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她冷笑出声,随后咬牙切齿道:“她害了我娘,我与她此生不死不休。”
骆敖看她这个样子,心里叹息一声,看来现在说什么劝她也是无用,遂轻抚她的鬓发,“你喜欢就好。”
在他的搀扶下步下床来,侍女晓雪捧着衣服站在了一旁,她伸手皱眉地翻了翻那件粉红色的宫装,随后又厌恶的丢开:“换一件,本宫不穿这种颜色的衣服。”
他微笑着拿起衣服想替她穿上,道:“今天毕竟是皇后的生辰宴,平日穿的衣服今天穿不合礼数,而且你穿粉红色的衣服最是漂亮。”
就像她小时候那样,漂亮得就像一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让人一见就欢喜。
“乳爹,我不再是孩子。”她只是站在原处不动,不过拒绝的气息越来越浓,自从十年前亲手杀死母亲后,她就不再穿最爱的粉红色衣裳了。
他抿了一下唇,两人坚持在那里。
倒是晓雪看气氛不太对:“公主,听骆先生……”
“住嘴!”
她重喝一声,双眼仍直视那个从小看护她长大的人,他的心意她明白,可是她不会再让步了。
轻叹一口气,他把那件衣服往晓雪端着的盘子甩去,“去拿公主平日穿的衣裳来。”随后又担忧地道:“你呀,这性子早晚要吃亏的。”
“亏?我已经吃得够多了,就算再加一点又有何妨?总有一天我会讨回这一切。”
不用人帮忙,她把素日穿的衣物迅速地往身上套去,由晓雪为她缠上腰带,甩了甩秀发,坐在铜镜前等待侍女为她梳妆。
他的叹息声又再次传来,知道她一旦决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上前拿过晓月手中的玉梳,“我来梳吧。”
“那甚好,乳爹更知晓我的心意。”在铜镜里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反正我这次回来,就早已做好了一切准备,乳爹不用担心。”
“你呀,真的要这样?”细心的把秀发绾成一个繁复的同心髻,拿起一支翠玉钗别在发上,在发髻的中间簪上一朵紫玉精雕而成的蔓陀罗花,一如她平常的样子,庄重而清冷。
她对着铜镜满意的一笑,看了看发髻正中央的紫色蔓陀罗花,这是他亲手为她雕刻的,还记得那天是她及笄的日子,他亲手为她簪上,笑着说:“佛法上说紫色的蔓陀罗花是天之花,只有幸运儿才能有幸见着,天之花会为幸运儿带来永无止境的幸福。”
幸福?
她还有资格拥有幸福吗?在她亲手弑母之后?不,即使是天之花也洗不掉她所犯下的罪孽。
她微笑着站起身轻挥一下衣袖,“我们也该去麟德殿为尊贵的皇后娘娘贺寿。”脸上的笑容冷漠而又讽刺。
一别四载,皇后可别忘了她,她可是时刻都记着她,从十年前起未敢有忘。
“骆先生,这……”晓雪始终觉得不妥,公主这身衣物一出现在麟德殿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他没有回答,记忆中那个会朝他开怀一笑的女孩在十年前就消失了。就算当年借着蔓陀罗花希望她放下心结,亦未偿如愿,什么时候才能在那张小脸上看到她真心的笑容?
“反正我如今文君新寡,还有比这更适合的装扮吗?”她站在正殿门口回头嫣然一笑。
残阳如血,玄衣飞舞,她仿如来自地狱的两生花,有着颠倒众生的魅力,一时间,周围的侍女太监如蛊惑般怔住了自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