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这样僵持了下来,此后的几天,宇文泓没有再使唤她做更_yi等近身的事,她便只管白日里御前奉茶,以及福鼎不在时,临时顶替守在皇帝身边听候差遣。
眼看着年节休沐结束,朝廷政务重又繁忙起来,他多数时间都会待在御书_F_,累了也回到暖阁里歇歇,虽然她常得守在一旁,但他顾不得与她说话,她倒也心甘情愿的充当木头桩子。
如此似乎也好一些,但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却愈加担忧,等到京西南路的天灾**平稳下来,她是不是真要被重新纳入后宫了?
该怎么办?
看样子他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倘若他执意,她是不是就得接受?
所以又得要依靠男人的宠爱来过日子了吗?
她在小茶炉旁歪头发呆,忽然见春生匆忙跑过来跟她报信,“姑姑,二总管正在外头找您呢!”
春生年纪不大,自她负责御前奉茶,就一心一意听她的领导,是个老实孩子,静瑶应了一声,起身去了茶_F_外面。
福寿见她出来,赶紧迎上来笑道:“姑娘怎么整天待到茶_F_里?那儿有春生看着,不碍事的,里头多闷得慌,您得时常出来走走才是。”
她唔了一声,随口道:“里头暖和。二总管找我何事?陛下要茶了?”
福寿点头说,“不只陛下,方才惠王爷也进宫了,现在正与陛下在暖阁里头说话呢,您可记着把王爷的茶也送Jin_qu。”
静瑶心中一顿,惠王**宇文铭怎么来了?
见她有些迟钝,福寿提醒道,“惠王爷喜欢雪芽,您可别弄错了。”
是,宇文铭一向喜欢雪芽,且最推崇清明之前,峨眉山上采摘的第一批新芽,她心中再清楚不过了。
可她并不想去,不想见到那个人,尽管她已经不是自己,他_geng本不可能认出来。
她犹豫一下,同福寿道:“二总管,我忽然有些不舒_fu,您看能不能换个人去?不如叫春生送Jin_qu**”
福寿早就看出来了,自打那日这位美人儿与陛下在暖阁里头闹了不愉快,就一直互相冷着呢,可陛下也并非真冷她,否则干嘛还时不时叫她Jin_qu送个茶?大约心里头有些别扭,都抹不开面子罢了。
所以他忙拒道:“春生怎么成呢?那半大小子,顶多在茶_F_里看个炉子,真到了御前,粗手笨脚的出了错,惹了圣怒不说,万一再丢了x命岂不可惜?”说着重新换上笑,好言相劝道:“姑姑是明白人,跟陛下置气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呢,人家是主子,得好好顺着不是?”
静瑶一愣,她只是不想见宇文铭而已,平白扯上皇帝做什么?
算了,也知道逃不过,若真连累了春生也不好,她勉强笑笑说,“总管说的是,我就去准备。”说着赶紧回了茶_F_忙活去了。
不一会儿,她就端着茶到了暖阁门外。
宇文铭年前领了鸿胪寺的差事,筹备下月番邦进京朝贺的事项,眼下正在同宇文泓汇报这段时间来的进展。静瑶踏进明亮的暖阁,正瞧见这两人。
宇文铭是臣,因要进宫面圣,规规矩矩的穿着冠_fu,一丝不苟。宇文泓则是斜襟团龙袍配紫金冠,倒显得随意许多。
再一次见到宇文铭,尽管明知不该,但她仍然忍不住又向他投去了目光。
看起来他较年前好了许多,神色举止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再无半点那时在御书_F_外错认她时的落寞失神。
没见到他时,原本心里只想逃避,但现在真的见到了,静瑶忽然发现自己也没什么了,或许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人,已经于旁人并无什么不同了。
哦不,还是有的,他是仇人,怎么能与别人一样呢!
她缓步走近,为两人奉上了茶盏,随后又规矩的退了下去,并没有停留多久,因此_geng本没看见,暖榻上的君王端起茶盏时眼中隐隐的不痛快。
而宇文铭呢,则在尝过那一盏雪芽后忽然怔住。
这味道**
怎么会?
他喜欢雪芽,且有种独特的喝法,将第一泡的水弃之不用,只喝第二泡,此时茶汤味道浓淡适宜,且没有涩味。
除过他自己,便只有静瑶懂得他的习惯,每次他去如意苑,她也是这样为他沏茶。而自她离开,便再也没有人能沏出这种味道了**
可是现在**
他猛然回神,抬眼去寻奉茶的人,却只看见那一片襕裙闪过,厚重木门重新被关上了。
他收回目光,再度品了品杯中茶,确定是那种熟悉的味道没错,沉默一会儿,将茶杯又搁放到了桌上。
宇文铭只以为一切不动声色,然没瞧见,一旁的君王,眸中却愈加寒凉起来。
宇文泓看得很清楚,她在看他,虽然眼神有点奇怪,但就这么当着自己的面,悄悄的去看别的男人,这是什么意思?看不上自己这个皇帝,却对老五动心了么?
这个nv人**
他冷漠放下了手中茶盏,心里不痛快,连她特意准备的百He金菊露都没了味道。
喝过茶,宇文铭又禀报了一些事,语声却比之前快了许多,宇文泓面色如常的听他说完,淡声道:“有你安排,朕甚放心,只有一点,目前京西南路灾情尚未解除,死去的灾民尸骨未寒,因此所有宴享仪式切忌铺张*费。”
宇文铭肃敛道,“臣谨遵陛下旨意。七弟赶赴远方安抚灾民,为朝廷尽力,臣身为兄长却优居京城,不能为陛下分忧,心中甚是惭愧。”
宇文泓道:“你们各自为国效力,只是职责不同,你此次将事情做好,亦是为朕分忧了。”
宇文铭垂首道是,“臣听闻自灾民暴乱以来,陛下日夜忧思,臣知陛下爱民如子,但陛下亦应保重龙体才是,还请陛下好好歇息,臣告退。”
宇文泓见他急着要离开,心中更是不悦,却并未阻拦,只是微微颌首,由他退了出去。
常年待在皇帝身边,福鼎对皇帝的情绪再熟悉不过,眼瞧着惠王一出去,陛下脸上登时乌云密布起来,立刻就意识到事情不对,想了想,似乎想到了症结所在,却也不好明说,只好试探道:“陛下,您的茶凉了,不如叫妙淳姑娘再送一盏来?”
宇文泓不置可否,须臾,沉着脸道了一声,“去,看看惠王去了哪儿?”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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