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入夜时分,外面一片漆黑的夜色,唯有廊柱下的宫灯散发出莹莹的光,照亮了一小片地方,看上去分外寂寥。
施婳坐在窗边,视线投向外面,像是入了神,侍nv轻手轻脚地进来,见桌上的饭食未曾动过,小声道:“姑娘,饭食凉了,奴婢让人拿去热一热吧。”
施婳淡漠地扫了一眼,道:“都拿下去吧,我不饿。”
那侍nv面有难色,劝道:“姑娘您已几乎一整日未曾进食了。”
施婳看向她,道:“麻烦你称呼我为谢夫人。”
侍nv呐呐,不敢接话,施婳站起身来,道:“我没有胃口,若是你们殿下怪责起来,你只需要如实回答便是了,怪不到你们头上。”
侍nv无法,只能将饭菜都收拾起来,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还有宫人行礼的声音,一个男人推门而入,进来便望见窗前站着的施婳,笑吟吟地唤道:“婳儿。”
收拾碗筷的侍nv立即伏身拜下,太子自然而然便看见了桌上未动的饭食,他的目光掠过,以一种质问的语气道:“怎么婳儿还未吃,你就收拾起来了?”
那侍nv战战兢兢,倒是施婳解救了她,答道:“我不想吃。”
太子表情一沉,很快又恢复如常,柔声问道:“婳儿可是觉得这些菜饭不He胃口?孤再让后厨重新做。”
施婳淡淡地道:“没有,只是我还不饿,不劳殿下费心了。”
太子微微眯起眼来,走近几步,望着施婳,道:“你要孤放人,人也放了,你自己说,日后会安安分分待在太子府的。”
施婳抬起眼来,毫不畏惧地回视,道:“我如今不是正在太子府中吗?”
太子一哂,竟然笑了,他在一旁坐了下来,道:“让孤来猜一猜,你那侍nv是不是一出府之后,便去找谢翎去了。”
闻言,施婳声色不动,移开视线,目光落在虚空中的一点,仿佛压_geng没听见似的,太子也不以为意,道:“可是你别忘了,婳儿,孤上次斗不过谢翎,那是孤疏忽大意,小看了他,可如今的谢翎有什么?一个小小的兵部郎中,五品芝麻官,他能拿孤怎么办?冲到孤的太子府中来吗?”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讥嘲,一双鹰目紧紧盯着施婳,不肯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奈何施婳垂着眼,如同神游太虚,什么反应也没有,太子不由便生出了几分恼怒来。
他伸手紧紧捏住施婳纤细的手腕,狠狠地盯着她,道:“婳儿,你本就该是孤的人!谢翎算什么东西?他不过是一只蠡虫罢了,如何能与孤相提并论?”
手腕像是被钳子钳住了一般,生痛无比,施婳不由蹙起眉头来,终于转头看他,声音泛着凉意,道:“殿下说的是,殿下万金之体,何必非要执着于臣Q?传出去岂不是天下人的笑柄?”
似乎臣Q这两个字刺痛了他,太子猛地一甩手,施婳一个踉跄,扶住窗棂才勉强站稳了,紧接着,一只手伸过来,大力地掐住她的粉颈,像捏住了一把rou_ruan的花瓣,微微收紧,就能将它摧毁,太子低声道:“你在试图激怒孤,婳儿,你以为孤不敢杀你?”
施婳被他掐得几乎窒息,却仍旧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淡粉色的唇微微张He,艰难地吐字,道:“那太好了,殿下你,今日辱杀臣Q,来日,必为天下人诟病,难登大宝!”
这四个字就仿佛重锤一般,当头一Bang,太子倏然清醒过来,他满心的怒意一哄而散,随之松开了紧掐住nv子脖颈的手。
施婳说得没错,近来宣和帝确实对他颇有不满,又因为戎敌求贡一事,他支持了主和,等到七月的时候,宣和帝清算此事,又狠狠斥责了他,相比之下,皇上对恭王却宠信了很多,甚至引起朝臣动摇。
这时候若再传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恐怕于他是毁灭x的灾难。
该死!他太心急了,竟然忽略了这一点。
太子的脸色顿时*沉无比,脑子里一瞬间转过了许多事情,一会是恭王那张志得意满令人生厌的脸,一会又是宣和帝*沉的表情,毫不留情的斥责,一会又是朝臣那些表面笑容可掬,nei里却虚伪至极的面孔,令他倍_gan厌烦。
归_geng到底,还是他如今的位置不够,若他为九五之尊,天下间还有谁敢斥责他?
太子的表情变换来去,一时狠厉,一时又是*沉,施婳退了一步,只觉得脖子生疼,刚刚太子掐她的时候力道很大,就像是真的要置她于死地一般。
施婳低低地咳嗽着,_gan觉到一只手伸过来,将她的下颔抬起,以一种不容反抗的力道,太子的表情有些诡异,他笑着道:“你说得不错,婳儿,孤会让你看到的。”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一字一句地说:“孤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孤,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没有谁敢忤逆孤。”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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