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四起,层林尽染,浅池中映出倩影,游鱼漂浮,将影子都划乱了。
枫叶铺了满地,侍nv踩上去发出细微响声,她行至水榭旁,轻声道:“娘子,大巫医来了。”
坐着的人缓缓起身,湘色衫裙红的耀眼,一步一行间,与枫林染成一片。
药室之nei,大巫医叫人坐下,自己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庞。
“肤如凝脂,眉目如画,没有一点瑕疵,看来我的技术又进步了不少。”大巫医是个年轻人,话语举止都有几分轻佻意味,他把铜镜递了过去。
“看看吧,满意的话到这就算结束了,我也好早日回北燕,向王子复命。”
铜镜中的那张脸又陌生又熟悉,五官都没有怎么变化,可跟原来就是很不一样。
谢南枝抚了抚脸颊,有种恍如隔世的_gan觉。
大难不死,改头换面,她都不是她了。
半天没听南枝开口,大巫医自顾收拾着药箱,来这大梁两个多月,也算开了眼了。
当日是奉王子之令前来,若是大梁皇帝不肯放人,他们就偷偷把人带走,没想到那一场大火差点烧死了谢南枝,幸好萧琢去的及时,把人救下。
只是可惜了那谢家的小郎君和无辜的宋大娘,惨死于歹徒之手,可悲可叹。
大巫医并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那个魏王殿下行动也是够快,找了个身形与谢南枝相似的nv囚来,再把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换上,一出偷梁换柱就这么完成了。
现在外面都以为死的是谢南枝,连坟墓都建好了。
“多谢大巫医。“南枝的声音也有些变化,烟雾入肺,声带受损,大巫医为了帮她改头换面真的是用尽毕生所学。
“不必谢我,我在北燕的时候承过王妃的恩情,救你既是_fu从王子的命令,也是为了报恩。”大巫医说着也有几分惆怅,王妃那么好的人,竟也没能得善终。
本来一切都该是好好的,那个不知死活的nv人,仗着自己是王后的侄nv,跑到南蕴那里折腾不休,还说出了实情,害南蕴血崩难产,就算她也给南蕴陪葬了,大巫医还是不能解气。
他瞥了眼南枝,道:“接下来你们的事情我是再也ca不上手了,作为南蕴王妃的朋友,我还是想帮她说一句,不管发生什么,照顾好你自己。”
临了出门的时候,他想起什么,唇边的笑意显得有些邪气,“善意的告诉你一件事,你们的皇帝陛下一个月前下旨赐婚,博陵崔氏之nv崔攸宁为魏王妃,算算时间,下个月,他们就该成婚了。”
“好了,小南枝,我真的走了,不要太想我哦,后会有期!”
别说是这件事了,这三个月里发生过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昏迷一个月,醒来的时候浑身都是伤,动弹不得,萧琢没有来过几次,陪在她身边的只有一个小侍nv和大巫医。
现在他也走了,还怪舍不得的。
“等一下。”南枝叫了叫他。
她从_F_里拿了一个香囊给他,上面绣了几句佛经。
“大巫医将我从鬼门关拉回来,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这香囊里有一个我自己做的平安符,希望大巫医此生安康,无忧无难。”
他收的很快,还是带着笑容:“那我就不客气了,走了。”
天高路远,君自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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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越来越冷清了。
醒来之后的南枝,每天喝药,睡觉,然后发呆,在水榭旁坐一整天,然后继续重复这样的日子。
她好像被隔绝世外,都快忘记原本的生活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大巫医走的第三天,萧琢来了。
他素爱穿青色的衫袍,今日转了x,换上件紫_yi华_fu,流光溢彩,烨然若神人。
好看的人,怎样都好看的。
萧琢盯着南枝的脸看了许久,发自nei心的叹了句:“很好。”
是好,不是好看,哪怕这张脸比从前还要j致,也不如以前顺眼。
“我带了个人过来见你。”萧琢话音落下,南枝的眼光落在他身后。
蜿蜒回廊幽shen,宫灯流苏摇曳。
少nv穿着墨色的袍子,乌发被竖起,手中一柄长剑,风尘仆仆,步履匆匆。
谢南枝沉寂的心燃起一丝希望,她笑了笑,泪花一闪而过。
“是景央A。”她轻声呢喃。
她一直都在失去,总有一次,失而复得了。
两个人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彼此对望一样就能诉尽这些时日的苦楚。
谢氏出事以后,消息传的没有很快,景央人在北疆,收到萧琢信的时候_geng本没法冷静,可是那些人不让她走,她回了长安和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景央听了萧琢的,待在北疆,期待有朝一日的重逢,虽然来的有些迟。
“互诉衷肠的话留着晚些时候再说吧。”萧琢打破了温情画面。
他走向谢南枝,给了她一张纸。
“给你半年的时间,把自己变成这上面的人,从神态,举止再到喜好,一模一样,忘记你是谢南枝这件事情,可以做到吗?”
萧琢问人话的时候总是柔声细语又带着不容反抗的压迫_gan。
谢南枝微微点头,她把那张叠着的纸打开。
那上面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名字。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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