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生来带着罪孽,无疑,她是罪孽深重的那一个。
娘,即使背着重重的枷锁,即使永堕阿鼻地狱,她萧霓也会高高的举起复仇之剑,不死不休。
十年梦魇相伴相随――
“啊――”
她在梦中惊叫,额头布满了细汗,感觉有一双温柔的手轻轻的为她擦去汗水,她的身子也被人轻轻的摇动着,“霓儿,霓儿。”
从母亲倒在血泊的梦中醒来,她在哪儿?
周围的部置熟悉而又陌生,是的,她回来了,再次回到这座皇宫里,回到娘生前居住过的宫殿,唇角渐渐的扬了起来,娘,霓儿终于又回来了。
随即她的目光对上了那双带着暖意与宠溺的眼睛,“乳爹,什么时辰了?”声音有点沙哑。
骆敖把她扶起来靠坐在床上,接过一旁侍女递上的茶水喂她喝,轻皱了下眉,“你又做噩梦了?”
她没有答话,轻点了下头,直到一口温热的茶水沁入心脾,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娘是在怪她吗?怪她的慢吞吞吗?
娘,别急啊,再等等,好吗?
那个女人迟早会到地府去陪你的,一股戾气从她那双微眯的眼睛中泄露出来。
血缘真的妙不可言,那双眼他太熟悉了,骆敖的头低了下来遮掩住了自己的心思。
十年前那天当他得到消息后着急的赶到冷宫去时,只见她满身是血,手执着那柄他送给她的匕首站在那里,而她的脚下早已血流成河。他无暇去看那躺在血中的是什么物体,急着上前:“霓儿,霓儿……”连唤数声她也没有反应,仍是双眼无神的注视着那个物体,嘴里喃道:“我杀死了我娘,我杀死了我娘……”
他吓得赶紧猛力的摇晃着她小小的身躯,可是仍无法唤回她的神志,惟有举手为刀往她的脖子砍去,她软倒在他的怀里,抱着那小小的身子,举步往殿外走去。
至于那个物体是谁?那又与他何干?
越过了藏在一旁看好戏的女人,责问声随之响起:“她还是一个孩子,你于心何忍?”
“我还有心吗?是谁害我变成这个样子的,嗯?呵呵,不过真不枉我花尽心思安排了这出戏,果然没有一个人让我失望。”
“乳爹?”
抬头看到她担心的脸,他轻笑道:“没什么。”
看到那张平凡的脸孔绽放出让她安心的笑容,她的心也随之放下。
轻靠在他的身上,温暖了她早已冰冷的心,在他身边,她才会觉得自己还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
“乳爹,皇后的生辰宴估计就要开始了,我该做准备了。”
她直直地看着他,表达她决不让步的决心。
骆敖皱紧眉头,试图劝她,“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又何必与她死磕到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