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便过去了两天,屋子已经翻新完毕了,施婳送走了匠人们,站在院子里仔细打量着,这座她已阔别了数十年的老_F_子。
记忆中熟悉的痕迹已经完全不见了,施婳转过身来,阳光刺入她的眼睛,院子的斜对面就是山坳,离开梧村的必经之路,许多年前,她的哥哥就背着竹篓,不顾施婳的呼喊,义无反顾地走过那个山坳,离开了梧村。
时隔多年,施婳早已不恨他了,只是如今想起,唯余茫然,人生如此漫长,又有谁不会离开呢?只是或早或晚的事情罢了。
她忽然想起了远在京师的谢翎,终有一日,谢翎也是要离开的。
施婳并不打算在梧村久待,所以老_F_子的事情料理妥当之后,她便找到了村长一家,向他们告辞,并请他们有空帮忙看一看_F_子。
阮旺十分惊讶,道:“怎么突然要走?”
施婳笑笑,道:“本也是没有打算久留的,这次回来,就是拜一拜我爹,替他老人家上个坟,我们家的老_F_子,就劳烦旺伯帮忙看着了,因为才请工匠翻新过,所以也不必如何照料。”
阮旺一口答应下来:“这是自然的,你放心便是。”
阮楼问道:“你还是回苏阳么?”
施婳想了想,答道:“是,不过我这次有事要去一趟岑州。”
她说着,向他们道过谢,又替老村长诊了一次脉,觉得无甚大问题了,这才收拾一番,再次离开了梧村,走出了那个山坳口,一如多年以前。
施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再回来这里,也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回来了。
第三日清晨时候,施婳收拾了随身包袱,结了账,走出客栈,顺着长街往前走,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她就看到了那个老人的背影,正在药铺的柜台前等着。
是陈老先生,他见到施婳很是高兴,道:“你来了正好,我正准备走,还担心你不来。”
他说着便笑:“你若不来,我一个人上路,恐怕就十分寂寞了,两个人走,正好说说话。”
施婳笑笑:“承蒙老先生不嫌弃。”
陈老大夫拿着抓好的药,向店铺门口走去,那里的墙边,正站着一个小nv孩,她见了老大夫,眼中流露出欣喜和依恋来,然而见到他身边的施婳,便又有些犹豫了,停住脚步,怯生生地望过来。
陈老大夫招了招手,唤她:“英子,来,把药拿回去,爷爷教你熬过一回,可记住了?”
那名叫英子的nv孩儿点点头,又看了施婳一眼,才慢慢地走过来,接过陈老大夫递给她的药,小声问道:“陈爷爷,您要走了吗?”
陈老大夫慈蔼地摸了摸她的发顶,笑道:“是A,陈爷爷要去给别人治病了,你要好好照顾娘亲,知道了么?”
nv孩儿一下子叫住了下唇,清亮的大眼睛里有泪花闪动,她撇着zhui,硬是忍住了哭泣的冲动,点点头:“嗯,我会的!”
挥别nv孩儿,陈老大夫便带着施婳离开了邱县,路上一边走,一边解释道:“方才那个nv娃娃,就是那个病人的nv儿,家里没别的人了,娘俩相依为命,我看了实在是不忍心”
他说着,长叹了一口气,施婳认真地听着,轻声道:“陈老先生宅心仁厚,日后必有好报。”
陈老大夫叹着气,摇了摇头,道:“走吧,路上要麻烦你一个年轻人陪着老头子我消磨时间了。”
施婳不禁一笑:“哪里,还要请陈老多多关照才是。”
两人走了半日的时间,便出了邱县的范围,一路上,陈老和施婳说话,他去过很多地方,也见过很多事情,有些什么奇特的风土人情,或者奇人异事,都说给施婳听,颇是有趣。
施婳听得十分有意思,有时候两人也讨论医理,不知不觉,时间过得很快,到了傍晚,路过一家村庄时,便找个人家投宿,第二日再次启程。
四月十九日,京师。
会试已经放榜了,有人欢喜有人愁,却说晏府,晏商枝正与谢翎几人坐在书斋中,杨晔手里捏着几张帖子,慢慢地念叨:“同乡会,论诗会,同年会A,这里还有这一张,西苑雅集会,啧啧,这都是托了慎之的福A。”
谢翎却望他一眼,道:“师兄想多了,这种帖子,想必他们写了许多,怕是那杏榜上的三百名中举的贡士都发了个遍。”
晏商枝也笑:“你想去?”
杨晔摸了摸下巴,道:“去喝喝酒也不错A。”
谢翎道:“喝酒倒是其次,宴席中要做文章,吟诗写对子——”
“罢了罢了,”没等他说完,杨晔便一脸愁苦地摆手道:“我现在听见要做文章就觉得头痛得很,还是不去了。”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中年人声音道:“去哪儿?”
“爹。”晏商枝站了起来。
“晏伯父。”谢翎与杨晔三人也都站起身。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