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鹿跟吴厂长赶到纺织厂。今日放假,厂里面本该风平*静,但此刻铁门敞开,院子里齐刷刷地停着几辆汽车,还有那辆最拉风的林肯。
袁宝靠在车门旁边抽烟,看到许鹿,连忙冲她招了招手。
“袁宝,这是怎么回事?”许鹿让吴厂长先Jin_qu,走过来问他。
袁宝将许鹿拉到一旁,低声问:“冯小姐,您大概多少天没理六爷了?”
许鹿仰头想了想:“四五天吧,反正不超过一个星期。我这里有事忙得不可开交,怎么了?”
袁宝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六爷怎么了,他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常在家里乱发脾气,我跟金生哥都被骂了好几次。后来**后来,反正六爷就拉了一大帮人来工厂,我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他现在在哪里?”
“应该在您的办公室休息。昨天晚上他一宿都没睡,本来打算今天在家里休息的,又跑出来折腾。金生哥都担心他的body。”袁宝嘀咕道。
许鹿觉得有点好笑,不管男人年纪多大,骨子里果然都是幼稚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觉得三十岁的男人成熟稳重,富有魅力,现在**她觉得像个小孩子在发脾气。
真的就因为她几天没有见他?
傅亦霆坐在许鹿的办公室里,觉得这屋子真是太小了,手举起来,好像都能碰到天花板。书柜里放着一些蓝皮的文件夹,但上了锁,他就看了看摆在桌上的东西。一叠没有用的纸,一个笔筒,外加几个琉璃做的生肖小摆件。
他挨个拿起来看了看,小鼻子小眼睛还挺可爱的。他平常坐的椅子都是软的,这椅子弄得他yao疼,索x换到了沙发上。这里靠着百叶窗,外面的阳光能透进来,否则整个办公室就像个杂物间一样。很难想象一个姑娘家在这么艰苦的环境里工作。
傅亦霆手搭在肚子上,有点犯困。昨夜陪着公董局的法国人在牌桌上玩了一晚,输了一万给他们,哄得他们各个眉开眼笑,当他傻子一样。不过若没有这些洋人护着,他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租界现在就是他的天然保护伞,至少在租界里,黄明德那些人也不敢乱来。
他名下的产业多,还有很多青帮的人挂靠他的名字。他自己很久不做违法的事情,但那群小子举着他的名号走私或者做坏事,保安厅自然都算在了他的头上。他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约束过那些家伙不要乱来,可为了钱,人人都想铤而走险。
他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
门“吱呀”一声开了,好像有人走进来。
傅亦霆猛地睁开眼睛,门口应该有保镖守着,谁能不经通报就进来?当他看见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眼前,眼睛蓦然一亮。
她穿着灰色的大_yi,里面是中式的衫裙,头发盘成髻,ca着一_geng带有玉坠的发簪,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温婉。人如其名,婉约清扬。
可只要一想到她打扮成这样,是去邵家见那个邵子聿,心头就有gu无名怒火狂窜,额角的青筋也狂跳。他用尽了这些年积攒的修养,才没冲到邵家去。
许鹿发现他的脸色是真的不好,不过不是吴厂长说的吓人,而是憔悴。
她见他不说话,主动坐在他的身边:“你怎么到工厂来了?”
傅亦霆头靠在沙发背上,疲惫地说:“带建新厂的那批人来看看,他们平日也忙得很,只有这几天有空。我等了你两个小时。”
许鹿皱眉:“你来之前为什么不通知我?今日工厂放假,我自然也不会在这里。”
傅亦霆当然知道,他原本也没想来,只是得知她去邵家,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冲过去拿人,只能到工厂来守株待兔。她好像还怪他没有提前通知?这个没良心的丫头。
他装不出下去了,伸出手抱住她的yao,一下将她放坐在了自己的tui上。
许鹿惊叫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肩膀才坐稳,挣扎道:“你干什么?这里是办公室**会有人进来的。”
“门口有人守着,没人敢进来。”傅亦霆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里,呼xi着她皮肤上特有的香气,整个人都舒_fu了很多。
许鹿却觉得很痒,想要躲开,他抱得更紧,两条手臂像铁桶一样,沉声问道:“你去邵家干什么?”
许鹿刚想解释,忽然觉得不对。他怎么知道自己去了邵家?联想到冯清说有人跟踪她们,她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反问:“你是不是派人跟踪我了?”
傅亦霆也没遮掩:“不是跟踪,是保护。他们在你外出的时候跟着,你到了安全的地方,就会在附近守着,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只是有危险我会第一时间知道。回答我,去邵家干什么?”
他的掌心有种很粗糙的温热_gan,气息略微混乱。
许鹿_gan觉到他在生气,先不计较他私自派人跟踪的事情,说道:“跟我娘去拜访邵伯父。”
傅亦霆的眼中露出厉色:“邵子聿还想着娶你?不自量力的东西。他敢打你的主意,我就让他们父子俩在上海消失。”
他的口吻十分强势和肯定,依他的x子和能力,为难邵家父子也是有可能的。
许鹿连忙道:“你别乱来!婚约的事情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会取消。邵伯父是个好人,他帮过我家,你别为难他们。”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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