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顾泽海居然藏在都水监的时候起,裴靖就在筹划着怎么逃了。
毕竟筹谋过弑帝的人,只要这事情揭发出来,他这辈子就绝无再见天日的可能。
出了长安,一路就到了乐游原。
而*_M,实则在长安的时候,裴靖就派人将她纵策反了。她一直不动声色的,在nei院盯着罗九宁。
罗九宁在作什么,罗九宁和王爷说了些什么,但凡*_M能听到的,一并儿全告诉裴靖了。
而裴靖tui确实受了伤,是出城的时候,跟烨王的侍卫们相搏斗而受的伤,不过,伤倒不算致命,他此时还带着几十名死侍,就在乐游原上徘徊着,就躲在苑子后面。
等罗九宁和*_M两个一起出来时,他便示意所有人等散开,再接着,一把扯开ku子,露出自己那条受了伤的tui,倒头一栽,躺到了河畔上。
手里提着只药箱子,罗九宁一路跌跌撞撞,好容易躲过了戒卫着苑子的侍卫们,跑到河边时,遥遥便见一个男子倒在河边,果真一半身子在水里,一半身子趴在河边的卵石上。
“裴靖?”她提起裙帘,几步奔了过去,连忙就把个裴靖给扶了起来。
“阿宁?”裴靖眼儿半阖着,努力睁开眼睛来:“太子被废,高墙圈禁,我是生闯出长安城的,只为来此看你一眼,你可还好,四叔待你可还好?”
“好的,他待我很好。”罗九宁将他扶了起来,“你这个样子,可有去处,可有追兵在找你?”
“有,皇上和烨王都派了追兵,意yu把我抓回东宫,高墙锁禁。”
裴靖两眼略有潮红,ChuanXi着,叫罗九宁扶了起来,倚在她瘦瘦的身子上,见几个死侍意yu上前,连忙示意他们不必妄动。
“你可还想再回长安?”罗九宁问道。
裴靖扶着棵树站直了,哑声却是反问:“你觉得我回去,可还有活路?”
在那本书里,裴靖早在一年前就死了,而如今的他,身为被废的太孙,慢说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的烨王不会放过他,便是对于皇位誓在必得的裴嘉宪,也绝计不会放过他。
“你可有地方可以稍歇,让我帮你把这伤口包扎好了,你再走?”罗九宁望着这清眉秀眼,瘦的吓人的少年,莫名就要想起壮壮儿来。
她也是有儿子的人,更何况裴靖还是她十三四岁情窦初开时,曾经好过的少年,这时候脑子一昏,竟就忘了,她的丈夫,孩子的父亲和裴靖是殊死不两立的敌人了。
“昨夜上原上的时候,我发现不远处有座破庙,要不,你把我扶到那破庙里去。”裴靖说。
罗九宁扬起脖子瞧了瞧,果真河对岸有处子孙庙,掩在绿树浓*之中。
她咬了咬牙,扶起裴靖来,便往那破庙里去了。
“我这几日在长安城外,总是想起你当初在洛阳坐诊时的样子。一群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说着,你头D幂篱,静静的坐了听着,便看不到你的脸,我也能想象到,你幂篱下的脸,必定是像此刻一样,又有耐心,又乖巧。”
躺在破庙里,裴靖伸了小tui出去,等着罗九宁替自己包扎。
罗九宁想起当年的自己,也是笑了起来:“病人唠叨,是因为怕郎中不够重视自己,而且她们唠叨的时候,body上的疼痛会转移,我不过听她们唠叨唠叨,又有何妨。”
“既从长安出来了,你又打算往何处去?”罗九宁再问裴靖。
将带来的金疮药给涂上,拿白布包扎的时候,裴靖疼的往外飚着泪。
“我想去洛阳。”裴靖道。
“洛阳,你四叔的老巢就在洛阳,你跑到洛阳去,岂不是找死?”罗九宁替他抱扎好了伤口,便掏出荷包来,心中盘算着,该给裴靖多少银子。
毕竟在她看来,徜若逃难,第一需要的,就是银子。
“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夜里睡觉的时候,*_M们唱的遥篮曲也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再长大了些,我总爱与佟幼若在一处,因为只有跟她在一处,才能躲开恼人的太傅,少傅,还有跟太傅生了一张脸的*M_。
小时候的佟幼若,生的可真美A,你不知道她小时候有多可爱,笑起来两只眼睛弯弯的,我总记得自己每天都盼着她来看我,只要她一来,太子妃就会允许我不必带着*_M,也不必带着太傅和少傅们,独自一人玩上半日。而那时候,我只有四岁。”
从那时候起,裴靖就开始逆反了,不肯听太子妃的话,总是私底下偷偷逃出东宫,跟他的四叔裴嘉宪玩在一处。
太子不知自己疯了一般的望子成龙,才是叫儿子小小年纪就逆反,不肯听话的_geng源,反而将一切怪罪在才十二岁的裴嘉宪的头上。
这,才是宋绮被烨王等人故意欺负,而裴嘉宪又叫烨王给弄到清楼里,叫那些老妓子们侮辱的原因。
太子暗示,并放纵了这一切。还在事发之后,将事情捅到皇上那里,只说裴嘉宪小小年纪逛青楼,还杀了一个妓子。
皇帝因此而愈发的厌恶裴嘉宪,到如今,那份厌恨都没能扭转过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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