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倒是不像,说你刚满三十,怕是无人存疑。”
“哈哈,多谢方丈谬赞,练武之人,时常活动筋骨罢了。”
“张守御看上去的确英武,听天鹤宫杜监院说过,张守御在战阵之上是员猛将。”
张略叹了口气道:“不敢妄称猛将,不过是敢冲、舍得拼命罢了。”
赵然举杯相敬:“听说张守御并非将门世家,也不是军户出身,能做到四品佥事、担负一方,这番际遇当真难得,非是战阵上有过人之处,哪里可能身居高位?守御是在何处应募从军的?听口音,似乎不是川中子弟?”
张略干了杯中酒,笑道:“张某在四川待了十七年,自以为言谈已与川人没得区别,不想被方丈一听就听出来了,哈哈**我下面那帮瓜娃子,一直说老子四川话地道,原来也是哄老子高兴,哈哈!不瞒方丈,我是京城人士。”
“哦?京城人士,怎么跑四川从军了?守御必有故事,且说来听听?”
第三十三章胆色
张略大笑:“哈哈,也好,其实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左右无事,说来给方丈下酒。我家世代居于京城,我少时不晓事,走街串巷,好吃懒做,好勇斗狠,专行不法,说起来惭愧,也是市井中的地痞混子。后来得遇高人,传了我一身武艺,也由此萌生了出人头地的想法。记得嘉靖三年时,宫中选秀,与我青梅竹马的**
唉,其中曲折,不提也罢,我一气之下就来到边关。当时咱大明正和土蕃争夺乡城,我便径直投了宁蕃卫。投军当月即遭遇平生第一场战事,斩首两级,叙功晋为小旗。”
赵然赞道:“锥处囊中!”
张略晒然一笑:“之后的日子,一直顺风顺水,或许也是走对了路子,我这人哪,天生就是从军的料。嘉靖五年时积功为总旗。嘉靖九年随上峰T驻天全六蕃招讨司,升百户。嘉靖十二年,夏军破白马山大阵,朝廷设川西总督府,我带部下至松藩作战。先隶属小山卫,嘉靖十五年迁叠溪千户所副千户,嘉靖十八年迁松藩卫中军千户,十九年白马山大捷后,因公升松藩卫指挥佥事,四月设红原守御所时,以佥事职领红原守御。”
听罢这份履历,赵然不禁咋*,张略的升迁速度,简直不亚于自己,没有家世、没有背景,十八年连跳六级,从最底层的小军一举而入大明中层将领之列,堪称军中异数!
不由发自nei心赞道:“若非勇略过人,张守御如何能有今日,来,贫道敬守御三杯!”
张略连称不敢,将酒喝了,摇头道:“其实张某能有今日,只占了两条,一个是始终在边关,军中迁转最重军功,张某从军十八年,历经乡城之战、打箭炉之战和白马山之战,从无一刻停息,大仗打了十三次、小仗不计其数,没那么多战事就没那么多功绩。第二条,是张某运道好,能够活到今日,实在是匪夷所思**”
说着,张略陷入沉思中,赵然也不催促,等着他的下文。
“**当年随张某从京城投军的二十六个弟兄,如今活着的只剩四个。张某记得清清楚楚,曾经有五次必死之局,都是弟兄们用命把我抢了回来,所以张某这条命不是自己的,是弟兄们的**”
赵然等他沉默下来,长吁了口气,连忙将沉重的话题转移开:“张守御在红原镇守也有一年了吧?那边情形如何?前月时我去黎州办事,途中路过都府,和景寿宫陆监院一起吃酒,他曾随口提过几句,说是如今红原不太稳当?唔,我也就随便问问,若是涉及机密不可对人言的,张守御也不用告诉我。”
听赵然谈起红原,张略道:“这里头也没什么不方便讲的,何况红原特别布道区的设立,听说本就是赵方丈在叶雪关提出来的计策,对旁人需要守密,对赵方丈却无此必要。说起来,我在红原也有一年了,这一年的_gan觉,除了憋屈,还是憋屈!”
“此言何意?”
“以往我在军中,要么直面吐蕃,要么直面西夏,总之都是军阵厮杀,无须顾虑太多,只要一门心思打仗就是了。可接了红原守御所的差事之后,做起事来处处束手束脚,很不痛快。说个最近的事,今年正月,白马院举办正旦大斋醮,知会红原三部大小头领全部到场。可是当天却只来了三分之一,没来的那些头领都是以各种借口推辞不至。后来详加打探,这帮人都在自家村寨里搞弥勒圣诞法会!而且许多寨子从夏国悄悄请来了和尚主持法会!”
听了之后,赵然_gan到很吃惊:“入我大明都一年了,这些部民居然还敢明目张胆搞法会?白马院的方丈是曾致礼吧?他是如何处置的?”
“赵方丈是知道的,红原三部中,白龙部人丁最多,实力最强,共有大小十七座寨子,其中人丁上两千的有三座。我们查到的消息,哲波山下的哲波寨子搞法会最为嚣张,请了足足六个和尚。曾方丈当即下令白马院方堂前往哲波山捕拿和尚**”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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