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货商一听不仅没得Zhang价,反而降为市价,全都不干了,围着许鹿都不肯走。许鹿态度坚决,他们讨不到半分好处,渐渐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败下阵来,只能同意跟吴厂长重新签约。
收购的时间早就过了,他们这一大堆的棉花也不知道要卖给谁。心里暗暗骂那个给他们出馊主意的人。这就是偷_chicken_不成蚀把米。
许鹿早就想要跟他们谈价格问题了,原本想等姚老板这批货赶出来之后再谈,没想到他们先上门闹事,刚好趁着这个机会,把事情解决了。
“冯小姐。”人群外有人叫她。
许鹿回过头,看见凌鹤年站在那里,十分意外:“凌先生,您怎么来了?”
“今日我特意来向冯小姐道歉的。”凌鹤年欠了欠身说道。
“凌先生太客气了。”许鹿向吴厂长交代了一下事情,请凌鹤年Jin_qu说话。
坐在车里的袁宝急道:“六爷,那不是凌老板吗!他跟冯小姐是怎么认识的?”
昨夜冯婉姐妹出现在剧场,傅亦霆就觉得奇怪。以冯家的背景,应该弄不到那么好的包厢位置。可当时一片混乱,他也没有细问。现在想来,那两张票应该是凌鹤年给的。凌鹤年的身份背景很是特殊,也不知道冯婉是怎么跟他产生牵连的。
他收回视线,吩咐道:“走吧。”
“我们,我们不去跟冯小姐打声招呼?人都到这里了**”袁宝小声道。分明是想给冯小姐解围才特意来的不是吗?可他看到后视镜里六爷的脸色*沉,也不敢再说什么,踩了油门,汽车便驶离了纺织厂,没留一点痕迹。
厂_F_的二楼有一间很小的办公室,只够放一tao桌椅,一张沙发和茶几。许鹿请凌鹤年坐下,泡了一杯茶给他:“地方小,请凌先生不要介意。”
凌鹤年双手接过,望了望四周笑道:“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刚才我站在旁边看了会儿,想不到冯小姐年纪轻轻,却很有魄力,难怪能在短时间之nei,让纺织厂恢复生机。”
许鹿搬了凳子在他对面坐下来,奇怪地问道:“凌先生怎么知道我家的事?”
凌鹤年一顿,面上闪过尴尬之色,然后道:“实不相瞒,因为好奇心,我曾打听过冯小姐的事。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许鹿知道,一个有钱住一等船舱又住在破落里弄的小姐,的确是会引起别人的好奇心。像凌鹤年这样的背景,跟什么人交往自然要T查得清清楚楚。虽然有点不太舒_fu,但她也没说什么。
“昨夜的事,真是抱歉,我本意是请冯小姐来看场戏,没想到发生了那件事,让你受惊了。”凌鹤年起身,再次道歉,“因为我父亲的人强行把我带走,我也没办法确保你们的安全。后来听说你被傅先生带走了?”
许鹿点了下头:“凌先生不用在意。当时场面那么乱,出于你的安全考虑,也应该先离开剧院。我听到舞台那边也有枪响,那些人除了要杀吴秘书**是不是还想对付你?”
凌鹤年的眼中闪过一丝暗色,许鹿赶紧道:“凌先生若不方便说,就当我没问。”
“实不相瞒,我父亲是北平政府的总理,与日方的关系一直很亲近。惠子的父亲和家父有些交情,二老也一直想撮He我们。但我本身并不认可父亲的理念,惠子也不想听家中摆布,所以托我去日本将她接来上海,做些生意。大概因此,那些人觉得我是亲日派,也想除掉我,没想到连累了冯小姐。”
许鹿今天看了报纸,大概了解到一些。现在的南京政府和北平政府划江而治,各管各的。北平政府因为有军阀的背景,作风一直比较强硬和传统,而南京政府则以一些海归或者早期的革命党人为主,讲究新潮和改革。两边曾谈过很长时间的He作,但都没有达成共识,后来也就搁置了。
日本人在北边的势力一直很大,迫切想打开南边的市场,首选之地就是有东方巴黎之称的上海。但上海已经被英美法等国瓜分殆尽,他们要挤进来很难,便花大力气贿赂政府官员,企图分一杯羹。吴秘书便是政府里的亲日人士头目,在他们看来,反正上海租界遍地都是,多一个日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此举遭到了激进爱国人士的强烈反对,才会发生昨夜的事。
许鹿说道:“凌先生不用介怀。虽然我理解那些人的爱国之心,但他们牵连无辜市民的举动,并不值得赞扬。你更无须因为旁人的原因向我道歉。至少你让我看了一场j彩的表演。我虽然不太懂京剧,但因为看了你的戏,产生兴趣。我还要谢谢你,让我领会了国粹的魅力。”
凌鹤年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口气也轻松了些:“若有机会,可以再请冯小姐来看我的戏。我保证不会再发生昨夜那样不愉快的事。”
“好,一言为定。”许鹿笑道。
之前凝重的气氛烟消云散,凌鹤年顺势拿出一个纸袋子,说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冯小姐收下。”
许鹿站起来:“凌先生这是做什么?我说了,昨夜的事只是一场意外,你的东西我不能收。”
“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收下我才能安心。我还有事,不多做打扰了,告辞。”凌鹤年放下纸袋,匆匆起身离开,许鹿叫都叫不住他。等他走了以后,许鹿将纸袋里的东西拿出来,shen蓝色绒面的盒子里,放置一枚镶嵌水钻的蝴蝶发卡,做得十分j美。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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