆含谦正在无知无觉地睁着眼流泪。
他手指回扣在板凳上,抓得非常非常紧。
他竭力忍耐着自己不要站起来,不要不顾一切地冲向机场,像一个没有尊严的无赖一样,抓着林言,把他紧紧拥抱在怀里,要他不要走。
你要有骨气一点。
陆含谦在心里对自己说,喜欢得要命,也要体面。
他是这样拼尽全力地压抑着自己,整整一个小时,直到公园的钟楼终于划过了六点,天空有一只飞机划过远际,只留下一道白色的飞机云时,才陡然哆嗦着松开手。
由于用力过大,陆含谦的手指已经被抠到了泛白发麻的地步。
他颤抖着抬头,望向钟楼——
六点零分零七秒。
二零一七年九月十三号,六点零分零七秒。
在这一刻,他终于永远失去了林言。
额头上的汗水一滴接一滴淌下来,流进陆含谦的眼睛里。
熊本熊平静地垂头坐在那里,陆含谦却在这厚重的伪装下,像个失去了最心爱之人的小孩般哽咽大哭。
他控制不住地流泪,眼泪不停往外涌——
这是陆含谦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哭出了声。
小时候陆太太用针扎他,陆含谦也只恶狠狠地瞪着这个nv人,一声不吭,小男孩漆黑的眼睛里满是恨意,发誓以后长大要让她好看。
长大后他更是越发跋扈,从未有过人敢叫他流过泪。
是林言给了他一场再美好不过的幻梦,又狠狠将陆含谦推了开。
手机备忘录里的待做“小事”还有七十余项。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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